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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幕外的宿溪已經呆了, 這要怎麽見面?難不成到時候捏個和崽崽同樣大小的紙片小人往他面前一送, 告訴他, 喏, 這就是你的老母親嗎?
話說這游戲有這種捏人功能嗎——宿溪還真的在界面到處找了起來,但是,沒有,并沒有創建角色的項目。
而且,那樣顯然不是崽崽要的見面。
而崽崽想要的見面, 她根本辦不到。
這游戲通關到100個點數, 也僅僅只是能和崽崽交流罷了。
想見面?白日做夢!崽崽我看你是在為難你的老母親。
宿溪撓了撓頭, 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麽回應, 只好盯着崽崽将那張紙條疊起來, 和以往一樣放進了小盒子裏, 塞入桌腿當中。
現在宿溪也不知道該怎麽辦, 只好期待崽崽記性不要太好,反正距離約定的秋燕山圍獵還有兩天, 說不定到時候崽崽就忘了。再不濟, 到時候再想辦法,借口有事去不了。
這樣想着, 宿溪心裏頭雖然有點撓心撓肺的, 但還是暫時先把這件事放在了腦後……
而陸喚留下這句話之後, 立在桌案前,低垂着漆黑睫毛沉思,一言不發, 心中也有些忐忑。
一方面,他覺得那人必定不會前來赴約,畢竟認識這麽久,那人一直相當神秘,連字跡都不曾留下,更是沒有留下任何蛛絲馬跡讓他去調查,又怎麽會突然現身呢?
因此他其實并不抱太大希望。
但另一方面,或許是心中渴盼太甚,他仍是抱着僅有的一絲希冀寫下了這封信。
凡事都有萬一。
他已運氣不好太久,那人出現在他生命裏,是他迄今為止最好的一樁運氣。
那人便是他的那件“萬一”。那麽這一次,萬一那人也真的會來赴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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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喚放下筆墨之後,雖然十分想知道那人答複,但仍然忍住不去看,如此過了一日。
……
翌日,他被老夫人叫去了一趟。
天氣好不容易放晴,朝陽落在積雪消融的湖面,一片波光潋滟,微風習習。
老夫人因為風濕的緣故在梅安苑大半個月沒出來了,現在天晴了,才在湖心亭溫酒小坐,讓府中大夫來給她針灸緩解膝蓋疼痛。
陸喚到時,寧王府嫡長子陸裕安也在湖心亭,正立在老夫人身邊說着些什麽。
陸喚走過去,剛好聽見,老夫人驚喜地問:“安兒,你當真有辦法請來那永安廟的神醫?你可別讓我白高興一場!我膝蓋近日以來疼得受不了,這府中大夫和禦醫半點用沒有,看了也是白看,京城傳言那神醫很有點本事,若是他肯來,說不定我這老寒腿還有點希望!”
陸裕安忙躬身道:“當然,奶奶只管放心,我已打聽到他的居所,今日下午便啓程去請,即便三顧茅廬也要把那性格古怪的神醫給奶奶您請過來!”
老夫人高興得很,一向嚴厲的臉上也多了幾分笑容,連連誇贊陸裕安不似他那胞弟陸文秀,是個孝順的人才。
陸喚見陸裕安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訝然地瞧了他一眼,心情有些古怪。
已經打聽到他的住所——?何時?
但陸喚大約也能知道,這陸裕安目前能知道的關于自己的信息無非只是,自己認識仲甘平,與戶部尚書、五皇子見過面。就這點線索恐怕也是他花了大力氣大價錢從京城中一些人脈手裏挖到的。而他還以為僅憑借這點線索便能找出自己。
陸裕安與陸文秀不同,并沒有陸文秀那樣繡抱枕頭不中用,但也頭腦平庸,并無什麽多餘才能,雖然一直都在想辦法讨好老夫人,朝着二皇子那支靠攏,但是卻一直沒有得到二皇子青睐的機會。
陸喚稍微一想便知道了,此次大哥陸裕安應當是想借找到神醫一事,将神醫引薦給二皇子和老夫人,一箭雙雕得到兩者的另眼相看。
只是他未免太過心急,還沒找到自己人,就迫不及待地先來老夫人面前邀功表現了。
陸喚心中明鏡似的,并未說話。而老夫人見他來了,對他道:“陸喚,你聽見了,你也去請一請,看能否請到那神醫。”
陸喚道:“是。”
陸裕安一聽,有些急了,只是竭力按捺,努力平穩地道:“奶奶,他能有什麽用,他整天在那片院子裏種田養雞,足不出戶,能有什麽人脈,此事你交給我不就成了?幹什麽還要讓三弟摻和一腳?”
老夫人卻道:“你們分頭去請,兩邊把握!”
倒不是老夫人不相信陸裕安能請到那位神醫——不過,她确實不怎麽相信,自從上次溪邊一事之後,她對寧王妃生的陸文秀失望至極,連帶着對陸裕安這個嫡孫的印象也大打折扣。
那位神醫行蹤如此隐秘,京城無一人知曉他身份,自己派出去的人都找不到,陸裕安又哪裏得來的線索能找到?!
不過,孫子有這麽一份孝心,她自當鼓勵的。
但不知為何,她心裏隐隐有種感覺,自己這嫡孫做不到的事情,自己這庶孫能做到……
她擡眼看向陸喚,這孩子一身雪白色沉默地立于一邊,身上雖然還有幾分少年未褪的青澀,但看起來冷靜堅定,成熟且漠然,眉宇間隐隐有幾分能成大事的氣象。
因此老夫人又道:“好,此事就這麽定下了,誰能先找到那位少年神醫來給奶奶治病,奶奶必定有重賞。你們先退下吧。”
陸裕安心中不快,不敢在老夫人面前表現出來,率先帶着一幹下人離開了湖心亭。
而陸喚孤身一人,也從長廊上往外走。
走到一半,他停住了腳步,只見陸裕安正等在長廊檐下,皺眉看着他。
陸喚擡起眸來,神情亦冷冷淡淡:“有事麽?”
陸裕安以居高臨下的态度,負手在身後,拈下檐下一片梅花,嗅了一下,這才悠然道:“三弟,你方才應當拒絕老夫人的,否則到時候無功而返,得多丢人。你在京城又沒什麽人脈,怎麽可能找得到那位神醫?屆時別說當哥哥的欺負你了。”
陸喚并未說話,只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随即便繞過他,走掉了。
陸裕安還算成熟穩重,卻也被他這冷漠無視的态度激怒,将手中梅花花瓣捏成一團。不過陸裕安很快調整了過來,鼻子裏發出一聲輕哼,甩袖帶人離去了。
陸裕安作為嫡子,應有盡有,原本對陸喚并沒那麽深的憎惡,只是上回胞弟陸文秀因為陸喚的緣故,風寒高燒,一病不起,至今還躺在床上不能下地,他心中多少對這個庶子有了遷怒。
母親又多般提醒自己,秋燕山圍獵萬萬不可讓陸喚前去,以免他搶了自己的風頭,他心中自然對陸喚多了幾分針對。
這晚回去,他就将此事告知了寧王夫人。
寧王夫人待他走後,臉色有點焦灼,對身邊的嬷嬷甲道:“後日就是秋燕山圍獵了,若是明日還不能做點什麽讓他無法同去的話,那麽便真的沒有機會了!你快點給我想辦法!”
……
宿溪這邊因為骨折修養了大半個月,落下的功課一堆,不僅是她自己急了,宿爸爸宿媽媽和班主任也都急了,畢竟現在正處于高二關鍵時期,落下的課要是多了,就沒那麽容易補回來了。
因此這天是周一,宿爸爸便開車送她去了學校。
顧沁和霍泾川在校門口等着,見到宿溪綁着石膏腿拄着拐杖下車,就趕緊上來扶着她去教學樓。
宿爸爸十分不放心,對他倆道:“麻煩你們了啊,改天來叔叔家裏,阿姨做可樂雞翅給你們吃。”
“麻煩什麽呀。”顧沁乖巧地笑着道:“叔叔放心好了,溪溪交給我們了。”
可等宿爸爸一走,宿溪就迅速被兩人火急火燎地拉到了小賣部去:“宿溪,快!你上回中了那麽大的彩票,快請我們吃零食!中午火鍋走起!”
請客肯定是要請的,但是宿溪一摸錢包,道:“說出來你們可能不信,我以後還是得省吃儉用,因為得給一款游戲氪金。”
顧沁和霍泾川都用看外星人的眼神看着她:“你給游戲氪金?得了吧,誰不知道你,有零花錢都買學習用的教材了。”
宿溪此前是成績優異的三好少女,這毋庸置疑,幾乎從來不玩游戲,可現在——
宿溪心中也覺得非常不可思議!
更不可思議的是,她今天因為要來上學,沒時間打開游戲看一眼崽崽的情況,她就覺得渾身不舒服!迄今為止她一晚上加上半個白天沒登錄游戲了,崽崽應該不會出什麽事吧?
……應該不會有事,能有什麽事?
這才多久,在游戲裏也就過去了兩天而已!
……自己就是老母親心太泛濫了。
但是請完客,被兩人扶着往教學樓走時,宿溪還是忍不住掏出了手機,打開熟悉的界面。
她從系統那裏看了一遍自己不在的時候的劇情之後,就先将界面切換到崽崽的柴院,見崽崽正換了出行的衣服,不過今日倒是沒有穿不引人注目的黑色鬥篷,而是一身白色束袖便服。
他穿戴好後穿過竹林往外走,像是一只白白糯糯的團子正穿過一片青色荷葉一樣。
宿溪還是第一次看他穿這一身,萌得心肝一顫。
她正要将界面切換回屋內,看看昨天晚上自己沒來,崽崽有沒有寫什麽新的紙條,忽然就聽見馬廄那邊傳來些許的響動。
崽崽在竹林裏,是聽不到很遠的馬廄的聲音的,但是宿溪俯瞰整個寧王府,一下子就能輕而易舉看到馬廄發生了什麽。
只見,是寧王夫人身邊的那個嬷嬷甲!
宿溪剛從系統那裏得知了,老夫人要讓崽崽和陸裕安都出去找神醫的事情,看到他們在馬廄,就頓時警覺,放大屏幕看看她在使喚另外兩個下人做什麽——
那兩個下人正在一匹棗紅色的馬的飼料中倒進去什麽白色的藥粉,那馬吃了以後,眼皮子有些聳拉,沒精打采的。
宿溪吓了一跳,她沒記錯的話,這是崽崽的馬,他們倒進去什麽?安眠藥之類的東西嗎?
但是似乎怕馬的跡象太明顯,嬷嬷甲又讓這兩個下人拍了幾下馬頭,讓馬振奮起精神來,緊接着,似乎是怕如此還不夠害到崽崽,又将馬鞍給割斷了一些,痕跡十分不明顯,手腳做得還相當利落,輕易絕對不會發現。
宿溪眼睜睜看着他們這些龌龊手段,氣得血液沸騰。
在這匹馬的旁邊的馬廄還有兩匹黑色的駿馬,看起來比那匹棗紅色的馬要肥碩健壯許多,一看就是陸裕安和陸文秀的馬。
寧王府雖然落魄了,但是怎麽可能缺少買幾匹好馬錢?但寧王夫人偏偏要處處對崽崽進行苛待,還要做出一副這些都是管家失職,她并不知情的樣子。
宿溪雖然之前就知道崽崽在寧王府中過得很糟糕,看到他身上的那些幼年時期的鞭傷就知道了,但是現在看到連幾匹馬也要為難他,宿溪心裏還是很難受。
她沒有猶豫,等嬷嬷甲認為萬事俱備,帶着那兩個下人離開的時候,迅速将棗紅色的馬所吃的飼料,抓了一把,丢在另外兩匹駿馬的飼料槽中。
可能是這藥裏有什麽誘劑,那兩匹馬迅速吃了起來。
吃完之後,可能是因為比棗紅色的馬身體要強壯一些,也出現了一些昏昏欲睡的症狀,但是沒有棗紅色的馬明顯。
宿溪還想一不做二不休地也照着嬷嬷甲所做的,割斷黑色駿馬的馬鞍,但是還沒等她有所動作,那邊就來了侍衛,要牽着兩匹馬出去。
陸裕安的黑色駿馬與崽崽的棗紅色的馬都被牽走了。
牽到了正門口。
宿溪現在的點數已經有了27點,還有一次解鎖機會,因此她迅速解鎖了寧王府正門牌匾以及外面幾條街,跟着過去。
正門處。崽崽和陸裕安都站在那裏,似乎是都打算外出,去請那神醫來。
兩匹馬被牽到了他們面前。
陸裕安在侍衛下人的簇擁下走到那高大駿馬前,回頭看了崽崽一眼,眼裏有幾分譏嘲。
他身邊的下人也小聲對他嘀咕道:“不知道老夫人怎麽想的,三少爺哪裏來的本事能請來那全京城都遍尋不到的神醫?還讓他與大少爺您一起去尋。若是大少爺您都尋不到,他更不可能了。”
“烏鴉嘴。”陸裕安皺眉教訓:“我今日便去仲甘平那富商那裏一問究竟,定要問出那神醫下落!”
他已經在老夫人面前誇下了海口,今天是請不來也得請來了。
否則他這嫡孫子的臉面往哪裏擱?
宿溪看了他和他身邊的下人嘀嘀咕咕在界面上彈出來的話,表情如老爺爺看手機.jpg,他們還不知道立在檐下的崽崽就是他們要找的人,這也太……尴尬了。
而不知道崽崽是不是和她一樣的想法,看着那兩人小聲嘀咕,他面無表情,但頭頂白色氣泡冒出一串“……”
陸裕安翻身騎上那匹黑色駿馬,回頭對崽崽得意地揚聲道:“三弟,我便先去了,你可不能跟着我,你自己去尋找吧,找不到可別回來哭鼻子。”
而崽崽并未說話,視線落在自己面前那匹棗紅色的馬上,拿起了缰繩,漆黑的眸子裏一片幽深。
宿溪生怕他騎了上去,正要想辦法。
但是只見他下一秒,扯了下嘴角,嘲諷地對陸裕安道:“若你我同樣騎馬,我未必比你慢,你不怕嗎?”
陸裕安果真被激怒,臉上浮現出一絲怒意,但是更多的是被陸喚看穿心思的惱意。
是了,他心中的确有所顧慮,他這三弟雖然是個身份卑賤的庶子,但的确是個勁敵,不僅騎射處處勝過他和二弟文秀,上回還因溪邊一事得了老夫人的青睐。
他十分忌憚,生怕這次這個庶子三弟又做出什麽驚人的事情來,将他比下去,讓他顏面無存。
他的黑色駿馬高大威猛,雖然比那庶子的馬更加好,但是誰知道那庶子會不會什麽特別的馭馬技巧,比他先到達仲甘平處,甚至是先找到神醫呢?
陸裕安可無法容忍自己被比下去。
此時反正就只有陸喚和自己的一些親信在門前,為何不奪走他的馬,讓他無馬可騎?看他還能不能像現在這樣淡定!
思及此,陸裕安冷哼道:“若是三弟當真有信心,便不要騎馬!”
陸喚看起來像是沒想到他竟然會這麽說,眉梢輕輕一跳,上前一步護住自己的馬,急道:“不行,我需要這匹馬。”
陸裕安見他這樣,心中更加得意,他與陸文秀不同之處在于,陸文秀極蠢,當着衆人的面也毫不掩飾,而他在衆人面前卻穩重得多,但是此時又沒有別人,即便自己奪走了陸喚的馬,也沒人能嚼舌根子出去。
況且,陸喚就只有這一匹馬,馬廄裏還有其他馬,馬廄侍衛是母親的人,也不會讓他騎,他沒了馬,必定遠遠落後于自己。
所以,既然能欺負這個庶子,又為何不欺負呢?
難不成還等着他真的快馬加鞭先自己一步找來神醫?!
而還沒等他有所動作,他身邊的親信立刻會意,走過去将陸喚手中的缰繩,一把奪走,惡聲惡氣道:“謝謝三少爺的馬!”
說罷,跨坐了上去。
陸裕安要抓緊時間,最後神色得意地居高臨下地看了陸喚一眼後,便帶着人揚長而去。
……
而在他走後,寧王府門前空空如也,沒有多餘的人之後,陸喚才收起臉上的被奪走了馬的失魂落魄的表情,沒什麽表情地朝陸裕安疾馳而去的方向看了眼,一雙眸子冷得猶如遠山上冰冷的雪。
……
屏幕外的宿溪全程被崽崽出神入化的演技給驚呆了——
等等,他難道知道他的棗紅小馬被做了手腳嗎?
陸喚此時也并未轉身回府,而是慢慢朝城外走,決定去找一個能扮作神醫的人穿上黑色鬥篷,來替代自己出現在老夫人面前。
他一向警覺,又哪裏會不知道秋燕山圍獵之前,寧王夫人必定要動一些手腳?這幾日他一直提防戒備着,別說今日馬鞍上出了問題,他一眼便看出來了,便是寧王夫人用了別的手段,他也必定能躲過。
這些年來,寧王夫人的伎倆用來用去,無非那些。
愚蠢得可笑。
寧王夫人做許多事情不會與陸裕安說,大約是還想讓她最疼愛的嫡子的手幹淨一點,但偏偏陸裕安的弱點便是争強好勝、嫉妒心強,自己只需抓住他弱點激将兩句,他比陸文秀那草包強不了多少。
這棗紅馬陪伴他多年,如今只用來換一條陸裕安親信的性命,可惜了。
陸喚因為不急,朝着外城走。
但是宿溪看着崽崽的背影,心裏卻是很不是滋味的。
她從第一次登陸游戲開始,就知道寧王府對崽崽缺衣少食。但今天或許是那三匹馬在馬廄中,兩匹高大,一匹瘦弱的對比太過強烈,讓她心中對崽崽更加心疼了起來。
有的時候人的心理就是這樣,自家孩子沒吃上好飯,可能還不至于多麽心疼,可是一旦有了別的小朋友做對比——
看到別的小朋友用着精美的飯盒、吃着愛心便當、用着好看的書包、騎着嶄新的山地自行車。
而自家小朋友這麽多年來卻都只是啃饅頭、用着洗白發黃的袋子當書包、從泥濘的小路上走路上下學,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別的小朋友的自行車……
便心中一下子泛酸起來了。
如果說這個游戲就是個幼兒園,宿溪一點也不想自家孩子羨慕別人,她想讓自家崽崽擁有最好的。
當然,崽崽可能并不是很在乎他的那匹馬是否有陸裕安陸文秀兩兄弟的好——
也可能更不在乎他所得到的衣食住行處處都不如那兩兄弟。
但,宿溪作為一個老母親,就是被自己的腦補給心酸出了一把淚。
別的小朋友有的她家的小朋友也必須有。
雖然崽崽現在已經擁有農莊、銀兩、小弟、工人了,未來也會越來越好。
但他過去所經歷的、所匮乏的,卻永遠得不到補償。
于是宿溪打開了商城——
還說什麽,氪金啊!
陸喚離開京城人多的地方,剛走到一條小道上時,就忽然聽到前面有馬蹄聲。
他下意識擡頭看去,只見,不遠處的那棵樹下,栓了一匹馬,這匹馬渾身雪白,沒有一點雜色,毛發流瀉披在背上,勻稱高大,皎潔漂亮,頭擡得很高,雙眼炯炯有神,一看就是匹日行千裏的寶馬。
是那人……?
陸喚已漸漸習慣那人在他失落過後,送來慰藉。
他比旁人少了一匹馬,那人便贈與他一匹馬。
他望着那匹馬,神色變得柔和,快步走了過去,輕輕撫摸着馬背,過了半晌,把臉埋在了馬背上的白鬃中,臉頰貼着這馬兒柔軟的毛發,感受到一絲暖意抵達自己的皮膚。
他像是獨自一人在黑夜中踽踽獨行走了許久,終于找到了令他心安的唯一一處光亮。
……
而此時正在府中等待消息傳來的寧王夫人正坐着喝茶,聽嬷嬷甲說事情已經準備妥當,必能使陸喚在秋燕山圍獵之前摔斷半條腿,她才稍稍松了口氣。
只不過确切的陸喚受傷的消息還沒傳過來,她沒辦法徹底落下心口一塊大石……
可誰也沒想到,當夜。
是陸喚帶了一名穿着黑衣鬥篷的神醫回到寧王府,那位神醫給老夫人開了一包治療風濕老寒腿的藥!
整個寧王府嘩然!
而就在她氣急敗壞地扔了茶盞的時候,又一條消息傳來——
陸裕安在離京去找那位仲姓富商的路上,摔斷了腿!
陸裕安此時正躺在路上動彈不得,兩個侍衛慌忙派了人回來傳消息,請求迅速請大夫和轎子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 宿溪:崽崽好像很喜歡我送的小馬。(興奮.jpg)
崽崽:小馬?你看着高大威猛的千裏馬再說一遍。
宿溪:就是不知道崽崽短手短腿好不好爬上去。
崽崽:……(什麽也沒說,默默挽起袖子露出修長的小臂線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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