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章
就這麽一個停頓間,門卻被從裏面打開了。
顧思安一愣,手還保持着舉在半空中的姿勢,呆呆的看着門後穿着一身運動裝,手裏正拎着一根狗繩的男人。
“你……”顧思安把手放下,手裏拎了兩兜東西,一直舉着怪累的,“你要出去遛狗嗎?”
現在才只到闵饒膝蓋的卡薩特別的親人,一看到門口出現了個人就熱情的要撲上去,湊上去聞了半天之後,發現是熟人,于是特別熱情的仰起毛絨絨的頭,興高采烈的叫了一聲:“汪!”
顧思安看着把爪子不偏不倚正好蓋在他裆部的某只狗,略微停頓了一秒,把手裏的東西放在腳邊,自然而然的蹲下身,揉了揉卡薩的腦袋。
闵饒看了顧思安一眼,随後把繩子往回扯,無比淡定的說,“沒有,我剛回來。”
顧思安:“?”剛回來還要出門?
他沒明白這是什麽意思,只是卡薩一下子不幹了。
它各種撒潑打滾,怨念連連給嚎的終于受不了要帶它出去玩的主人,居然要牽着繩子往家裏走!卡薩一聲哀嚎,凄慘無比的叫了一聲之後趴在地上不肯動彈了。
它前爪扒住了防盜門的門檻,屁股高高撅起,一副不動如山的模樣在相當認真的維護心中的規則和正義。
闵饒扯一下沒扯動,扭頭一看,發現這只蠢狗一邊奮力抗争,一邊居然在興高采烈的舔顧思安的鞋,尾巴還在屁股後面一晃一晃的,別提多開心了。
闵饒:“……”不都說狗像主人?這蠢狗是随了誰了?
最後,顧思安只能脫下了一只鞋,穿着闵饒的拖鞋把手裏的東西放到了玄關櫃上,又回到了門口重新從狗嘴裏把鞋穿好,跟着闵饒一起下去遛狗去了。
屋外夕陽正好,太陽正在天邊搖搖欲墜的挂着,火燒雲挂了半邊天,一眼看去全都是緋紅色。
顧思安看了一會兒,一陣小風吹過來的時候,他才猛地想起來了這次過來是有正事兒要幹的。
“對了饒哥,你公司管理下的有沒有什麽和翡翠相關比較多的?”顧思安其實是挺有把握可以從闵饒這裏知道不少關于玉石一類上的古文字要如何修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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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老爺子當年白手起家,其實靠的不光是家裏本就頗豐的財産,更多的,也還是他自己從事了多年的職業——他是一個相當專業的考古學者,雖然因傷退下,但是才學卻是實打實的。
顧思安知道的不多,但是隐約也知道,闵老爺子當年拼盡了家底,才一點點的從翡翠玉石行業起家,最後越做越大,從一開始的玉石采買到後來的賭石,最後才做到了現在的工藝品,一環扣着一環。
而且大概是藝高人膽大,又或者是其他的什麽原因——闵家三代人,雖然對公司很認真,但是更多的時候,卻是随心情來的,更像是玩兒一樣。
譬如闵老爺子當年更喜歡收購古時的玉件,對玉和翡特別偏愛,還持有正規證件,一旦收到了真正的文物,轉臉就上交國家,可謂是貢獻不少。
而現在的闵饒,更多的則是傾向于市場上比較稀有的小件,類似挂墜、首飾之類的東西,還有一些手工制作館,裏面也都有專門的陶藝、雕刻師等等。
果然,闵饒甚至都沒有多想,馬上就點頭道,“有。B市的鈴木廣場那就有一家……玉器修複這一塊,你想問的,是關于那個‘朱雀碑’的事情吧?”
顧思安眯着眼睛點了點頭,随後笑道,“我很想親眼看一看。”
能找到、并且制造出這麽大的翡翠石碑,一定是歷史上特別鼎盛的朝代,可細數前二十四朝,能夠完全符合顧思安猜想的,卻根本不能确定。
文物出土一向都帶有它最獨特的一層神秘面紗,不少神話、故事都會随着文物出土的那一刻,被小說家、考古學家、甚至是街頭巷尾的百姓流傳,即便半真半假,可也都能夠為這神秘的器具更披上一層絢麗的外衣。
“這件事情,你可以去找爺爺。”闵饒想了想,說道,“他和蔣老先生曾經都被博物院特邀一起進行修複,那些之前被你捐獻出去的材料,其實本身蔣老爺子就有意捐獻,為那個朱雀碑做一份貢獻,你能夠親眼看到,或者是親自參與修複過程……也算是完成了他老人家一個心願。”
顧思安其實也就是一說,并沒有真的以為自己能夠親自參與,可無疑,闵饒的這一句話給他打了一劑強心針,讓他的心都開始‘撲騰撲騰’的跳了起來。
他還想要說什麽,腳邊的卡薩卻好像已經跑累了,吐着舌頭賴在地上不肯起來,兩只前爪居然還抱着顧思安的左腿,後腳夾着闵饒的右腿,正好橫在了兩人中間。
遠遠看去,就好像是一只黑白相間,又巨大無比的麻繩一樣。
顧思安哭笑不得,彎下身體把卡薩抱了起來,大夏天的,卡薩身上也熱乎,沒抱一會兒胳膊上就全都是汗。
正事兒也差不多都說完了,顧思安對闵饒說道,“要不先回去吧……出來也有一會兒了。”
他重生之後,對于養狗這方面的資料更是下足了功夫,還特意去咨詢了不少獸醫。
狗的身體上沒有像是人一樣的毛孔可以分泌汗水,全都靠着一個舌頭散熱,夏天本身溫度就高,B市更是離譜,最高的時候一度達到四十度,人都能有被熱中暑的,何況是本身就不耐熱的阿拉斯加呢。
闵饒看着卡薩‘呼哈呼哈’喘氣的模樣也微微皺了皺眉,沒反駁,直接帶着一人一狗回去了。
卡薩像是知道要回家,在顧思安的懷裏掙紮了一下跳到地上,主動拽着繩子就要往回跑,一邊還興奮的‘嗷嗷嗷’的叫,只是聲音不大。
闵饒出去的時候沒關空調,因此房間裏面的溫度特別的低,顧思安松了口氣,接過闵饒從冰箱裏拿出來的水,心裏知道越是口渴的人越要慢點喝水,于是一口一口的慢慢抿着。
卡薩一回來就像是沒了骨頭似的,腿也不站直了,整只狗都趴到地上,撅着個屁股匍匐前進,明知道它是在給自己降溫,可是顧思安還是忍不住笑噴了。
“饒哥,卡薩真萌啊……哈哈哈。”顧思安笑的盤腿坐在地上,喝完了水的卡薩又樂颠颠的跑了回來,跑到顧思安身邊的時候,身體依然趴在地上降溫,腦袋卻擱在了顧思安的膝蓋上,正眨巴着自己的豆豆眼盯着顧思安看。
但是老實說……卡薩的小豆豆眼還真是小啊。
尤其是卡薩眼睛周圍的毛還是白色的,這麽一襯托之下,卡薩的眼睛就顯得更小了。
顧思安憐愛的揉了揉卡薩的狗頭,念叨着說,“沒事,卡薩,醜萌也是萌……我小時候醜的跟你一樣一樣的,長大了之後不還是變帥了……”
正巧聽到了這麽一句的闵饒沒繃住,一下子笑開了。
顧思安聽到上方一聲笑,才反應過來屋裏還有個闵饒,馬上尴尬的臉都紅了——要說起他小時候的黑歷史,恐怕闵饒絕對沒少參與。
明明他爸媽基因都特好,就連他哥都從小漂亮到大——偏偏到了他這,好像基因突變了似的,小時候醜的簡直是不忍直視,而且他小時候還尤其愛哭,真的是應了那句話:醜人多作怪。
而且哪怕是和闵饒已經訂了婚,但是其實家裏長輩也不想勉強孩子,小時候說的并不多。所以他媽經常在他耳邊念叨,說長得這麽醜以後可怎麽嫁的出去,又或者是怎麽取得到媳婦兒……以後沒人要可怎麽辦,弄得顧思安小時候簡直是像個小可憐兒。
想起小時候因為自己總跟在長相漂亮的顧思念和長得特別帥的闵饒身後,結果慘遭‘校園霸淩’的事情,顧思安摸摸鼻子,默默在心中給自己點了一根蠟,心态相當樂觀的發現,他真的是從小悲催到大。
“那什麽……饒哥,我給你買了點水果,我記得你愛吃火龍果……”顧思安左顧右盼的轉移話題,把卡薩的腦袋放在一邊,随後站起身走到玄關,把那一袋子雜七雜八的水果都拿了出來。
正好出去了一會兒,他也覺得有點渴,于是說道,“其他的我也買了挺多種呢,你想吃什麽?”
闵饒看着小孩兒的模樣覺得有點想笑,也不知道他是怎麽覺得自己愛吃火龍果的,于是停頓了一下,還是說,“蘋果吧。”
于是顧思安撸起袖子去做水果沙拉去了。
結果有些讓他沒想到的是,闵饒好像對果盤裏面的火龍果并不怎麽感興趣,吃的東西也一直都圍繞在車厘子和蘋果、香蕉上,特意買的兩個大火龍果居然是被自己給全部解決的。
他眨眨眼,有點茫然,但是卻也沒有多問。
……他明明記得,上一世的闵饒明明是很喜歡吃火龍果的,每一次他們倆見面的時候,闵饒都會吃挺多。
難不成,重新來了一輩子,闵饒的喜好也有點變化了?
顧思安摸着下巴沉思,并沒有發現闵饒盯着盤子裏剩下的最後幾塊紅通通的火龍果出神,随後,他慢慢的插了一塊,猶豫半晌才放入了口中。
緊皺着的眉毛并沒有松開,反而是皺的更緊了。
但是闵饒抿了抿唇,還是繼續伸向了下一塊。
其實……吃的多了之後,好像味道也還不錯。
闵饒把剩下的幾塊火龍果也一起解決,幾不可查的松了口氣說,“你什麽時候喜歡上吃火龍果的?”
嗯?
顧思安回神,眨眨眼道,“啊這個啊……我之前有陣子便秘,我媽就給我買了不少火龍果,吃得多了還覺得挺好吃,水分也大,夏天吃也合适,就喜歡上了……”
男人嘛,十男九痔。
他雖然沒有痔瘡,但是他腸胃不怎麽好,天氣一幹,便秘就是常有的事兒。
至于火龍果這個東西,他每一次吃完之後都上廁所特別舒暢。
久而久之,家裏常備。
完全沒想到答案會是這樣的闵饒面無表情的沉默半天,最後扯扯嘴角,僵硬的沖顧思安挑起了一抹笑,緩慢的說,“……味道不錯。”
顧思安看了一眼光溜溜的盤子,心滿意足的點頭。
他就說嘛,人的喜好怎麽可能說變就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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