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很滑很柔軟（捉蟲）

說到嵩山派，葉孤城對這群同樣用劍，卻行事陰險的人一點好感都沒有。過去他只知道白雲城裏有不少武林人士，是當初被嵩山派算計了，又礙于嵩山派的正道地位無法讨公道，只有逃走。這次進中原，嵩山派終于也出現在他的面前，每次都沒在幹好事。

這樣的門派，居然也好意思號稱正道，居然還在統領五岳。

系統繼續說剛剛得到的信息：“嵩山派的費彬也來了。”

葉孤城：“他也要秘籍？”

系統語氣憤慨：“他早就知道沒有這東西。城主！我發現他一開始就在有目的的散布謠言。探花郎在山林裏遇見曲洋和劉正風的那天，是在費彬手下将他們救了出來。那費彬記恨探花郎壞了他的功勞，這才到處亂說。如今謠言四起，人人都想找李尋歡，他又擔心謠言被識破，到時候他不但得罪了各大門派，李探花也定要殺他，于是想着整日提心吊膽，不如自己将人殺了。反正如今那麽多人在找探花郎，誰是兇手哪裏說得清。”

好，好極了！

葉孤城冷冷一笑，繼續按照系統給出的方向追下去。一直追到夕陽西下，終于在前面看到一處破廟。嵩山派的人今晚就打算在這裏休息。

葉孤城悄無聲息出現在門口，裏面的弟子們忙着收拾幹草，準備過夜，并沒有人注意到門口有人來了。

費彬身為左冷禪座下非常重要的一名弟子，出門的時候也是前呼後擁。十幾名普通弟子跟在他身邊，一是與他一起出門歷練，二是為他打點生活瑣事。破廟裏安置的妥妥當當，唯獨李尋歡中了魔教的迷煙，還被粗麻繩綁着，孤零零扔在一邊。若不是費彬還要在這十幾名弟子面前裝好人，恐怕早就将他殺了。

已是黃昏，地上寒涼，外面也正積壓起烏雲，似乎就要下雨。李尋歡那樣的身體，躺在地上肯定又要咳嗽。

葉孤城冷着臉走進破廟，一身殺氣讓衆多嵩山派弟子全都本能的拔出劍。費彬原本十分放松的坐在牆邊，盯着李尋歡不知道在琢磨什麽，見到白衣劍客突然出現也是一驚，猛的站起身。

白衣、烏鞘劍、冰冷的劍氣，江湖上不會有第二個這樣的人。可葉孤城來這裏做什麽？他難道也對曲洋留下的東西有興趣？

葉孤城的目光落在李尋歡身上，費彬也往那邊看了一眼。無論李探花醒着的時候如何厲害，此時頭發散亂，凍的嘴唇青紫的樣子都不值一提，費彬沒看出任何不妥，扯出個假笑，對葉孤城一拱手：“葉城主，這麽巧。”

葉孤城冷冷淡淡，就要往李尋歡身邊去。費彬閃身過來，攔在他面前：“城主。李探花中了魔教的迷煙，非得等他自己醒來不可。想必你應該是知道的。”

葉孤城：“我要帶他走。”

費彬不肯讓開，做出十分為難的樣子：“葉城主，如今正邪兩道都在抓李尋歡，我也是奉命行事。這人可不能在我手上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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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孤城冷笑：“你奉的是左冷禪的命？他若是要和我搶人，讓他自己來見我。”

費彬還想阻攔，葉孤城以劍鞘随便在他幾處要穴上一敲，就讓他渾身發軟，被推出好幾步。

“師兄！”嵩山派弟子們紛紛圍上來，用劍指着葉孤城，一個個如臨大敵。葉孤城卻不在意他們，依舊走到李尋歡身邊，将他扶起來靠牆坐着，又将他身上的綁縛解下來。

費彬目光陰鸷：“葉城主，抓他是左盟主的意思，白雲城這是要和五岳為敵嗎？”

葉孤城笑了：“五岳如何？你又是什麽東西，也敢這樣與我說話？”

費彬的臉色在這種輕視下難看起來。葉孤城雖然有劍仙的稱號，但終究多年不入中原，而他身為嵩山派有名的人物，難道不值得葉孤城的一點點尊重嗎？

葉孤城既然已經拔劍，費彬也猛然抽劍。他想自己也算是一流的高手了，身邊又跟着十幾個弟子，葉孤城就算厲害，也只有一個人，未必就能勝過他們。

可想是這樣想，費彬握劍的手卻已經出了一層冷汗。葉孤城氣勢太強，還沒動手，自己在他面前已經被壓制了。其餘的嵩山弟子們更是已經心生畏懼，以劍指着葉孤城已經耗費了他們很大力氣，若要他們刺出手中的劍，恐怕沒有幾個人能做到。

費彬恨恨瞪着葉孤城，趁他注視李尋歡的瞬間突然出招，他身後有三名弟子也提劍跟上。四柄劍，四個角度，帶着孤注一擲的殺意，是費彬面對葉孤城最後的掙紮，也是他這一生刺出的最後一劍。

葉孤城出手了，僅僅一瞬間，費彬身後的三名弟子已經全部倒下，每個人咽喉處只有極細的一處傷口。血從其中汩汩流出，很快染紅了地面。費彬自己已經使出了平生最有威力的一劍，那一劍似乎有萬千變化，又似乎只是直直刺向葉孤城的心口，看起來避無可避，可葉孤城只是冷冷站在原地，在那一劍近在眼前時才輕輕一挑。

費彬驚恐的瞪大眼睛，嘴唇顫抖着，他感到自己手上的力氣根本無法和葉孤城那輕飄飄一挑相抗衡，劍在手中輕易就被繳了，接着喉嚨一痛，鮮血噴湧而出。費彬低頭看着自己衣襟上越來越多的紅色，不敢相信自己就這樣死了。

他的身體搖搖晃晃，往前掙紮了幾步，最後還是跪倒在地，和其他三個嵩山派弟子的屍體摞在一起。葉孤城甩了甩劍上的血，轉頭看向剛才沒有出手的十幾個年輕人。

費彬已死，嵩山派其餘的弟子們哪裏敢和他動手，十幾個人面色蒼白，在他的目光中放下劍，退到一起，慫的就像一窩小鹌鹑。葉孤城簡直沒有殺他們的興致，轉身走到李尋歡身邊。

“尋歡？”他俯身拍拍李尋歡的臉頰，面前的人随着他的動作向一邊歪倒，葉孤城趕緊扶住他，将他好好靠在牆邊，又不甘心的抓着他的肩膀輕輕晃了晃，依舊沒用。

都說魔教的迷煙霸道，藥效不過去，根本沒辦法自己醒來，葉孤城以前還不是很相信，現在看來江湖傳言也不全是誇張。

他的心思在李尋歡身上，幾個大膽的嵩山派弟子偷偷摸摸挪出破廟，見他并不理會，連忙逃跑，其他弟子也連滾帶爬的跟着跑。

“等等。”最後一個嵩山派弟子還沒跑出破廟，葉孤城突然出聲。那年輕人眼睜睜看着大門，就是不敢再往前走一步。

“你身上有解藥嗎？”葉孤城問道。

年輕人咽了口唾沫，哆哆嗦嗦回答：“有，有，但，但……”

葉孤城皺起眉，周身氣壓沉下來，年輕人一個激靈，飛快說道：“魔教的迷煙普通解藥沒有用，只能等他自己醒來。”

葉孤城伸出手，年輕人愣了一下，立即掏出個小瓶子扔過去，趁着葉孤城接東西的時機轉身就跑。葉孤城根本沒有再關注他，倒出一粒藥丸喂給李尋歡，等了好一會兒，依舊毫無效果。

看來只能等了。

葉孤城本就靠輕功一路急行而來，要憑輕功再帶個人回珠光寶氣閣去，即便對他來說也有些勉強了。左右破廟雖然缺門少窗，被嵩山派打掃的也還算幹淨，他就在李尋歡身邊坐下，等他醒來再走。

身邊人閉着眼睛，安安靜靜靠着牆，不像昏迷，倒像是睡着了。葉孤城看着他鴉羽一般的睫毛，也不知哪來的沖動，伸手輕輕撥弄了一下，見李尋歡毫無反應，又動了一下。

系統：“……城主，好玩嗎？”

葉孤城摩挲着手指，認真道：“很滑很柔軟。”

系統：“……”

葉孤城收回手，突然正經起來：“這次多謝你了。”

得到葉城主的感謝，系統受寵若驚，開心道：“城主不嫌我沒用就好。”接着又忍不住為自己解釋：“我其實用處還挺多的，只是我的功法秘籍比不上城主自創的天外飛仙；我能為宿主改換練武體質，城主已經是難得的天才；我還能兌換神兵利器，城主的劍早就天下聞名……”

“好了。”葉孤城冷冷打斷它的啰嗦：“都是些投機取巧的本事，還說自己有用。我看你最大的用處，就是可以當個地圖。”

系統委屈：“我的宿主又不像你，他根本就不了解這個世界，也不懂武功，而且一來這裏就已是成年人，怎麽可能一點點從頭學武，自然需要我的幫助。哎，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麽樣了。”

葉孤城也想知道那個傳說中的宿主在哪，早點遇見也好早點把系統還給他。這妖怪雖說也能派上點用，整天聒噪還是煩人的很。

夜色降臨，破廟外面淅淅瀝瀝下起雨，沒過多一會兒雨勢漸大，雨水也飄進廟裏。葉孤城看看身邊人蜷縮起來的樣子，将他抱在懷裏，兩個人一起換到已經掉漆的佛像後面。過了一會兒，看李尋歡還是冷的嘴唇發白，葉孤城又把自己的外衫脫下來将他裹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