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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
“對你好一點點?”
張笑男側側頭看下來,接着冷笑,嗤鼻一笑。
“對啊,你看你,整天擺着一副高高在上的态度幹什麽?工作上大家和和氣氣,有事情也好商量啊!我說了,先和解吧,如果不答應先和解,我真的擔心我一緊張害怕會弄出什麽亂子來。自從穿上這一身衣服,我就開始覺得很不安,所以,求求你,先和解,好不好?好不好,就先答應吧!”
她又開始賴皮地抱着他手搖呀扯的,他都快煩透了。這個壞女人,真是處處都讓人煩透了!特別是她此刻稍作彩妝後的臉蛋,特別是她此刻一身合身性感的小禮裙,特別是她此刻的小性子,讓人無端端地心煩意亂!
“好了,好了,別再拉拉扯扯的。”
他推開那雙賴皮手,像拍掉灰塵一樣拍拍她拉扯過的地方,再提提西裝領子理一理,完後不耐煩的掉開頭看向別處。
電梯怎麽還沒到!
他一答應她就雀躍了,又攀住他的手臂感謝他。
可他一聲不吭,并且還滿臉不耐煩……她遲疑了,別回頭,又擡過來,緊緊拉住他的手臂問:
“我可以,挽着你的手嗎?……暫時,就暫時?”
她盯着他令人刺痛心寒的冷漠,于是,在他長時間的沉默中,慢慢松開了手。
她一松開手,他便後悔了,有些心有不甘般隐忍追問:
“為什麽?”
她雙眼已不争氣地氤氲起水霧。她只是害怕,害怕做不好,害怕給他幫倒忙,雖然還恨他殘忍,恨他薄涼,但她又希望自己能做到公私分明。她誠實地說:
“從你的态度上,我看不到一點誠意。要不,你看着我的眼睛說:先和解吧;要不,你就挽着我的手。未來七天任何的一刻裏,我都擔心我會給你幫倒忙,我心裏沒底,一個人……我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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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餘音顫栗且袅袅,落進耳中讓他揪心疼。他心裏又亮起她那雙抹了淡淡一層金粉眼影的眼睛,一眨一閃,撲撲閃閃的,他不敢再冒險多看一眼,他抵不住它們的銷魂蝕骨之術。于是,他略略遲疑,伸出了右手,一秒秒的,伸到她的左臂彎,最終,用力扣出她整個左臂。她的雙手本來是無助地抱在胸前,他的右手一靠過來,她像觸電般麻了一下,右手不聽使喚地松下來,左手卻僵着,直到他用了力挽過去。
為什麽沒想過會如此緊張和悸動?
他沒想過。
她更沒想過。原本,她只是求信任而已。
電梯适時而至。真是讨乖又讨喜的好電梯!
他挽着她的手,不再松開,從電梯,到大堂,一直到車門前。
酒店給他們安排了兩輛車,他開一輛載着若玄,何助自己開一輛。
“挽着手,就代表和解了,不是嗎?和解了就應該有說有笑,不是嗎?”
來到了會議大廈樓下,她又開始受不了他的悶騷。她覺得憋氣确實痛苦。
笑男咬牙切齒般看過來,怒睜的眼睛分明在說:別太過分了!
若玄卻突然盡情大笑起來。她用那雙經過精描細繪已變成撲閃撲閃的電眼一直瞧着他,說:
“你這樣子,就像是從火星上掉下來的小醜哦!醜八怪,快笑,快笑!”
說到“快笑”那,還用手打來。
“別打了,我笑了還不成?”
他抓住一直打過來的小手,僵着臉皮一笑。
這假意一笑,神奇地刺破了隔膜,心情徒然輕松起來。
兩人暫且放下情仇愛恨,輕松相挽走進了會議大廈。
☆、069 酒會1
在簽到處每人都領到一張牌號。簽到後,張笑男和若玄早已心照不宣似的各自坐一邊去。
參會賓客都衣冠楚楚,彬彬有禮,以示身份和地位。
只是男士們的眼光一遇上若玄,總失态地逗留多那麽幾分幾秒。
開始,看過來的男士們只是點頭示意。慢慢的,到會的人多了起來,若玄身邊,不知從哪刻起,也熱鬧了起來。她坐着,他們站着,在她四周圍開,像衆星捧月,像鞍前馬後。他們興致勃勃的聊股市,聊房産開發,聊古物收藏,聊車聊馬,五花八門,包羅萬象,大多數話題她都深感生澀,所以她很少搭話,彬彬君子們好像也并不需要她搭話,她像是冷冬的熱源,靠着就行。熱聊的男士們也很照顧她,時不時對她笑笑,還說上幾句輕松的話題。她笑了,于是,她身邊的幾個人也笑了,信息層層往外傳,看不到她的人,也都笑了。
她不習慣這樣子,她也試着借口離開,但總讓紳士們有意無意的給留了下來。
越是這樣,她對他的忌憚越是膨脹。于是,她不由的透過人群向他瞥了一眼,他好像也有看過來,只是他別過頭去的動作比她看過來的快。
正當她若有所失的轉回頭時,她面前的人群湧動了一下,并且讓出一條道,像一道光通過,給她帶來了一雙溫暖之手。
是張笑男。
他向她伸出“和解”之手。
她毫不猶豫地接住。
一走出人群,她自然地想抽回手,可是,他一直緊緊握住,一直走。他的手掌真溫暖,也潤潤的,她的小手在裏面,就像被貼在胸口緊緊暖住的*。她突然想起他曾經的一句:我對你的真心,就像對媽媽的真心一樣永久。
媽媽?真心?媽媽?真心……
腦海中的影像,又開始像剪碎的相片泡在水裏,晃晃漾漾,模糊不清!
若玄想抽身而出,卻敵不過漩渦的席卷!回憶像套進黑暗麻袋中的小蛇,又開始左右沖撞,前後探索,尋求光明和出路!無論這條小蛇多努力,總是一番徒勞!
他發現,他緊緊握住的小手,像開始冷掉的饅頭面包。冷卻的饅頭面包一直努力扭動掙紮,他發熱的心随之冷卻下去。
走到陽臺上,他松開她冰冷的手。
“對不起,我以為你需要解圍。”
“……”
“你不是說先和解嗎?所以……”
“……”
一直靜默無聲,他終于看過去,只見她像被折斷了翅膀的小天使,掉在地上,無助又驚恐的抱身自衛。
“剛才,我并無別意,請放心!你也不必如此厭惡!”
他意興闌珊地走開。
他一進到會場,何助馬上貼上耳語。
原來,何助剛接到小T電話說,他調查了那位美婦的身份,她确實是陳輝威的母親,整個上午他們母子倆都是逛商場,中午在一家餐廳用餐後就回家了,整個過程并沒發現他另被跟蹤的動靜。
張笑男斂眉聚眸沉思,轉而側臉看向陽臺那方:會是誰跟蹤若玄?上次如果真有兩處可疑人物,那另有一人,難道只是沖着陳輝威去的?
不一會,酒會也便開始了。
觥籌交錯,酒味飄香,糕點誘人。
有人手端杯左右逢源,有人就在原地都有前來碰不完的杯,有的三五一群,有的偶爾獨啜,偶爾迎杯相碰,打扮入時的女士們則是觥籌交錯中一道流動的風景。
張笑男抱手倚在角落邊,淡淡的,厭厭的,顯得格格不入。
“張總裁,來一杯?”
張笑男随聲望去,看到一位魅力男士,他的笑容幹練獨特。他應該已到而立之年,是歲月的沉澱讓他帥氣的臉蛋多一份穩重和歷練。從男人的角度看,他屬于異性的夢中情人,同性的公敵。
張笑男認得他是莫總,C進出口報關公司的老大。
上周,在張笑男管轄下進口了一批貨,這批貨貨期緊,偏又在質檢報告單上出問題,被海關卡下了。這批貨數目不大,只有兩個集裝箱,成本預算部為了節省成本,只選了一家平時也合作開的小報關公司做報關,像出現這類問題,小公司能力有限按程序走的話,頂多是耽誤了幾天功夫的事。偏張笑男最看不得拖泥帶水的事情,他一聽說,馬上親自拜訪報關行的龍頭老大莫總,由莫總從中斡旋,硬是在半天內就把這燙手芋頭給啃了下去。
莫總總笑吟吟的,對張笑男這張新面孔很賣帳,雖然這賬也賣了張氏集團的幾分情面,但終是真心實意出力相助,可是張笑男從認識他的第一眼開始,總看不順眼,看他不舒服。
不過,出于禮貌,張笑男第一時間就端正站姿,抱歉地說:
“對不起,我不喝酒。”
莫總啧啧連連,滿口難得難得。
接着,他向不遠處的*員打個手勢,*員馬上托着盤過來,給他收走一杯酒。
“那我們算不算志不同道不合口味不相投?我可是個饕湎之徒,一聞到酒的味道便要在心中道出它的度數,品種,材料,年份和産地等等。一旦聞到珍貴好酒,還得嘗上一口不可。”
“對不起,我一向不喝酒。不過我有藏酒的不良嗜好,如不嫌棄,下次,我請你。”
莫總大笑起來,又滿口難得。
張笑男納悶着他這“難得”的含義:是難得有這嗜好,還是難得有男人禁得住美酒的誘惑?
莫總在張笑男不冷不熱的眼神下,客套幾句便識趣離去。
早有幾位花枝招展的豔俗女人聚一邊輕聲談論,還時不時的向張笑男和莫總瞧去,或抛媚眼,或招惹癡笑。張笑男料到她們是在伺機前來搭讪,莫總一走,他也跟着掉頭離開。
不料卻撞上端着兩杯紅酒走過來的若玄,杯裏的紅酒借着若玄閃避笑男的力道在緩緩漾動,越發瑩瑩晶亮。
“那個,剛才,你誤會了。”她抿抿嘴,給張笑男遞出一杯紅酒繼續說道:
“這個,算我給你道歉。”
自折磨計劃開始以來,張笑男第一次産生興趣想好好質問她:
“我誤會你?怎麽是你來道歉?”
“是我的行為不對,才讓你誤會,所以,由我道歉才合适。”
“那麽,我誤會你什麽了?”
“我剛才……有些不舒服。并沒有,并沒有……”
“并沒有什麽?”
他的聊興還在。
若玄紅下了臉:
“并沒有拒絕你的和解。所以,請……”
張笑男馬上奪下她手中兩只高腳杯:
“這是酒!是酒,你知道不?”
他簡直是在怒喝。
若玄僵住了,不明白為什麽每次自己要喝點酒他就要莫名暴怒。不一會,他就換了兩杯飲料回來。
他給她一杯,自己一杯。
“要緊嗎?”
“嗯?”
他看着別處,若玄一時沒反應過來在問她什麽。不過她聽得出,他語氣裏是平和。
“身體,沒要緊吧?”他終于調過頭來,匆匆瞥她一眼。
“哦,謝謝,沒事了。”
張笑男又抿緊嘴,因為,他不悅她那聲道謝。
正當若玄決定用沉默來應付他莫名的不悅時,主持人說話了。大意是接下來要玩一個游戲以助雅興。游戲很簡單,由禮儀小姐來抽號,對應剛才簽到時領到的牌號,被抽中的,要表演一個節目,節目可以唱一首歌,可以彈一曲鋼琴曲,也可以跳一支舞。
很不幸,若玄第一個被抽中。
合着自己的五音不全和舞姿有限,她左右思量,覺得還是彈她那首手到拈來的曲子為妙。
☆、070 酒會2
她盈盈碎步走到主席臺上的鋼琴旁,娉婷一站。
主席臺上方燈光柔和如水,水晶瓷磚如平鏡水面,上下兩相映襯,烘托出一方如夢如幻、水霧彌漫的瑤池。
臺下本來還有些小喧鬧,若玄在這水霧空間娉婷一站提氣淺笑時,所有人全都屏住了氣,深怕一個呼吸,吹皺了一池清水,吹散了水霧,驚吓了瑤池中這心潔氣靜的小精靈,小天使。
是的,今天早已注定,她是這場酒會中每一段時光的主角。
按張笑男的安排,她穿的是一套抹胸禮裙,長及腳踝下,一雙水晶鞋藏于其中,走起路時若隐若現。潔白的光澤色丁百褶禮裙讓她身姿曼妙無比,膚質更顯*如脂,一雙妙目顧盼間光彩羞澀且熠熠,點燃女士們的羨慕和嫉妒,也秒殺在場所有的男士們。
張笑男也從沒想到,今天的她,如此出落動人:她美如出世處子,淡雅素靜纖塵不染,又美如風塵紅粉,風情萬種勾魂攝魄。
所以,從她一出房間,盈盈轉身那刻起,他不再敢正眼看她第二眼。
她向大家禮貌一鞠,便在鋼琴前款款落座。
她開始調試音調。
站在人群後的張笑男拭目以待靜觀着。
她一彈兩個音符出來,他馬上暗覺不妙,第三四個音符後,雀靜的人們開始支頭,交目。
曲子慢慢成型,确是他預感中舉世皆知的“名曲”——《生日歌》。
人人臉上滿是喜感的笑意。
張笑男壓了壓太陽穴,深感無奈地緊皺着眉心。
她卻悠然自得,陶醉其中。
曲罷,鴉雀無聲的臺下突然響起一聲掌聲,接着,掌聲開始四起。對全場可以一覽無遺的張笑男馬上看到莫總走出人群,一直到臺上。
他來到若玄身邊,笑吟吟的附耳問道:
“小姐芳名?”
“秋若玄。”
“今天我生日,這曲子,可以當是我的禮物嗎?”
“這麽巧?當然,當然可以。”
若玄露齒甜甜一笑。
他看着她撲閃撲閃的笑眼,也笑了開來。他接着紳士般請過主持人的話筒,握在手上就說:
“今天,是我莫某的生日,秋小姐別出心裁,給我送了一份最特別珍貴的禮物,謝謝你,秋小姐!”
主持人像認識莫總似的,拿過話筒,又是賣人情,又是煽動氣氛:
“秋小姐已經誠心送了莫總一份別出心裁的生日禮物,那麽請問莫總,除了口頭感謝,是否也要有所另有表示呢?”
莫總偏偏頭饒有意味地看了看若玄,笑道:
“如能博紅顏一笑,我願意來一支舞。”
他還沒等若玄有所表示,就開始跳開了華爾茲的舞姿,一旁的樂團給他奏起的是JohannStrauss的《香槟*與歌》。
臺下的女士們早已竊竊私語:
“他可是鑽石王老五,報關行業的風雲人物。”
“聽說他可是離過婚的,又聽說那只是傳聞。”
“風雲人物就是風雲,風吹雲飄,永遠虛幻難定。”
“像長了肉的劉凱威,畢竟是像劉恺威,肉肉的另有一番魅力。”
“一點也不錯,我一位閨蜜的朋友,和他分手都有幾個年頭了,總抱着死灰複燃的希望,哎。”
“你說,他是不是對臺上那位僞名媛有意?”
“僞名媛?”
“這是什麽場合?這彈的都是些什麽!”
私語的女士們開始陣陣竊笑。
張笑男在後面,淡淡地把這些閑話全都聽了個清楚。他向侍在一邊的何助使個眼色。何助馬上貼過來和他附耳密語:
“上面的莫總,查查他背景,包括他所有的緋聞女友。”
何助會意地點點,接着退身下去。
莫總舞畢,主持人又開始煽動氣氛,要求準備下場的秋若玄再彈一曲。若玄尴尬地直擺手,這時,她意外地發現張笑男已來到她身邊。兩人這同臺一站,一個風度翩翩溫笑清朗如沐春風,一個盈盈若雪若花,不免讓人浮想聯翩。
他似笑非笑:
“各位如不嫌棄,秋小姐這一曲,我願為之代勞。”
全場馬上掌聲一片。
他彈地真好聽!她聽得熟悉,一時沒想起,竟是他在藍心谷彈的那一首。
酒會結束了。
若玄看了看前面的笑男,沉沉氣準備上何助開的車。笑男咳了一聲過來,若玄馬上放棄那念頭,轉身走到他身邊報告一聲,開了副座車門就鑽進去。
她是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的天真幾近愚笨:在那樣的場合,竟然彈“生日歌”!還好有一個叫莫總的人上來給她解了圍。
她想坐何助的車,無非就是想逃避笑男對她上了瘾的冷嘲熱諷。但是該面對的,躲不掉。車一開上主道,他便冷森森地說:
“真是笑話,不會也去獻醜。”
若玄無奈地揉揉眉心,說:
“沒有啊,掌聲不是很給力麽?”
“真是厚臉皮!”
“人家莫總可是拿我的表演當寶貝禮物。”
“你也不看看他那安的是什麽心!”
若玄随即掉頭看着他,然後又轉回頭,靜默無聲。
“哼,知道自己後知後覺了吧?”
“要不是看你開着車,我真是想先說後快!”
“哧,憑你這嘴,能說出什麽來!”
“他對我安了什麽心,關你什麽事了?還屁颠屁颠的跑上去,說什麽代勞!嗬,現在想想,就想笑,哈哈,哈哈!對不起,我就是想笑,嗬嗬!”
她看着他又黑上臉,最後大笑兩聲才抿上嘴壓扁成低調一些的“嗬嗬”聲。
她繼續不依不饒,反問他是不是在吃莫總的醋。她痛快地表達出內心思想後,揚了揚下巴,一副“你逼我說的”的姿态。接着,她趕緊拉緊車扶手,張笑男正如她所料般一愣,帶動方向盤扭偏了車輪。急速一扭一回車子晃動厲害,幸好若玄有所準備。
他轉而對她笑笑,心平氣和問道:
“劉恺威是誰?”
“劉恺威?你是說當紅男生劉凱威?他呀,可厲害了,有實力,又帥氣,眼神能秒殺衆佳麗。”
“莫總,你們認識的?”
“不告訴你。”
張笑男又繃住了臉:
“從一開始,我就不應該給你上去獻醜!”
☆、071 酒會3
“我不是說了?我沒見過世面,參加這個會議,總有出醜的時候,除非不用我來。”
張笑男氣嗆地看了一眼車鏡中的若玄,一轉過眼又悠悠笑開。他的調調,他的神色,真是小孩臉,六月天,說變就變!他接着的一句“以後,我會看着點,別擔心”讓若玄悚然。
進入初冬的暮色在H城更為短暫,最後一抹的夕陽早已隐退,同時似乎也全收回了賜給大地整天的溫熱。
一路暢通,笑男的車轉到120時速還沒有飛的感覺,只是風從窗縫卷進就冷且有力道了,打在若玄臉上,麻麻的還叫她打冷顫。
他馬上跟着速度關車窗開暖氣。若玄漸漸暖和起來,臉色也轉而紅潤紅潤的。
“你不是和小丫同一間大學嗎?你的鋼琴水平……。”笑男久違的溫和昙花一現,轉而擰眉沉思。
若玄盯了一會,才疑問着:“嗯?”
若玄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是陳輝威打來的,她拿出一看的那瞬間,心跳停了半拍。
她用餘視看了一眼笑男,他正好眨了眨眼睑,跟着偏偏頭。她的視線漸漸收回,落在黑色皮質方向盤上——它掌在他白皙修長的雙手上,顯得特乖巧溫順。
她最終還是挂了陳輝威的來電。
她感覺自己像在做虧心事,類似偷情的虧心事。
她不再說話,靠在椅背上,臉向窗側,開始閉目思想。
一回到酒店的住房,她馬上給陳輝威回電話。剛好有一件事,她從一開始就想問清楚輝威,只是在有限的時間裏沒有機會問而已。
若玄問他,是不是從一開始,他就知道她要和張笑男合作。
對于她的提問,他坦然交代。
從一開始,他就已打聽清楚,張氏集團華南總部新人張總裁便是張笑男,親自點名秋若玄做項目負責人的人是張笑男,秋若玄将要與之合作的人還是張笑男!但他就是調查不了張笑男的身世背景,這讓他感覺這是一場人在明己在暗的對決。
張笑男放出的一系列動作,一度讓陳輝威糾結和苦惱,以致他從陳主任辦公室出來,看到若玄時滿腹心思的憂郁都難以掩飾。
最後,他看到若玄那鼓勵一笑時,他也笑了。他笑自己太在乎,笑自己內心變得太複雜。屬于自己的別人搶不了,不屬于自己的搶也搶不來,于是,他選擇尊重若玄的選擇。
她問,怎麽不從一開始就告訴她真相。
他又嬉皮了:“我們不是有‘約法三章’嗎?”
确實,這也是緣由之一。
“你……有想我嗎?”
若玄突然愣了一愣,支支吾吾地。這一天,她好像真還沒想起過愛她的陳輝威來,他這一問,讓她甚覺羞愧。
“我媽可想你了,真的。有空,給我媽也打打電話吧,她很喜歡你。不是為我,也不是為你,只為她,好嗎?無論是誰,我都樂意那人給我媽帶來快樂。”
他只是為了避開若玄的支吾帶來的尴尬,誰知,說着說着,竟動情起來。
“好,我明白。輝威,對不起!我今天好像是沒怎麽想起過你,不過,我知道你對我永遠是最好的,你在我心中的位置,很重要……。”
若玄這番表露帶給他從沒過的纏綿缱绻之感。
他慢慢從床沿滑在地毯上,蜷着身子,情意綿綿地說:“若玄,我很想你!真的很想你!從來沒像現在這樣想你!真想馬上飛到你身邊,好好看看你……”
……
這一整個晚上,若玄再也沒出現在海景陽臺上。
他趴在陽臺邊,時而眺望遠方的夜色,更多時候,是看向隔壁空無一人的陽臺。
他已決定,主要她一走出來,他就會主動,對她笑一笑,和她聊聊天。
聊什麽呢?聊聊她童年?不行!那已是她休眠的記憶!聊興趣?她能有什麽興趣?不,也許有很多,卻從何聊起?就聊聊她的大學,聊聊她的鋼琴。她的鋼琴水平确實差勁,一點也不像從A大出來的女生。A大就是個貴族學校,側重上流社交素質培養,所以,裏面的學生,特別是女生,琴棋詩畫幾乎樣樣精通。可是,她竟然在酒會上彈生日歌曲,其中還有兩處猶豫般的停頓。他一想起就又笑了,燦爛的笑容讓四周的夜色都跟着明媚起來。她總是讓人出乎意料!她的大學都幹什麽去了?
她畢業大約有兩年,六年前,她剛好大一。“我們非親非故,只是萍水相逢,你卻六年如一日的辛苦供我讀書”,那麽,是從大一開始,她就供那信上自稱小敏的女孩子讀書了?難道,她是利用了所有的課餘時間,利用了她琴棋詩畫的時間,去賺錢供萍水相逢的小敏讀書了?八年前,他就已經清楚她的家境,除非是A校破格免費錄取,她進貴族學校讀書,已是極端奢侈,何況說還需要一大筆學費。
他突然強烈渴望,能和她好好聊聊天——總讓他揪心疼的女孩子!
可是她一直沒出現。
☆、072 惹翻醋壇子
是什麽原因,讓自己心歡喜地,信心滿滿,還荒唐地決定示好?是什麽原因讓自己通宵達旦的忠誠于這個荒唐的決定?
就因為她挂了那通電話——在自己的面前?
呵,張笑男啊張笑男,東方已破白,該做的夢早該結束了!
正當他開始神志不清正當入眠時,突然感覺到隔壁陽臺有輕微的悉索走動聲,接着又停下。
若玄沒想到一大清早,他已在陽臺椅子上,歪歪斜斜地躺着。在若玄的注視下,他一雙惺忪睡眼有任務般睜了開來。
“這麽早?”
“嗯。”
“對不起,我吵醒你了?”
“沒。我還沒睡。”
若玄口驚目呆。
他站起來,準備轉身回卧室。
“還沒睡?你……有事情嗎?”若玄拿捏着措辭小心翼翼地問道。
他複又擡起頭,隔空遠眺。若玄不知他是看她,還是透過她,看她背後的物件。最後,他疲憊地低下頭,似乎在喃喃自語:
“對啊,在想着一些事情。”
“可以幫到你嗎?”
他勉強一笑:
“也許可以,也許,幫不了。”
若玄突然傻呵呵得說:
“是啊,我這麽笨的人,怎麽幫得了一個總裁大人的忙!”
她開始伸伸手彎彎腰運動一番,也就回卧室了。
張笑男看着她轉身走掉的背影,也是傻呵呵一笑。
上午,是正式一點的商務會議。會議進行了2個多小時,都是所謂的成功人士在長篇大論,笑男早看出若玄在故作認真,會議一暫停,他便借口帶着若玄出去。
“去哪?”
“我也不知道。”笑男說,左右看看,最後向右走去。若玄在後跟着。
向右200米處,有一間咖啡廳,他并不是去那裏,只是想随處走走。若玄跟在後面,讓他有種不現實的踏實感。
不巧,他們走近咖啡廳門口時,遇上莫總。他和一男士剛從咖啡廳走出,一起的兩人在門口就分別了。莫總一直站在門口向那同伴揮手告別,直到看到張笑男兩人。
莫總熱情不減地迎上去。
張笑男對他只淡淡一笑,後面的若玄卻有禮節主動上前向他打了個招呼,還不忘感謝他上次解圍
莫總開她玩笑說,如若誠心,不如再一起打打球消遣消遣時光。不料若玄滿口答應。
“張總裁,你女伴都答應了,你說……”
“我們只是普通的合作夥伴關系,她做主就是。”
若玄聽了,心中莫名的一寒,暗自有些賭氣地主動問莫總喜歡打什麽球。
“高爾夫,如何?”
若玄眼睛一大,雙手直搖擺:
“高爾夫?我可沒玩過。”
張笑男心中冷哧一笑,也說:
“主要你喜歡,莫總還有不相教的道理?”
若玄白了他一眼。
莫總卻意滿志得般大笑一下,薄唇兩邊一勾,勾魂鳳眼跟着一眯,有些邪魅有些不羁,若玄一眼拉過,突然想起張笑男昨天的一句:劉恺威是誰。她不覺得多看了一眼莫總,心想着他确實像劉恺威。只是既然張笑男不認識劉恺威,卻為何提起?她不得而解的歪歪頭。
莫總依舊笑眯眯,看着若玄閃電般打量自己,和她俏皮般的沉思模樣。
張笑男輕聲咳一下,說:
“今天,我做東,畢竟我也還欠着莫總一大人情。”
莫總說:
“看來,我只好等機會再請秋小姐了。”
張笑男一聽,莫名氣憋胸悶起來。他讪讪道:
“今天就借借秋小姐的光了。”
若玄磕巴着:
“不客氣。”
莫總似乎還不知附近就有一個高爾夫球俱樂部,笑男于是很自然地和他提起并建議就近原則。
五分鐘車程就到了。
怎麽賭氣,若玄卻也不好意思坐莫總的車,可是在笑男的車上,她對他總一聲不吭,一直到高爾夫球場上。
“秋小姐,你先打第一個洞。”
“我真不懂!”若玄又是拘謹地直擺手。
“沒關系,盡管把球打去就是。”莫總指着近處的一面指示旗,若玄看到了那裏的洞,杆一揮就把球推去。
不中。
莫總一看到她僵硬的握杆擊球姿勢,又笑又搖頭:
“想不到秋小姐還真是沒玩過高爾夫。”
他說得直白,若玄卻聽不出任何打趣和譏諷的味道。
張笑男早已借口坐回高爾夫球車上冷眼旁觀。他看到莫總開始手把手的教她時,奇怪地回憶起他也曾手把手教她用哈蘇的時刻。
在張笑男眼中,此刻的若玄比學哈蘇時認真有勁多了,加上某人一直用欣賞的口吻贊她有天分,她更是熱情高漲興致勃勃。若玄倒真像忘卻了一邊失衡神游的張笑男,自個反複琢磨莫總所教的。
她學得開始微有喘息,絨絨際發沾着汗水在太陽照耀下星亮星亮的。莫總終于惜香憐玉地叫停她的興致,建議到俱樂部的餐廳休息兼補充能量。
走進餐廳,一貫昂頭挺胸的若玄發現迎面靠窗位置一位戴着墨鏡和黑色太陽帽男士看了她又看。若玄禮貌地別別臉。誰知,那黑帽男站了起來,徑直向她走來。
“您好!”
她被他叫住了:
“請問您是A大外貿系畢業的嗎?”
莫總和張笑男也停了下來,都在看着眼前的瘦高個子。
若玄一愣,自己确實是A大外貿系畢業的,可是他……正當若玄努力回憶時,他摘掉了墨鏡和帽子,露出了一張似曾相識的清秀白皙的臉孔。
“那個打劫,戒指……,校園DV……”他在說着關鍵字幫她回憶。
莫總和張笑男聽得一頭霧水,若玄卻豁然開朗的“啊”了一聲:
“原來是你!你戴上了眼鏡都認不出來了。好久不見!你叫……”
莫總和張笑男又是納悶:這麽熱乎,名字都不知道?
“宋李!如果沒記錯,你姓秋?”
“對對對,我叫秋若玄。”
若玄見到校友如見故人般,激動地和他握起手來。張笑男在一邊冷笑:人都快貼上去了,還天天說男女授受不親!
若玄激動之餘還帶着羞澀再次向他道歉。
她和宋禮,還有小丫是不折不扣的不打不相識的實例。
那次是大一時,導演專業的宋禮組織同學拍校園DV,劇情中女主張小丫獨自一人拿着男友送的鑽戒在迎陽而看時,被由宋禮演扮的路人打劫,宋禮在逃,小丫在後大喊抓賊,若玄剛好有急事經過那條小路,她一聽到動靜馬上審時度勢,斷然決定抄小路伏擊卑鄙“打劫手”。宋禮為了藝術意外光榮挂彩,卻也由此和表演系的小丫一起認識了“女俠”秋若玄。
此刻,張笑男已毫不客氣的左右旁顧。
他其實真讨厭這樣的自己,心煩意燥沒風度,可這都是拜她的本事所賜。
他看了看一邊的張笑男和莫總,笑了笑,拿出一張名片給若玄,說:“我名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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