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鋪墊

面對如此大膽熱情的邀約，段澤當然是選擇拒絕，毫無防備地被董早來了這麽一出，電影到底什麽內容他早都忘了一大半。

段澤露出很可惜的表情，勾得段澤揍董早之前先把他打一頓的心思都有了。四表哥段漾的信息依舊是彈個不停，段澤将之前霍廷軒還給他的那套衣服再次擱在浴室門前，然後點開了手機聊天界面——

段漾：搞定了，删了。這董早可以啊，黑你這角度我始料未及，很是驚喜。

段漾：表弟，你現在打算承認自己的皇室身份，還是把自己形容成一個嘩衆取寵的高仿精致男孩？

段澤：我打算洗洗睡了。

段漾：不管了？這口氣你就這麽咽下去了？

段澤：不然呢，我犯得着為這點不痛不癢的小攻擊和董早狗咬狗嗎？

段漾：這還叫不痛不癢？！把你形容成不孝又虛榮的拜金男诶！

段澤：我身邊的人沒一個信的，這就足夠了。

段漾：不行，我不能看着你被一個外人欺負去了，你等着看哥哥我為你報仇

段澤：歇着吧，我好不容易把霍廷軒勸住了，你別鬧

段漾：……霍廷軒？他要怎麽？沖冠一怒為藍顏？他不是一個隐忍的小白菜人設嗎？他不是最該勸你退一步海闊天空的那位嗎？他竟然為了你打算和董早正面剛？他是不是被其他人穿了？

在段漾的十萬個為什麽之中，段澤果斷把這位的通訊方式拉黑二十四個小時，以獲得耳根的清淨，後者怄了一天兩夜，到了周一果斷讓程白鷹替他打探段澤的口風。

真要那麽簡單地放過董早，說實話段澤也不甘心，但他因為從小受到了優質的素質教育，眼界高，羅勒将他手機扔進水裏段澤都沒當回事，為了條被删的微博費心費力去和董早鬥法，他懶。

“要不還是打一頓得了，不想動腦子。”段澤在教學樓拐角的陰影處同程白鷹道，這正巧是程白鷹最擅長的領域，他點點頭，撩起袖子就要去把董早揍得媽都不認。

“喂，找個月黑風高的夜裏，再蒙個面啊，別暴露——”段澤悄聲叮囑看着就很冒失的程白鷹，話音未落卻忽然被一個女生打斷，對方端着一杯咖啡，低頭正在從手包裏掏着什麽東西，經過拐角時正巧和一心同程白鷹說話的段澤撞個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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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生接連驚叫好幾聲，戴了美瞳和假睫毛的眼瞳在她站定之後盛滿了怒氣，“你走路不看道啊！我這可是昨天新到的思威凡妮雪紡長裙！”

“不好意思。”教養讓段澤不可能為到底是誰沒看路這件事，和一名女士争論，他大大方方地攬下了過錯，垂眸細看女生的裙擺處沾上的星星點點的咖啡污跡。

中間最大塊的髒污暈染開不規則的橢圓形，外面濺出幾處斑點的分布竟奇妙地在段澤腦海中産生了化學反應，他很快勾勒出想要的圖案，微笑着對這名畫了精致妝容的女生道：“真是對不起，不過你要是不介意的話可以把這條裙子給我，明天我還你……”

“呵呵，你洗得幹淨？”女生輕蔑地白她一眼，“我這款布料就不能用水洗，思威凡妮價值五千的當季新品，剛穿這麽半天就被你弄髒不能穿了，你以為洗洗就完啦？”

段澤的創作熱情在這瞬間被撲滅，女生仍舊操着她尖銳的聲音不停地念叨，左右離不開一個宗旨：我這裙子賊特麽高貴冷豔。程白鷹不動聲色地站到段澤身後，只要五殿下一聲令下，他便會毫不憐香惜玉地把剩餘的咖啡盡數倒女生頭頂。

“思威凡妮？”段澤頗感無趣地點開手機購物界面，搜索專櫃，又是V國貨，段澤現在看到這個國家就頭疼，女生探頭看他在找同款的裙子，還以為段澤是不相信她穿的價值五千元，氣勢洶洶地喊出了雪紡裙的全名，确實是标價四千九百九十九。

“嗯，尺碼？”

“165，你要做什麽？”女生心尖一跳，就看見段澤直接點擊下單，再将手機遞給她。“自己輸入電話號碼和姓名。”A大所有快遞只允許送到校內專門的接收站裏，所以段澤沒有詢問地址。

女生驚訝地認真看了段澤一眼，卻沒有說出半句推脫，她接過手機就開始填寫自己的信息。段澤與程白鷹交換一個眼神，後者了然地走遠，去準備夜揍董早的若幹事宜，而前者從背包裏取出常備的紡織顏料筆管，在女生填寫完成的瞬間在她背上抹上猩紅的一個大×號，未幹的顏料淅淅瀝瀝地淌下，繪出詭異醜陋的圖案。

“啊啊啊，你幹嘛！”

段澤面無表情地收回筆，再取過自己的手機，“反正你說這裙子已經不能穿了，我也賠付了你一個新的，再見。”

“你，可我還要去上課呢！”女生在段澤身後歇斯底裏地大叫，“你還塗到了我頭發上，我才染了沒幾天的貴族栗！”

段澤頭也不回地進了教學樓，看窗外女生摸了一手顏料氣得直跺腳，勾勾嘴角，走入教室坐到自己位置上。但他尊貴的臀部還沒徹底落下，前排的謝歡就回身對他眨眨眼，“土豪同學~你七萬的背包、四萬的錢包和三千的鞋帶呢？”

“你送我的？”段澤沒好氣地嗆她，謝歡笑得花枝亂顫，等氣喘勻了又壓低聲音小聲道：“是羅勒在報複你對不對？你想好應對措施了嗎，如果需要幫忙的話盡管找我！”

看謝歡這信誓旦旦的模樣，段澤不由得想笑，“你這小丫頭片子能幫上什麽忙，轉頭，上課。”

“讨厭。”謝歡嬌嗔一聲回過身去，這時坐在段澤斜對面的官威班長又開始鬧幺蛾子，多次給他遞眼神，讓他下課後別走，有要事商談。

能有什麽要事？能讓班長想起他的絕對都是苦差，果不其然，放學後班長好聲好氣地懇求段澤道：“這不是下個月底就是藝術節了，幫忙給班級攤位畫個宣傳海報吧。”

“找我畫畫可是要收費的。”段澤說的這是實話，但聽在班長的耳朵裏就是笑話，他哥倆好地大掌拍上，“收收收，怎麽會讓你白幹，到時候攤位上的東西你随便挑，喜歡什麽拿走什麽絕對不要錢。”

“班級攤位準備賣些什麽？”

“小挂件，立牌，貼紙，膠帶……哎呀，那群女生搞的，我就負責給她們幹活。”看樣子班長雖然長得大智若愚，但的的确确是個冤大頭，段澤也懶得難為他，點點頭答應下來，“主題告訴我，還有要求。”

“好好好~”班長喜不自禁地把段澤拉進藝術節攤位的小群裏，頓時炸得一堆女生尖叫冒泡，男神男神的叫個不停。

段澤不由得奇怪道：“為什麽叫我男神？帥哥也就算了，畢竟我知道我長得還行，但是男神……我到底做了什麽值得被稱作男神的事？”

班長：“……”

班長：“兔崽子閉嘴吧你。”

作別被氣到七竅生煙的班長，段澤直奔自己的畫室，結果在藝術樓底下被社團的輔導老師叫住，提出的要求竟然和班長差不多，說是藝術節那天學校準備在校門口擺出一條藝術長廊，請畫社和宣傳部聯合出一百張畫。

“畫種不限，出自己擅長的就好。”美術老師十分看好段澤的能力，這位同學雖然沒什麽恒心，一天到晚嘗試着不同的畫法，她很擔心這樣下去段澤會一事無成，但她也不得不承認段澤的畫十分有靈氣。

也許這就是天才？

應付過輔導老師，段澤剛鋪開一張新的畫紙，就被段漾的來電震到腿麻，他終于感受到了自己的受歡迎程度，一個二個都不讓他清閑。

“是不是程白鷹把董早揍住院的消息？不是別煩我。”段澤趁段漾還沒開口就幹脆利落地抛出這句話，後者愣了愣，急忙道：“別挂別挂，比這個勁爆多了，你不是早上撞到一個身材十分正點的妹子嗎？”

“你怎麽什麽都知道？”段澤回憶起早晨的事情，那女生确實身材玲珑有致，不然也不會激起他創作的欲望，不過接下來女生的那些言論令段澤倒盡胃口，想為她繪圖的想法也就不了了之。

“廢話，我是誰，你猜這個妹子是誰？”

段澤聞言點開了手機內的購物軟件，在地址欄獲得了女生的姓名，“楊步蓮。”

“對，就是這個名字，關鍵是什麽……”趁段漾吸氣的時候段澤趕緊拉開了手機與耳朵之間的距離。“她還是董早的正牌女友！！！”

段澤感謝了自己的明智，他停頓半秒才将手機挪回耳邊問道：“為什麽要加一個形容詞正牌，難道還有很多假冒的？”

“廢話，董早劈腿啊，楊步蓮看樣子就快成為前任了，最近他私底下還約着另一位漂亮妹子，聽說是個才女，不過具體身份白鷹還沒打探出來。”

“人好好一個根正苗紅的軍人，就快被你搞成狗仔記者了。”

“……啧，下月我就讓他回來好吧？”段漾終于想起點正事，“對了，我還沒親眼見過霍廷軒呢，你們A大不是快到藝術節了嗎，到時候我來找你們玩啊。”

“有什麽好見的。”段漾這種來動物園圍觀大猩猩的口吻，莫名讓段澤有些不快，“挂了。”

作者有話要說：  這一章墊了很多事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