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上門

榮懷謹絲毫不留情，直接反肘狠狠捅在辜明廷的小腹上，低聲道：“放尊重點。”

雖然這會并沒有什麽人在邊上，但光天化日的，榮懷謹還是覺得莫名臊得慌。

辜明廷知道榮懷謹愛面子，自己笑了笑，摸摸鼻子也就躺回去了。

榮懷謹把凳子搬遠了一點，又問：“顧信良你把他怎麽了？”

辜明廷聽到榮懷謹這話，也不直接回答，而是瞥了榮懷謹一眼，低聲道：“怎麽？你心疼他？”

辜明廷是太了解榮懷謹了才會如此發問的，若是不想讓自己放了顧信良，那榮懷謹自然一句話都不會多說。

榮懷謹沒看辜明廷，而是沉默了一會，方道：“他其實也挺不容易的，不過他确實不該出手傷人。”

辜明廷聽到榮懷謹前一句話幾乎就要翻臉，不過後面半句補丁倒是稍稍讓他愉快了幾分。

這麽一想，辜明廷便大度地道：“我還沒動他，關在那呢，你要是想去處置，就自己去吧，不過千萬別把人給我放跑了。”

榮懷謹默默笑了笑，“我知道。”說着他就站起身來，往屋裏走。

辜明廷見狀，連忙一把拉住他的手，道：“這就走？”顯然他的語氣不太愉快。

榮懷謹目光動了動，“不然你陪我一起去看看？”

這話倒是正中辜明廷下懷，雖然他曬太陽曬得正舒服，但難得榮懷謹開一次口，于是他便也站起身來。

榮懷謹就在這時自然而然地抽出了自己的手，這個動作讓辜明廷稍有不悅，但他一擡頭，看到榮懷謹淡然平靜的神情又不覺得生氣了。

慢慢來吧，這樣的榮懷謹才是他最想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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辜明廷走在前面，榮懷謹略微錯開一點跟着，這一次他沒有刻意跟辜明廷拉開距離了。

辜明廷見到榮懷謹對自己态度的微妙轉變，心中高興地不得了，但他也知道不能表現地太明顯，于是便伸出手指來悄悄地去勾了勾榮懷謹的手指。

榮懷謹一開始被辜明廷碰了碰，只以為是不經意地，但接下來幾次都是，榮懷謹便忍不住回頭瞪了辜明廷一眼。

不過辜明廷倒是比誰都笑得開心。

榮懷謹抿抿唇，懶得說話了。

到了地下室前面，辜明廷推開門，榮懷謹轉身進去，便看到被五花大綁仍在牆角的顧信良。

不過是幾天的時間，顧信良就瞅着老了一截，頭發似乎都有些花白了。

榮懷謹心中感慨，但想起辜明廷那日中蛇毒時驚心動魄的情形，又不得不怨恨起眼前這個人來。

沒有自己的獨立意志，只會被別人控制，牆頭草一般，根本就是個□□。

榮懷謹現在已經徹底知道顧信良奴性深重，如果那一日不是拿他家小來威脅他，恐怕連蛇毒血清都搞不到手。

所以這會榮懷謹也沒留什麽情面，徑直兩步走上去，抽出了顧信良嘴裏塞得布，道：“起來吧，我有話要問你。‘

顧信良看到榮懷謹，尤其是榮懷謹身後的辜明廷便徹底吓破了膽，捂着頭就一個勁求饒。

辜明廷見狀，沖上去就想給他一腳，卻被榮懷謹攔住了。

“他現在精神狀态不好，你把他打傻了怎麽辦？還是要慢慢問。”榮懷謹攔住了辜明廷。

辜明廷一直覺得榮懷謹哪裏都好，就是太優柔寡斷了些，但這會他也什麽都沒說，只是冷冷地咳嗽了一聲，便自己背過了身去。

其實并不是榮懷謹優柔寡斷，榮懷謹之前做過殺手，他比任何人都更清楚，若是人死了，就真的什麽都沒有了。很多雇人殺人的雇主到最後都會後悔，有些是為了競争對手手上的商業機密，有些是終究舍不得背叛自己的那個情人，然而後悔也沒用。

人死已矣。

“二少想知道什麽？”顧信良雙目無神的道。

他其實也不傻，這幾次的相處能看出來，榮懷謹是個真正的明白人。

榮懷謹走到顧信良身前，道：“只要你把容景桓這些年來幹過的，背叛大帥，跟政府官員私底下勾結還克扣軍饷的那些勾當都交代出來，我就放過你。”

顧信良沒料到榮懷謹會這麽直截了當地戳穿容景桓這些年做過的壞事，一時間又是震驚又是害怕。

辜明廷聽到這話也是十分意外。

他們哪裏知道，榮懷謹這個大帥的挂名副官倒是比馬副官那個正職副官都要留心軍隊上的事。

大帥的書房裏放着一些賬本和軍事分布圖，還有一些記着人名卻不知道究竟是幹什麽的小本子。

榮懷謹後來去查了查，發現那都是一些政府要員的名字，他頓時就明白了。

而容景桓平日裏做的那些事，又是确實像極了大帥，耳濡目染，榮懷謹就猜測，這些事多半是容景桓也會做的。

現在他拿出來吓唬吓唬顧信良，卻沒料到果真如此。

“你不想說？”看着顧信良震驚的神情，榮懷謹低聲道。

顧信良六神無主的打了個哆嗦，剛想開口說話，張管家便從外面急急忙忙的跑了進來。

“軍長！唐五爺來了，說想要見您！”

聽到這句話，榮懷謹臉色驟然一變，而辜明廷卻是皺了眉頭，“他找我？不會是為了容景桓的事吧？”

辜明廷對于唐榮征的了解也就僅限于榮懷謹告訴他唐榮征跟容景桓合作的事，他根本就沒料到給自己解毒的血清是從唐榮征那裏弄來的。

張管家聞言微微一愣，随即他扭頭看了榮懷謹一眼，榮懷謹稍稍垂了垂眼，示意他什麽都別說，張管家便默默低了頭。

最後是榮懷謹主動開口道：“你去看看吧，既然他上門，必然是有事找你，你也不用怕，反正咱們暫且沒有把柄在他手上。”

榮懷謹說這話的時候其實自己都有些心虛，他并沒有把握唐榮征一定就不會把事情告訴辜明廷。

而辜明廷聽到榮懷謹這麽說，自己想了想，道：“好，那我去去就回，你要是審人不耐煩了，就從後面的樓梯上去，二樓有客房也有床。“

榮懷謹點點頭。

辜明廷又笑着看了一眼榮懷謹，轉身離去。

·

辜明廷沒料到，他還會在這種場景下見到阮玉貞。

唐榮征就微笑着把阮玉貞帶在身邊，讓他坐自己身旁的位置，一看就知道這二人關系匪淺。

辜明廷之前就因為榮懷謹的關系不太喜歡阮玉貞，這會見到阮玉貞居然光明正大地陪着唐榮征出現，心裏是愈發鄙棄了。

只不過辜明廷并沒有注意到，阮玉貞的眼圈微微有些腫。

“軍長！久仰久仰，今日冒昧登門，也不知道是否打擾了軍長！”唐榮征笑着對辜明廷拱拱手，面子倒是給的很足。

伸手不打笑臉人，辜明廷臉色稍霁，跟他客套了兩句便命人換好茶來，唐榮征在這期間一直微微笑着，模樣有些神道。

“找我什麽事？”辜明廷猜測到這人動機不純，索性便直接把話挑明了說。

唐榮征見辜明廷這般不鹹不淡的樣子，一下子就想起了刀槍不入的榮懷謹，覺得這兩人在某種程度上還真是很像。

不過榮懷謹是面子給足了，客氣地刀槍不入，而辜明廷則是直接臉子甩出來。

想到這，唐榮征笑了笑，“聽說軍長跟榮二少關系不錯？”

辜明廷一聽唐榮征扯到榮懷謹身上眉頭便一跳，“你提這個作什麽？”

唐榮征見到辜明廷這麽緊張，便更加證實了自己的猜測，他默默笑了笑，擺擺手道：“沒什麽沒什麽，只是我跟二少關系也很不錯，說起來玉貞還是他介紹給我認識的呢。這麽看來，我跟軍長也算是有緣了。”

辜明廷聽到唐榮征這話，目光頓時便變得冷冽起來，他性格向來多疑，這會聽說阮玉貞是榮懷謹介紹給唐榮征認識的，又聯想到唐榮征幹的營生，心情實在是好不起來。

于是他便幹脆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悠悠喝了一口茶道：“有緣？高攀不起。唐五爺有話還是直說吧，再這麽兜彎子，我不耐煩了，就免不得要趕客了。”

唐榮征早就聽說辜明廷脾氣臭，眼高于頂，沒料到居然猖狂到這個地步，仆人都在一邊看着，他的面子都丢光了。

想到這，唐榮征也冷笑道：“前幾日軍長您中了蛇毒，還是從唐某我這裏拿的血清解得毒，軍長這麽說話，未免也太不客氣了些！”

“什麽？”辜明廷對于自己中毒之後的事情一無所知，他原本以為只是上了趟醫院，沒料到這裏面還有這般曲折。

唐榮征見辜明廷的樣子，才知道原來榮懷謹居然什麽都沒說，不由得笑了笑，“看來二少跟軍長關系真是不錯啊，害怕軍長擔心，居然連這事都不告訴軍長。”

作者有話要說： 哎，沒有虐軟軟，放心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