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我突然有了個兒子
抹藥的過程很坎坷,不提也罷。
之後躺在床上休息的時候,胸口悶着的那股氣依舊久散不開。最後困意随着身體上遺留的不适而來,易杭只好心情陰郁地再次睡過去。
鐘初譯站在門外,擡起來的手半晌沒有落在那扇門上。
不行,他嘆了口氣,慢慢把手收回。即使極不想承認自己心中藏着對男人身體狀況的擔心,可他最終還是來了。
他不可能會單獨留下那樣狀态下的男人在外面,所以在這個人清醒前,他就在隐蔽的地方一直守着,所以自然看到了對方驚怒交加的眼神和表情。
“小初一!”謝逍突然冒聲。
“……謝叔叔。”鐘初譯的聲音有着一絲無奈,可自己卻有些心虛地斂下眼簾。
謝逍半眯着眼睛,直直地盯着神色不太好的鐘初譯,“昨晚上沒睡好?”
“……有點。”
他哦了一聲,然後像想起什麽似的,快速地把手上提着的東西塞進鐘初譯手裏,“你來得正好,喏,記得把這個給鐘赫。”
那是幾盒藥,紅字綠字互搭,包裝惹眼。鐘初譯看清上面的标識後,他沉默了一下。
握緊手中的白色塑料袋,他明知故問:“叔叔為什麽不親自給爸爸送進去?”
“咳,他現在可能不想看到我,所以……”謝逍心想自己暫時不主動去找死。
鐘初譯心下會意,看起來毫不在意的眼神掠過眉間苦惱的謝逍,變得更加令人難以捉摸。
巧了,現在他也不想看見這個一直觊觎着男人的競争對手。
剛想到這裏,他立即思緒恍惚了一下,有瞬間的迷茫,直至迅速地領悟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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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競争對手?
呵原來自己……是這樣認為的。
“那就拜托啦。”謝逍笑着,轉身移步就走。而他走了沒多久,心中的怪異感卻随着步伐越來越濃。
他說不上是什麽,只是覺得小初一的态度未免太淡定了點。
難不成小赫赫有痔瘡的事已經不是秘密了?!?
拿着手裏的藥膏,鐘初譯沒有去敲響男人的房門,他比謝逍更清楚這個人此時的狀态。
男人需要休息,毋庸置疑。
怪他沒忍住,動作粗暴了點,所以對方那處才受了傷。
不奇怪為什麽謝逍好像對昨晚的事沒有察覺,那個人也絕對不會對他人提及。
男人暴怒的樣子少見,一貫的冷靜才是他的風格,正因如此,才會格外吸引人。
鐘初譯沉默着,神色莫名,突然有種豁然開朗醍醐灌頂的通暢感。
承認喜歡一個人……好像也不是那麽難了。
他微微心口激蕩,覺得不可思議,這是一種很驚奇的感覺,就像昨晚的感受一般讓人欲罷不能。
而此時有兩個字可以貼切地形容它: 開心。
——
假期還剩一天,易杭睡了個飽,好好整理一番,接着就開啓了他尋找王八蛋的模式。
雖然毫無線索,可架不住內心的那團怒火,易杭覺得他整個人都得炸起來了!
媽個叽這島那麽大,人那麽多又複雜!鬼知道是哪個傻逼睡了他啊!卧槽!
他正抑郁覺着自己要被怄死的當上,鐘初譯慢慢地走到了他的旁邊。
這時他們幾個都在外面的沙灘上,喝着冰水曬着日光浴,生活好不惬意……個屁啊!易杭猛地倒吸一口冷氣。
操/他媽扯到傷口了……
瞧見這一幕的鐘初譯很揪心,眼神暗了暗,“爸爸。”他出聲叫道。
“什麽事?”易杭放緩呼吸,語氣生硬。
鐘初譯捏緊了拳,“謝叔叔叫我過來問你身體怎麽樣?因為爸爸你看起來好像不太好。”
“……我很好。”略微咬牙切齒。
不遠處在玩沙灘排球的謝逍莫名背一涼,轉過頭去正好撞上易杭還未撤去的陰沉目光。
謝逍:卧槽他為什麽那樣恐怖地看着我?
鐘初譯找了個靠近對方的位置坐下,而對于他這個動作,易杭是十分驚奇的,也暫時顧不上怨罵誰了。
稍微側過頭,眼睛看着養子精致的側臉,易杭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臉上的嚴肅冷然成功掩蓋他心中翻湧起來的情緒。
#老子被日了之後,這世界就開始有點奇怪起來了呢#
易杭又假裝淡定地悄悄看了一眼離他極近的鐘初譯,按理說,這人不是覺得應該離鐘赫越遠越好嗎?坐這麽近真的正常?
突如其來的親近讓我不知所措!受寵若驚!随後故作高深沉吟半秒,覺得自己純粹想多了。
“怎麽不去玩?”
鐘初譯愣了愣,微微搖頭:“有點曬。”
易杭兀自挑眉,心說看,果然是自己多想了。視線轉移,看了眼玩得不亦樂乎像個孩子的謝逍,再看看坐在旁邊興趣明顯不大的鐘初譯,真不知道哪個才是三十多歲的人。
兩個人就這樣靜靜坐着,不知怎麽氣氛有點尴尬。
易杭撐着桌子站起來,身後那處抽痛了一下,他的眉毛不适地抖了抖,倒是沒在養子面前再露出什麽異樣。
所以他沒看見自己一有動作,立刻就把目光轉向他的鐘初譯那眼裏一閃而過的緊張。
“我先走了。”待在這裏無聊不如回房休息,反正謝逍那貨也不需要有人陪。
沒想到鐘初譯也站起來看着他。
而易杭直接轉身邁步走人,一段距離過後,他回頭看,果然鐘初譯一言不發地跟在他後面。
“有事?”他停下腳步。
外表沉靜乖巧的養子抿着唇,眼神似與往常有所不同,裏面少了些什麽又多了些讓人看不懂的東西。
然而這時易杭久違的電話響起,他毫不顧忌地接了起來。
一旁的鐘初譯就站在那裏看着男人的高高的背影。
直至接完電話的男人轉身,一向波瀾不驚的臉上居然顯出一絲凝重。
“跟我走。”男人看了他一眼,接着率先在前繼續邁腿。
聞言,鐘初譯收斂心神,沒有詢問什麽就跟上男人的步伐。
玩兒得一身汗的謝逍左右看看周圍,那對父子沒一個在這裏待着的,他皺了皺眉。
——
下飛機時,謝逍看了看明顯心不在焉的鐘初譯,轉頭對身邊的易杭詢聲問道:“小初一怎麽了?你對他做了什麽?”
易杭淡淡道:“他在消化。”
謝逍想了想,壓下聲音:“你是不是把那事情跟他說了?”
“嗯。”
謝逍瞪眼:“你不覺得太突然了嗎?他怎麽可能接受?”
易杭道:“所以給他心理準備。”
謝逍繼續不認同道:“小赫赫不是我說你啊,你太不懂年輕人的心思了!你這樣很容易引起誤會!”
易杭側頭看他,“我知道。”
謝逍啧了一聲,“你光知道有什麽用?你肯定沒跟小初一解釋吧?”
易杭默認,他認為這應該不需要解釋,只是為了幫鐘初譯找到親生父母,讓其得到能脫離鐘赫掌控的自由而已。
跟任務扯不上關系的東西,他并不在意。
想必鐘初譯也會感到欣喜才是,現在不過還在個人震驚的階段。
目前的情況是已經初步确定有一對夫婦在十年前丢了一個小孩。
至于血緣關系——要進一步确認。
想想還真是一件矛盾的事情,目标想要什麽他就不能讓其得到什麽,可是仔細想想這些定義又不全在感情上。
易杭唔了一聲,好像……養子還沒有喜歡上誰呢,所以他只有在自由這方面堵一把了?
卧槽突然發現這個游戲坑爹了起來啊,不,這一直就很坑爹!
設定bug太多,比如為什麽到現在的目标全是男性,為什麽一個兩個明明喜歡別人,到最後都他媽中邪變成抓住他不撒手了?已經無從吐槽了簡直!
胡飄的思緒止在這裏,內心無力的易杭忽然又有點惆悵,筆尖在紙上慢慢勾勒出了一個圖案。
待他回過神來,頓時囧了一下,想想秦淮這個人真是對他毒害頗深。
換了任務那麽久了,對方長什麽樣子還清楚地記在腦海裏。
筆尖頓了頓,他還是沒有舍棄地繼續勾畫,直到潔白的紙張上出現一個跟他現在的馬甲氣場相似的男人。
一本正經的表情,緊抿好似薄情冷淡的唇,暗如黑夜的深邃雙眸。
易杭低頭沉吟,而後輕輕地嘆氣。
幸好他跑得快,因此那個人再也沒有機會再來卸掉他的防備,将他擊潰。
高考半個月後基本上都可以看見成績了,易杭看着主動來找他的鐘初譯,心下驚奇,說實話他真的挺奇怪的,養子現在看他的眼神裏竟然沒有了厭惡與排斥!
啊,易杭想着,這可能就是他這幾個月來不無恥得來的結果吧。
“爸爸。”
“嗯,很好。”即使不是對方的親父,看着這成績易杭也是極其滿意的。
鐘初譯臉上沒什麽開心的表情,他只是遞了一張紙給易杭,上面是幾個學校和相對應的專業。
易杭看了看,又挺驚奇地在上面找到他之前說的那兩個學校。
“我說過,這件事上你可以自己做決定。”他把紙放在桌上。
鐘初譯注視着他,語氣漸輕,“我想……離爸爸近一點。”
易杭聽了,內心頓時一副哽到了的表情,面上卻是愣了半秒,聲音倏地降下來:“鐘初譯。”
“……”對方視線不移。
易杭傾身靠近他,“你是不是忘了身邊的危險?”
話裏的意思兩個人都懂,只不過一個是假的吓唬,另一個是真的想了。
作者有話要說:
……晚安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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