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且不管伯雷文如何着急自己這個「弟妹」會被人搶走,夏奇正在他和奧卡斯的房間裏看普利的魔紋。呃,這話有沒有覺得有歧義?嗯,看魔紋。普利只穿了一條內褲,平躺在地毯上——沙發短。夏奇拿着放大水晶在研究,普利閉着眼睛一動不動。從跟着夏奇進來,普利一句話都沒說,夏奇讓他脫衣服他就脫,讓他躺他就躺,不說,不問。
夏奇不僅用放大水晶再看,還用記錄水晶詳細記錄下來普利的魔紋。揉揉脖子,夏奇看了看時間,說:「明天早飯後繼續,看你的後背。」
普利睜開眼爬起來,穿衣服。夏奇還在揉脖子,也在思考問題,意識處于模糊與清醒之間。穿好衣服的普利彎腰伸手道:「起來吧。」
「唔……」夏奇下意識地伸出手,但明顯心不在焉。
普利握住他的手拽起他,把人推到沙發那邊。看了幾眼夏奇,普利就出去了,并聯系奧卡斯。沒多久,奧卡斯推門進來,看到夏奇一臉深思地坐在沙發上,他反鎖了門,脫外衣。
「把白咪咪放出來吧。」
白咪咪出來了,夏奇擡眼,「學長?」
「在想什麽?」脫掉外衣,奧卡斯在夏奇身邊坐下。
夏奇的眼神亮亮,又帶着思考,「魔族的魔紋很神奇,有比魂紋簡單的地方,也有複雜的地方。」
奧卡斯揉揉夏奇帶着血絲的眼睛,「去泡個澡,好好睡一覺。普利說明天吃完飯你們還要繼續?」
「嗯。我只看完了他的前身,後背還沒看。」
「那早點休息。」
奧卡斯拽起夏奇,帶他去浴室。
回來前,奧卡斯被他的王兄堵在書房裏進行了一番「情敵的危險性教育」。奧卡斯也只能跟王兄說夏奇是想研究魔族的魔紋,但聽在伯雷文的耳朵裏卻是「恨鐵不成鋼」:你怎麽就那麽放心呢!
奧卡斯躺在浴缸裏,夏奇跨坐在他的身上。此時的夏奇才感覺到了精神的疲憊,盡管他沒有深陷進去,也還是很累。
「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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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要睡了。
「等你成年,我們結婚吧。」
夏奇瞬間清醒,擡頭,驚訝與驚喜的說:「結婚?」
「不想?」奧卡斯的藍眸深深看着夏奇的黑眸。
「當然想!」夏奇摟住奧卡斯的脖子,眼睛彎了。
「那你成年前的一個月我們回王都,準備婚禮。」
「好~」夏奇在奧卡斯的臉上重重親了一口,然後又在嘴上重重親了一口,蓋戳。
奧卡斯撫摸夏奇的背身,在他的嘴上禮尚往來地輕吻了一下,問:「雷哲和加魯茲的魔紋你要看嗎?」
夏奇猶豫道:「我想看,但不知道方便不方便。」
「想看就看吧。他們四個人的魔紋就代表着魔族最強的血脈,對你的研究會有很大的幫助。」
夏奇點點頭,問:「學長,你知道魔族的武器鑄造的時候,是要用到本人的血液、頭發和指甲嗎?」
「聽說過。他們的鑄造方法和我們不同。」奧卡斯把他知道的告訴夏奇。
夏奇重新趴回去,喃喃:「難道說,也是為了讓武器更适合使用者本人?就像學長的護腕只有學長能用那樣。」
「可能吧。」
打了個哈欠,夏奇道:「等我們到了魔族,我想去冷鑄池看看,菱說魔族的武器都要在冷鑄池來鑄造,我也想看看魔族的鑄造師是怎麽鑄造裝備的。」
「好。」
夏奇第二天一早還與普利有約,這一晚奧卡斯就只是抱着夏奇純睡覺。白咪咪一晚上都在,夏奇起床的時候把牠收了回去。吃完早飯,夏奇在一幹人等「有神」的注視下和普利離開了,伯雷文看向自己的王弟很是無語。
一個上午的時間,夏奇把普利的魔紋看了個仔細、錄了個仔細。等到吃午飯的時候,夏奇對雷哲說:「雷哲學長,我能不能看看你的魔紋?」
雷哲只沉默了一秒,就點頭同意了。
到這裏,伯雷文等人看出了點意思。飯後,伯雷文把奧卡斯拉到一旁,問:「夏奇又要開始研究魔紋了?」
奧卡斯道:「他很好奇魔族的魔紋。」
「呃,發現了什麽?」
「魔紋很特別。」
「……然後呢?」
「沒有然後。」
伯雷文一口氣憋了回去:「就只是很特別?我自己看都能看出來『很特別』!」
「王兄,需要我陪練嗎?」
「……」
伯雷文受傷了,奧卡斯這是嫌他啰嗦了嗎?好吧,他确實還有比賽呢。伯雷文馬上換上笑臉,「當然!」
奧卡斯幫王兄當陪練,又叫來了表哥凱辛和諾丁。他的意思是,王兄以一敵三的訓練效果比一對一的效果會更好。伯雷文深深的覺得奧卡斯這是在報複他。
當然,這只是伯雷文的黑暗心理,奧卡斯絕對不會有這種念頭。他的裝備還不完全,還不能更大化地發揮出他的實力。伯雷文的铠甲是無重的,他是近身戰鬥,諾丁是遠程近身兼而有之,凱辛是絕對的遠程戰鬥,他們三個人的戰鬥方式各有特色。比賽結束後伯雷文就要出發去魔族了,魔族現在異獸的情況越來越糟糕,奧卡斯怎麽可能不擔心王兄、表哥和諾丁的安全。這也是順便當作魔族模拟對戰了。
雷哲也是只脫得僅剩下了一條內褲。雷哲表現得坦蕩蕩,夏奇也不會去做嬌羞狀。把雷哲的魔紋看完、記錄完後,夏奇問:「雷哲學長,你的魔紋是屬于什麽魔紋?完整度有多少?」
雷哲回道:「兀爾德魔帥府的魔紋屬于死夜魔族。我不知道我的完整度有多少,我的完整度低于我的父帥。」
看來都不知道了。夏奇道:「可以穿衣服了。」
雷哲站起來穿衣服。在他穿好後,他說:「夏奇,給我看一下你的右手。」
啊……夏奇的右手在自己的褲子上搓搓。
雷哲盯着夏奇說:「我知道普利和你結成了忠誠印記。」
夏奇舔舔嘴,伸出右手,左手拉高袖子。他的手心是一枚淡淡的紫色鱗片圖案。
雷哲擡眼,說:「普利是小帥,以後很可能會成為另一位魔帥,如果讓其他人知道他把他的忠誠交給一個人類,會很麻煩。不管是對你,還是他。」
夏奇有點被吓到了,急忙點頭:「我會小心的!」
「我可以走了嗎?」
「嗯嗯。」
又看了夏奇一眼,雷哲開門出去了。夏奇低頭看自己的手心,看來只用袖子遮着還不行。
看完了雷哲的魔紋,夏奇就不放過最後一位小帥了。四位小帥裏,夏奇與加魯茲的關系最一般,不過是點頭之交,但已經看完三位小帥的,不看看加魯茲的話,夏奇會心癢。好在加魯茲也是純粹的魔族人,盡管不解,但還是安靜地配合了夏奇的要求——只穿了一條內褲任夏奇看他的魔紋。魔族的魔紋不像人類的魂紋代表着私密,看就看了。
在夏奇宣告結束後,穿衣服的加魯茲又多看了幾眼夏奇戴着手套的右手。普利的右手纏着繃帶,看來那件事是真的了。
晚飯的時候,夏奇沒有出現,奧卡斯也是讓管家把晚餐送到房間裏去,他讓其他人随意。
夏奇一邊看着記錄水晶,一邊在畫。他現在的狀态只是專注,不是研究魂紋的那種精神力的耗費,奧卡斯也就随他去。夏奇有事情做,奧卡斯也沒閑着,順便處理一些帝國的事情。他是王儲,哪怕國王陛下還沒有對外公布,也是板上釘釘的事情,現在是非歷練時間,奧卡斯自然得擔負起一些王儲的職責。
夏奇這一「失蹤」就失蹤到了武鬥大賽開始,連帶着奧卡斯除了陪練伯雷文外,也很少露面。四位小帥一開始還有點疑惑,後來見其他人都是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他們也就把疑惑壓在了心裏。
夏奇為菱設計的新首飾,安布也做好了。趁着去安布那裏拿首飾時,菱忍不住問:「夏奇這幾天都沒露面,他沒事吧?」
安布道:「他可能在冥想吧。他以前在學校一冥想就是一個月。他冥想的時候,奧卡斯殿下就會陪着他。」夏奇研究魔紋的事情沒有瞞着安布、藍路和博雅,但安布不能對菱說實話,就拿冥想搪塞了。
但菱聽到這話大吃一驚:「夏奇每次冥想要這麽久?」
「嗯。夏奇的精神力很強,所以冥想的時間也長。」
菱不懂,問:「他的精神力這麽強,為什麽要跟着奧卡斯去歷練?這麽強的精神力學習藥劑會很輕松,說不定他今年就能成為初級藥劑師。」
安布面不改色地說出他、博雅和藍路對外的一致說辭:「夏奇不放心奧卡斯殿下,奧卡斯殿下也不放心夏奇,畢竟外面的誘惑太多了。奧卡斯殿下并不要求夏奇一定要學藥劑,夏奇就跟着了。」
「……」菱差點吐血,要不要這麽幼稚啊!真是想不到奧卡斯那種人竟然還會擔心夏奇被別人勾引走!那真的是她認識的那個奧卡斯嗎!
從安布那裏離開的菱覺得自己曾經的某些認知被徹底颠覆了,以至于在一段時間內,菱看奧卡斯的眼神都是怪怪的。好在這段時間不是太長。
比賽開始了,最開始的是初賽。有奧卡斯、伯雷文和四位小帥在,夏奇根本不用擔心有沒有觀看的位置。不僅有位置,他們的位置還特別的好,在視野最佳的雅座。他們這些人裏只有伯雷文參賽,他在參賽選手區,其他人都坐在一起。當然,四位小帥都收起了魔氣。
夏奇把記錄水晶擺好,很是興奮。這種感覺就好像穿越到了古羅馬,準備看角鬥士比試。嗯,也不正确,角鬥士比較悲慘,這裏的比賽可都是參賽者主動要參加的。反正感覺很熱血就是了。
每個雅座都會拿到一塊水晶板,可以查看參賽者的信息。諾丁充當解說員,把他認識的參賽者情況都詳細地介紹給衆人聽。夏奇聽着諾丁大哥的解說,在心裏默默發誓,他一定會讓他最重要的這些人穿着最完整的裝備站在競技場上!
對戰一開始,大家就都安靜下來了,注意力全部轉移到場地中間。
對戰的方式是抽簽。有魔族與魔族比,有魔族與人模拟,有人類與人模拟。盡管相比他們曾經看到過的幾場精彩的比試,場上的那些對戰稍顯粗糙,但也無礙于衆人的熱血沸騰,這樣的戰鬥本身就能激發觀衆的熱血,連藍路都躍躍欲試地想上去大戰一番了。現場觀衆的激情吶喊是最好的伴奏,也是對對戰雙方最直接的激勵。而在這些熱血沸騰中,夏奇卻連連打了幾個哈欠。
「累了?」奧卡斯立刻問。
夏奇搖搖頭,拉過奧卡斯的手,在他的手背上輕輕畫了起來。奧卡斯反手握住了夏奇的手指。夏奇眨了眨眼睛,明白了對方的意思。奧卡斯是擔心他陷入。魂紋不同于魔紋,夏奇很容易陷入到魂紋裏,尤其是已經被他牢牢記在腦袋裏的奧卡斯的魂紋。夏奇也知道自己的毛病,再次看向了競技場,不過思緒卻是越飄越遠。
「累了?」奧卡斯又問。
夏奇揉揉眼睛說:「有點澀。」
「下午在家休息吧。」
想了想,夏奇說了聲「好」。
霸占着他身邊另一個位置的普利問:「無聊?」不然不會打哈欠。
夏奇搖搖頭,只道:「這幾天沒睡好,有點累。」他總是會忍不住盯着場上選手露在外的魔紋、魂紋、魂獸,後果就是他的眼睛很酸、很累。
夏奇說他沒睡好,其他人就不多問了,讓他回去好好休息。夏奇對武鬥大賽的關注重點更多的是在魂獸、魂紋、魔紋與雙方對戰的方式上。有奧卡斯和朋友為他錄制下每一場比試,夏奇不來也無所謂。
接下來的比賽,夏奇就沒有到現場了,他在房間裏畫圖,其他人繼續觀看。奧卡斯與四位小帥觀看比賽的另一個目的是要找出一些好苗子,吸納入王室近衛軍或帝國軍隊中。這一點,夏奇并不知道,奧卡斯也沒有跟他提。
夏奇幾乎都在房間裏,要嘛是他和奧卡斯的卧室,要嘛是奧卡斯的書房。他一直在研究四位小帥的魔紋,反複觀看記錄水晶上記錄的魔紋,以及四位小帥那天在這裏的幾場切磋對戰,越看越研究,他就越有一種奇怪的感覺。這種感覺不同于魂紋會輕易地讓他陷入,反而是一種阻滞的、不通暢的感覺,他總覺得魔紋有哪裏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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