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做朋友就挺好”(下)
翌日。
應安去了青協的攤位前,從包裏拿出用收納袋裝好的舊衣服,還有一雙舊的板鞋,都是洗好消過毒的。
志願者清點了她捐的衣服鞋子,“同學登記一下姓名學號,然後備注裏寫衣服2,褲子1,鞋子1。”
她登記好正準備走,排在她後面的一個男生開始大聲嚷嚷,“為什麽她的就都收了,我的就不要?”
應安回頭看了眼,髒兮兮的球服和散發着臭味的球鞋,甚至還有攪在一起的內褲襪子,都是沒洗過的。
她趕緊大步離開了這裏。
志願者還在解釋,“同學,內褲和襪子我們是不收的,衣服和鞋子也要清洗過後我們才收,希望你能理解一下。”
男生大聲抱怨,“怎麽不早說,我現在拿回去扔洗衣機裏也來不及了啊,你們下午就收攤了。”
有人看不下去了,“喂,你能不能講點衛生啊,鞋子也往公用洗衣機扔?內褲襪子一起洗?又臭又髒的,惡不惡心啊?”
“就是,太惡心了啊。”
“太缺德了吧這人,難怪洗衣房裏老是有股臭味。”
“而且人家青協的活動文件說得那麽清楚,自己不去看還怪別人。”
“……”
聽到這些,應安突然慶幸自己選擇了住在校外,她不擅長交際,也習慣不了集體生活,住宿舍只會讓她的生活變得一團糟。
吃飯的時候,她碰到了寧又晴和張以琴,遲啓沒和她們在一起,想來是和許楚楚二人世界去了。
寧又晴還是一如既往的歡脫,“嘿,以後攝影就拜托你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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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安點點頭,“嗯。”
張以琴也跟應安打了個招呼,但她不像寧又晴這麽神經大條,她感覺應安和遲啓應該是挺親密的吧,雖然保持着一定距離,但她一直以為應安是遲啓心裏的第一順位,直到許楚楚突然亂入……她迷茫了。
難道她倆真的只是好兄弟,手拉手,一起走?
“我跟你說,今天差點沒給我氣死,”吃飯的時候,寧又晴難免提到了遲啓,“隔壁宿舍四個人開着門背刺別人,生怕我們路過聽不到,那陰陽怪氣的調調沒個十年修煉都模仿不來。”
應安蹙起眉頭,“背刺什麽?”
“說來話長,遲啓不是班上團委書記嗎?很多事情都是她負責通知,就這幾天青協那個捐贈活動,她不小心給漏了通知,今早才補上,就被人給罵了。”
張以琴補充道,“按道理來說,團委漏發的通知,班長應該負責兜底的,結果他們班班長也不上心,就今天才發現。”
“而且很搞笑,”寧又晴揮着筷子,“隔壁宿舍那幾個賤人別的人不提,就光逮着遲啓說,你說這賤不賤吶?整得好像我們欠她似的。”
“還說什麽,”寧又晴掐着嗓子模仿,“我看她就是不想讓我們知道這個活動,就是不想給我們發通知,被人舉報了就臨時補一個,反正也來不及了,有班長那個冤大頭給她墊背,她也沒過錯,又可以穩戴烏紗帽了,呵呵。”
還有這種事……
應安覺得自己真是小看了學校裏八卦的離譜程度,饒是她看過那麽多勾心鬥角的電視劇也沒有想到遲啓會因為這點破事被罵。
“你說她們圖什麽啊?”寧又晴忿忿不平,“我真是不理解了,沒有比較就沒有差距,我們班那個團委書記三天兩頭漏通知,大家也都這麽過去了,她們有啥好意思說的啊。
要我說,遲啓當班幹部就是她們的福氣,我們班要能有這麽負責的班幹部,我天天去求神拜佛。”
“哎,”張以琴也嘆了口氣,“真是糟心,什麽人都有。”
“遲啓知道嗎?”應安戳着飯,沒什麽胃口。
“能不知道嗎?”寧又晴翻了個白眼,“隔壁那大嗓門,怕是整層樓都知道了。”
“她怎麽樣?”
“當然是心力憔悴啊,”寧又晴頓了頓,“而且她昨晚剛好是發熱期來了,身體不舒服,都沒怎麽睡好,一出門就聽到這些,整個人都蔫了,看得我怪心疼的。”
應安剛想說什麽,寧又晴嘀咕了一句,“幸好有楚楚陪着她。”
張以琴适時結束了話題,“行了,說點別的吧。”
“嗯。”
應安胡亂巴拉了兩口飯,機械地咀嚼着。
莫約過了一周。
應安聽說遲啓戀愛的消息傳開了,像她想的那樣轟轟烈烈,卻遠不止評論區清一色的“祝福”“99”。
只因為遲啓的對象是許楚楚——一個Omega而不是alpha。
圍繞此事爆發出來的讨論,應安随便走兩步都能聽到。
“嘿,聽說了嗎?舞蹈系那個遲啓談戀愛了!”
“誰啊?誰談戀愛了?”
“就之前軍訓和咱們一起聯誼,18連熱舞的那個,身材賊好,長得巨漂亮。”
“哦,是她啊。早知道了,昨晚群裏就有人在說,我還沒注意,好像談了個Omega吧。”
“就是啊,而且她自己也是Omega。”
“卧槽,兩個Omega談戀愛,沒搞錯吧?!”
“千真萬确我跟你說,本來Omega就數量少,還內部消化,簡直不給alpha活路。”
交頭接耳間,兩人都露出了怪異的神色。
“我倒是奇怪了,Omega之間怎麽那個啊,也沒辦法度過發熱期吧。”
“誰知道呢。”
“只是玩玩吧,反正才大一還不着急。”
“哈哈,應該是吧。”
兩人對視一眼,都覺得荒誕不已。
出了教學樓,迎面一股寒風,應安将外套拉鏈拉上,随手拿出耳機戴上,音樂聲播放過高潮:
“Guess you figured my two times two
(我想你知道我付出的所有努力)
Always equates to one
(都是為了一個目的)
Dreamers are selfish
(夢想家都是自私的)
When it alles down to it
(當一切塵埃落定)
I hope one of youe back to remind me of who I was
(回過神來我希望有人願意提醒我讓我不忘初心)
When I go disappear
(當我漸漸消失)
Into that good night, good night, good night, good night, good night
(沉浸在美好的夜晚)
I'm taking it all for us, all
(為了我們我接受考驗)
Doing it all for love
(我所作所為都是為了愛)”[注]
在近似教父吟唱般的節奏裏,應安漸漸恢複了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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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All for us-Labrinth/Zenday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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