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來我被窩
喻融又一次來到了方一燃的宿舍。
方一燃總覺得這幾個月他們倆互相串門的頻率越來越高——要知道在出道之前,他們倆可以說是相看兩厭,什麽東西都是由孫骅和安迪轉交,死活都不願意踏進彼此的宿舍門一步。
然而現在,剛洗完熱水澡的方一燃,裹在自己的小棉被裏,頭頂冰袋,看着喻融乖乖地,一個抽屜一個抽屜的給自己翻找感冒沖劑。
神仙生活啊。
方一燃在心底感嘆道,我還可以再多病三十年,我可以。
喻融蹲着在抽屜裏翻找了很久。
他低下.身子時,會露出衛衣下一小截白皙的腰。
方一燃不知道是因為發燒整的還是怎麽回事,只覺得自己腦子裏的血液在咕咚咕咚地沸騰着,冒着熱氣兒似地熏得自己眼睛發痛。
喻融找了半天,除了沾了滿手塵土以外什麽都沒翻到。
他懷疑方一燃在整自己,于是咬牙切齒地扭過頭,看着方一燃。
“你說的所有地方,都沒有藥。”
喻融兇巴巴地說。
他急了他急了他急了他急了他急了!!!!
方一燃趕緊咳嗽了一聲,擺出了一副虛弱無力的樣子,軟綿綿翹起手指了指最角落裏的抽屜。
其實方一燃老早就知道感冒藥放在那裏。
但他就是壞心眼,就是想親眼看看喻融為自己忙碌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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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兒你還沒看吧?”
方一燃演技飙得飛起,他氣若游絲道,“上次你發高燒人昏得不省人事,可是隊長我一口水一口藥喂給你吃進去來着,世态炎涼啊......”
喻融依舊是半信半疑的模樣。
但他還是認命地拉開了角落的抽屜,翻騰了幾下,最終還真多發現了幾袋沖劑和一大瓶止咳糖漿。
還有一個小小的禮品盒子。
喻融:“?”
他手頓了一下,最後還是無聲掀開了盒子上的蓋子。
盒子裏是黑色的絲絨布,上面靜靜地躺着兩條銀色的項鏈,同時串着兩個一模一樣的銀環。
喻融有點好奇,他半眯着眼,湊近了些,努力辨別着銀環上面刻着的花體字母。
然而一只手猛地從喻融身後穿過,把盒子搶了過去。
“可以啊喻融融同志。”
方一燃啞着嗓子,從背後湊在喻融耳邊低笑道,“還學會偷看隊長的東西了?啊?”
喻融僵住了。
這個人現在的體溫高的不行,簡直就像是一團行走的火焰,他的雙臂從自己身後穿過,以一個半抱的姿勢,灼熱而滾燙地從背後緊緊地貼着自己的身子。
“藥找到了。”
喻融晃了晃手裏的藥,故作鎮定地不去直視他的臉。
方一燃捕捉到了喻融眼裏一閃即逝的慌亂。
—— 如此大好的調侃機會,方一燃當然是不可能放過。
他笑吟吟把臉湊得更近了,明顯還想說些什麽去逗逗喻融。
然而方一燃突然神色一滞。
下一秒,他打了一個響亮的噴嚏。
“我好苦。”方一燃躺在床上有氣無力的嚷嚷。
“上次和你直播當着全天下人的面兒流鼻血,這次和你拍戲當着全劇組的人一屁股摔水裏。”
方一燃唧唧歪歪,“喻融融小朋友你說你是不是克我??”
喻融沒有理他,只是坐在床邊,抱着小碗,拿着一把勺子,埋頭認真地化着碗底的藥劑顆粒。
金屬勺子劃過碗底的聲音簡直刺耳的讓人抓心撓肺。方一燃瞥了眼那碗裏烏漆麻黑的藥水,眼皮一翻,只感覺胃裏更是一陣翻江倒海。
于是方一燃又哼哼唧唧地說了一遍:“我好苦啊。”
喻融看了他一眼。
“沒事。”喻融說,“藥會更苦。”
方一燃:“........”
喻融終于把沖劑徹徹底底地化開了。
他把勺子取出來,抖了抖上面殘留的藥液,然後單手直挺挺地把碗伸到了方一燃的嘴邊。
方一燃知道自己逃不過了。
所以他老老實實地把藥一口悶了下去。
藥喝完之後,方一燃和喻融還安靜地對視了幾秒。
——随即他們同時發現了一個致命的問題。
“水呢????”方一燃撕心裂肺地吼着。
喻融立刻起身向門外跑去。
直到方一燃癱在床上快要被嘴巴裏的藥味苦到靈魂碎裂的時候,喻融總算抱着一大杯水跑回來了。
方一燃咕咚咕咚地灌了大半杯涼白開,喻融站着看着他喝水,突然想起來了什麽,轉身又出去了一趟。
方一燃打了個嗝,感覺嗓子眼的味兒總算散得差不多了,才舒緩了被苦到直擰巴的眉頭。
喻融回來了。
他手裏拎着一個鼓鼓囊囊的塑料袋,遮遮掩掩地藏在身後,明顯是不想讓方一燃看見。
方一燃這人就叛逆得離譜,別人越不讓看他越想看,他竟直接從床上騰起,伸長脖子一探頭。
喻融沒想到他會直接起身,一時也來不及藏。
方一燃看到塑料袋裏裝的東西,立刻撕心裂肺地嚎了起來。
“我珍藏三十年的佳釀!!”方一燃聲淚俱下,“不可以!!你不可以帶走它們!!”
喻融麻木地低頭看了眼袋子裏的可樂雪碧芬達王老吉:“............”
喻融最後答應留給他兩瓶雪碧,前提是不能凍冰箱裏。
痛失愛飲的方一燃抱着水杯,半坐在床頭上發呆。可能是人燒的有點糊塗了,只是直愣愣地開口:“我冷。”
于是喻融上手把他的被角往裏掖了掖。
方一燃恍惚一會兒,還是說冷。
喻融看了眼方一燃七尺高的棉被,看了眼空調的溫度,又看了眼緊閉的門窗。
喻融說:“忍忍,退燒藥一會兒就起作用了。”
方一燃哆哆嗦嗦:“受不了了,我要凍裂了。”
雖然今天這個透心涼的屁股墩并不是喻融讓方一燃摔的,但喻融心裏也多少還是有點不是滋味。
他起身,聲音是少見的柔和:“我去弄個熱水袋。”
方一燃卻是拽住了喻融的手。
“不管用的。”方一燃痛苦地搖頭。
——然而下一秒,他的目光突然變得虔誠而真摯,直直地看進了喻融的眼睛裏。
“要不你進我被窩裏來,咱倆湊活一下,我借你取個暖吧。” 方一燃說。
作者有話說:
方一燃(小聲):有誰還記得這兩根項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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