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下次
——“聖誕快樂。”
——“謝謝。”
許楚楚最終還是接了禮物,但只是拿在手上,沒有去看裏面有什麽。
遲啓把奶茶遞給大家,還是熱乎的,溫溫甜甜,随口岔開話題,“大家寒假打算怎麽過?”
這問題一抛出來,第一個就把應安給難住了。
她不知道自己寒假要做什麽,或者說,以往的每個寒假,都可以用兩個字來形容——無聊。
寧又晴把手縮在羽絨大衣的衣袖裏,捧着奶茶喝,“過年呗,冬天太冷了,不想出門,窩在家裏刷刷劇、玩玩游戲就挺好。”
張以琴點點頭,“我也差不多,待久了就出去吃喝玩樂,放假了直接開擺。”
“唔,”遲啓想了想,“我家那邊冬天也很冷,雪下得超級厚,我以前會去騎馬。”
許楚楚問,“你還會騎馬?”
“肯定啊,我從小在牧場長大,那麽一大片草原呢。”
遲啓也沒怎麽跟別人說過自己家裏的情況,她家是牧場主,養各種牛羊,還有一大片馬場,每個季節都有很多人來跑馬。
“哇塞,厲害哦,以後有機會去你家玩玩,我還沒騎過馬呢。”
“随時歡迎大家來我家玩。”
應安問,“那你今年打算做什麽?”
“今年……随緣吧?可能去景區那邊當當導游,找個兼職什麽的試試。”
“嗯。”
遲啓咬着吸管看她,“你呢?”
應安本來想說在家裏看劇,但又改了想法,“找個陶藝店兼職?練練課上學的東西。”
“挺不錯。”
“我們家本來打算去三亞旅游的,但是我爸臨時有工作,就給推了,我現在好像也只能窩在家看劇了。”
許楚楚實話實說。
“那我帶你看看我家那邊的風景吧,還挺不錯的。”
說着,遲啓補了一句,“給你打視頻。”
許楚楚甜甜地應下,“好啊。”
我也想看。
應安默默地在心底說出這句話。
遲啓就像是聽得到她心裏想的一樣,又說,“到時候發朋友圈。”
許楚楚以為她說要發和自己打視頻電話的內容,急忙點頭,“我也發。”
“嗯。”
遲啓看了眼時間,“我們抓緊過兩遍舞,把音樂放一下,看看整體怎麽樣?”
寧又晴戀戀不舍地把剛穿熱的羽絨服脫下來,“好。”
張以琴也放下了奶茶。
三人擺好姿勢,遲啓拍了拍手,“來,應安幫忙放下音樂。”
“OK。”
應安熟練地連上藍牙音響,開始播放音樂。
她們這次的選曲比較難,是首經典男團舞曲,當年超級火,翻跳的人也很多,但是這首歌如果動作不到位、沒力度,就會整體垮掉,所以遲啓在動作上面也是仔細扣了好幾遍。
應安之前就看過原曲的舞蹈練習室了,這會正琢磨着怎麽運鏡,她的運鏡從一開始到現在已經好了很多,雖然比不上專業人員,但是推拉提搖之類的手法也用的比較熟練了,有自己的風格。
一遍遍地過舞蹈細節,遲啓又和應安讨論了幾次運鏡的方案,五點才開始錄。
許楚楚坐在旁邊的長椅上,看着她們忙碌,自己卻幫不上忙,像是外人,根本無法融入。
她抱着膝蓋靠在長椅上,縮成一團,視線幾乎都是跟着遲啓走的,她看到遲啓和應安的交淡,以及一些肢體接觸——她沒法冷靜。
遲啓是她的女朋友,為什麽要和別人表現得那麽親密?
許楚楚很想安慰自己這沒什麽的,但是她沒法裝作什麽都沒發生,因為她的臉色已經不受控制地沉下去了。
第一次錄制開始了,應安很投入,緊握着相機穩定器,平穩地邁開步子,将鏡頭從遲啓面前迅速拉遠,把三人都納入鏡頭中。
許是剛剛練習得足夠熟練,三人在舞蹈上沒有任何差錯。
遲啓來看錄像,出乎意料的是,錄像效果也很好,完全不需要再補錄之類的。
“不錯啊,這次直接一遍過了,”遲啓眼裏難言喜悅,轉身去喊人,“又晴以琴,來看看嗎?我覺得錄得很好。”
“來了。”
兩人很快圍過來看錄像,看完之後,寧又晴誇了一句,“哇哦,很不錯欸。我感覺我們在發光,這次帶個誇張點的标題,肯定能火。”
張以琴點頭,“我覺得也可以了。”
遲啓拍拍手,“那今天可以提前下班,待會去吃點什麽呢?”
寧又晴高興得原地蹦了兩下,“火鍋火鍋!”
應安收起相機,将設備放在包裏裝好,恰好接到應天和的電話,她頭也不擡,“我都可以。”
應天和打電話來問她要不要留飯,她想也沒想就說和朋友在外面吃了回來。
張以琴摸了摸下巴,“那就火鍋?”
“嗯,可以。”
遲啓剛想叫許楚楚一起,卻見她神色委屈,一言不發就往外面跑。
應安三人都聽到了動靜,扭頭看向她。
“???”
遲啓懵了一下,“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你們等我一下,我去找她。”
說着,她也沖了出去。
應安沉默着看了眼她離開的方向,沒說什麽。
寧又晴倒是嘀咕了一句,難得有些埋怨,“怎麽老是這樣啊?”
張以琴扯了下她的袖子,示意她別說了。
寧又晴像是沒察覺,接着說,“同樣的把戲,用一次大家都哄着你,用多了大家只會覺得煩。”
“每次都是,我們明明都很開心,她突然就發脾氣,直接離開,一點都不考慮別人。”
張以琴見她有怨氣,也不勸了,由她說,反正應安聽了也不會說出去。
“我們找了半天把人找回來,又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把她哄好,問到底怎麽回事又不說,就是哭,弄得大家都一肚子氣,關鍵遲啓也向着她,她想怎樣就怎樣,”寧又晴說着,嘆了口氣,“哎,畢竟不是我女朋友,我沒法感同身受。”
應安皺眉。
張以琴幹脆拿出手機玩,“今晚這頓火鍋怕是吃不成了。”
“別說火鍋了,嗚嗚,”寧又晴佯裝哭泣,“我現在一想到我家黃花大閨女被白菜給拱了我就難受。”
應安愣了下,“??”什麽大閨女,什麽白菜?
“以前也沒見她怎麽能搞事啊,”寧又晴的肚子恰好響了兩聲,她一下子蔫了,“我餓了。”
話題轉移得很快,張以琴摸着肚子說,“我也餓。”
寧又晴突然眼睛亮亮,“我們仨去吃火鍋吧,給她倆小情侶留點獨處時間。”
“……”張以琴揉了揉眉心,“那也得先等她把人找回來。”
于此同時,遲啓已經找到許楚楚了,許楚楚發脾氣時愛去的地方就那麽幾個,她都摸得差不多了。
遲啓走到她身邊,低聲問,“怎麽了?”
許楚楚眼眶紅紅的,也不說話。
“你別哭,”遲啓想拿紙巾給她擦眼淚,但是外套落在練舞室根本沒拿出來,只好用手給她擦了下,“有事情可以跟我說的,我們一起商量好不好?”
許楚楚還在抽泣,“就是難過。”
“難過什麽?”
“你能不能不和應安玩?”
“她是我朋友,我說過很多遍了,”遲啓莫名有些煩躁,“而且我倆很多事情不是我說不和她當朋友就可以不見面、不說話的,你能不能多信任我一點?”
許楚楚哭得更大聲了,眼淚啪嗒啪嗒滴下來。
遲啓不知道該怎麽安慰她,今天是應安,明天也能是寧又晴,只要出現在自己身邊的,仿佛都是她的假想敵。
許楚楚只是低着頭,眼睛腫的像只被欺負的小兔子。
“好了好了,別哭了。”
遲啓還是敗下陣來,摟着她輕聲安慰,“你覺得該怎麽樣,我就怎麽和她相處,可以嗎?”
“那今晚上你陪我,只陪我一個人。”
應安最終還是沒去吃火鍋,因為遲啓把許楚楚帶回宿舍了,寧又晴和張以琴準備連夜收拾行李回家。
消耗了一下午的精力,她一點也不覺得累,反而心底那點躁被更加放大了。
應安揉着太陽穴,開車回家。
一路上都心神不寧的,她直接用指紋開了門,等不及按門鈴了。
但是一開門,她看到客廳的情況就更加頭疼了,眉頭緊緊皺起,低聲罵了一句艹。
應天和吓得直接從沙發上跳起來,手忙腳亂,無疑比她要緊張百倍。
應安不用想都能猜到,他肯定萎了。
客廳裏彌漫着催晴的人工Omega信息素味,而沙發上、地毯上有三對alpha抱在一起,不着.寸縷,茶幾上放着一些晴趣用品,投屏熒幕上播放着動作大片,咿咿呀呀的聲音傳出來,但是原本火熱的氣氛此刻完全安靜下來了。
應安考慮了一下還是轉身走了,“下次去酒店。”
砰的一聲,門合上了。
出了小區,她邊走邊點上一支煙,漫無目的地在街上閑逛。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路邊一家酒吧亮起了燈牌。
應安還沒看清燈牌上名稱就已經邁了進去,裏面很冷清,她是今天第一個顧客。
“喝點什麽?”
酒保是個美女,濃顏系的,身形窈窕,手腕和頸脖上有好幾處紋身,但絲毫不影響她的性感。
應安坐到吧臺前,随意點了杯酒。
美女酒保給她調酒,動作行雲流水,調出來的酒液呈天藍色,汩汩地冒着泡。
應安喝了一口,感覺這杯酒像它的名字一樣好喝,藍色妖姬。
美女酒保和她攀談,“味道怎麽樣?”
“好喝。”
“有心事嗎?”
“沒有。”
在陌生人面前保持警惕這一點,應安做得很好。
酒保笑了下,随口問,“多大了?”
應安謹慎回答,“成年了。”
“哦,那可以去開房了。”
酒保的視線直白地掃過她頸脖處,應安感覺這道目光仿佛穿透她,停在了後頸的腺體上。
“不開房。”
應安生硬地拒絕了酒保的暗示。
酒保又笑了,“開玩笑呢,小屁孩,好好讀書。”
應安擰眉,“我上大學了。”
酒保聳聳肩,“那也很小啊。”
應安打量了酒保兩眼,沒說話。
酒保有些想笑,“你覺得我多大了?”
“不知道。”
但應安能看出來,酒保的年紀應該也不大,只是表面看着成熟。
酒保突然說,“叫姐姐。”
應安猛地嗆住,咳嗽不止。
酒保擡手給她順了順氣,“叫聲姐姐我也不能吃了你啊,這麽激動幹嘛。”
應安緩了半天,從喉嚨裏擠出兩個字,“不熟。”
“以後就熟了。”
“……”
這晚,應安果然喝醉了,醉倒在吧臺上,被酒保姐姐擡去開了房,剝個精光扔在床上,還留了紙條,“身材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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