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當天晚上,米諾魔将作為主人邀請幾人共同用餐,另外三位魔将都沒有露面,對此衆人都很理解。魔族以力量為尊,盡管他們中有人具有一定的身分,但從實力上來說,他們根本不足以讓四位魔将一起出面與他們用餐,米諾魔将肯出面已算是盡地主之誼。
塞巴隆鎮的事情,溫廉、藍路他們都只知道夏奇變身了、白咪咪有發威,但詳情沒有人告訴他們,尤其是夏奇最後發威的那一段,奧卡斯都沒有跟溫廉說,只告訴了伯雷文。所以米諾魔将出面有一個很大的原因是,他們是夏奇的朋友。
奧卡斯不在,晚上睡覺的時候,夏奇先伺候了白咪咪吃夜宵、吸晶石,然後就抱着枕頭去了安布的房間。看到他,安布一點都不驚訝。夏奇剛爬上安布的床,博雅和藍路也來敲門了。四位小夥伴擠在安布的床上又笑又鬧。
放下床帳,夏奇小聲說:「我想看看你們的魂紋。」
安布、博雅和藍路收起了笑容,什麽都不問地脫衣服,躺好。藍路還召出了魂獸隔絕聲音。
夏奇跟小夥伴們「睡覺」去了,普利也就回了自己的房間,對于藍路他們的到來,菱有着不習慣的惆悵,夏奇不是她一個人的了。普利不愛說話,奧卡斯又是那樣一個穩重的人,梭烈和加布林可以忽略不計,基本上菱是可以獨霸夏奇的,可是現在有人分走了夏奇對她的關注,菱不否認自己有點吃醋……好吧,是十分吃醋。而且等他們到了古基魔帥府,與伯雷文他們會合後,夏奇身邊的人會更多。菱只能退而求其次地安慰自己,至少夏奇身邊只有她一個女人。
這一晚,夏奇認真研究了三位小夥伴的魂紋,尤其是連續晉級兩階還跨了一個等級的藍路的魂紋。藍路、博雅和安布在夏奇研究他們的魂紋時就都「睡着」了,夏奇很認真地觀察了三人的魂紋,並且配置了更高級的魂紋藥水來印證他之前的猜測。天快亮時,夏奇打着哈欠,抱着枕頭離開了安布的房間,三位小夥伴們睡得很熟。
夏奇把枕頭丢回房間,他下樓去廚房做吃的,白咪咪跟他抗議好半天了。早起的加布林被比他還要早的夏奇吓了一大跳。有加布林幫忙,夏奇很快吃飽了肚子,上樓補眠。看着他明顯的黑眼圈,加布林想問又不敢問,明顯是沒睡好啊。
夏奇豈止是沒睡好,他一夜都沒睡。回到房間他又吸收了幾顆晶石,接着腦袋往枕頭上一壓,瞬間秒睡。他腦袋裏的最後一絲念頭是:白咪咪,不許吵我哦。
夏奇在房間裏睡覺,普利很自然地到他的房間陪伴,這令溫廉、藍路、博雅和安布都忍不住犯嘀咕。菱說這是奧卡斯的安排,四人才算是稍安,但還是犯嘀咕。就如伯雷文會擔心那樣,普利對夏奇一直以來的舉止也令四人很擔心。但不管他們多麽擔心,他們誰也不能在夏奇面前多提,畢竟這只是他們的擔心,如果說出來,就可能變成夏奇與普利之間真的有什麽。
夏奇暫時停止了對魔族材料的研究,他和博雅一起研究人類的藥劑。他對藥植和藥劑配置的敏感是博雅比不上的,而博雅又在王後的舉薦下成為了賓大師的學生,學習了一些對夏奇有幫助的藥劑配置的知識,兩人正好交流。
因為有蘭奈在,夏奇一次都沒有說白咪咪的異常,甚至沒有放出過白咪咪。對托尼金家族的人,因為莫妮卡的瘋狂,夏還是有點怕怕的。雖說蘭奈可能會很安全,但蘭奈還有一個敢對奧卡斯下藥的爹,夏奇是絕對不想與托尼金家族的那位家主有任何的瓜葛。反正奧卡斯不在,他絕對要能多低調就多低調。
好在,在溫廉他們抵達的第四天,奧卡斯閉關出來了。他一出來,夏奇就撲到了他的懷裏,那股高興、激動和思念的勁兒令剛出關的奧卡斯還來不及跟溫廉、藍路說一句話,就先抱住夏奇親吻他。吻完夏奇,奧卡斯摸摸他的臉,「我不在的時候你做什麽了?」黑眼圈很重。
夏奇的眼神亂瞟,「就……吃吃、吸吸啊。」
奧卡斯去看普利,普利立刻告狀:「他晚上在安布的房間裏。」
安布下意識地往藍路身後退了一步,其實真的不關他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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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奇急忙道:「學長,溫廉學長來了四天了,你肯定有很多話要跟溫廉學長說吧!」
奧卡斯捏了下夏奇的下巴,「沒有乖乖的。」
夏奇的脊背一陣酥麻,其他人除了已經免疫的菱、普利和梭烈外,全部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這是奧卡斯(王兄/殿下)?!
不在乎幾人的瞠目結舌,奧卡斯拍拍了夏奇,「去睡覺,我一會兒過去。」
「嗯嗯,我去睡覺了!」夏奇彷彿身後有餓狼,拔腿就往樓下他和奧卡斯的房間跑。
奧卡斯閉關的房間在樓上。夏奇去睡覺了,奧卡斯看了眼站在溫廉身後侷促難安的蘭奈,對藍路說:「到你的房間。」
「啊!」
藍路還沒有從王兄的那句「沒有乖乖的」回過神來。
奧卡斯說要去藍路的房間,那就意味着五個人都得過去。普利、菱和梭烈沒跟着。來到藍路的房間,奧卡斯先坐下,其他人規規矩矩地坐在他的面前。奧卡斯現在是辰級頂階的強者,武鬥大賽時剛見過他的溫廉此時面對他,竟然不受控制地有了一種敬畏之感。
奧卡斯沒有張口就問蘭奈的事情,而是問溫廉:「路上的情況怎麽樣?還順利嗎?我閉關期間你有沒有和我父王、王兄他們聯系過?」
溫廉不敢有誤地馬上回答:「路上挺順利的,我們沒有遇到異獸的攻擊,海依姆魔帥派來接我們的樾魔将一直把我們送到通往棘石城的傳送點。我每天都有和姑丈、表哥聯系,帝國的異獸異動也開始頻繁了,我哥他們已經進入了古基魔帥府的領地。」
奧卡斯點了下頭,看向藍路。藍路立刻一個坐正,「王兄,我很好,傷也都好了。來的時候父王和母後告訴我,在魔族一切聽王兄的安排!」
奧卡斯又點了下頭,關心地問:「你的境界穩定了嗎?」
「穩定了。我現在全身都是勁!」藍路舉起拳頭。
奧卡斯叮囑幾人:「你們都要盡快成長起來。異獸的異動不是偶然的,根據我們的調查,獸王出現了。」
「啊?!」還不知道此事的藍路、博雅和安布當場驚呆。
奧卡斯會隐瞞夏奇,但不會隐瞞已經踏入魔族的藍路、安布和博雅,他們必須要對當前的局勢有一個最清楚的瞭解。他們每一個人,包括他自己在內,都要努力以最快的速度成長起來,真正的考驗還在後面,一旦獸王親自出擊,誰也逃不開這場與異獸之間的必然戰争。當真正的危險來臨時,每個人都要想辦法保護自己。
把實際的情況告訴幾人,奧卡斯也說出他的打算。與伯雷文、凱辛和諾丁會合之後,他們會前往王城,藍路、安布和博雅現在不能回帝國,而魔族現在最安全的地方是王城。作為辰級強者,奧卡斯不可能無視魔族的危機。他打算把最弱的藍路、安布、博雅、溫廉以及蘭奈安頓在王城古基魔帥的臨時府邸,他們可以在那裏繼續歷練,而他與夏奇等其他人則要與魔族人一起對抗異獸。如果人類帝國的情兄變得嚴峻,那麽奧卡斯就必須返回帝國。
每個人的心情都十分的沉重。說完這些的奧卡斯讓藍路、博雅和安布出去一下,三人沉默地離開,溫廉和蘭奈的心往下沉了沉,明白奧卡斯是要說他們的事情了。
門一關,蘭奈首先出聲:「奧卡斯,是我追着溫廉過來的,不關溫廉的事。」
溫廉則第一次當着奧卡斯的面握住了蘭奈的手,直視奧卡斯說:「我可以保證蘭奈不會做出背叛我們的事。奧卡斯,不能讓他一個人在魔族。弗倫家主為了設計圖的事情已經瘋狂了,我也不能讓他在帝國。」
奧卡斯淡淡地看了眼兩人交握的手,出其不意地問:「你們兩個在一起多久了?」
溫廉和蘭奈同時一怔,奧卡斯又問:「舅舅和弗倫家主知道嗎?」
蘭奈當即低吼:「我的事不需要我父親同意!」
溫廉則稍顯理智地說:「他們都不知道。我和蘭奈也是剛剛确定下來。」
奧卡斯還是點了點頭,似乎他只是想要了解情況。接着,他說:「溫廉,對我而言最重要的事是什麽你很清楚,你希望蘭奈能留下來,那麽我尊重你的決定,我也相信你能處理好你和蘭奈的事情。」他看向蘭奈,「我相信你也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麽,并且為之做好了準備。」
蘭奈的眼眶忍不住有些發熱,他都做好了會被奧卡斯責怪的準備了,顯然他還是太不了解奧卡斯,太不了解帝國的這位王儲殿下。
蘭奈握緊溫廉的手,重重點頭,「我已經做好了準備,也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麽,我父親的事,我做兒子的插手不了,也幹涉不了,我只能遠離他,希望他有一天能冷靜下來。但有一點我可以肯定的是——」蘭奈松開溫廉的手,站了起來,對奧卡斯行禮後,他在溫廉的震驚注視下,單膝跪在了奧卡斯的面前,「我,蘭奈。托尼金,以我的靈魂起誓,以我魂武士的榮耀起誓,忠于王室,忠于奧卡斯。斯摩格殿下,永不背叛!如果違誓,我将失去魂武士的資格,死後的靈魂永遠得不到安息。」
「蘭奈!」溫廉慌亂地站起來,想去扶蘭奈起來,可是當誓言說出時,只有當事人才能做出行動。溫廉的視線模糊了,他知道蘭奈這麽做完全是為了他。
奧卡斯面色平靜地站起來,上前一步走到蘭奈的身前,擡手放在他的額頭上,「我,奧卡斯,斯摩格,接受蘭奈。托尼金對王室、對我的忠誠。」
奧卡斯收手,蘭奈站了起來。不同于溫廉的情緒起伏,不管是表示忠誠的蘭奈,還是接受蘭奈忠誠的奧卡斯都很平靜,甚至是冷靜。可以看出,蘭奈做出這樣的決定不是一時的沖動,而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站起來的蘭奈重新握住溫廉因為過度的情緒波動而發涼的手,露出輕松的笑容說:「我和溫廉,可以沒有後顧之憂地在一起了。」
奧卡斯伸手,「歡迎你加入我們的傭兵團。」
蘭奈笑着用力握住奧卡斯的手,好奇地問:「我們的傭兵團叫什麽名字?」高興于自己被對方接受。
奧卡斯收手,「還沒有想好。」原本應該負責取名的伯雷文恐怕早就把這件事忘到九霄雲外去了,奧卡斯也沒催他。
「……」愣了一秒,蘭奈哈哈笑了起來。
溫廉側身抱住了他,蘭奈與他緊密地相擁。
蘭奈的做法确實超出了奧卡斯的預料,他和溫廉的事情,奧卡斯也确實如他所言的那樣,這是溫廉與蘭奈的事情,他可以不贊成,但不能反對。心底,奧卡斯並沒有像普利和菱那樣對蘭奈是絕對的不信任,奧卡斯看得出蘭奈對溫廉的感情是認真的,而以他對蘭奈多年的了解,蘭奈也算得上是一個可以信任的人,但也只是「可以」,還不是「值得」,蘭奈的這一做法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也确實讓奧卡斯對他的信任高于了「可以」。
如果只是出于奧卡斯本身,那麽他根本不需要蘭奈的忠誠,剛才的那種情況下他會拒絕。但涉及到夏奇,在如今夏奇的情況越來越特別,白咪咪又有了「變異」的情況下,如果蘭奈沒有這麽做,那麽奧卡斯會選擇派人單獨護送溫廉和蘭奈前往王城,他必須要确保夏奇的安全,畢竟蘭奈的背後是托尼金家族和野心勃勃的弗倫家主。
該說的說完了,奧卡斯就離開了。關上的門隔絕了蘭奈對溫廉突然襲擊的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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