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缪斯
聽到蕪君這麽說,李爾腦門上的火就跟這汽車引擎一樣轟轟的。他轉過頭,對着蕪君劈頭蓋面一通罵:“那王八蛋想上你你看不出來?你是不是賤?還談,談個幾把,老子沒把他腦漿子崩一地已經是給他們家面子了。倒是你,是不是是個Alpha就想勾引,就那麽想挨草?”
蕪君瞪着李爾,氣得渾身發抖,咬牙切齒地說:“李爾,你個混蛋!”
“混蛋起碼知道要臉!”
蕪君氣急反笑,冷笑道:“這麽緊張幹什麽?不知道的還以為要被草的人是你呢。”
李爾氣得一臉扭曲,轉過身,揪住蕪君的衣領,狠瞪着他,拳頭捏得指關節直響。
蕪君毫無退怯之色,反而越發桀骜:“又想揍我?搞砸了事情在我身上出氣,您可真是個男人。”
艾斯只好又把車停下來,無奈說道:“你兩就不能消停消停嘛。李爾,你能不能別動不動就動手啊,蕪君你也是,你那張嘴能不能閉上一會兒。”
“你閉嘴!”李爾跟蕪君很默契地一致對外,艾斯黑着臉,感覺自己是倒了八輩子黴。
李爾忍無可忍地瞪了蕪君一會兒,拳頭始終沒往他身上招呼,而是從他衣領上扯下那枚紅得通透的珊瑚玫瑰胸針,惡狠狠地說:“以後不準戴這種玩意兒。”
蕪君冷哼一聲:“關你屁事。”
“關我屁事?”李爾一把把胸針拍在汽車的操作臺上,用力過猛,花莖斷了。
“你知不知道你在跟誰說話?我看你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蕪君輕蔑地白了他一眼,冷臉靠在窗邊不再說話。那眼神,仿佛李爾就是一個搞砸事情還無理取鬧的白癡。
蕪君這種輕蔑的态度把李爾堵得一陣窩火。
艾斯重新發動車子,過了好一陣,他從後視鏡裏看到蕪君臉色緩和很多了,才小心翼翼地問道:“軍費這件事是不是再也沒有挽回的餘地了。”
蕪君冷靜的聲音從後面傳來:“也不是完全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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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兒,李爾側着眼珠看了他一眼,突然問道:“你在茶社說三軍軍費一起削減是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整體增加軍費財政部長不可能接受,那連帶着空海兩軍一起削減,起碼不會相對削弱陸軍在軍方的實力,這個提議他也更容易接受。”
李爾轉過頭,定定地看着蕪君:“我是這樣的人嗎?為了自己權力不在軍方處于弱勢,就削弱整個軍方的權力?”
“你不是嗎?你不就是想證明你比你弟弟更好,即便他有你父親的幫助。”
“我……”
蕪君淡淡說道:“用不着擔心,這事不可能發生。就算財政部長把削減整個軍方費用的報告提交到長老院,肯定會被你父親想辦法打下來。一旦你父親和行政廳之前達成的協議破裂了,我們就有機可乘。”
艾斯一陣驚喜:“是啊。不削陸軍又增加空軍,行政廳不會幹。三軍都裁剪,行政廳肯定願意,但是德卡拉上将肯定不會幹。等把水攪渾了,說不定就按以前那樣,不增不減維持原樣了。”艾斯轉頭看蕪君,“沒想到,你還真想出了一個辦法。”
蕪君冷哼一聲:“這個辦法的關鍵是財政部長的報告,托上校的福,現在他絕不可能站在我們一邊了。”
艾斯點點頭:“李爾,你有時候就是太沖動啦。”
“你知道個屁。”
艾斯碰了一頭釘子,感覺到李爾現在火氣還旺,不再觸黴頭了,又問蕪君:“那不就是完全沒有辦法了嘛,還能有什麽招。”
“先禮後兵。”
蕪君看了從後視鏡裏跟李爾對上了目光,顯然這話是說給他聽的:“財政部長看我的第一眼就能分辨出我是Psi。Psi和Omega很像,沒有經驗的人一定不會一眼看出,他一定接觸過不少的Psi,我覺得可以從這方面查一查他,看能不能找到什麽可以利用的把柄。”
一語驚醒夢中人,艾斯突然踩了一腳剎車,有點語無倫次地說:“李爾,你還記不記得我們在拍賣會,其中一個Psi被人買走時,你說那人很像財政部長。蕪君剛才這麽一說,我才想起來。”
李爾沒說話,只是從後視鏡裏看了蕪君一眼。
這時,李爾接到一個公共事務部的電話,那邊聲音急切,說是中央大街上有個Psi**得很厲害,一時間交通完全堵住了,很多ABO人類也處于混亂狀态,請求軍隊派Epsilon士兵是去維持現場秩序。
很快那邊的現場視頻傳了過來,中央大街上,車輛堵成長龍,人群開始聚集,很多人眼睛泛紅,甚至有人已經激動得脫掉了衣服,隔着屏幕都能聞到那劇烈的信息素味道。
四個穿着交通管制制服的Epsilon士兵手裏舉着高壓水槍,對準靠近的人群,走前前面的那幾個Alpha已經意亂情迷得什麽都顧不上了,迎着水流仍想擠過去。
在四個士兵身後,一個瘦弱的身體蹲在牆角瑟瑟發抖,他把頭埋在手臂中,兩手死死抓住自己的胳膊,一頭金色的頭發已經完全汗濕了,看得出來正處于情期巨大的折磨中。
李爾皺着眉頭對電話裏說:“趕緊聯系醫院,讓他們派人給人群注射抑制劑。”
那頭說:“普通ABO沒問題,可是現場有個Psi。Psi的抑制劑受到管制,需要先聯系衛生部申請,我怕來不及。”
“別擔心,我會派人來。”
就在李爾挂掉電話之前,那個瑟瑟發抖的金發少年擡起了頭。一臉的驚慌失措,被**熬得通紅的眼裏,充滿了恐懼。
李爾看到那臉,突然想到了什麽,把手機遞給艾斯,問:“這個Psi你覺不覺得有些眼熟?”
艾斯看了一眼,大叫道:“缪斯!這不就是財政部長得手的那個缪斯。”
蕪君突然陰測測地笑了一下:“運氣真好,把人帶回來吧。”
李爾對艾斯說:“你帶上Psi的抑制劑去現場,務必把人帶回來,別讓撫養學校的人帶走。”
“是,上校。”
到了李爾的公館,艾斯一頭紮進屋子裏,拎着他的醫藥箱往現場趕去。
李爾下車走了幾步又退回來,把車臺上那支被他拍斷了莖的玫瑰胸針拿走了。
蕪君跟在李爾後面,沒有回他的房間,而是走進了李爾別墅的客廳,把整面電子牆打開,收看當天的新聞。
果不其然,多家媒體都在直播在中央大街Psi的新聞。不過随着Epsilon軍隊和醫生趕到現場,大部分人已經注射了抑制劑,交通也開始疏散,中央大街漸漸回歸了秩序。
新聞上沒有再看到那個Psi,應該是被艾斯帶到車上注射抑制劑了。
蕪君停在別塔午間新聞的頻道,一個記者正在采訪一個渾身濕透,臉上打了馬賽克的Alpha:“您能講講這件事的經過嗎?”
落湯雞一樣的Alpha,雖然看不清臉,但可以聽到他喘着粗氣憤怒地說:“我公司就在前面,突然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一個Psi,帶着一身濃郁的信息素味兒,這誰受得了,後面的事情我完全記不清了,直到被打了一針。”
這個Alpha攤着手:“你看我這副樣子,還怎麽去上班,我老婆看到我怎麽交代?”
記者有點尴尬打了個圓場:“誰被Psi影響都會這樣,您妻子也是應該理解的。”
“但是我不能理解,不是說Psi都有嚴格的監管嗎?今天是怎麽跑出來的?我這一天因為這莫名其妙的事受到的損失誰來承擔?社會損失誰來承擔?我強烈呼籲,加強對Psi這種東西的監管。”
蕪君換了另一個電視臺,大概是為了吸引眼球,這個記者采訪的是另外一個因為Psi信息素影響,開始**的Omega被幾個Alpha猥亵的新聞。
Omega紅着眼圈,雙手抱着自己被撕毀的衣服,破口大罵那幾個Alpha是QJ犯,一定會控告他們。
已經撕扯了一番,幾個Alpha的脾氣也上來了。其中一個理直氣壯地罵回去:“你也不看看你剛剛那賣騷的勁兒,明明是你自己往上使勁貼,簡直快要等不及,有本事調出錄像看看就知道到底是誰在勾引誰。”
另一個符和道:“你自己聞聞,你信息素的味道都還沒散盡,自己不要臉,真好意思現在裝可憐,我們才是受害者。”
Omega紅着一張臉,不知道如何辯駁,因為他被Psi影響,當時的确也是在**,支支吾吾地罵回去:“我剛才是受到Psi的影響,要不是那個該死的Psi,你們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那我們不也是受到Psi的影響嗎?真當誰願意在公共場合做這種事。”
“應該出臺一項法令,物理閹割所有Psi,并把其所有腺體割除。”
“呼籲社會和政府對Psi出臺更加嚴格的管制法令。”
蕪君看到這兒,關掉了新聞,把遙控器狠狠拍在桌子上。
李爾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你在生什麽氣,人家報道的不都是事實嗎?Psi本身就不應該出現在公共場所。”
蕪君走到李爾面前,盯着他的眼睛:“上校,您真覺得Psi的信息素有那麽大的影響力?您不是Epsilon,應該可以理解人性中肮髒下流的那面,Psi只是一個借口,一塊遮羞布罷了,在這塊遮羞布下,人,表露的都是他們肮髒的本質。”
李爾從蕪君那黑潭一樣深沉的眼眸深處看到了真實的憤怒。他避開蕪君的眼睛,往旁邊走了幾步,坐在沙發上:“但你的信息素影響力确實挺大的。”
“那你也沒有因此完全迷失自我。”
李爾傲慢地擡起一條腿放在矮桌上:“不是所有人都是我。”
“那也不是所有Psi都是我。”
蕪君承認,Psi的信息素催情效果非常明顯,但也絕對不是公衆表現的那個樣子。李爾體會到的那種無法抗拒的感覺,是因為他們之間的絕對契合,這種可能性是很小的。
對于其他人來說,只是找了個機會放縱自己非人的一面。很多人都有這種放縱,只不過是在暗地裏,但如果有個Psi作為借口,讓他們有借口明目張膽這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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