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Chapter 56
理想和現實總是有差距的。
杜十裏沒有被她感動得眼淚汪汪主動投懷送抱,而是立刻懷疑紀春風這段時間是不是做了什麽作奸犯科的事,否則她哪裏來的那麽多錢?
春風哭笑不得,“我做什麽壞事才能一下子弄到□□萬?”
她頗費了一番功夫,又翻出交易記錄,才算是讓杜十裏相信,這錢來路很正,沒有任何問題。
而後她的反應才總算進入了正軌。
裏裏外外将房子都看過,甚至還将每臺電腦都打開來試了一下,杜十裏這才轉身看向春風。
春風剛才一直跟在她身後,像個小跟班。這會兒見正題要來了,立刻端正姿勢,挺直了脊背,(自認為)十分有氣質的看向十裏,“如何?滿意你所看到的嗎?”
杜十裏被她胡亂用梗嗆了一下,險些笑出聲。好容易忍住了笑,她左右看看,拿起旁邊擦桌子用的抹布,擺正了表情,帕子一甩,對春風行了個清宮戲裏常見的屈膝禮,“臣妾謝主隆恩。”
兩人離得近,那抹布是一條毛巾,長度自然很足夠,這麽一甩,差點兒掃到春風臉上。
雖然擦完桌子之後,抹布是徹底清洗過的,但面對這種情景,春風還是很有心理障礙。她連忙後撤幾步,躲開了毛巾的襲擊,然後清咳兩聲,似模似樣的道,“平身吧。往後精心伺候着,朕自會疼你。”
“是。”杜十裏将抹布丢回桌上,一伸手把人撈進了自己懷裏,低聲笑道,“臣妾這就好好‘伺候’陛下。”
春風的抗議被堵在了嘴裏,意思意思的掙紮了兩下之後,就任由十裏擺布了。
幸好最後考慮到這裏畢竟是辦公室,雖然辦公室play也很令人向往,但以後杜十裏還要在這裏跟別人一起工作,太污了不好,兩人才努力克制住了繼續的欲/望。
十裏緊緊的将春風抱着,平複了一下呼吸,才道,“謝謝你,春風。”
她沒讓春風看見,這一瞬間她的眼眶有些發紅。對杜十裏來說,從小到大,只有人要求她做什麽,很少有人問她需要什麽,更沒人會在她不開口的情況下,主動将她想要的東西送來。
為紀春風準備蛋糕店的時候,她沒有想過自己會得到這樣一份“回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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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真的得到了,她才發現,原來自己是如此渴望着被人這樣對待。她的一顆心被無形之物盈滿,有種輕飄飄下一瞬就能飛起來的錯覺,歡喜得難以言表。
十裏覺得紀春風真沒有取錯名字,有的時候,她的所作所為,真的就像是一陣拂面的春風,任何冰冷都能夠被化解。
所以她愛這個人,無法自拔。
……
有了辦公室,剩下的工作雖然繁雜,但對十裏而言卻不算什麽了。
雖然如今各大高校已經過了暑期,畢業生大部分都已經找到工作入職,但北京這座城市,從來不缺少需要機遇的年輕人。而且十裏提供的條件不錯,雖然工資不高,目前也沒有五險一金,但管吃管住的條件還是很吸引人的。
幾天之後,十裏就招齊了六名員工,将工作室正式組建起來。
第一次員工大會,杜十裏就将目前最迫切的問題拿出來做了讨論——他們這個工作室要做什麽?
如今智能手機的普及率越來越高,幾乎占據了全部年輕人的市場,接下來移動端的業務自然将成為重中之重。他們要抓住這個機遇,在這個市場打開一條道路,謀求生存,那就要看準市場需求,規劃出一條能夠走得更長遠的道路。
入職的都是年輕人,本身就用着智能手機,又都是高校畢業生,在這上面還是很有發言權的,最後得出了三個方向。
一,做手機游戲。對于如今的年輕人來說,玩游戲已經成了許多人生活消閑的一部分,這部分市場大有可為。不過他們的劣勢也很明顯,既沒有足夠強大的開發團隊,這幾個人中也沒人有相關從業經驗,就算真的要做,也只能撇開大型的手游,轉而開發一些益智休閑的小游戲。
二,做一些工具類軟件,比如鬧鐘,記事本之類,更進一步的甚至可以做一個美食平臺之類的軟件。現在越來越多的年輕人不自己做飯,直接從商家點餐,附近的寫字樓每天都要消耗幾百上千份外賣。如果能夠将商家整合起來,開通一個點餐平臺,再招募專人配送,應該會有市場。除了快餐市場之外,基于某寶網的商品精選軟件其實也可以考慮。
三,做一款針對年輕人的音樂軟件。很多人習慣用手機聽歌,以前需要将歌曲下載在手機裏,現在則可以在線播放。他們甚至不需要提供音樂源文件,只需要從搜索引擎上提取數據就可以了。
這三條路其實都已經有同行在走了,也是市場前景很看好的方向。
紀春風作為老板的助理列席了本次會議,會後也跟杜十裏讨論了一下。這三個方向,她覺得都不錯,但真要說個人喜好的話,她還是更喜歡第一個。
“為什麽?”十裏問。
春風想了想,道,“畢竟你玩了很多年游戲,應該會比較喜歡這方面的工作吧?”
十裏一怔。今天開會的時候,所有人考慮的都是市場前景以及項目的可行性,因為在這種商業行為之0中,個人感情應該是要極力規避的。但聽到春風這麽說,她心裏卻也跟着産生了一種沖動,覺得就就應該選第一個。
興趣和工作為什麽不能結合?
“那就選第一個。”她朝春風一笑,做出了決定。
春風反而開始遲疑,“你确定?其實音樂軟件感覺會更好做,發展方向更多。”
“你這麽覺得嗎?”十裏搖頭,“我反而覺得這是最難做的。現在網絡上的歌曲,大部分都是沒有版權的。但是我相信這種情況不會一直存在。事實上近些年來,版權問題就屢屢被讨論,或許很快就會有相關行業規範出臺了。到時候音樂版權被各大網站拿下,小平臺只能在夾縫中求生存。”
“那為什麽還要把它列出來?”春風驚訝。
十裏笑道,“這不全是壞事春風,版權越是被重視,做原創音樂的人就會越多。只要人類存在,音樂就會一直存在,這條路不會死,以後的環境或許更好。但是……”
她深吸了一口氣,吐出來,“就像你說的,如果我是個音樂發燒友,或許我就選它了。但我是個資深游戲玩家,所以我選一。”
“等游戲做出來,我要第一個試玩。”春風立刻舉手。
十裏在她頭上撸了一把,“放心吧,忘了誰也不會忘了你的。”
笑鬧過後,就開始做正事了。
從半影辭職很順利,倒是春風自己很舍不得。她從學校出來進入社會之後,在半影工作的這段時間,是她生活最穩定的時候,堅持的時間更是出乎意料的長。在這裏結識了關系親密的朋友,學會了很多東西,同時也終于在兜兜轉轉之後,跟春風在一起了。
這樣一段人生經歷,或許會是一輩子受用不盡的財富。
倒是同事們知道她要出去自己開店,都頗為感慨。對北漂族而言,這是他們每個人心裏都想要的安穩和長久,卻不是每個人都能夠獲得。
來店裏看過一次之後,知道這是杜十裏的一番心血,就更羨慕了,紛紛調侃春風是人生贏家。
在店裏熱鬧了一番,把人送走之後,春風自己一個人留下來寫清單,寫着寫着,就忽然想起幾年前自己創業時的情形來。
那時候,十裏好像也對她的工作特別的關注,經常會過來看看。當時春風并不懂得她的想法,此刻卻忽然與那時的杜十裏心意相通了。
大抵因為有自己參與其中的緣故,春風對十裏這次創業總是格外的在意,若不是自己也有個蛋糕店等着開張,晚一天就浪費一天的租金,她說不定真的要跟着十裏去上班了。
可惜後來她跟那瀾戀愛,十裏就沒怎麽再去過了。再到她跟那瀾分手,直接出讓了店鋪,那份令人懷念的回憶就徹底中斷。
好在她們還有無限的未來。
春風微微一笑,低頭繼續手中的工作。
到九月份時,兩人的工作都已經走上了正軌。春風這裏不用說,蛋糕店開在人來人往的街邊,她的手藝又好,生意自然也很不錯,最忙的時候她跟兩個店員連喝口水的功夫都沒有,每天關店都在九點之後。
如此忙了一段時間,大家都有些吃不消,春風索性決定再招幾個人,分成兩班。
店員倒是很好找,糕點師就比較麻煩了。
這個行業的流動性一點都不比那些高新技術産業慢,通常員工會在幾個月到一兩年內跳槽,自己收學徒的話,沒等教出來人就走了,但要招有手藝的糕點師,價錢對這個小店而言又有些難以承受。
至于只會基礎的半吊子員工,春風又不放心把一半時間的後廚交給對方,萬一手藝不到家,做出來的東西影響口碑,反倒得不償失。
面試了幾個人都不合适,春風只好将招聘廣告貼在店門口,等待所謂的緣分了。
這天晚上,難得店裏生意好,可以提前關門,春風将剩下來的幾個蛋糕裝好,打算帶到十裏那邊去分給大家吃,算作員工福利。
她到的時候已經是八點多了,因為尚在草創階段,“十裏工作室”也還沒下班。春風索性在樓下順便點了快餐,帶上去替大家解決夥食。——雖然屋裏就有有廚房,但忙起來根本沒時間做飯,吃外賣的時間反而更多些。
上樓的時候,電梯裏還有一個男孩,穿着T恤短褲,頭上還帶着汗水,看上去像是剛出去夜跑回來。春風兩手都拎着東西,便有些不好意思的道,“麻煩幫我按一下十二樓。”
說完之後她才注意到,12的數字鍵是亮着的。
這個小區一梯三戶,春風來得少,并沒見過其他兩家的住戶,以為對方也是住在十二樓,于是和善的笑了笑。即便透過電梯四壁的影像看出對方在觀察她,也沒有多想。遇到鄰居,多看兩眼應該是正常的……吧?
等到了十二樓,春風因為要拎東西,就慢了一步。出來時卻發現剛才那個男孩就站在1201的門口,正伸手按門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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