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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庭嚴是來是拜年的，好話說了一籮筐。

鄭母表情淡淡的, 透着幾分不喜, 倒是鄭父笑着寒暄了幾句，收了東西。

“鄭總不在？”張庭嚴好奇地問道。

前些年, 鄭見軍和鄭嘉和是一起在明利集團工作的，當時大家都稱呼鄭見軍為鄭董, 稱呼鄭嘉和為鄭總，就這麽叫習慣了, 即便後來鄭見軍基本不去公司了, 也沒改口。

“他去S市了。”鄭見軍道。

張庭嚴聽到S市，就想到了顧家。

他這些年跟鄭家走得挺近, 又是明利集團的高管，雖然鄭見軍防着他，不讓他接觸到太多東西，但他還是認識了不少人，知道鄭家不少事情。

秦芝芝和顧齊震母親的關系，他就是知道的，也知道顧家和鄭家的關系很好。

鄭嘉和……真的是有個好母親！

而鄭見軍，為了錢財真是什麽都做的出來, 竟然大年三十讓兒子去別人家裏都願意！

“今天可是大年三十，團圓的日子, 鄭總不回來？”張庭嚴問道。

張庭嚴這話，多少帶了點挑撥的意思，但沒挑撥成功。鄭母聽到他的話, 就道：“跟你有什麽關系？”

“是我多嘴了。”張庭嚴立刻賠笑。

“你……”鄭母看向張庭嚴：“你也不是沒能力的人，以後做人做事，踏實一點。”

張庭嚴笑着應了，但沒放在心上。

鄭母這幾年對他的态度一直不好，他猜測應該是知道他的身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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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如此，鄭母的話他當然是不聽的。

張庭嚴在鄭家待了沒多久，鄭母就表示今天日子特殊，你家裏應該還有事要忙，然後讓他離開了。

張庭嚴也不惱，笑着離開了，等到了門口，又塞了一個紅包給送他出門的傭人。

姚四萍是鄭家資歷最老的傭人，但她到底有丈夫有子女，過年自然是回家過的，因此現在在鄭家照應着的，是個來了鄭家沒幾年的中年女人。

她貪圖加班費，才不回家過年了，現在張庭嚴給紅包，自然不會不收。

“這些日子鄭董他們的身體還好吧？”張庭嚴笑着問道。

拿了紅包的女人笑呵呵的：“你放心，好着呢！”

鄭見軍夫婦的身體都是有專門的人照管的，兩人雖說有點老年病，但其實挺健康。

“那就好。”張庭嚴笑了笑，便離開了。

大年三十下午，顧家的人終于來齊了。

顧言梓的性向大家都知道，鄭嘉和這人也挑不出什麽毛病，再加上顧爺爺顧奶奶都同意了……衆人對鄭嘉和的态度，還挺好的。

難得人這麽齊，大家就一起在呆在客廳裏說起話來，說了一會兒，顧爺爺看向鄭嘉和：“你回去的飛機是幾點？要不要提早一點回去？”在老一輩看來，大年三十這種日子，肯定是要和家人在一起的。

鄭嘉和待在這邊，顧爺爺一方面很滿意，另一方面，又覺得鄭嘉和這樣子有點不太好。

“我申請的航班是六點多的，再待一會兒就要走了。”鄭嘉和笑道，現在是三點多，而他差不多五點，就要從顧家出發去機場了，然後六點上飛機。

大年三十路上沒什麽人不用擔心堵車，他應該可以在半夜十二點之前回到家裏，然後和父母一起守歲。

“這時間還不錯……我們早點把年夜飯端出來，先吃起來吧。”顧爺爺道。

“不用，我在飛機上随意吃點就行。”鄭嘉和連忙拒絕，雖說顧家吃午飯挺早，但這個時間吃晚飯還是太早了……

“年三十的晚飯，可不能随意！”顧爺爺道：“而且言梓把你帶來家裏，你是嬌客，自然要好好招待！”

嬌客？鄭嘉和有些無奈。

顧家跟鄭家一樣，保姆什麽的大多都已經回家去了，廚子當然也一樣。

不過，在離開之前，廚子已經把大年夜要吃的飯菜準備的差不多了、

S市這邊，早些年過年是不吃餃子的——這邊的農村基本不種麥子，大家都不怎麽會做面食，自然也就沒有吃餃子的習俗。

但這些年，卻也慢慢有人開始吃餃子，顧家人挺喜歡面食，更是不會把它落下。

顧家的廚子提前做了餃子，除此之外，還做了魚，炸了肉丸子，炖了雞……

這些菜有些要熱一下，但絕大多數一直保溫放着，直接端出來就行。

葷菜主食都有了，至于素菜，一直以來，都是顧家人自己随便做點的。

顧父顧母連鍋鏟怎麽拿都不知道，是不進廚房的，以往都是顧奶奶和顧大姑做菜，不過今年……顧言梓自告奮勇：“我來炒菜吧。”

他奶奶的炒菜，不管什麽菜都是放油略炒一炒，然後加水蓋上鍋蓋煮，至于他大姑……約莫是在國外呆久了口味變了，她做菜喜歡加點稀奇古怪的東西。

比如土豆拌上牛奶雞蛋放烤箱裏烤一烤什麽的。

也不能說不好吃，但就是不像個菜。

蔬菜都已經洗幹淨了，顧言梓幾刀切了，扔進鍋裏就炒起來，沒一會兒就炒了好幾盤子蔬菜。

“言梓，你比你爸厲害多了，他以前想做個蛋炒飯，直接扔了一把米下鍋。”顧大姑道。

顧言梓有點小得意。

顧父：“……”他當時第一次進廚房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的！

下午四點，晚餐就被端上了桌。

顧家人酒量都不好，最後顧爺爺溫了一壺米酒，顧小叔開了一瓶紅酒，然後剩下的人，要麽喝飲料，要麽就喝甜酒。

甜酒又叫甜酒釀，說是酒，其實吃不出酒精味兒，主要還是甜。

顧言梓自己要了一碗，又給鄭嘉和一碗：“你嘗嘗，這個孩子都能吃，好喝又不醉人。”

“好。”鄭嘉和笑了笑。

顧家的年夜飯和鄭家大不相同，鄭嘉和吃得還挺滿意的，至于其他人，也非常滿意——今年的年夜飯裏的素菜，比往年真的好吃了太多。

就是他們這會兒，其實不怎麽餓……不過年夜飯麽，就算吃久點也沒關系，他們完全可以慢慢吃吃個幾個小時，等下半夜再加一頓。

到五點，鄭嘉和已經吃好了，他站起身告辭，這時，顧爺爺突然道：“等等。”

鄭嘉和有些不解，然後就看到顧爺爺拿出一個紅包來給了他：“本地習俗，新媳婦第一次到婆家過年，婆家是要給紅包的。”

顧爺爺給了之後，顧家其他人竟然紛紛拿出紅包來，一看就知道是早就商量好的。

鄭嘉和也不生氣，笑着把紅包都收了。

按照顧家這邊的風俗，新媳婦第一次去婆家過年長輩要給紅包，同樣的新女婿第一次去岳父岳母家過年，岳父岳母也是要給的……

“爺爺，我在B市有點事，想回去一趟……我明天再回來。”顧言梓突然道，他想和鄭嘉和一起回去。

顧言梓早就有這個念頭了，之前沒敢說，但現在家裏的年夜飯都吃過了……

“娶了媳婦忘了娘！”顧爺爺冷哼了一聲。

“去吧。”顧奶奶道：“你初二再回來吧，和芝芝一起。”

秦芝芝的父母以前住在S市，後來葬在S市，以往初二回娘家的日子，她都會來S市。

“好！”顧言梓立刻就應下了。

顧言梓和鄭嘉和兩個人回到鄭家的時候，時間已經很晚了。

鄭父鄭母平常睡得很早，但大年夜這樣特殊的日子，他們卻也是要守歲的，顧言梓進去的時候，他們正在客廳裏說話。

“我小時候過年，最喜歡吃煮熟的荸荠，那時候荸荠便宜，年前我爸媽會買上很多，他們喜歡削了皮生吃，但我喜歡吃煮熟的，煮的時候都不用加糖，就特別甜。”鄭母一邊看春晚，一邊跟鄭父回憶從前。

鄭父也說了些小時候的事情：“我們那時候，主要還是吃餃子，有一年家裏沒錢買肉，就買了油炸的小面棍兒，我們那邊叫撒子，混在白菜裏包餃子，吃着像是放了肉的。”

“我記得我們剛認識那年，你還做餃子了……”鄭母想起了下鄉時的事情，不過她還沒說完，就看到大門被打開了。

她高興地看向門口，一眼就看到了顧言梓。

鄭母頓時更高興了：“言梓，你也來了！”

鄭嘉和讓顧言梓先進門，然後自己才進來，他脫下外套，道：“言梓過來拜年。”

“真好！”鄭母很高興，又有點擔心：“言梓，你出來跟家裏打招呼了嗎？”她有點擔心，怕顧言梓是偷偷來的……

“伯母，是我奶奶讓我來的，她讓我初二和你一起回S市。”顧言梓道。

鄭母聞言，當即喜形于色。

她一直怕自己的好姐妹不原諒自己，現在看來，應該沒事了。

至于她無端矮了自己的小姐妹一輩，其實也沒什麽，她反正是不在乎的。

鄭父鄭母已經吃過晚飯了，是附近一家酒店送來的，而除此之外，鄭父還自己親手做了點餃子，不過還沒下鍋。

這會兒已經快半夜了，鄭嘉和和顧言梓又奔波了老遠過來……

“我包了大蔥羊肉的餃子和白菜豬肉的餃子，要不要吃一點？”鄭父問顧言梓。

“要，伯父，我們一起吃點吧。”顧言梓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