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喝酒
淩施醒後發現自己還在客棧裏,甚至……在自己的房間裏,只不過,房中坐着一個人,似乎在飲酒,淩施有些暈眩,艱難坐起身來,才發現坐在那兒的人是離盧。
頓時戒心大起:“你……你準備做什麽?”下意識去摸自己手邊的劍,卻什麽都沒有摸到。
離盧回身看他,輕笑着從桌上拿起淩施想要找的劍,指尖輕挑,劍出了鞘,“這劍一般,也就能對付一些小毛賊,你拿來對付我,未免太瞧不起人了。”
收鞘後扔給他,淩施擡手接住,“你懂什麽!魔教的人又怎能懂我師門傳下來的武器,你們只會些陰狠招數罷了。”
不知曉他身份之前,看到這張臉只覺驚豔,知曉了他的身份,再看就是滿心的可怖。
離盧卻沒生氣,面對他時一副講道理的好脾氣。
“你師門?呵,像化寧派這等小打小鬧的門派,我随手便能屠你滿門。”言語間的輕松淩施不敢細想,而且自己從來沒有透露過從屬何派,他是如何知道的?
就好像他說的是真的一樣,淩施心中只有一個想法,千萬不能讓師兄和這魔頭碰上。
“你不如跟着我,我見你武功不高,但輕功不差,長得也不賴,交給我來調教,以後未必不能成就一番事業。”離盧循循善誘,看着他的眼神中出現了些其他東西,淩施本能往後躲。
他知道自己和離盧對上絕對沒勝算,但現在逃走也基本沒可能,簡直進退兩難。
淩施咬咬牙,“你做夢!我師門雖不是什麽名門大派,但奉行的是天理公道,你們無妄教多年來殘害百姓,生靈塗炭,為禍江湖,我勢必與你們一世為敵,絕不會同流合污!”
離盧眯起眼睛看他,目光中透着危險,淩施膽顫,但話已經說出口,就算是死,也要為正義而死,絕不能做宵小之輩,他挺起胸膛,準備直面死亡。
片刻,離盧倒了杯酒,“我不會殺你,別怕。”他将酒杯遞給淩施,“你很有意思,我已經很多年……沒有見過像你這樣天真的人了。”
淩施不知道他是什麽意思,沒有接,離盧舉着杯沒有放下,“長得也甚合我意,你喝了這杯酒,我便放了你,絕不傷你一分一毫。”
淩施皺眉看他手中的酒杯,“你是什麽意思?”
這魔頭竟然說要放了他?
“我說今日會放了你,便決不食言,你喝了這杯酒大可離開。”
離盧似乎心情很好,看他的眼神就像是逗弄小動物,淩施依舊沒有接酒杯,“你放過我,我卻不會放過你,是你殺了扶仁村那麽多條人命?”
離盧無辜地搖搖頭:“不是我,我也懲罰了那個壞人,你看到的,他瞞着我做生祭,想要将我變成禁脔,卻失敗了,你說蠢不蠢?我啊,也覺得他這樣喪盡天良,才會懲罰他的。”
語氣中竟有對逝去生命的惋惜,淩施有些動搖,接過了那杯酒,卻沒喝,離盧的眼睛盯着他手上的酒杯,“我不願再傷害無辜,你此番也是為了這件事下山的吧?此刻已經可以交差了,不打不相識,喝了這杯酒,我們便一笑泯恩仇。”
淩施看了看手中的酒杯,搖了搖頭,“不可,你我不是一路人,畢竟古今正邪均誓不兩立。”
離盧卻極有耐心,“你今日打不過我,想來你自己心裏有數,若強行想擒了我,只會白白獻出一條命,不如回去用心修習,有朝一日可與我一戰,豈不是可以在江湖中留名?”
淩施皺眉看他,這人似乎……不像是江湖傳言中那般陰翳莫測,好像脾氣不壞,他說的都對,但唯一的疑點是……
“你為何願意放過我?”
離盧彎起唇角,笑靥如花:“我說過了呀,我已經很久沒見過你這麽有意思的人了,況且……”離盧語氣暧昧,意有所指:“你長得甚合我心意。”
淩施睜大眼睛,想罵他,又不想像個姑娘一樣扭捏,遲疑了一下,他醒來的時候離盧正在喝酒,這酒應該沒問題,于是一仰頭,将酒杯裏的酒水一飲而盡,抹了嘴:“你說話算話?”
離盧滿意地點頭:“自然。”
他笑得像只狐貍,淩施覺得不對,這酒的後味兒很奇怪,有些腥氣,酒怎麽會有腥氣?再加上離盧的表情,他懂了。
“你下毒?!可是你也喝了?”
好歹也是個教主,竟然用下毒這種下作的手段,該說不愧是魔教嗎?
離盧眼中帶笑看他,“我喝的是茶,只是用了酒杯,你看,我說你很天真吧?”他像個孩子惡作劇得逞一般開心,淩施不知是心理作用還是如何,感覺頭暈目眩想吐身上還疼,感覺自己馬上就要死了,見不到師兄了,越想越難過。
“你說過會放了我的!”淩施惡狠狠地,恨透了眼前的人,離盧長長的睫毛垂下來:“我說話算話,自然會放了你,這酒裏,可放了好東西,那混蛋想用這個牽制我,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麽貨色,呵,可我也很好奇……想試試它的效果。”
“究竟是什麽東西?”淩施眼睛都氣紅了,轉瞬又覺得其實是什麽東西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什麽時候會死?”
他想趕回去見師兄一面。
離盧惆悵地搖搖頭,“你不會死,只是,會變得快樂很多。”他笑起來,此刻比之前更像魔教中人,“半個月後,你就知道這是什麽了。”
話畢,擡手輕揮,淩施再次失去意識,昏昏睡去。
等淩施再次醒過來,離盧消失了,淩施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還好好活着,而且,之前的不适感全都沒了,就像是錯覺一般。
不止是離盧,連帶離盧身邊出現過的人,都再也沒有出現過。
淩施在城裏待了幾日,風平浪靜,又回到了扶仁村,得知有不明之士将毒殺村民的罪魁禍首殺了吊在村口,留下信函說是化寧派淩施抓住的,不慎被其逃脫,神秘人路見不平,将其抓獲,還村民們一個公道。
有看熱鬧的江湖人确認那是無妄教的護法溫壽,從另一個方面确認了扶仁村的慘事确是無妄教所為,人們痛恨魔教,又感謝淩施幫他們報了仇。
淩施心情沉重,從村民口中描述可知吊在村口的那人确實是離盧當日懲罰割舌挖眼的男人,死狀極慘,但不知神秘人是誰。
是當日在樹林中跟蹤他穿黑衣的男人,還是離盧本人?
如果是離盧本人,真不曉得這人究竟想要做什麽。
安全起見,離盧說過半個月後酒裏的東西會起作用,淩施這件事雖然算是迷迷糊糊解決了,但也不敢輕舉妄動直接回去。
就算是死,也該死在外面,否則師兄那麽關心他,必然會追究根本為他報仇,師兄不是離盧的對手,不能拉師兄下水。
淩施忐忑地在外面晃蕩了小半個月,除了心思焦慮睡不太好之外,什麽感覺都沒有。
不禁思考起來,離盧莫不是又驢了他?
對啊,說不定是耍他的呢,離盧那個魔頭心思難揣測,說不定就是想要這種效果,想讓他提心吊膽,牽腸挂肚,吃不好睡不好。
懷着這樣的想法,果然輕松了許多,已經有快一個月沒有見到師兄了,淩施只想快點兒回去見師兄,一路馬不停蹄回山。
到家卻被告知師兄下山選人去了,他們兩個剛剛錯開,淩施有些遺憾,但已然回家,身心輕松,沒有一絲不适,他只覺得離盧就是在驢他,沒有再把下毒當回事。
就在當晚,不适感出現了。
睡夢中發覺喉嚨幹渴,想喝水,渾身發燙,想要冰塊撫慰,意識模糊,翻來覆去一夜夢魇,夢中與人肌膚之親,看不清那人的臉,只記得自己騎坐在那人身上扭動,難耐的燥熱怎麽都丢不開,那人摸上他的臀,有什麽東西從後/穴鑽了進去,飲鸩止渴,卻遠遠不夠。
他低吟呼喚着誰的名字,趴在那人身上想索取什麽,似乎聽到誰在輕笑,想起來那是誰的聲音時,猛然出了一身冷汗,驚醒,但見下/身斑駁,床鋪一片狼藉,竟遺精了,前面軟了下來。
身上的汗涼透了,淩施才開始換衣服,腰酸背痛着收拾床鋪。
這事發生的蹊跷,男子遺精不奇怪,師兄教過的,他第一次遺精時吓得半死,悄悄告訴了師兄,師兄比他大不了幾歲,但比他長得快,告訴他不會死,只是身體本能,還教他清心訣。
長大後也會産生欲/望,每次念上幾次清心訣,再想想其他事,也就過去了。
但這一次淩施知道很不一樣。
他後/穴……竟想讓什麽東西填滿,身體空虛的來源主要是後/穴,而且……後/穴竟然可以出水。
另外,他以前……偶爾會幻想和師兄在一起,但這次,他聽到的那聲輕笑,他可以确定,那是離盧。
離盧一定對他下了咒。
當晚,艱難地再次入睡之後,又做了那樣的夢,起來,渾身酸痛,滿床狼藉,淩施坐在床邊撥開額角濕了的發,總算想清楚離盧下的是什麽藥了。
果然龌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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