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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飯自然是回家吃的。
自從沈千橙搬過來之後,沈家那邊就送過來三個寧城菜的大廚,然後和秦家本來安排的寧城菜大廚撞到了一起。
幾個大廚互相覺得自己最棒。
每天沈千橙吃的飯菜都是變着花樣的,壓根不需要去外面。
沈千橙接秦則崇下班,也就是多坐一段路的車而已,絲毫沒有任何損失,就讓秦則崇“欠費”。
她美滋滋地想,自己一定是天才小橙!
回到千桐華府,沈千橙就上樓去卸妝。
秦則崇去了陽臺,文秘書那邊得到吩咐,一聯系警方,樂聿風這邊就打來電話:“怎麽,沒找到別的方式,你沒找京臺?”
“那邊太慢了。”秦則崇表情淡淡,“通過警方更快一些,本身就應該報警。”
樂聿風挑眉,“行,等監控查到人了,我再通知你,對了,你老婆沒事吧?”
“沒事,挂了。”秦則崇言簡意赅。
“可真無情,我都得為你老婆看半天的監控,你也不給點好處。”樂聿風吐槽。
秦則崇糾正他的話:“是為我。”
樂聿風嗤一聲:“沒用的占有欲。”
“嘟。”
電話挂了。
-寧城菜清淡,部分是甜口,京市這邊的口味卻不是,但沈千橙還不至于一口不嘗。
她甚至于會去夾秦則崇的個人菜,吃完了,又點評:“還行吧。”
秦則崇擡眼瞄一下,沒管。
其實沈千橙蠻好奇他的生氣點在哪裏,因為好像結婚以來,她從來沒有見過——雖然有他們見面次數少的原因。
于是她又夾了一筷子。
秦則崇停住手,嗓音清冽:“要不都給你?”
“那多不好意思呀,我就是嘗嘗你喜歡吃的味道。”沈千橙嘴上說着,貼着餐桌面,纖長白皙的胳膊往他那邊伸。
秦則崇就這麽看着她。
沈千橙反倒不好意思了,烏黑的眼瞳轉了轉,把自己面前的甜豆蝦仁推過去。
“交換,你嘗嘗寧城的味道。”
秦則崇看了眼只剩下甜豆的盤子,嘴唇扯笑。
一頓飯吃完,兩人回樓上。
沈千橙泡澡精致,需要兩小時,所以每次秦則崇是直接在次卧洗漱的——除去去年的一次共浴之外,他們還沒有第二次。
等她洗完出來,男人已經上了床。
他正用平板看股票,沈千橙最不耐煩這些,從另一邊上去,在被窩裏玩手機。
好朋友樂欣是模特,回國也很多工作,兩個人就像網戀似的,天天只有微信聊天。
樂欣:【今天的事,你打算怎麽處理?】
沈千橙回複:【最快明天就有結果。】
樂欣:【這麽快,我聽說,你老公出手了。】
沈千橙哼哼一聲:【這不是應該的?】
當然了,這些話也就是和姐妹說說。
樂欣還告訴了一個秘密:【今天我老板和你們臺長一起吃飯,接到你老公秘書的電話,讓加強一下京臺的安保,實在沒這個能力,就讓秦氏負責。】
【哈哈哈哈哈!讓秦氏負責,媽耶,你老公真是財大氣粗,可勁兒花他的錢吧。】
沈千橙有點兒驚訝,還有這件事。
雖然沒見過臺長,但是臺長一定表情不好,自己電視臺居然丢臉到這種地步。
和她猜測得一模一樣,臺長接電話時一頭霧水,畢竟底下員工的大部分事都不會到他這裏。
甚至于,沈千橙到他這裏來工作還是從熱搜上看到的——副臺長決定的。
不是說秦總和他老婆關系不好,分隔兩地,怎麽維護起來倒是這麽直接。
沈千橙扭頭盯着秦則崇看。
卧室裏只有臺燈亮着,男人微低頭,面部的輪廓線條在陰影之中變得有些柔和。
察覺到視線,秦則崇偏過頭,目光落在精心呵護了半小時的瓷白臉蛋上。
要男人做事,就要學會誇獎pua他,這樣他以後就會知道主動做事!
沈千橙深知這道理,彎唇笑說:“老公,今天的事多虧有你。”
她叭叭一通,湊近:“你好厲害,真是全世界最好的老公了,我上輩子一定是拯救世界才能和你……”
耳邊聲音空靈,秦則崇将平板擱在櫃上。
沈千橙正在擠空自己腦袋裏的誇人詞語,面前覆下陰影,就被捏住下巴吻住。
她猝不及防,被親得暈頭轉向,也不知道這男人是不是今天晚上腦袋出問題,變成了親親怪。
沈千橙手抵住他胸膛,嗔怪:“幹嘛,我還沒說完。”
秦則崇開口,貼近她的鼻,仿佛帶着濕漉漉的水汽,溫熱難惹:“別說了,都差不多。”
“……?”
這可就讓沈大主持人不滿意了,主持人最讨厭的就是說她主持不好和詞語匮乏。
電話聲突然響起。
秦則崇看也不看,伸手按滅。
“今晚的寧城菜我沒吃到。”他的目光捕捉她的眼睛,而後向下,落在嫣紅的唇上。
沈千橙心說和她有什麽關系,是他自己不吃,甜豆蝦仁沒了蝦仁那也是有甜豆的。
他撐在她的身上,單手挪開下落在腰肢處,低沉開口:“不如讓我嘗嘗寧城真正的味道。”
沈千橙心跳一快,臉頰微粉,這話暗示性太強,哪有這麽比喻的,不正經的男人。
“我又不是……”
最後一字沒來得及說出口,已被吞沒。
秦則崇從不吃虧,是個商人,所以這虧當然要找回來。
打江南來的美人,像三月初開的桃花,經歷風吹雨打,摘取洗淨,最後彙成香醇甘甜的桃花釀。
-次日清晨,沈千橙被鬧鐘叫醒。
身邊照例沒人,也不知道秦則崇怎麽有精神的,她要是老板,絕對不會九點前起床。
這麽一想,五點多起床上班的不爽褪去一點。
沈千橙懶洋洋地靠在床頭,打開手機,微信裏有秦則崇的未讀消息:【出差三天。】
好耶。
沈千橙終于“送走”這床上狂魔。
小茶的電話來得巧:“沈老師,你起床了沒!快看新聞呀!早知道我昨晚不睡這麽早了,不然就能當場看到那群粉絲的道歉!”
“我還以為這事要不了了之呢,沒想到直接警方那邊發布了通知和手寫道歉信,我們京市警方這麽迅速的?”
“我之前大學丢手機,到現在都一年了,也沒見警方給我找到小偷……”
沈千橙揉揉太陽穴,說當天,秦則崇居然真的做到,“昨晚什麽時候道歉的?”
不枉她昨天受累。
小茶說:“昨晚十點多。”
她們要六點前到電視臺,所以她基本八點就睡了,沒想到延遲吃瓜。
沈千橙想起昨晚那通不合時宜并被秦則崇挂斷的電話,可能是通知這件事的?
她啧了聲,美目盼兮,感覺自己今天上班都有勁了,特地挑了件紅色西裝。
喜慶!
電視臺大樓的二樓是娛樂中心,大大小小的演播室都在這一層,沈千橙播早間新聞時,幾乎人人都在讨論道歉的事兒。
“我真是信了沈老師後面有人,瞧這道歉的速度,以前那極端粉絲可是最嘴硬的,只有接到法院傳票的時候才滑跪。”
“一天反轉,娛樂圈頂流都沒這速度吧……”
“之前傳的估計是真的。””她的直播還真是流暢。“蘇月薇微微一笑:“這是作為主持人最基本的素養,大家不是都能做到嗎,不要妄自菲薄啦。”
其他人一聽這話,都笑,被恭維誇獎自然是開心的。
結束早間節目,沈千橙端着水杯往外走,小茶在一旁說:“現在看誰還敢不把您當回事。”
“咦,上面發過兩天花朝節活動的通知了,和央臺共創國風晚會,您也在名單裏呢,你是三月桃花,我看看……展明月做十二花神之首,今天來臺裏試妝做造型。”
沈千橙懶懶抿了口茶,不甚在意。
小茶說:“我還以為,以她的咖位,壓根不需要來這裏試妝做造型……”
話音剛落,走過二樓電梯間,就見到了本人。
展明月披着外套,包得不透風,柔柔弱弱的嗓音:“又見面了,沈小姐,上次沒能說上幾句。”
聽見這稱呼,沈千橙眉梢輕挑,上下打量她。
該不會這女人來試妝,就是為了見她吧?那晚在秦家沒見上,這是要補回來?
也是,秦則崇不見她。
她只能見他老婆了。
沈千橙的目光過于明顯,展明月都覺得不對勁,她的經紀人更是眼神不善。
展明月柔柔一笑:“我有什麽不對勁嗎?”
沈千橙輕笑:“展大明星前天還重病卧床到要多人探望,今天就能活蹦亂跳了。”
小茶驚奇,這麽嚴重?
經紀人也奇怪扭頭,她知道自己這藝人身體弱,胎裏帶來的毛病,平時也很小心,但怎麽不知道展明月重病的事。
沈千橙悠悠道:“真是醫學奇跡啊,該昭告天下才對,為人類醫學做貢獻。”
說完頭也不回進了電梯裏。
直到電梯門關上,展明月才回過神,抿唇,臉色微白。
經紀人扶住她,問:“你什麽時候重病的,我怎麽不知道?你們倆是認識?我就說你怎麽今天要七點就到這裏……”
電梯間來了人。
展明月靠在她肩上,輕聲:“蘇姐,我累了,不想多說,回去告訴你可以嗎?”
經紀人說:“不管怎麽說你也是病人,整個娛樂圈都知道,這個主持人也太刻薄,不知道京臺怎麽招的人。”
周圍幾個員工剛好聽到這一句,互相交換眼神——剛才離開的只有沈老師吧?
-電梯門一關,小茶就頻頻看身旁的美人。
沈千橙說:“有話直接問。”
小茶小聲:“您是不是認識展明月呀,上次我感覺是這樣,這次您說話好直接,她是裝病嗎?那她的人設也是假的?”
沈千橙點了下她的額頭,眉眼彎彎:“裝多了,人就真病了,懂這個道理吧?”
小茶若有所思:“您為什麽讨厭她?因為這個嗎?”
“你會喜歡鸠占鵲巢,觊觎別人人生的人嗎?”沈千橙停頓兩秒,“雖然沒占巢成功。”
小茶聽得一頭霧水,但不妨礙她共情:“那我以後也讨厭她!不過本來我就對她無感。”
沈千橙忍不住笑:“小茶,你也太沒立場。”
小茶正經臉,“我是您的助理,自然立場是您。”
沈千橙捂心口,妩媚多姿:“我的助理竟然撩我。”
小茶瞧着她這動人的模樣,心說咱們兩個誰撩誰,沈老師能不能對自己有認知度。
自己被暗地裏诋毀一事,沈千橙不知道,她知道了也不會在意,嫉妒她的人多了去。
秦則崇連着三天不在家,她過得很快樂,可惜樂欣去外地拍雜志了,不然能約見面。
倒是樂迪時不時打探秦則崇有沒有找她,千叮咛萬囑咐,已婚男不是好東西。
沈千橙忍笑,嗯嗯答應他。
三天後下班的傍晚,她接到文秘書的電話:“太太,我是文洋。”
她奇怪:“你怎麽會打給我?秦則崇回國了?”
文秘書認真開口:“是的,我們剛到莊園,秦總他病了,今晚可能不會回千桐華府,您要過來嗎?”
“病了?”
“是的,那邊天氣驟降,流感爆發,秦總喉嚨不舒服,說話難受,太太如果不去……”
沈千橙當然回答:“他生病,那我肯定是要去的。”
好太太劇本可得演好。
秦則崇的這棟莊園在京郊,有停機坪,所以他是直接回國落地在那裏的。
沈千橙還是第一次去,為了做到位,特地回千桐華府讓人做了份冰糖雪梨,并且不經意間讓所有人都知道。
全世界都得贊美秦太太的溫柔。
雖然是三月,但進入初春後,莊園裏的鮮花就開了不少,一進去便是花香。
傭人帶沈千橙往樓上主卧去。
沈千橙溫柔地讓她先去忙,推開房間門,發現想象裏無法動彈、躺在床上的病弱美人在開線上會議。
這擰着眉,和冷漠的表情,根本就不是病美人。
“……”
這麽正常,怎麽就不能回家了?
秦則崇偏過眼,從她的臉,看到她手上的食盒,最後又移回電腦屏幕上。
“會議先暫停。”他開口,嗓音微啞。
秦則崇合上筆記本,轉向沈千橙:“怎麽來了?”
喉嚨不舒服,連說話都開始能少字就少字,語速比平時慢,有種獨特的腔調。
這人嗓子啞了都這麽好聽。
沈千橙坐在他對面,打開食盒,莫名想起新雨樓那晚,這男人給她送桂花赤豆小圓子,場景重現。
這麽一想,她溫柔起來:“文秘書說你病了,喉嚨不舒服,我是你老婆,不得過來看看。”
秦則崇沒說話,視線追随她秀長的手指。
“冰糖雪梨,快喝,不然冷了。”沈千橙催促,又抽空回答秦家人的詢問,形象再上一層。
秦則崇向來不吃甜,糖水甜膩,入口綿柔。
沈千橙坐在他對面,撐臉看着:“真佩服你,出差能把喉嚨出出病,還好沒得流感。”
湯匙碰撞間,秦則崇低着聲:“怕傳染?”
當然有這個原因,但也不是全部,而且多傷人,沈千橙狐貍眼直勾勾看着他:“怎麽會,夫妻同心,你病重,我肯定難受……”
男人無聲哂笑。
沈千橙今晚住在這,趁他喝糖水的時間去洗澡,她出來時,秦則崇剛結束方才的會議,已經坐在床上。
烏黑的長發披在身後,被吹起一層層波浪,頸間被烘得發熱,她将浴袍敞開一點。
秦則崇不錯眼地看着。
沈千橙吹完頭發,扭頭對上他的視線,順着看向自己敞開的浴袍,眼尾一搖,風情萬種地走到床邊,故意傾身彎腰撩撥他。
“好看嗎?”
這個角度,着實妩媚勾人。
男人深深看她兩眼,簡略回答:“美。”
連誇都只剩一個字,沈千橙莞爾:“喉嚨還痛不痛?”
秦則崇目光上移,清清嗓子:“疼。”
沈千橙耳朵一癢。
痛就說痛,說什麽疼,這男人是不是在對她撒嬌?
對于南北兩地的詞語差異,她并不知曉。
她調侃又故作遺憾的語氣:“本來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可惜你是病人,要早點休息,我就是再好看,你今晚也不行。”
“不行”任何時候都不可用于男人身上。
沒有例外。
秦則崇牽唇輕笑:“只是嗓子疼。”
如今的喑啞更像是以往沉浸在暧昧時的音色。
他望着她,緩緩續上:“行的事,不需要我開口。”
一語雙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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