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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準時開始了,而陳微揚沒有回房間,他還有一件事情要做。
他去找了騰杉。
今晚,騰杉獨自在房裏待着,陳微揚來敲門的時候,他有點詫異,畢竟今天是活動日,病人又都在樓下,正常來說陳微揚應該要去守着他們才對,不過對方顯然沒這麽做。
陳微揚還笑道:“幹嗎啊,我出現在這裏會很奇怪嗎?”
騰杉也笑了,他說:“我以為你會和病人們在一起。”
“有傅藍他們在,我就能稍微放松一下了。”陳微揚語氣有些狡黠:“所以來找你,看看你在做什麽。”
“我什麽也沒做。”騰杉略側過身體,“進房間說?”
陳微揚卻搖頭拒絕了,他勾唇道:“你忘了?我說過要送你禮物的。”
騰杉又一次被他驚訝了,“現在?”
“對啊。”陳微揚神秘兮兮道:“是一個非常大的驚喜。不過,沒有這麽容易拿到,你要通過游戲才行。”
一聽到游戲這兩個字,騰杉就知道肯定是陳微揚不知又從哪冒出來的鬼靈精怪的主意,但以自己對陳微揚的了解,騰杉認為對方所說的游戲應該不僅僅是字面上的意思。他沒拒絕,只點了點頭,問道:“什麽游戲?”
見這人毫不猶豫的答應,陳微揚非常開心,他說:“其實很簡單,第一個游戲是我們小時候經常玩的,捉迷藏。”
在兩人少時,的确會經常玩這類游戲,不算什麽新奇的點子。不過騰杉不急于尋求陳微揚的真正目的,“老規矩嗎?我來躲。”
“不。”出乎意料,陳微揚笑了起來,他說道:“這次,換我來躲。”
只是這麽一個簡單的回答卻讓騰杉看了他很久,騰杉終于能确定,今晚的禮物可能有些反常。
在捉迷藏這個游戲裏,必須有一個“鬼”,它要去抓捕獵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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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堆孩子湊在一起玩,大家都更偏愛于獵物的角色。
騰杉和陳微揚第一次在家中捉迷藏時,他也善意的讓對方先好好躲藏,而自己則蒙着眼睛數着數。當他重新睜開眼睛準備轉身去找人,卻發現陳微揚就站在身後,眉眼彎彎的樣子。
那時騰杉好奇着:“為什麽不躲起來呢?”
陳微揚就一字一句的清晰道:“因為,我喜歡做‘鬼’,我更享受抓人的過程。”想象着別人緊張之下的恐懼,血液都會沸騰。
也就因為這個理由,他們兩個人在捉迷藏中的角色一直沒有變換過。
但今晚,是長久以來的唯一一次,陳微揚提出要對換身份。
他告訴騰杉:“你來找我,一定要找到我。”
騰杉有多了解陳微揚?大概比了解自己還要更了解。
即使是這樣,他也無法洞悉那人的每一個想法。
可能對方從今晚敲響門的那一刻開始,一切就都在反常。
不過騰杉并不是很在乎,是異狀也好,是陷阱也好,他都一往無前。
只要是陳微揚想的,他就會去做。只要是陳微揚希望的,他就會如他願。一直如此,以後也不會變。
騰杉唯一的願望,就是盼望陳微揚可以随心所欲無人打擾的活着。
“你去吧。”他一如既往的對陳微揚溫柔道:“我會找你的,會找到你。”
沒多難。
找人的過程比騰杉想象中要簡單,幾乎算不上難度,一路上陳微揚都留下了提示。
所以陳微揚其實并沒有去認真的躲藏。
騰杉已經确定,對方真正想玩的應該不是這個游戲。
順着提示,這條路越走越熟悉。
當站在通往地下室的入口時,騰杉停下了腳步:這個地方,自己來過。
就是陳微揚帶他一起走過的地下搶救室。
那時他想确定周胤白在不在這裏,但卻沒有找到。他也記得陳微揚曾經說過,周胤白所在的地方是自己去過的某一處。
騰杉沉默着,這一次沒有太早下結論。
故地重游,說不上是什麽感覺。
經過陰冷的走廊和充滿腐敗氣味的醫療室,他直接走向了最後的房間。
腳步聲一下一下的回蕩着,莫名增了幾分詭異。
站在那扇門的外面時,騰杉沒有立刻推開,他突然有些猶豫。
到底會有什麽東西藏在這扇門的後面?
然而還沒等他徹底做好準備,已經有人從裏面将門打開了。那是一個戴着小醜面具,穿着一件肥大的病號服的人。
只一眼,騰杉就能确定這個人是陳微揚。但他沒有叫出對方的名字。
“你來啦。”面具後的人一開口,連聲音都是沙啞的,應該是佩戴了某種變聲處理器的原因。他率先走進了房間:“你一直很聰明的,我知道。”
騰杉随後跟了進來。
這間屋子明明對他來說應該很熟悉,但騰杉敏銳的發現了一些不同。第一次來的時候,牆壁并沒有這面鏡子,現在眼前的鏡子幾乎和牆面同等大小。
而且……此刻屋子裏除了自己和陳微揚之外,還有一個本不該出現在這裏的人。
白雪坐在角落的椅子裏,她被綁的嚴實,根本無法掙脫,嘴巴也被堵得嚴嚴實實,只能發出模糊的氣音。她看到騰杉時,目光頓時亮了起來,顯得異常激動,似乎看到了希望,她拼命掙紮,連椅子都有了吱吱呀呀的聲音。
騰杉記得療養院的人說白雪是去找趙源了,現在看來并不是那樣。她這幾天大概過的不太好,眼睛通紅,臉上的淚痕清晰可見,額頭還有着未愈合的傷口。她的表情既瘋狂又恐懼,求生的欲`望讓她看過去還多了些扭曲。
不難猜到,這些表現都是陳微揚對她的折磨造成的。
只是騰杉沒有想到,這個房間,還有着一個肉眼看不見的人,那個人就藏在鏡子的後面,
——周胤白正在鏡面後的另一個房間眼睜睜的看着正在發生的一切。
表面上,這是很普通的鏡子。
但事實上,從周胤白所在的房間看去,這就是一面透明的玻璃。
他看見騰杉後,整個人都幾近顫抖,他想爬過去,一只手仍被鐵鏈鎖着,什麽也做不了。他迫切的想要發聲,可是喉嚨艱澀,居然說不出只言片語。不難猜到,這是之前注射的那針藥劑導致的。
他絕望卻又不甘心再繼續這樣,他要離開這裏,他要告訴騰杉所有的真相,他還要和騰杉一起去找陳微揚,要帶陳微揚一起離開。
騰杉看不到周胤白,鏡子對他來說,只能從其中看到自己,以及白雪和陳微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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