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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保護誰？”

姜暖震驚了。

“我保護陸征。”陳曦突然不想叫姜暖知道陸征是會害怕鬼的人。

陸征那樣在別人的眼中總是很強大的形象，怎麽可以因為一點小小的畏懼就改變？她抿了抿嘴角，在姜暖的不敢置信中勉強地說道，“我是陸征請來……保護家人的。就是陸景啦。陸景有點膽小……就是這個樣子。”陳學霸就目光閃爍地黑了陸家二少一把。姜暖想了想，覺得這還像話一點，就陸景那種膽小鬼，會害怕什麽也不奇怪。

“多少錢？”

“反正很多。”陳曦垂頭哼哼了一聲。

“這次就算了。不過陳曦，你都高三了，再有兩個月就要高考了。”姜暖見陳曦擡頭看着自己，很認真的樣子，忍不住輕聲說道，“你一直都有好成績。不要本末倒置，就算是想要賺錢，也等高考以後的吧。”

她知道陳曦是為了什麽才想賺錢，可是就因為這樣，她不想叫陳曦在最後的關頭突然松懈，然後對于自己的人生有遺憾。想到蔣奕剛剛的樣子，姜暖決定提醒一下陳曦，“以後別跟蔣奕走得太近。”

“他也會耽誤我學習麽？”

“有錢人家的公子哥兒就喜歡你這種傻乎乎的小姑娘。”

姜暖雖然沒看過流星花園兒，不過在豪門長大，這樣的事兒見的多了，她不能否認蔣奕可能是真的喜歡陳曦，因為這個年紀的男生還沒有那麽複雜的感情，每一次喜歡都是最單純青澀的甜蜜。

可是這樣的感情同樣不合适一無所有的陳曦，她回頭看了正趴在桌上哀嚎的小曲，對陳曦勾了勾手指頭叫她湊過來，這才淡淡地說道，“他有點喜歡你。可是陳曦，蔣家太亂了，你的家世他們肯定看不上。就算看上你，你嫁進去日子也會不好過。”

陳曦的眼睛慢慢地張大了。

看起來姜暖說的話格外殘酷，也格外叫陳曦丢臉，可是她知道姜暖說的每一句話都是事實。

“他喜歡我麽？”

“有一點。”姜暖平淡地說道。

“如果他真的喜歡我，而我不是自作多情的話，下次他來，我會拒絕他。”

陳曦不是一個喜歡暧昧的女生，她對感情的态度也希望明朗一點，如果蔣奕真的喜歡自己，那她不要和蔣奕有什麽親密或是奇怪的接觸，叫蔣奕誤會自己，或是更喜歡自己。所以，她覺得自己應該下一次跟蔣奕說明白一點。她做了這樣的決定，姜暖卻哽咽了一下詫異地問道，“你真的不動心啊？”

“動心？”

“蔣奕那麽帥，你真的一點都不喜歡他？”

“我覺得他不是很帥。”陳曦耿直地說道。

姜暖覺得陳曦這審美……

“那你覺得誰帥？”

“陸征就很帥。”陳曦想到陸征會給自己傭金，還會給自己講故事，眼睛彎了起來，對無語地看着自己的姜暖笑了一下輕聲說道，“姜暖，我明白。我也有自知之明。”

她知道姜暖說的那些話都是為了自己好，比如蔣奕是蔣家的繼承人，是有錢人家的富二代，那這樣的人家家庭總是會很複雜，就比如小曲說過的，蔣奕的爸媽都有私生子什麽的。還有那樣有錢的人家，她如果想要和蔣奕在一起，只會是悲劇。

陳曦怔忡了片刻。

灰姑娘是每一個女孩子都憧憬的故事。

可是無論成敗，誰又知道灰姑娘在背後流過多少眼淚呢？

“我不會嫁有錢人的。”陳曦認真地對姜暖說道。

曾經的悲劇，她不會再重複一次了。

陳曦漂亮的黑眼睛裏滿滿的都是認真，姜暖本該在心裏松口氣，不會再為她擔心，可是看着陳曦那雙漂亮得仿佛閃過了晶瑩的淚光的眼睛，又覺得心裏難受得不行。她胡亂地哼了一聲偏頭說道，“你就算是嫁給有錢人怎麽了？你長得漂亮，成績好，還會捉鬼，其實是那些有錢人配不上你才對。”她還想說點什麽，卻見陳曦已經看着自己笑了，伸出手輕輕搖了搖她的手輕聲說道，“姜暖，我沒有難受。”

“我沒有關心你。”

“好呀。”陳曦看見随着上課的鈴聲響起，老師走進來，就收回了之後的話。直到到了下午放學，她抓了抓長長的頭發，把所有的課本都塞進了大書包裏背好，這才帶着幾分快樂地出了校門。

不知道為什麽，陸征只不過是接她上下學沒有幾天，可是那種被人等候的感覺真的很好很好。

從前的陳曦每天走出校門的時候都不會有人接，雖然那個時候她并不羨慕有家裏人的車子接送的同學，因為外公在家裏等着自己會叫自己很高興，可是當她現在一個人的時候，陸征等待自己這件事，就叫她忍不住每天都充滿了快樂。

“你跑這麽快做什麽？”姜暖真是……陳曦這跑得也太快了，簡直一溜煙兒就從班級往校門跑。

“陸征來接我啦。”陳曦一邊被姜暖拉着書包跑不動，一邊回頭開心地說道。

姜暖不用她說也看見了。

此刻陸總正靠在自家的車邊，臉色冷淡，氣質出衆，就算是不認識他身份的人也會覺得他氣場強大，很不好惹。

此刻陸總手裏正握着手機和人談話，看起來很不耐煩，當然不耐煩只是陸總一個人的事，對面的那個人卻耐煩客氣極了，和氣地說道，“陸總，做生意呢，都是你讓我一些，我讓你一些。你已經有了槐安路的地皮，再插手最近的土地競标不大合适吧？不如分給大家一些，生意嘛，大家和氣生財，都開心，你說呢？”他的聲音慢條斯理，帶着幾分溫和，陸征的回應卻充滿了強勢，冷冷地說道，“我願意！”

“什麽？”

“我說我願意。沒有人會嫌地皮多。陸氏集團不搞慈善，誰跟你和氣生財。”陸征冷笑了一聲冷冷地說道，“趙副總。”

這副總兩個字簡直充滿了森森的惡意啊，對面的呼吸都停滞了一下，卻聽見陸征繼續說道，“你還沒有資格對陸氏的生意指手畫腳。在國外時間久了，你真當自己是金融精英，能指點江山？去照照鏡子，看看你那張臉。”

他本想冷冷地譏諷幾句，然而見陳曦從校門路出來，也不在意對面的回應，随手挂斷了電話，走過去把陳曦背上的大書包給搶下來拎在手裏。

“陸總。”姜暖別看對陸征意見很大，可是也十分客氣的。

陸征微微颔首，見姜暖還看着陳曦帶着幾分關心，眯了眯眼睛卻開口說道，“姜氏那女秘書的案子很快就會結束。不過除此之外，我想請你回去提醒一下姜總。”

見姜暖好奇地看着自己，他垂了垂眼睛漫不經心地說道，“商場上的人都知道姜總顧家，不是個會被女人打動的人。你不覺得這個女秘書有點奇怪？”

突然冒出來一個勾引姜總的女秘書，要命的是這女秘書還真是個狐貍精轉世，如果不是姜總有天神庇佑，那早就上了套兒了。

然而商場上的人都知道，姜總和姜夫人是患難夫妻，因此姜氏地産當年成立的時候，姜夫人手裏握着姜氏的一半兒的股權。一旦姜總出軌，姜夫人八成會跟姜總翻臉，到時候姜氏集團就會陷入動蕩之中。

這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現在的地産行業一個項目動辄最少上億的資金，其實資金鏈非常緊繃，如果一旦鬧起來，恐怕會出現很大的危機。

所以陸征隐約地覺得姜總這件事有點古怪。

……這世上的總裁這麽多，單身的也不少，吃飽了撐的非要去勾引一個胖嘟嘟的姜總？

瞎了李秘書的眼麽？！

“會不會是她機緣巧合。”

“我怎麽知道。”陸征不過是提出一個假設叫姜總那胖子長點兒心，免得以後再陰溝翻船，至于勾引姜總這件事背後是不是有內情，和他有什麽關系。

他冷哼了一聲。

看在姜家對陳曦不錯的份兒上，他才會勉強提醒一下，不然姜氏地産又不是不可取代，他難道閑着沒事做，非要去管姜家的家事？

“……謝謝你啊。”可是這陸總還是這麽讨厭。姜暖磨牙，低低地哼了一聲，見陸征沒有理睬自己，反而拉着陳曦要走，她忍不住還是追過去看着陸征鄭重地說道，“可就算是這樣。我的第一個身份也永遠都只是陳曦的朋友。”

她的目光帶着幾分鋒芒，看起來是個很強勢的女生，陸征又哼了一聲把這高挑的短發女生一手扒拉開，把感動得不得了的陳曦塞進了車子裏飛快地開走，只留下一個沉浸在汽車尾氣裏破口大罵的姜校霸。

他今天沒有帶陳曦回別墅，想了想，帶着陳曦去了一家很有名的飯店去吃飯。

吃西餐。

與其同時，槐安路三十三號樓的四樓，中年男人看着門上已經不知去向的名片，英俊的臉上露出幾分驚喜。

名片被人拿走了，這說明這房子有人啊！

他急忙敲了敲門，卻沒有聽到回應，想到這個時間或許是沒有下班，他失望地嘆了一口氣轉身就要下樓，然而就在黑亮的皮鞋向下走去的一瞬間，他只覺得腳下被什麽東西一絆，整個人猛地收不住形勢，向下滾去。

男人在狹小的樓梯上翻滾到了下方的緩步臺，額頭重重地撞在牆壁上，只覺得渾身劇痛，心有餘悸。

他差點兒摔斷了脖子，只差一點兒。

腿骨劇痛，想要移動一下卻沒有回應，他心裏咯噔一聲，知道應該是折斷了。

額頭鮮血順着眼角流淌，目光朦胧之中，他隐約仿佛看到通往五樓的樓梯處，有一段雪白的女人的小腿，一閃而過。

“救，救命。”他奄奄一息地呼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