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章節

？而且，我覺得似乎‘弘佑’才是我真正的名字。”

“認識我嗎？”劉麟上前一步站到了初雲身邊。

弘佑的雙眼更加恍惚，“好熟悉，可是，我叫不出您們的名字。”

“弘佑，辛苦你了。”蹲下身，初雲安撫般拍了拍弘佑的頭。雖然暫時認不出她和劉麟，可是骨子裏仍奉她們為主，所以句句尊敬，字字尊稱。“跟我走吧，等劉麟恢複本來樣子，我想你就會想起你是誰。”

“好，我跟您們走。”沒有絲毫猶豫，弘佑同意跟着初雲走，似乎對面前這兩人，他生不出一絲一毫的拒絕或者違背。

回到客棧，劉麟去了單獨的一個房間洗簌。

弘佑坐在初雲和羅陽的對面交待自己的一些問題。“我不知道自己從哪裏來，父母是誰，跟着一個乞丐流浪了好幾十年。乞丐死了後，我被招收進了白蓮教，教主給我取了個名字叫連城。教主對我很好，他不把我身上的種種怪異放在心上，反而如親兒一樣待我，所以他死後我也沒退出白蓮教，一直幫着白蓮教壯大、發展。直到在保定府遇上您們，聽您們叫我弘佑。

我當時就調查了您們的身份，以為您們是來抓白蓮教徒的，所以一開始沒留手，傷了您們很多人，後來發覺您們只是追着我不放，我就撇開白蓮教徒一個人帶着您們各地轉。不過，順親王府出來的人果然不錯，有好幾次都差點被抓住了，要是我直覺特準……”

初雲聽到這暗笑，什麽直覺特準，分明是幾百年的戰鬥經驗以及身上的仙力在提醒他。

正在這時，劉麟披散着一頭金發走了進來。

一身長及地的黑色孺衫長裙，一頭及腰的淡金色長發，一雙不斷閃耀着溫暖的紫藍色雙眼，屋裏所有人都只覺一個活生生的仙女來到了他們面前。

“琳額雲，好漂亮。”小小的玄烨看着着常世臺甫普通打扮的劉麟一臉癡迷。

“弘佑，現在認得我了嗎？”劉麟踏着沉穩的步伐站到了大驚失色的弘佑面前，身後的金發随着走動輕輕左右搖擺，帶起一圈圈柔美的弧度。

弘佑的墨藍色雙眼越睜越大，雙眼只有那道金色的影子，久久回不了神。

“弘佑，記得芬華宮嗎，記得柳北國嗎，記得……誓死效忠的劉王嗎？”

劉麟的聲音從輕到重，到最後一句問話幾乎是厲聲質問，只見弘佑愣愣看着劉麟好一會兒，又扭頭愣愣看着正坐在椅子上嘴角噙有一絲笑雙眼含有一絲關懷的初雲，然後雙眼慢慢濕潤，站起身雙腿一軟“噗通”一聲跪在初雲面前低泣道：“主上，臺甫，臣弘佑護駕不力，罪該萬死。”

024

一句“臣救駕不力，罪該萬死”驚得羅陽三魂飛走了兩魂，兩眼茫然的不知道該為某個事實擺出什麽表情。

被羅陽抱着的玄烨同樣異常吃驚地瞪着初雲、劉麟、弘佑三人。他雖然才六歲，但這些年一直被布木布泰、羅陽全方位教導着，甚至初雲有時候也會插一腳教他些為君之道，所以弘佑剛才的話他聽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他的額雲和他的皇父一樣，乃一國之王。

額雲是皇帝，女皇！玄烨張着小嘴，呆呆說不出話。

初雲覺得弘佑一看見金發的劉麟估計那記憶就該恢複了，沒曾想劉麟突然冒出那麽幾句話，而弘佑那個傻的也不看看周圍的形勢就撲一聲下跪了，扭頭看到羅陽和玄烨都是一臉傻愣愣的，初雲忍不住揉了揉額頭。

羅陽知道他們的身份沒啥，可是讓玄烨知道……果然應該盡快回常世。至于答應羅陽的陪他到老，唔，帶羅陽去常世不是什麽多了不起的事。

初雲愣神間，弘佑仍跪伏在地上請罪，“臣統領芬華宮全部禁軍，卻沒能及時察覺到楓謹和冢宰的陰謀，臣有罪。”

“其實也不能全怪你，我和主上平時與楓謹接觸的時間最多，可我們誰都沒察覺出他埋藏了那麽深的心思，而且一埋就是幾十年。”弘佑請罪的梆梆磕頭聲觸動了劉麟的善心，本來就只有一絲絲的責怪瞬間煙消雲散，況且她和主上還要借助弘佑的力量回家呢，于是伸出手親手扶起了弘佑，“快起來吧，主上不會怪你。”

弘佑站起身，眼眶紅紅地看着初雲。那委屈的模樣讓愣神的初雲、羅陽甚至小玄烨一下子回神，還紛紛不約而同地打了個寒顫，一個大男人做這麽惡心人的樣子……

不過，不得不說，人長的漂亮就是有優勢，男生女相的弘佑做這般委屈的模樣那比一般女人做出來的效果還要好，要是不知道他真實性別的人，保不定這會兒就憐惜上了。

“主子，他……”羅陽上上下下打量着弘佑，雙目眼光極為不善。

“咳……”初雲輕咳一聲，“他是弘佑。弘佑，這是當朝的蒙古和碩順親王羅陽，那小孩是當今皇上三子玄烨。”弘佑的身份，大夥就算聽見了也忽略吧，忽略。

跟着初雲幾十年，看到初雲特淡然的眼神，羅陽就知道他家主子是讓他什麽都不要問了，好吧，誰讓他是忠心耿耿的羅陽呢。“弘兄，我們同為主子的屬下，你稱呼我為羅陽即可。”按說弘佑的樣子，羅陽叫他小弟或者侄兒都行，可是想着他和初雲、劉麟來自同一個地方，又親耳聽到他說他跟着一個乞丐流浪了好幾十年，然後又在白蓮教混了好幾十年，所以......這又是一個外表嫩，內裏已經老得啃不動的祖爺爺級別人物。叫他一聲弘兄，還是羅陽占便宜了。

“羅兄有禮。”依照清朝的禮節，弘佑彬彬有禮地施了個拱手禮。

好吧，還算是粉飾太平了嗎？

“額雲，你是皇帝？和我皇父一樣的皇帝嗎？”跳下羅陽的懷抱，玄烨一溜煙跑到初雲面前，“可是，禦書房的師傅說整個天下都是大清的，是我皇父的，額雲是哪個地方的王？”

小孩子的眼睛清亮有神，靈動無比，初雲卻看着這雙明明還是小孩子的眼睛緩緩笑開，該說不愧是名垂千古的康熙大帝嗎，明明這會兒只是個六歲的小孩子，可他的政治覺悟及防備心卻超過了很多大人。

摸摸玄烨有點刺手的光腦袋，初雲笑得淡然，“你放心，我不會和你皇父争天下，更不會和你是敵人。”想了想，又說了句頗打擊人的話，“我好歹活了很長很長，和小孩子争天下勝之不武。”

“額雲……”玄烨扭着手低頭，“我不是那個意思。”

“沒事，”安慰般又摸了下玄烨的頭，“你這樣防備我才是對的，處于你的地位，最容易背叛傷害你的就是你身邊最親近的人。”

“額雲，你——”也經受過背叛和傷害嗎？還是你身邊最親近的人？

或許是皇宮的大環境太複雜，而玄烨天生早慧，又經常被父親忽略，所以玄烨養成了個敏感多疑的性子，僅僅是從話裏就推斷出初雲曾經被別人傷害過。

初雲也同樣理解了玄烨未說完的話，她對康熙只還有一點點印象，而歷史上的康熙到底是怎麽勵精圖治的她不知道，只是憑着這孩子天生的聰慧和後天養成的敏感、多疑，他的未來過得怕不會那麽輕松。

不過，皇帝啊，哪怕是昏君，那也不可能過得輕松。

對着玄烨搖了搖頭，初雲微笑道：“玄烨，今兒額雲再教你一條。作為皇帝，最忌猶豫不定。像剛才，你明明在懷疑防備我了，但下一刻在我說出那句話後你又心軟同情我了，這對你以後處理政事相當不利。如果你覺得你對我的懷疑防備是正确的，那麽你就應該懷疑防備到底，哪怕我中間表現的如何對你無害，如何可憐。你當記住一點，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玄烨似懂非懂，“額雲，玄烨知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意思，可是太太說，要成為一個賢明的皇帝，對待臣子要表面信任內裏懷疑，因為人多是會蹬鼻子上臉的。”

初雲想了下對玄烨道：“嗯，聽你太太的吧，他培養出了你皇父這麽一個皇帝，大抵是不會錯的。”

布木布泰沒有說錯，在昆侖這樣的大環境之下，一個皇帝，哪可能真正做到“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如果真做到，怕離死也不遠了。

想到這，初雲又對玄烨道：“你太太說的沒錯，作為皇帝，你心裏要對接觸你的人持半信半疑的态度，因為人心不可測，他今天可能是你最忠誠的臣子，明天就可能因為一些蠅頭小利對你倒戈相向。”接着又極為小聲的咕哝道：“世襲的皇帝确實不好當，特別是傳承了幾千年的中國皇帝，難怪天帝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