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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麽。”陸總被這句話取悅了。

就應該是這樣。

在陳曦的眼裏，自己自然是不能和其他家夥是同樣的。

陸總這樣的人，怎麽也是陳曦心裏特別的存在是不是？

他微微颔首，順便叫服務生又上了兩塊精致的蛋糕推給正眨眼睛的陳曦，微微挑了挑下颚平淡地說道，“獎勵你。”

雖然陳曦并不知道陸征為什麽獎勵自己，可是這蛋糕看起來真的很好吃，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動了動，小聲問道，“會不會很貴？”她的眼睛在燈光之下閃動着亮晶晶的光彩，怯生生的，軟軟的，又叫陸征的心裏生出了一種很想要叫她不要這樣擔心錢的心情，哼了一聲說道，“我是在乎錢的人麽？”

“不是。”陳曦垂頭，扭了扭自己的手指。

她這才道謝，開開心心地吃蛋糕。

他對她很好很好，那她以後就一直一直免費保護他吧？

他真的是不一樣的人。

吃了一個，看了看另一個，她羞澀地把蛋糕往陸征的面前推了推小聲說道，“陸征，這個給你吃吧。”

雖然她覺得很好吃，可是又覺得自己不能吃獨食，陸征眯着眼睛看了這紅着臉帶着幾分期待的小姑娘一眼，拿了一旁幹淨的叉子叉了一塊兒，剩下的都推給陳曦。這兩個人為了一塊兒蛋糕互相謙讓，不遠處正隐蔽地看過來的那個中年男人頓時震驚了。

不說陸征什麽時候吃過蛋糕，就他什麽時候和女孩子這麽膩歪。

沒想到啊沒想到，原來陸氏集團的陸總喜歡這一款。

怯生生，很嬌小，看起來單純漂亮的女孩子。

他的眼睛滴溜溜地轉動了起來。

感受到這種視線，陳曦微微皺眉看了他一眼，看見這個中年男人對自己露出了一個叫自己很不喜歡的笑容，她垂了垂眼睛，有些厭煩這樣的眼神。

陸征本來就在關注她，見到陳曦不高興的樣子，擡眼冷厲地看過去，看見那男人對自己點頭哈腰，頓時冷笑了一聲對陳曦問道，“你是說他身邊有鬼？”他的樣子就很兇了，幾只嬰靈默默地都跳到了男人的頭上去，陳曦點了點頭。

“我聽說他很好色，沒想到……”陸征冷冷地将嘴裏的話消失在了嘴邊。

他不想叫陳曦知道這樣龌龊的事情。

這些嬰靈叫陸征說，來歷真的太好知道了。

只是他想到這種男人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卻偏偏要這些小生命來做出犧牲，沉默了片刻，決定以後陸氏集團不要與這種貨色簽約合作。

畢竟一個人如果私人道德不怎麽樣，那其他方面的道德問題就可想而知。見陳曦幾口吃了蛋糕，陸征叫人來結賬，壓低了聲音，薄唇貼在陳曦的耳邊輕聲說道，“我不會和這種人合作。”這樣的人，并沒有犯法，可是說起來卻更叫人厭惡。

陳曦抿了抿嘴角，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陸征。

“道不同不相為謀。”陸總繼續冷酷地說道。

陳曦一下子就覺得陸征這樣的人，正直得叫自己有的時候懷疑他都是一種侮辱。

“好。我相信你。”她也認認真真地和陸征說話，和陸征一塊兒站起來準備回家，

就看見陸征站起來的時候，那幾只小嬰靈都抱着小腦袋哼哼唧唧地縮成一團，看起來很怕的樣子。這樣子更加可愛，陳曦忍不住彎起眼睛笑了，她笑起來的時候整個人仿佛明珠生輝，美麗得就算最挑剔的人也沒法說出一個不好來。那個中年男人看見了從舊校服裏徹底露出一張美麗的臉的陳曦，眼底不由自主閃過一抹貪婪。

可是陳曦卻覺得不需要擔心這種人。

她抿了抿嘴角，看見陸征就走在自己的身邊，莫名的，不由自主地伸出手來，怯生生地攥緊了他的衣角。

陸征霍然垂頭，看着西裝邊緣那雪白的小爪子。

陳曦無辜地仰頭看他。

沉默了一會兒，陸總決定容忍了這小保镖一點點的不恭敬。畢竟作為雇主，作為老板，陸總自認一向是個對下屬非常溫和關照的好上級。

既然這是小保镖的要求，那他也就不會叫她放開她的小爪子了。他默許了自己攥住他衣角的動作，陳曦的心裏暖暖的，走在後面一點跟着他走，看着他高大寬闊，挺拔又充滿了氣勢的背影，只覺得自己什麽都不必畏懼，又覺得……

陸征如果是她的家人就好了。

她眼睛彎起來，如同那些年少的孩子仰望年長的家人一樣兒跟着陸征走出餐廳，仰頭看了看餐廳的方向，小聲說道，“他最近大概運勢會不怎麽好。”

見陸征一邊打開車門叫她進去，一邊回頭看了她一眼，她覺得自己什麽都可以對陸征說，繼續說道，“這樣小的嬰靈是沒有辦法叫他償命的，非常弱小，就算是有怪異的事情發生，最多也只是能叫人聽到嬰兒的哭聲什麽的。可是他身邊的嬰靈太多了……我覺得他很快會倒黴。”

“跟咱們沒關系。”陸征的回應非常冷漠。

陳曦卻覺得這回答溫柔極了。

她點了點頭，猶豫了一下，緊張地看着陸征。

“這樣的人，就算給我一百萬，我也不要賣平安符給他。”她這樣的想法有些稚嫩天真，畢竟反正都是做生意，是賣給誰又有什麽分別？

賣掉了平安符，管對面是好人還是壞人呢。可是陳曦卻不能管自己賣掉的平安符會被轉送給誰，只能管自己賣的平安符第一個接手的人不要是壞人。她這樣的想法稚氣又很任性，所以她很緊張地看着陸征，想要知道陸征會不會贊同自己。

陸征沉默了。

陳曦更緊張了。

如果陸征不贊同該怎麽辦呢？

陳曦眨了眨眼睛，莫名眼眶酸澀起來。

她不想陸征和自己的想法不一樣。

“一千萬都不要賣給他。”

陸征的話叫陳曦屏住呼吸的動作一下子松緩了下來，她心裏莫名生出歡喜，忍不住仰頭看着冷淡的男人，用力點頭，“好！”

她只需要一句話就可以開心得不得了，陸征也不明白現在的小姑娘們心裏都在想些什麽，話說如果說三年一個代溝，他跟這小騙子之間豈不是千溝萬壑……這不能……陸總是一個很貼近員工想法的好老板，就算是千溝萬壑，填上這溝渠們就可行了。

他一聲不吭地開車送陳曦回家。

陳曦看見他送自己直接回她的家，轉頭好奇地問陸征，“今天不要我保護你啦？”

她覺得自己這薪水賺得不是很良心，卻聽見陸征突然開口問道，“你周末有沒有空？”

他一邊開車一邊從車子的一個小小的儲物箱裏翻出了一口袋零食，都是一些巧克力薯片還有果凍之類女孩子喜歡吃的零食丢到陳曦的身上。陳曦下意識地接過來，垂頭呆呆地看着這些超市裏會賣得很貴的零食，動了動嘴角。

“周末我有事。”她一邊抱着零食，一邊輕聲說道。

陸征卻并沒有問她到底有什麽事。

他一向尊重陳曦的隐私，同樣尊重她的私人時間，畢竟雇傭了陳曦，又不是把這小姑娘的人生給買斷了。

就如同張助理試探地問過他要不要去查一查陳曦的家世來歷，陸征也同樣沒有同意，寧願什麽都不知道，只等着陳曦和自己熟悉之後慢慢地把她的事告訴自己，也不願意去弄那些豪門之中已經習以為常的調查人家的來歷背景。

找一個私家偵探來調查或許是一件很簡單的事，然而陸征卻覺得這對于陳曦來說是一種侮辱，當然，這樣茫然的等待，顯然叫陸總甚至都不知道陳曦的一些愛好。

“錢夠不夠？”

“诶？”

“周末如果出去，你身上的錢夠不夠花？”陸征看見陳曦垂頭，雪白纖細的手指在零食裏跳來跳去，似乎下不定決心先吃哪一個，看見前面的交通燈變紅，就把車子停下來，面無表情地側身探過去，一把把陳曦腿上的零食的所有的包裝都扯開，冷冷地說道，“你真麻煩。”

吃個零食而已，怎麽還下不定決心吃哪個呢？當然是每樣兒都吃一點，哪個合口味就多吃一點，不合口味就丢掉。

“可是這樣會浪費。”陳曦緊張地說道。

“不會。不喜歡吃的留下來。”

“留下來不是也會浪費麽？”

“不會。”陸征冷淡地搖頭。

看見他這樣篤定，陳曦不知道想到了什麽，看着陸征笑了，這次高興地拿了一塊兒夾心餅幹小小地咬了一口。

這是她很少吃到的香甜的味道，除了有的時候得到班主任王老師送給自己的一些餅幹還有其他的人送給自己，陳曦是不會自己買這樣很貴的餅幹的。她咔擦一聲咬掉了餅幹的小小的一些，只覺得餅幹入口即化，幸福地彎起了眼睛。看着她吃東西的時候會叫人感到莫名的愉快，陸征看了她一眼，又看了她一眼。

他正在開車，陳曦看他似乎很饞，想了想，習慣地拿了一片掰開，把其中一塊喂給他。

陸征突然咳嗽了一聲，轉頭，打開了窗子。

他冷着臉回頭咬住了這塊餅幹。

她說得對，味道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