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祝賀你,景宣哥哥,晚上的演出非常成功。”
赫胥猗挽着尹如琢的手臂,向剛結束國內首場演出的張景宣道賀。
尹如琢也向他伸出手,祝賀道:“非常精彩的演出,張先生。”
張景宣對于赫胥猗會帶着尹如琢出現在自己面前這件事毫無準備,也摸不出絲毫的頭緒,只能愣愣地伸出手握住搖了搖。
他确實給了兩張票,但以為赫胥猗會和祝惜辭一起來。
難道她就不怕尹如琢知道兩人曾經的關系嗎?
他仔細地打量着眼前的尹如琢,毫無疑問,這是一個美麗且富有魅力的女性。
但作為情敵而言,張景宣很難對她生出好感。
更重要的是,這個女人的氣場讓他感到不适。那是一種很難敘述的感覺,明明并不是很富有侵略性,卻讓他莫名感覺到巨大的壓力。
相較于尹如琢這種女強人,他未婚妻那樣的潑婦,張景宣更喜歡溫柔純潔且善解人意的大家閨秀——譬如赫胥猗。
他有一瞬間懷疑赫胥猗和她談過自己的事,但當看到尹如琢的雙眼時,張景宣時否定了這一想法。
裏面有一些探究,但并無敵意,甚至可以說相當友善。
他發現自己所感受到的那種壓迫感,更多的是由這個女人本身的氣質造成的。
“謝謝你們能來觀看我的演出。”
尹如琢的手指纖長幹燥,禮節性的握手力度恰到好處。
張景宣努力隐藏着自己的嫉妒以及敵意,悄然地收回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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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夠掌握着如此龐大的商業帝國,并且進一步将其拓展,尹如琢絕不簡單。而尹家和赫胥家的聯姻,究竟是這個女人走的另一步棋,還是她真的喜歡赫胥猗呢?
張景宣一直在猜測,而如今,他看清了。
尹如琢望着赫胥猗的目光充滿了愛意,那絕不是一個單純的聯姻對象會有的目光。
“張先生享負盛名,能獲得邀請是我的榮幸。”
尹如琢無疑有着良好的教養,談吐方面也無可挑剔,和赫胥猗站在一起無論怎麽看都是一對賞心悅目的璧人。
刨除對同性婚姻的偏見,以及嫉妒之類種種負面的情緒,她們絕對是一道靓麗的風景線。
然而,這是張景宣無論如何都無法感受的美麗。當發現尹如琢對赫胥猗的感情時,他産生了前所未有的危機感。
看着赫胥猗站在她的身邊,挽着她的手,親昵地呼喚她的名字,他心中的嫉妒開始不受控制地蔓延。
這本該是他的權利,獲得赫胥猗青睐的原本是他。他們從小一起長大,有那麽青澀美好的愛情,為什麽最終無法走到一起?
“尹總才是,一直久仰大名。”
張家在九諸算不上是名門望族,但向來以書香門第著稱,家族中藝術家頻出。他們對商業方面涉及不多,和尹家幾乎沒有交集。
尹如琢說張景宣享負盛名倒不是什麽恭維的話,作為九諸最年輕的皇家樂團指揮家,他确實飽受贊譽。只不過尹如琢從前很少關注這一方面的事,還是和赫胥猗結婚之後才開始了解古典音樂。
她對張景宣久仰大名的說法并未很在意,但對方的目光還是讓她感覺到了什麽。
與其說是女人的直覺,不如說是張景宣的表現過于明顯。他望着猗猗的目光是一個男人看女人的目光,被稱作“哥哥”的這個人,絕非用兄長的目光看着猗猗。
猗猗知道這件事嗎?
“後面還好多人等着祝賀你,我們就不打擾了。”赫胥猗表現得十分自然,帶着一絲俏皮道,“我和如琢先走了,下次有機會再聚。”
“嗯。”
張景宣點了點頭,興致顯然不高。尹如琢向他禮貌告別,然後和赫胥猗一起走向停車場。
“猗猗,我記得你說過,張先生和你從小一起長大?”
尹如琢并沒有從赫胥猗身上看出什麽,事實上,她總覺得自己從未看透過對方。但她也一直認為,這只是自己的錯覺。
猗猗表現得很直白,并沒有什麽值得看透以及猜測的地方。
“是啊,我爺爺在世的時候兩家關系很親密的,我們還定過娃娃親呢,只不過後來嘛……”赫胥猗擡眼瞟了尹如琢,嘴角帶着揶揄的笑意,“你也知道赫胥家的情況,除了你這個財大氣粗的傻瓜,估計沒人樂意娶我了。”
即便已經結婚兩年,但妻子的身上依然保留了少女的風情。這是尹如琢所喜愛的,也是讓她安心的魅力。
尹如琢伸出手臂攬住赫胥猗的肩膀,目光溫柔,聲音憐愛。
“不,如果真的是因為這樣的理由我才有幸能和你結婚,那麽我一定是世界上最幸運的人。”
尹如琢絕非是個情話高手,大多時候,她表現愛意的方式甚至有一些笨拙。
赫胥猗在她身上能感受到年長者小心翼翼的愛護,而這種愛護,即便赫胥猗對她沒有愛情,也經常在某些瞬間為之動容。
只是這種動容終究短暫,她也沒有太多閑情能去動容。她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譬如……
“你越來越會甜言蜜語了,當初還騙我說自己不解風情呢。看來不止是男人的嘴不可信,女人的也一樣。”
尹如琢眉頭微皺。
“我說的都是真心話。”
“好啦,我當然相信你。”
赫胥猗仿佛只是随口一說,但尹如琢還是注意到了這句話中其他的含義。
“男人的嘴不可信”,聽起來完全是無心之言,然而當這句話從赫胥猗的口中說出,尤其還是在見過張景宣之後,尹如琢不得不多想一些。
赫胥猗和張景宣曾經定過娃娃親,那顯然不是什麽正式的約定,否則早就應該傳遍了九諸。
可即便只是口頭的約定,在貴族之中也絕不是可以随便開的玩笑。準确地說,這是雙方家庭互相試探的一種表現。
那麽,張景宣對赫胥猗的愛慕,以及赫胥猗說的男人的嘴不可信就完全說得通了。
張家悔婚,而張景宣在仍喜歡着赫胥猗的情況下沒有做出堅持。尹家雖然和張家沒有太多的關系,但依然知道張景宣已經和他人訂婚。
她之所以知道這些并非是經過什麽調查,只是因為張景宣的未婚妻是許箐茹——許秦雄的女兒。
當初她為了接洽赫胥那塊地的事和許秦雄見過幾面,因此聽他談起過這件事。如今記憶全部複蘇,她一一對上了號。
當初的事,或許比她想象得更複雜。
尹如琢想到這種可能的第一時間,不是嫉妒而是心疼。
赫胥猗對張景宣還是否有感情根本不是她所考慮的重點,她能夠想到的只是當初那個小女孩有多受傷。
作者有話要說: 啊啊啊啊我就是喜歡成熟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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