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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儇遠回到家以後就立馬叫李嬸将顧北喬原來的房間裏裏外外重新收拾了一遍,所有的陰霾一瞬間消失不見,每個人整日裏臉上挂着笑容,就等着顧北喬的回歸。同時心裏還有一點點忐忑,就怕顧北喬突然改變主意。
四天之後,顧儇遠在家裏看報紙的時候接到了池宅的電話。
“爹爹。”那邊停頓了良久才出聲。
顧儇遠激動的差點留了下眼淚。
“爹爹,讓重烨今天過來接我吧。”顧北喬沒有給他緩沖的時間立刻說道。
顧北喬出門的時候只帶了一個包,老爺子早就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等着她,見她果真要搬過去,皺着的眉頭又深了幾分:“你真的要不管我這個老頭子了麽?”
顧北喬放下包包坐到老爺子身邊,一改往日的活潑,難得嚴肅的說道:“畢竟我是爹爹的女兒,總跟阿公住在一起外人還不知道怎麽碎嘴呢,我會來看阿公的。”
老爺子嘆了口氣擺了擺手起身上了樓。
顧北喬待老爺子的背影消失在樓上才拎起包包走出了池宅的門,眼裏是看不懂的神情。
遠遠的就看到了沈重烨經常開的那倆車子,走近以後卻發現坐在駕駛座上的人是顧儇遠,稍微詫異了一下,她從來沒有見過顧儇遠開過車,她一直以為他是不會開車的所以每次出門都會帶着司機,卻不想原來他也是會的。自嘲的笑了笑,這也不過是有錢人的一種表現形式罷了。嘴上卻說着:“爹爹,重烨呢?您怎麽過來了?”
一聲爹爹叫的顧儇遠心花怒放,替顧北喬開了車門待她坐穩好才轉到一邊坐到了駕駛座上:“重烨昨天接了個電話出去了,聽他說要好幾天才能回來。”
出去了麽?也好。顧北喬想着嘴角挂起一抹笑。
顧儇遠偷偷打量着自己的女兒,看她并沒有露出任何不喜,心裏懸着的石頭終于放了下來。
跟着顧儇遠進了門就看到站在客廳裏面站着的兩個人。
“阿姨,”她微笑着開口,“李嬸。”
沈舞是真的流下了淚水,那個小的時候跟在自己身後用粉嫩粉嫩的小女孩終于又叫了自己一聲阿姨:“北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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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北喬不語,依舊微笑着,慢慢的走進抱住了沈舞。
沈舞回抱着她,欣喜的望着看着含笑看着她們兩個的顧儇遠。
“好了好了,回來就好,李嬸啊,中午就做北喬最愛吃的紅燒魚。”顧儇遠忙說道。
李嬸忙點頭,轉身朝着廚房走去。
“李嬸,我不吃魚,做點兒別的吧。”顧北喬從沈舞的懷裏出來說道。
顧儇遠站在一旁有點兒尴尬,顧北喬以前的确是極愛吃紅燒魚的,跟着顧老奶的那幾年,每次他回去都會特意帶一條魚過去。
顧北喬看李嬸望着顧儇遠,也意識到自己說的話令自己的父親覺得不自然,随即又說道:“我在日本的時候有次吃魚過敏了,以後就都不吃了,李嬸可以做點兒蔬菜之類的。”
顧儇遠臉上的笑容又重新聚攏起來:“李嬸,去做吧。”他也不想看到自己的女兒在自己的家裏作假,這是個很好的開端。
原本自己的房間還是跟以前一樣,什麽都沒有變,就連自己走的時候丢在角落的布娃娃也是在原來的地方。
“前幾天才聽李嬸說這裏一直都是重烨那個孩子打理的,看着也是用了不少心的。”沈舞在後面說道,顧儇遠有意緩解兩個人的關系,這才特意讓池舞帶着她上樓看看房間。
顧北喬環顧了一下,的确是用了不少心,原本面無表情的臉在轉過身以後立馬換上了溫和的笑容:“阿姨,我很喜歡,謝謝。”
“那你先看看吧,我先下去。”沈舞笑着轉身走出去,順帶着還關上了房間的門。
顧北喬看着關上的門,臉上的笑容僵住,慢慢還原自己原本該有的情緒。
顧北喬下樓以後看着正在品茗的顧儇遠和沈舞,随口說道:“爹,我沒有帶換洗衣服來,讓司機送我去拿吧。”
“好,我叫陳司機送你去。”連眼裏都是笑意,顧儇遠很爽快的說道。
“阿遠,反正我們下午也沒事,不如陪北喬去買幾套衣服。”一旁的沈舞溫柔的說道。
顧儇遠沉思了幾秒鐘,這才轉頭看着顧北喬:“北喬,你看”
“有新衣服穿我是不會介意的。”顧北喬笑着說道。
“好好好,我們去買衣服。”
沈舞換好衣服走到樓梯口準備下樓的時候卻突然感到身後有一股力量将自己推向前,一個趔趄就滾下了樓梯。
一陣劇烈的腹痛,強忍着暈過去的沖動,看了一眼自己身下的一灘紅色,最後一陣尖叫終于昏了過去。
最後的意識停留在顧北喬嘴角那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上。
沈舞醒來的時候眼前一片潔白,慢慢的移動視線,看到了顧儇遠擔心的眼神:“小舞,你還好麽?”見她醒來,顧儇遠立馬湊上前去急切的問道。
“阿遠,我們的孩子呢?”沈舞掙紮着想要起來,無奈全身一絲力氣都沒有。
“孩子以後還會有的。”顧儇遠的眼裏閃過一絲不舍。
“阿遠,我們的孩子,我們的孩子呢。”
“阿姨,不要太激動。孩子以後還會有的。”顧北喬在一旁安慰道。
聽到顧北喬的聲音,沈舞一激靈,想了自己昏迷前看到的顧北喬得逞的笑意,立馬指着她:“阿遠,是她,是她推得我。”因為氣憤,沈舞的臉憋得通紅,随之而來的是一陣劇烈的咳嗽。
顧北喬驚詫的站在原地,眼裏是滿滿的委屈:“阿姨,您若是不願意我搬回去,您可以直接告訴我,何必将這麽大的罪名按在我頭上。”
“阿遠,是她推我的。是她。”沈舞指着她,迫切的需要顧儇遠的相信。
顧儇遠不自覺的皺了皺眉,順了順沈舞額邊的黑發,柔聲說道:“小舞,冷靜點,怎麽會是北喬呢?北喬不是那樣的孩子。”
“阿遠,真是是她,真的。”沈舞指着顧北喬,不斷的說着,臉色因為争辯而顯得通紅。
顧北喬低下了頭,幾乎是帶着哭腔說道:“爹爹,我先出去了。別讓阿姨動氣了,對身體不好。”
醫院外的空氣顯得清新了不少,顧北喬走近一條無人的小路上,嘴角彎成了一條好看的弧線。
顧北喬回到自己的小公寓,放了CD點了根煙,在陽臺上的躺椅上慵懶的躺了下來,出神的看着頭頂的天空。
顧北喬是被一陣敲門聲吵醒的,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從躺椅上站起來,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睡過去的,用還帶着睡意的嗓音問道:“誰呀?”
“小姐。”是老頭子身邊的小陳,顧北喬開了門看到了站在門口的老頭子,有那麽一瞬間的驚訝,但還是很快打趣到:“阿公,我不過早上才出來,這麽快就想我了呀。”
“站在門口等我。”老爺子一反往常的沒有回應她,從顧北喬身邊走過卻對着小陳說道。
顧北喬關上了門跟着老爺子的腳步走了進去,老爺子早已經坐在了沙發上,冷冷的看着她。
顧北喬收起了笑容,坐在了老爺子對面,靜靜的等着老爺子接下來将要說得話。
“你怎麽變得如此歹毒?”說着還頓了頓自己手裏的拐杖。
原本坐下來的顧北喬又起身,關了CD這才又坐了回去:“哪裏?我怎麽也歹毒不過阿姨找人殺了自己的親姐姐霸占自己的親姐夫吧。”說着還劃了根火柴,點了根煙。
“所以你聽到了那天我和你父親在書房的談話?所以你才要搬回去住?”老爺子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親孫女。
吐了個煙圈,彈了彈煙灰:“是啊,聽到阿公你說你知道那群圍住顧儇遠和娘親的人是沈舞找去的,也聽到了顧儇遠說沈舞有了身孕。這簡直是我二十一歲生日收到的最好的禮物了。”說完還随意的聳了聳肩。
“你!”老爺子看着面前的孫女,跟往常的單純一點兒也不搭邊,熟練的抽煙姿勢,充滿恨意的眼神,那都是自己之前沒有見過的,難道真的是自己老了麽?
“阿公,你知道麽?我無數次夢見娘親,她躺在血泊裏,那麽無助,那麽孤獨,娘親是多麽愛顧儇遠啊?可是最後得到了什麽呢?”起身走到了窗邊,看着樓下的行人:“阿公你知道我為什麽那麽強烈的反對顧儇遠和沈舞在一起麽?在沒有聽到你們的談話之前?阿公你知道為什麽四年前我要離開麽遠赴日本麽?那一天,家裏沒人,我進了父親從來不讓任何人進的書房,你知道我看到了什麽麽?我看到了他和沈舞寫的信。娘親以為她為了顧儇遠擋了一刀,卻不知道那一刀是兩個人原本就準備給她的!阿公,我原本都準備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為什麽要我看到呢?我以為逃得遠遠的就沒事了,可是我每個晚上都夢到娘親,你要我怎麽原諒啊?我以為那是假的,可是卻聽到阿公你跟顧儇遠說,你知道!原來都是真的啊,娘親那麽孤單,也總要有個人陪,所以我只不過是輕輕推了她一下而已。”淚水順着臉頰留下來,狠狠的吸了一口煙:“阿公你當年看人的眼光可真是好過娘親,娘親居然愛上這麽個人,而這個人居然還是我的父親。”
池老爺子靜靜的聽完了這些,陷入了沉思,信件?原來還有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原來小歌的死,還跟顧儇遠有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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