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保護
被狠狠揍了一頓,朱大壯嚣張的氣焰完全焉了,低着頭,連牧琛的眼睛都不敢直視了。
朱大壯其實就是個欺軟怕硬的,他這一次被牧琛狠狠揍了一頓,一改之前瞧不起牧琛的樣子,慫噠噠的立刻掏出銀子,雙手捧着遞到了牧琛眼前,“這是七錢銀子,我只拿了他這些。”
牧琛掃了朱大壯一眼,沒有接過。
朱大壯一個激靈,忙陪笑道:“我知道了,我跟你去,親自将銀子還給他,再向他道歉。”
牧琛點頭,一言不發地走在前頭。
朱大壯頂着一張鼻青臉腫的臉,痛的龇牙咧嘴,可完全不敢逃跑,一直亦步亦趨地跟着牧琛。
這樣一幕,被村民看在眼裏,一時之間,大家都驚訝不已。
有幾個跟牧琛稍微熟悉一點的,走到牧琛面前,問道:“這是怎麽回事啊,那傷,是你打的?”
牧琛颔首,承認了。
“是發生什麽事了,你怎麽打人啦?”
牧琛看了他們一眼,直接将朱大壯搶了岑樂銀子的事,告訴了他們。
他的目的,是要讓村民們明白岑樂是不能欺負的。
否則一旦村民們知道了岑樂不能說話,那麽即使不會動手,可言語上的欺淩肯定不會少,所以正好今日借着朱大壯這件事,給大家提個醒。
衆人聞言,面面相觑,雖然覺得牧琛太過誇張,為了一個外人根本沒必要這麽興師動衆,但也明白了岑樂對牧琛的重要性。
與此同時,看着朱大壯這幅凄凄慘慘的模樣,衆人也覺得大快人心,十分解氣。
這些年來,朱大壯仗着有一個在衙門裏當差的表兄,一直在村裏橫行霸道,不僅調戲未出閣的閨女,而且還欺負孩童,所作所為,實在為人所不齒,村民都十分讨厭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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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有一個在衙門裏當差的表兄,也是朱大壯剛才敢對牧琛那麽挑釁,又無所畏懼的原因。
被村民這般指指點點,當做笑話一樣看待,朱大壯憤怒至極,他哪裏受過這樣的侮辱?
但他被牧琛一頓狠打給揍怕了,明白自己對上牧琛,根本沒有反手之力,于是只好極力忍下滿心的怒火,不敢發作,只用眼睛去瞪着那些看笑話的村民,眼裏的威脅之意,十分明顯。
圍觀的村民們看見了,到底因為懼怕周錦,不想惹麻煩,嬉笑是漸漸停下,人陸陸續續地散了。
周錦便是朱大壯的表兄。
沒多久,牧琛便帶着朱大壯回到了家裏。
岑樂未時不到就回來了,不過因為有些累,肚子又隐隐作痛,于是一直躺着,到現在還沒起來。
聽見腳步聲,他才坐起來,下床去穿好衣服,開門走了出去。
看見牧琛,岑樂便勾起一抹笑意,比劃着手語,跟牧琛打了招呼。
牧琛擡頭,在對上岑樂的笑容時,眼底的冰冷和周身的盡數寒氣褪去,又恢複了無害的模樣。
注意到牧琛身後跟着的朱大壯,岑樂眼裏閃過一絲驚訝,“你找到他了?”
他認出了朱大壯就是昨天搶了自己銀兩的人。
牧琛點了點頭。
岑樂又看了朱大壯一眼,當看到他慘不忍睹的臉時,忍不住問:“你打他了?”
牧琛“嗯”地應了一聲,然後便沉默了下來。
岑樂心裏一暖。
盡管牧琛沒有再說打人的緣由,但他能夠猜到,是為了自己。
而從小到大,牧琛也是唯一一個,會為他動手的人。
“謝謝。”岑樂望着牧琛,認真道了謝。
牧琛的目光溫柔,輕輕搖了搖頭。
朱大壯站在後面,将牧琛和岑樂的互動全部看在了眼裏,明白岑樂不會說話後,暗暗罵了一聲啞巴,心裏十分不屑,可他礙于牧琛的拳頭,絲毫不敢表現出來,倒是眼珠子直轉,不知在想些什麽。
往前走了幾步,朱大壯雙手将銀子送到了岑樂面前,虛僞的道歉:“之前打了你,搶了你的銀子是我不對,對不住了,這是你的銀子,一共七錢,一文不少。”
岑樂伸手拿回銀子,又面無表情地注視着朱大壯。
牧琛站在岑樂身邊,也看着朱大壯,眼神毫無溫度。
被牧琛盯着,朱大壯心下一顫,不受控制地雙腿哆嗦,他咬了咬牙,又用力扇了自己幾個巴掌,皮笑肉不笑問:“這樣,你滿意了吧?”
岑樂移開視線,對牧琛比劃道:“讓他走吧。”
牧琛點頭,然後對朱大壯擺了擺手,示意他可以離開。
朱大壯一看,連忙轉身就跑,一口氣跑出很長一段距離後,他才停下,又回頭狠狠地瞪着牧琛家的方向,咬牙切齒地念着牧琛的名字,一張青青紫紫的臉扭曲到了極點,駭人不已。
——這次的帳,他記下了。
朱大壯走後,岑樂看着牧琛,不由擔心問道:“沒關系嗎?”
牧琛搖頭:“無事。”
牧琛其實很清楚,朱大壯不過是狐假虎威,私自借着周錦的名頭橫行霸道罷了,但真的要讓周錦替他出面,卻是不可能的,相反,如果讓周錦知道,他還會吃不了兜着走。
——他們兩家的關系很差,周錦也非常厭惡朱大壯。
岑樂皺着眉,還是有些不放心。
“別擔心。”牧琛勾了勾唇,又轉而問道,“你的傷可有好些了,還會難受嗎?”
“已經不難受了,好多了。”岑樂道。
記起自己今天早上為牧琛編制的頭繩,岑樂又道:“對了,你等我一下。”話音落下,他就站了起來,回房間去将頭繩拿了出來。
将頭繩遞給牧琛,岑樂眼睛很亮,“這個給你。”
“這是?”牧琛有些不解。
岑樂微微一笑,解釋道:“這是頭繩,你以後就用它束發吧。”
牧琛伸手接過,手指摩挲着頭繩,有些愛不釋手,當看見玉佩上刻有自己屬相時,他怔了一下,眼裏閃過驚喜,嘴角的弧度又加深了不少。
岑樂笑着問:“我應該沒記錯吧?”
這枚玉佩,他當時一眼看着就覺得适合牧琛,而恰好上頭又有牧琛的屬相,便直接買了下來。
“沒錯。”牧琛道,“多謝了。”
頓了頓,他又問:“這個,要怎麽用?”
岑樂笑了,“你先給我,我演示一次給你看,你就會了。”
從牧琛手裏拿回頭繩,岑樂又拿了一面銅鏡放在牧琛面前的桌上,然後走到了牧琛身後,伸手放下牧琛的頭發,用手一點一點輕輕梳開。
岑樂低着頭,神情專注。
牧琛透着鏡子,目光始終落在岑樂的身上,不知不覺,看得有些癡迷。
直到感覺到岑樂冰冷的指尖觸碰到了自己的脖頸,牧琛才猛地回神,連忙移開目光。
他覺得自己心跳跳的極快。
而岑樂指尖觸碰到的肌膚,也在隐隐發燙。
牧琛皺了皺眉,覺得自己有些不對勁兒。
岑樂幫牧琛用頭繩重新束好頭發後,看了下效果,覺得很滿意。
輕拍了下牧琛的肩膀,他笑着問:“你學會了嗎?”
牧琛怔了下,反應過來後才意識到自己什麽都沒看,不好意思道:“抱歉,我剛才出神了。”
岑樂笑着搖頭:“沒關系,那我再重新給你演示一遍。”
岑樂重新演示的這次,牧琛沒再出神,看得很認真。
一遍之後,他就記了下來。
而這一次,牧琛發現自己的心跳很平穩,被岑樂碰觸到的地方,也沒有再像剛才那樣發熱。
那剛才的感覺,只是錯覺嗎?
牧琛蹙着眉,認真思索了許久,但始終沒想出一個合理的答案,又看着天色已晚,于是也不再繼續想了,暫時将這份不解擱置在了心底角落。
他站了起來,跟岑樂說:“天色不早了,我去做晚飯。”
岑樂道:“我幫你。”
作者有話要說: 稍微補了一點點。
最後晚安,明天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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