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有點眼熟

“我那個同事，他叫陶故，跟我差不多的年歲。我的這個同事比我要不幸得多，他兒子和媳婦離婚了，自己的老婆早就過世了，他兒子和媳婦離婚的時候還有個孫子，孫子跟了他兒子。那孩子我見過，活潑可愛，聰明伶倒，跟張玮差不多的年紀。但就在半年前吧，他孫子走丢了，那時候老陶可是急死了好在當時，孫子也只走丢了一天多，之後就被好心人送了回來。這本來也算是軎事吧，但他孫子在被送回來之後，就好像有點不大正常一樣，經常一個人默默的自言自語，有時候發狂起來還會打人。甚至半夜裏還會自己跑走，那段時間，老陶那叫一個心力交瘁喲。”

大爺回憶着同事的事情，忍不住的傷感，“就那樣折騰了十幾天的時間吧，有一天晚上，他的孫子又跑了出去，結果被撞死在了路上。老陶和他兒子都要瘋了，老陶的兒子因為孫子的事情，那是整個人都瘋了，經常胡言亂語，有時候瑟瑟發抖，甚至倒在地上的時候還會口吐白沫。後來老陶才偷偷的告訴我，說他兒子其實有羊癫瘋，這是從他老婆那邊過過來的疾病，其實我心裏頭知道，這哪裏是過過來的疾病呀，這根本就是遺傳。老陶還說，他本來還慶幸，他孫子并沒有過到這個病，可孫子卻出事了”“再後來，老陶的兒子經常發病，老陶自己也沒辦法工作了，就在5月1號那天辭職了，說是要帶着他兒子回老家去，這個城市是他傷心的城市。這可不是嗎？好好的一家子，就算兒子和媳婦離婚了，可是，只要他們一家人好好的，兒子再娶一個媳婦就是了。這孫子車禍去世之後，兒子又變成了那樣，老陶可不是非常不幸嗎？”

宋林和雲魅對視了一眼，宋林問道這麽說，那個陶故也并不是我們這裏的人，他的老家在哪裏你知道嗎？”

“我有聽他說過，好像是川江省，琳琅市的一個小鎮，他們家還住在小鎮的村上。但究竟是哪個村我就不知道了，聽說那個小鎮有好幾十個村。這也是一次老陶在喝酒喝多了的時候說的，平常的時候，老陶并不軎歡說家裏頭的事情。”

川江省？溫嶺市也是川江省的，琳琅市，也是。

宋林點了點頭，又問了幾個這個老頭的問題，這大爺把知道的都說了。

之後宋林開始問那位何老師的問題。

大爺慚愧的說道：“何老師是好人呀，自從張玮失蹤之後，何老師的着急和自責一點都不亞于那孩子的父母。這段時間裏面，只要是何老師不在上課的時間，不管是白天還是晚上，他都會在外面找很久的人。他還會發動自己的親戚朋友一起尋找，何老師每天的臉色都很差，他的黑眼圈很明顯，晚上都睡不好覺。前兩天的時候，還在辦公室裏面暈倒了，送到醫院裏面去，醫生說是疲勞過度大爺說着，長長的嘆了口氣，然後又憤恨了起來：“怎麽會有這麽可怕的人呢？孩子是多可愛的小天使呀，怎麽可以這麽對他呢！那孩子被折磨成這樣，他得多疼呀，估計要像老陶的孩子一樣，遇到這樣的事情，還不得瘋！”

宋林安撫了一下門衛大爺，然後問道：“大爺在這裏做了這麽久的時間，每天看着孩子們上學放學，應該也有孩子在放學之後在學校門口停留吧？大爺覺得，有什麽會引起孩子的注意呢？”

門衛大爺仔細想了想，然後說道：“其實每天晚到接孩子的，又不是只有那麽一個兩個，很多家長會因為各種各樣的事情晚到，那天雖然大部分的孩子和家長都走了，但因為也沒過去太長的時間，這學校門口都是絡繹不絕的，人可多着呢。我不明白的是，我沒看見那孩子跑出去，也沒看見那孩子發生了什麽，但是我們校長因為張諱那孩子失蹤的事情，把學校裏面所有的同學以及孩子的家長都聚集在一起過，就在那個大操場上面，詢問當天是否有人看見什麽不對的。可沒有一個人說知道什麽，這也真是奇了怪了！難不成遇鬼了不成！”

這個學校的校長在孩子出事之後，競然把所有的同學和同學家長全都集中在操場上過，看樣子也是個負責任的。不過未必不是怕承擔責任，或者說是怕事情鬧大之後影響到學校的聲譽，所以總是要補救的。

校長的所作所為可以暫且不論，那位門衛大爺想了想，然後又說道：“要說什麽能夠引起這些孩子的興趣，那可多了去了，看到他們熟悉的好朋友，他們會忽然跑過去。看到什麽新奇有趣的，哪怕只是個小攤販推着車子做生意，他們也會突然跑過去，現在的孩子身上都有些錢，買點小玩意兒是經常的。也有一些小攤販專門做孩子的生意。小孩子也都喜歡小動物，什麽阿貓阿狗的，大人看着嫌髒，他們看到了卻會非常軎歡。說到阿貓阿狗，倒是讓我又想到了一件事情，大概是半個多月之前吧，有一只斷了腿的流浪狗在這學校門口出現過，我看那流浪狗可憐，丟過幾根肉骨頭。之後那流浪狗就一直在這邊徘徊，那流浪狗身上髒死了，小朋友可不管，總喜歡去接近它，看着那狗可憐，還會把自己的零食給狗吃。”

說到這兒，那位門衛大爺嘆了口氣：“小孩子的心思是純真的，可這要是讓來接自家孩子的家長看見了，對狗嫌棄都是輕的，沖上去拳打腳踢的都不少。半個多月前吧，有一個小孩用自己的零食喂狗的時候，他的家長過來了，那男人可真不是個東西，跟一只狗計較什麽，就算不許自家小孩接近那只髒狗，把狗趕開就是了，他卻對着那條狗就拳打腳踢，那條狗被踢的哇哇的叫。那個男人的兒子在旁邊喊着爸爸別打了，爸爸別打了，他都不聽，後來又跑來了兩個孩子，那兩個孩子都去推那個大人。那個男人卻一下把那兩個孩子都推倒了！”

大爺說着，忽然狠狠的拍了一下手?“對了，我想起來了，那兩個去推那男人的孩子，其中一個就有張玮！”

說着，大爺傷感了起來。

“張玮那孩子是個好孩子呀，他也喜歡流浪狗，看到那男人踢那條流浪狗，他都會跑過去推那男人，這麽好的孩子，怎麽會遇到這麽可怕的事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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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林和雲魅又對視了一眼，本能的覺得這個裏面可能有些東西有些關聯。

雖然這個大爺所說的線索未必有用，但是對方的絮絮叨叨當中，宋林和雲魅都能夠聽出很多事情來，有些東西必然是有用的！

“那男人把兩個孩子推倒了，然後呢？”

“然後當然就有老師過來阻止了，當時很多班級裏面的老師都在這邊送自己的學生放學呢”。

“你知道是哪個老師過來阻止嗎？”

“這阻止的就多了，當時有好幾個呢，我不大記得了，女老師和男老師都有。幾個老師對那男人說了一通，那男人可能也怕丢臉，抱着自己的孩子，匆匆的就走了。”

宋林看了看門衛大爺，忽然問道：“當時阻止的老師當中，有那位何老師嗎？”

大爺想了想，搖了搖頭：“這我真不記得了，我并沒有靠得太近，就是在這邊的窗戶後面瞟了幾眼。當時的人又多，這我真的沒看見，也不記得。”

宋林點了點頭，“這沒什麽，大爺，那麽那條流浪狗，在那之後還出現過嗎？”

“我想想呀，好像是有的，但絕對不是每天都出現，可能幾天才出現一次吧。我印象當中從那之後，我就看見過那個兩回，具體哪一天已經不記得了，只記得一次是吃午飯的時候，我還給了一根骨頭給那流浪狗啃。另外就是一天晚上的時候，那天已經是夜裏了，我好像看到過那只狗，就在學校外面牆壁的角落那裏吧。”

又問了幾個問題之後，宋林也不知道自己要問什麽了，于是看向了雲魅，看對方有沒有要補充的。

雲魅并沒有什麽要補充的，事實上，宋林所問的那些問題，有好幾個是自己都沒有想到的，這讓雲魅對宋林又有些刮目相看。他還記得宋林來到特案組之後，他們第一個案子，那時候宋林的一些見解就讓雲魅有些稀奇。他發現這人在問詢別人的時候，所選擇的插入角度，跟旁的警察有些不一樣，或許是因為一個系統出身，另外一個并不是。

但也或許是因為宋林本身的緣故，這樣的插入點，讓雲魅也是有些新奇的。

從門衛室離開之後，宋林說道：“隊長，我們接下來是不是要去見一下那位何老師？”雲魅點了點頭，“那肯定是要去見一下的。”

兩人往學校裏面走去，這位何老師現在正在上課，宋林和雲魅也沒有去打擾，而是打算等他下課之後再說。在這個時間裏，兩人就在學校裏頭轉了起來。

這個學校一共是三個門，最前方的大門，一個後門，還有一個南邊的側門。

只有最前方的大門是有門衛守着的，那個後門基本上一天到晚都是鎖着的，南邊的那個側門則是學校的食堂裏面的人負責的。有些進入學校食堂的東西，輸送方面都是從側門走。

雲魅和宋林兩人又去學校的食堂裏面轉了一圈，等到都轉完之後那位何老師也就下課了。于是他們在辦公室裏面見了那位何老師。

宋林看到這位何老師的一瞬間，不由得微微一愣，這個人好像有點眼熟，他在哪裏見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