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一命換一命

白煙寒終于在遠處看到鎖靈塔下那觀者如雲般的人群，心道不好，離得越近，她的心裏就不安一分，他們的如發蒙振聩的征讨聲，她在高空中都能聽到。

他們還給巫楓丹準備了一把椅子，被綁在椅子上。

許是讓後面壓着自己的人容易按住，或是看在自己在這場戰争中也救過不少人，待遇好點。

現在只能等着這副藥效過了。

但她看到遠處有一個月白色的點向他們這邊飛來，她立馬就不淡定了，想掙紮，身體根本不聽使喚。

下面的人也讨論出來了對巫楓丹的處罰。大部分人同意讓巫楓丹進鎖靈塔內，一部分讓她直接回魔界，覺得有些殘忍。

白煙寒随手折一根樹枝，注入靈力直接對着墀上魔物一擊，魔物消散。

墀上的人被吓得向後退一步，人群有一秒是安靜的，下一秒就到處找是誰，“好像是寒仙尊!”有人眼尖看到了向他們飛來的人。

她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看到自家徒弟被綁在那裏，目光呆滞，她的怒火就蹭的一下暴漲。

徑直在墀上落地，腳下的劍轉入到手中，冷冷地看着他們，周圍的氣壓都降了幾分，下面的人都在這瞬間靜了下來。

“什麽時候我回雁峰的弟子随意輪到你們處置了，我怎麽不知道，我的權利到了你們手裏了？”

白煙寒特意用靈力，将這話擴大，同時又稍稍施加威壓，對于他們這些平民百姓她不能像對待魔物那樣直接讓他們閉嘴又或者直接從源頭上解決，進行震懾。

認出是寒仙尊後，下面也沒幾個人在吱聲，他們對白煙寒是尊敬的，她的寒仙尊的名號不是白叫的，加上她現在還是回雁峰的峰主，威懾力不比以前少。

安靜許久後，一位男子鉚足了底氣道：“剛剛的她把魔氣吸入體內，還轉化為靈力，不就是魔族人嗎？”

有人提出了疑問，做了這個出頭鳥，漸漸異議聲大了起來，“我們因為魔族的人把我們的家人害了，難道不應該痛恨魔族的人嗎？”

“就是，再說我們也沒有讓她去死啊，我們也只是讓她進鎖靈塔而已，又沒有要了她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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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煙寒也只是低眸的看着他們，他們說的輕松，那都是沒體驗過裏面的痛苦吧，普通人進去了甚至連七魂八魄都沒了，這裏面痛苦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若不是有老巫婆的幫助，自己現在恐怕不會完整地站在這裏了。

“我聽說寒仙尊為找細作的時候，好像也被迫進了鎖靈塔吧，不也沒事嗎？所以我們的要求也不過分啊。”

又是一陣喧吵附和的聲音。

他們根本不了解事情的嚴重性。無知的人們，最為可怕。

去了也就半條命沒了，況且為什麽小楓要進，她什麽都沒有做錯，她不該承受這些。

“我的徒弟沒有做任何傷害修真界的事情，為什麽她要受罰，就是因為她能吸收魔氣轉化為靈力，就要被處置，這是什麽理？”她依舊用平平的語氣說出令他們無法反駁的話。

讪笑道：“況且下面的各位也有被我的徒弟救過的地方和人吧，你們是抱着怎樣的心态說出這樣的話的。”

“那她是魔族的人總沒錯吧，防患于未然，萬一她想報複我們呢，這些保證不了啊，我們這些手無縛雞之力的人，怎麽可能打得過她！”

其他人聽了也連連附和，想到這些，他們好像更加想讓巫楓丹進鎖靈塔了，“對啊，誰知道她會不會報複我們。”

“我可以給我的徒弟做擔保，不會向諸位報複。”白煙寒向他們做出了保證，但他們好像依舊不信。

“口頭上的承諾誰會相信！”

“她執意要保，那就自己為她換啊，用自己命換她徒弟的命不就好了。”不知是誰嘀咕了這句話，漫不經心地說了出來，被白煙寒聽到了，當然也被巫楓丹聽見了。

她呆滞的目光想去找那人，那人是要讓師尊死嗎，她看着面前的師尊，讓她不要動搖，實在不行我們一起逃離這個地方，去歸隐，她的師尊只是站在她的身前。

一命換一命？自己完全可以帶着小楓直接離開，但從而就坐實了回雁峰包庇魔族人的傳言。

這個問題沒有解決，回雁峰可能就會被找麻煩，對整個峰都不利，自己完成任務後就離開了。

沒人會希望自己會背上一個莫須有的罪名，她的未來還長着呢。

自己至少可以給她證明身份，她只是一個回雁峰的弟子而已，不是什麽魔族的人。

巫楓丹聽到了白煙寒內心的話，她急了，不能這樣！師尊，不可以！該死的藥效還沒過。

下面的人竊竊私語，聽到那話的人也都看向白煙寒，看她會如何做抉擇。

白煙寒嗤笑，随後劍在她的手裏挽了半個劍花，沒有絲毫的猶豫，對着自己的腹部捅了一劍。

她痛得跪倒在地，刺入身體後的手顫抖着，咬着牙又拔了出來，“铮”的一聲劍鋒與地面發出碰撞，聲音不大卻狠狠擊打到了在場的每一位人的心頭。

鮮紅的血很快将月白的袍子浸染，把自己的金丹從傷口處引了出來。

那一瞬間她的外貌變回了原本的白發堇眸，靈力不夠維持外形了，墀下的人仿佛看到了一位神仙的墜落，她的羽翼被他們的蜚語斷折了……

巫楓丹從椅子跌坐下來，伏在地上只能仰着脖子，哭着搖頭，“師尊！”白煙寒痛的面色慘白色，轉頭對着她笑了笑，随後用劍支撐着自己緩緩的站了起來。

“我白煙寒用性命擔保，我的徒弟巫楓丹不會去做傷天害理的事，她，只是我回雁峰的一位弟子，我能帶她走了嗎？”

墀下的人都不再說話，白煙寒一手提着劍，一手捂着腹部，向着巫楓丹的方位走去，血就随着她的移動而滴落在地上。

巫楓丹在地上也朝着她的方向挪動，嘴裏也一直在喊師尊，寒姐姐，不斷地重複着。

白煙寒擡起劍将縛仙繩砍斷，将金丹丢進了鎖靈塔內，鎖靈塔産生了比之前還要光彩耀目的光。

随後便向後倒去，巫楓丹從地上爬了起來，把她抱在懷裏，禦劍向着附近的旎淨鎮飛去，整個過程都沒有再看向墀下的人。

她恨，但又不能對他們出手，擡手攻擊了周圍的樹木，又是一小片荒蕪。

“師尊，師尊不要睡，寒姐姐，寒姐姐，睜開眼看看我，嗚嗚，看看我……”一路上不斷地呼喊着她。

到了旎淨鎮的一處偏遠的小院子裏，院子被收拾得幹幹淨淨，裏面的東西也很齊全。

把白煙寒輕放在塌上，處理着她的傷口。她的醫術不精但好在這裏有各種的藥，終是讓傷口不再流血，立馬傳信給金空月告訴白煙寒的傷勢。

這等待的期間，巫楓丹跪坐在床邊，握住她的手輸送靈力，吊着她的生命，或者時不時地擦她身上的汗。

不知過了多久，“砰”的一聲，門被推開，金空月帶着兩位弟子趕來，巫楓丹立馬讓位，“小楓你去給我們打熱水，你們兩個協助我。”對着三人吩咐下去。

等金空月出來的時候，已經是未時了，“好了，接下來就等煙寒自己醒了。”

“小楓，煙寒的這副身子撐不了多久了，經歷了鎖靈塔一事後，她的身子我有一直用藥讓她服用，但效果甚微，這次失去金丹的庇護，怕是撐不過今年。”

金空月抓揉自己的頭發，有些頹廢道。

她盡力了，也只能給她續着命，她對不起泯仇……

“是我的錯，沒有保護好她，一直以來都是寒姐姐保護我們，我卻什麽也做不了，是我太沒用了。”

“煙寒認定一件事的時候，沒有人能改變。相信她是有考慮過後做下這個決定的，每個月我都會給她檢查，這期間你每天可以給她輸送靈力，這能讓煙寒好受一些。”

這點倒是跟她很像啊。

金空月又叮囑了許多，“這間小院打理得不錯啊，是早有這些打算了？”

“嗯，之前有時間就會過來打掃一遍，有了兩三年了。”

“這件事情我會處理，你就好好地照顧煙寒，回雁峰那邊我去說。”帶着兩位弟子離開了。

手撫上了腰間的有些褪色的香囊。泯仇啊，我沒有保護好煙寒。但她也做到了身為回雁峰峰主責任，只是我的醫術也只能做到為她續命。

都選擇了優先守住回雁峰，把自己的愛人放在第二位，眼光不錯。小楓對她很好，不過兩人也是對苦命的鴛鴦，但比我們好多了。

在白煙寒昏睡的這段時間，月露也是隔段時間就來看她醒沒醒了，停留的時間不長。

次日，初陽打進了窗戶，形成了幾道光柱，給房間裏填上了不少的溫暖。

白煙寒慢慢地睜開了眼，周視這裏陌生的環境，但卻感到很溫暖。

看到睡在床邊的巫楓丹，春天了，趴在床邊這麽睡還是會着涼的，手指微動了下，輕聲喊道：“小楓，小楓？醒醒。”

巫楓丹幽幽轉醒，看到眼前的那心念的人醒了，瞬間清醒，“寒姐姐，你醒了！有沒有哪裏不舒服的地方？”

“我沒事，別在地上坐着了。”

不知為何眼淚在此刻不受控制的流下，許是高度緊張後的慶辛的淚水。她捧着白煙寒的臉，吻上了她的唇，只是單純的兩唇貼在一起。

幾日後，白煙寒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也能起來走走路活動活動了，期間月露來的時候把她罵了一頓，說得那叫一個…慘。

“我有沒有跟你說過不能自殺，你怎麽還偏偏搞這出，要是真死了怎麽辦？要不是金空月的醫術高，你都已經進入了下一個輪回了！”

月露看到她醒了，心才放下，把她說了好久，同時也告訴她，她這是屬于自殺的行為，所以這本書的世界它無法為你庇護，這副身子可能今年都撐不過了。

“啊，這麽快的嗎？”她還沒有與小楓過上什麽二人世界呢，就要走了。月露也叮囑要在死前把進度完成，在那之後會想辦法把自己送回到原來的世界。

44.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