91 無所為之成聖道

“你是說他的狀态非常不對勁？”

神庭中， 東皇太一原本正在處理事務，冷不防接到了守将通傳進來的消息。

聽說陸壓打算見自己，他的确是為之一愣。

但是等見到了對方， 東皇太一還來不及說話， 就直接被陸壓吐出來的苦水給驚訝到了。

遲添錦怎麽又不對勁了？

不應該啊， 之前臨走的時候不是還好好的嗎？

距離上次那件事情， 這才過去多久？

想到這裏，東皇太一無法淡定了。

将手上的書簡一扔， 他二話不說便直接走出了神庭大殿。

“真沒底線啊……”

在一旁目睹了全部的過程，才剛剛恢複了一點元氣的白澤撇了撇嘴角。

不過他這個時候并沒有跳出來阻止，甚至于連那些亂七八糟的資料都沒有來得及收拾，便僅僅跟着他們一同飛出了不周山神殿。

遲添錦不僅僅是地位非常尊貴、身份非常古老，他本身的功德也非常強大。

若不是當年有遲添錦本源落入洪荒之中， 化為四海，而後孕育出無數生靈， 也絕對不會有如今生機勃勃的洪荒天地。

綜上所述，遲添錦對于世界來說是有着特殊意義的。

他這邊一出事，但凡是認識的和知情的，全都坐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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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伴随着他們一窩蜂趕到昆侖， 卻是又吓到了才剛回來的元始。

“你們這到底是唱哪一出啊？”

看着着急忙慌就要往山上趕的衆人， 從玉虛宮出來的元始皺着眉頭，臉上帶着一絲不悅，“添錦目前正在參悟混元之道，你們這一夥人上去是想幹什麽？想讓他走火入魔嗎？”

“你說什麽？”

“混元之道？”

原本衆人還在牽挂着遲添錦， 就怕他想不開， 一時之間尋了短見。

結果從元始這邊聽到這個消息，他們眼皮齊齊一翻， 不約而同都看向了東皇太一，并且問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兒？”

“……”

作為被詢問的對象，東皇太一這會兒心裏的驚訝并不比他們任何一個人要來得少。

“你之前和我說的時候，可并沒有提過這一點啊。”

轉頭抓住了打算逃跑的陸壓，東皇太一的語氣透露出一股笑意。

看起來雖然說是笑着說出這番話的，但是他臉上和眼中并沒有任何的笑容。

“不是陛下，你先聽我解釋——”

被對方用這種目光注視着，陸壓只覺得頭皮發麻，有心想要解釋一下，他自己也并不知情。

可還沒等他把話說完，遠處一道黑影就像是找準了他們的位置一樣，直接就向着所在的地方撲了過來。

“我可算是把你找到了！”

通天一聲怒吼，直接把衆人都給吓了一跳，正正好好也打斷了陸壓才準備好的解釋。

“你又要幹什麽……？”

嘴角瘋狂抽搐了好幾下，面對團團将自己為住的這些人，陸壓頭一次感覺，他可能是流年不利。

帶着濃濃的疑惑，他們誰都沒有提前離開，反而守在了洞府的門口，仿佛是為了等待遲添錦出來。

因為之前已經從元始這邊了解到了對方的情況，再得知他即将突破到混元境界後，這些與其相熟的人不僅僅感受到了莫大的震驚，同時也算是受到了刺激。

對于外界發生的種種，已經處于深層入定狀态的遲添錦當然是一概不知。

此時此刻，他整個人都處于一種非常玄妙的狀态。

那個狀态就好比是混沌未開之時的世界，懵懵懂懂，沒有規律可言，一片混亂。

但是相較于那個時候，他體內的力量雖然雜亂無章，卻也不至于突破限度危害到自身。

“到底什麽是混元？”

恍惚之間，遲添錦似乎聽見了自己的聲音。

他對自己發出了這樣的詢問，是為了等待混沌之水的回應。

按照洪荒主流的認知，太乙代表着大道初始，大羅境界代表天地圓滿。

而在這之上的混元境界，自然也意味着更高的層次。

不過古往今來，就算是走在衆生前沿的那些大神，目前也未能觸及這個傳說中的領域。

所以關于這一切種種，其實不外乎都是源于大家的猜測。

除非有一個人真正踏足了這個領域，并且毫無保留地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公之于衆。

不然的話，他們現在就好比是盲人摸象，完全可憑借自己的想象去領悟。

或許得知出來的結論有些偏于真相，可這卻是他們唯一能做的。

“混沌者，萬物之始也，混元者，渾然先天之氣也。”

正當遲添錦以為那個混沌之靈不會搭理自己的時候，一個低沉的聲音忽然在耳邊響起，而後直入心田，給了他莫大的沖擊。

是誰？

這個聲音有些耳熟，偏偏遲添錦如今想不起來。

這個時候，他原本十分敏銳的各項感知能力就仿佛是被蒙蔽了一樣。

聽不清楚、看不真切，好比霧裏看花，又好比隔江聽浪。

“快醒來吧，不能繼續再睡下去……”

那個聲音并沒有消失，反而在解答了他的問題之後，依舊不斷喃喃自語。

遲添錦雖然不太明白那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兒，卻也知道，這番話多半是對着他說的。

“你覺得這樣真的有用嗎？”

外界，看着東皇太一仿佛催眠一樣地對着遲添錦進行洗腦暗示，陸壓嘴角抽搐了一下，就覺得有點不太靠譜。

“如果你可以的話，不如讓你來試試？”

回頭看了他一眼，東皇太一臉上沒什麽表情。

不過聽了他這番話，一旁的通天忽然放下了心中的擔憂，笑得十分明媚，“呵呵，我倒是覺得挺好的。”

“看你就是站着說話不腰疼。”

不滿于被他們兩個人聯手針對，陸壓的語氣有些怨念難言。

“好了，都別吵了。”

正在衆人有些争論不下的時候，作為主人的元始終于姍姍來遲。

他手中拿着一個葫蘆，葫蘆散發着一股純粹的香氣，向來其中一定蘊藏着什麽寶物。

“怎麽？”

不知道自家二哥到底是為什麽過來的，通天發出了一聲疑問。

“快要有結果了。”

元始并沒有過多解釋的意思，只是如此說了一句。

靜室之中，遲添錦如今的确已經到了緊要關頭。

其實早在幾千年前，他的法力已經凝聚到了巅峰。

只是因為時機未到，所以無論他如何努力，都無法跨出最後的臨門一腳。

現如今，遲添錦忽然覺得是時候了。

別問他為什麽會這樣覺得，因為就連遲添錦自己都說不清楚。

那種感覺有些玄乎，就好比是下意識。

這一刻，他感覺自己已經和混沌之水融為一體。

狂暴的混沌之水沖毀了一切，而後卻是開辟出一個新的世界。

緊接着狂暴不止的河流再度歸于平靜，然後無數濃郁的生機從河中緩緩孕育出來。

在随波逐流的同時，遲添錦忽然看到了又有着另一條河流向他沖擊過來。

在被那些河水包裹住的同時，原本處于混沌狀态的他一下子就清醒過來，并明白了那股力量的性質。

那是命運——

……

“怎麽會這麽快？”

就在遲添錦的聖人氣象席卷整個洪荒的同時，隐居在西昆侖深處的一位白發道者緩緩睜開了眼睛。

蒼涼的氣象在他眸中一閃而過，原本被氣捧在手中的殘破玉碟此時光華缭亂，已然失去了往日的和諧平穩。

眼中帶着一抹濃濃的不可置信，從漫長的沉睡中驚醒過來的鴻鈞有些不太明白為什麽居然會有人第一個成就聖道？

按照天數大勢記載，第一個成就聖人之位的應該是他。

作為混元一氣，他得到造化神器，原本就有教化洪荒之重任。

若不是之前羅睺幾次三番阻止為難，鴻鈞早就已經可以踏入這個領域了。

可是因為對方的緣故，鴻鈞受到了重創，以至于不得不陷入沉睡來調和自身傷勢。

但是誰知道等到再次醒來的時候，外界已然換了天地。

這變化實在是太大了，以至于向來運籌帷幄的鴻鈞此時都顯得有些茫然。

“看來莫非天數有變？”

低頭看了一下造化玉碟所産生的變化，鴻鈞的目光穿透重重時空，直接投向了東昆侖。

不過就在他的視線即将落到遲添錦身上之時，遲添錦似有所感，卻是皺了一下眉頭。

在那一刻，鴻鈞目光之中的遲添錦忽然變成了一條長長的河流。

咆哮不止的江河一雙狂暴的氣息沖毀了她的力量，而後又再度重歸于平靜。

“噗——”

并沒有想到居然會有這種變故，鴻鈞遭到力量反噬，嘴角也流出了一絲血跡。

……

“怎麽了？”

昆侖中，原本衆人正在聽着遲添錦闡述自己的心得感悟，正處于陶醉狀态。

冷不防他忽然停下了敘說，一下子就讓衆人驚醒過來，并且随之生出了些許擔憂。

“沒什麽，只是剛才感受到了有人在一旁窺伺，所以出手給了個教訓罷了。”

搖搖頭，遲添錦并不打算說出有關于鴻鈞的事情，于是随口說了兩句，便扯開了這件事。

“原來如此。”

衆人原本也并不想打破砂鍋問到底，所以對于遲添錦這種态度，他們也沒什麽太大的反應。

這個插曲所帶來的影響并不大，過了一會兒，他們又重新進入了讨論之中。

只不過遲添錦如今卻陷入了深思。

鴻鈞已經發覺，那麽是否意味着另一個也将恢複原本的力量？

作者有話要說：

遲添錦：“我覺得還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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