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心動
周莫看謝言氣憤的樣子,心裏很是無奈。
她雖然用茶壺把謝言給砸了,但是這也不能怪她,這冷宮本就陰森,幽暗的燭火更是把謝言那張帥臉襯的和死人一樣慘白,任誰睜開眼睛看到,都會下意識的采取自衛行為的。
周莫把手放到謝言被砸的地方,輕輕的揉着,“你怎麽這麽晚才來?”
周莫的話,讓謝言的老臉一紅,難道這個女人一直在等他?
謝言笑着把周莫的手從自己頭上拿下來,輕輕的握住,深情的看着周莫的眼睛說:“我明天早點來。”
謝言不是活人,身上沒有體溫,周莫的手被他握着,就跟握住一塊冰塊一樣。
周莫被凍的受不了了,想把手抽回來,誰知那謝言把她的手死死的握着,怎麽抽也抽不回來。
周莫嘆了口氣,在心裏想,這陰差大人也夠小心眼的了,她不過是失手砸了他一下,他現在居然想凍死自己。
謝言頭一次對一個人動心,也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麽,就反複的念叨,“我明天一定早點過來。”
周莫看着地上的大包小裹,又嘆了口氣,他明天早點來有什麽用啊,明天又不需要他幫忙搬東西。
周莫看了一眼天,估摸着要天亮了,就對謝言說:“你今天別回去了,就在這睡吧。”
謝言震驚的看着周莫,沒想到這個木頭這麽開放,他倆的關系剛進展點,就邀請他同床共枕了。
月兒走的時候幫周莫鋪好被子了,所以周莫就直接爬到了榻上,靠着裏邊躺了下來。
躺着半天,周莫也沒見謝言過來,就坐起來,沖站在地上的謝言招手,“站着幹什麽,過來睡覺啊。”
周莫倒真沒感覺有什麽不對,在她的意識裏,謝言是陰差,陰差不屬于人的範圍,既然不是人的話,那就沒什麽性別之分了。
雖然周莫沒把謝言當男人,但謝言卻時刻謹記,他不僅是個男人,還是個喜歡上周莫的男人。
看着坐在榻上的周莫,謝言紅着臉猶豫要不要過去。
在我們七百歲高齡的陰差大人眼中,這談戀愛嘛,就應該純純潔潔的,交心,牽手,親吻之後,才能是深層次的交流,一點感情基礎都沒有,就這麽睡在一起了,是不是不太好啊?
周莫看謝言滿臉通紅的,以為他還在為剛才的事情生氣,就從榻上下來,走到謝言身邊,把謝言推到了榻上。
沒想到,這不推還好,一推之下,謝言的臉更紅了。
看着紅潮在謝言的臉上有愈演愈烈的趨勢,周莫想,還陰差呢,用得着這麽小心眼嘛,不就被砸了一下嗎,居然氣的臉都紅了。
周莫為了在天亮前把東西搬到冷宮,帶着月兒折騰了大半宿,這好不容易閑下來了,躺在榻上沒兩分鐘就睡着了。
反觀我們的陰差大人,躺在周莫旁邊,一動都不敢動,連用餘光瞄周莫一眼都不敢。
半個時辰以後,謝言終于按耐不住,決定主動出擊,可是剛側過身,他就苦悶的看到,那個把他弄得異常狼狽的罪魁禍首,此時正抱着被子睡得正香。
謝言失望的推了周莫一下,周莫沒醒,謝言又加大力氣推了一下,周莫還是沒醒。
謝言這才意識到,他可能是誤解周莫的意思了。
床頭的蠟燭快燒完了,昏暗的燭光照在周莫的臉上,竟催生出一種朦胧的美感,謝言癡癡的盯着那張臉,一種熟悉的感覺油然而生。
為什麽會熟悉呢,謝言奇怪的想,他和周莫相識也不過就這幾天而已,可這種熟悉的感覺為什麽會這麽的強烈呢。
周莫睡覺的時候,喜歡把被緊緊的摟在懷裏。
謝言看着周莫懷裏的棉被,突然有點嫉妒,就随手施了個法術,把周莫懷了的棉被變沒了。
棉被剛一沒,周莫就感受到了,但是卻沒醒,只是用手下意識的在四周摸,想把棉被找回來。
謝言微微皺了一下眉,那個難看的棉被就對她那麽重要嗎。
周莫找不到棉被,臉上的表情越來越焦急,就像迷路的小孩,正在倔強的尋找着回家的路。
看周莫急的快要哭出來了,謝言忙把自己的身子往周莫身邊挪了一下。
周莫摸了半天,終于摸到了一樣東西,也不管是什麽,就緊緊的摟在了懷裏。
謝言被樓得緊了,也不感覺難受,輕輕的把手環在周莫的腰上,近距離的感受着周莫的氣息。
周莫睡的很不安穩,眉頭皺着一起,睫毛一顫一顫的。
謝言看了一會兒,忍不住把唇印在了周莫閉着的眼睛上,親了一下沒親夠,謝言就又親了一下。
剛想親第三下的時候,周莫小聲的說了一句夢話,謝言突然很好奇,就把耳朵湊到周莫的嘴邊,想聽一聽周莫在說些什麽。
“好冷。”
周莫的聲音淡淡的,帶着一絲抱怨,謝言反應過來,周莫這是在嫌棄他身上冰。
謝言不是活人,身上沒有溫度,活人抱着他的話,應該和抱着冰塊的感覺差不多。
可是就算冷成這樣,周莫也依舊堅定的摟着謝言,一點放手的意思都沒有。
想到這,謝言突然有點心疼,到底得經歷過什麽樣的事情,才能養成這樣絕不放手的習慣。
周莫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謝言已經走了,看着自己身上蓋得嚴嚴實實的棉被,周莫忍不住笑了一下。
其實,謝言雖然表面上不近人情,但是心地還是好的。
吃完早飯後,周莫就跟着月兒一起打掃庭院,冷宮太過破敗,要是不打掃,根本就住不了人。
月兒心疼她家娘娘,不讓她家娘娘幹活,一直把周莫往屋裏推,“娘娘,您進去歇着,都是些髒活累活,別再給您累着了。”
周莫拿起立在牆角的掃帚,笑着說:“放心,你家娘娘沒那麽金貴,這點活還累不到我的。”
月兒還是不依,從屋子裏搬出個椅子,非讓周莫坐下,“娘娘,您要是真想幫忙,就坐在這,看着奴婢打掃,哪有打掃不好的地方,您就提一嘴。”
月兒脾氣也犟,看周莫不坐,竟然搶過了周莫手裏的掃帚,把周莫按在了椅子上。
周莫看活也幹得差不多了,就順了月兒的意,安穩的坐在椅子上,看着月兒歡快的忙東忙西。
看着看着,周莫的心裏升起一絲愧疚,月兒對她這麽好,是把她當成鄭悠寧了。
可是周莫知道,她并不是鄭悠寧,現在這麽承着月兒的好,周莫的心裏怎麽說也不得勁,總感覺自己欺騙了月兒。
周莫皺着眉頭思索了一會兒,還是決定和月兒說實話,要不然她不會安心的。
但是穿越這件事情太匪夷所思了,直接跟月兒說,月兒一定不會相信的,所以只能循序漸進的來。
“月兒,你有沒有感覺我最近很奇怪?”周莫小心翼翼的問道。
月兒正掃地呢,聽到周莫的話也沒放下手上的掃帚,只是用慣常說話的語氣回答周莫,“是有點奇怪,娘娘自從進了宮,就沒對奴婢自稱過我。”
說到這,月兒嘆了口氣,“娘娘曾經說過,一進了這宮門,您就再也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了。”
既然月兒已經發現了,周莫就更不能瞞着了,“月兒,你有沒有想過,我跟本就不是……。”
“不可能。”還沒等周莫說完,月兒就搶着說道:“娘娘永遠是我的娘娘,不可能有問題的。”
看月兒語氣這麽激動,周莫也不好說什麽,只能繼續看着月兒掃地。
月兒是背對着周莫的,周莫看不清月兒的臉,只能看到月兒肩頭微顫,仿佛是哭了。
掃完地以後,月兒把掃帚放回原處,走到周莫坐着的椅子前,雙眼通紅的看着周莫,一副有話要說的樣子。
周莫握住月兒的手,“沒事,想說什麽你就說吧。”
月兒抹了一下眼淚,哭着說:“娘娘,您是變得很奇怪,您甚至連臨少爺都忘了,奴婢曾經懷疑過,娘娘會不會是被孤魂野鬼附了身。”
月兒止住哭聲,在嘴角扯出一絲笑意,“娘娘剛來沒幾天,可能不知道,娘娘在入宮以前就是現在這副的性子,不管經歷多困難的事,臉上都帶着笑意,說出來不怕娘娘笑話,看到娘娘這幾天無憂無慮的樣子,奴婢晚上做夢的時候都笑醒好幾回了。”
聽着月兒的話,周莫的眼睛也是一陣發酸。
月兒不想招她家娘娘不痛快,忙把臉上的眼淚擦幹,“娘娘,也是月兒話多,招您不痛快了,您等着,月兒去給您做點好吃的,讓您好好補補。”
說完,也不管周莫反應沒反應過來,月兒就奔進小廚房裏,手腳利落的開始生火做飯。
小廚房裏傳來的香味,一陣陣的飄進周莫的鼻子裏,讓周莫的心也跟着暖暖的。
周莫雖然看起來沒心沒肺的,但是突然來到這個陌生的世界,她的心裏也有着說不出口的惶恐。
月兒的一番話,讓周莫明白了,在這個陌生的世界裏,還是有人支持她,信任她的。
其實周莫的想法很簡單,不管路有多難,只要還有一個人支持她,她就能堅強的走下去。
想到這,周莫低頭笑了一下,現在支持她的,不光有月兒,還有一個神出鬼沒的謝言。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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