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陌生的電話 名次慘遭下滑的小白總
劉春春覺得,自己遲早有一天會被他捏成國字臉。
王遠辰脫下自己的大衣,随手一甩丢在旁邊,沙發被他坐得如同王座,修長筆直的雙腿架在茶幾上,下巴微微一揚,命令:“說。”
說什麽?劉春春覺得自己很無辜,他毫無底氣地辯解:“是你自己不想和我一起去吃燒烤,我昨晚邀請過你的。”
是邀請過沒錯,甚至王遠辰也已經做好了準備,打算纡尊降貴陪他一起去光顧油膩膩的燒烤攤,但誰知劉春春緊接着就來了一句:“我的同事一定會很願意認識你。”
王先生不動聲色,把剛剛打算踏入地球人生活圈的一只腳又收了回來。
他面無表情地說:“我不去。”
劉春春很遺憾地“哦”了一句,那就不去吧。
沒有得到再三挽留,王遠辰心情愈發不善,但還是頗有職業道德地堅守了保镖職責,一直坐在燒烤攤對面的咖啡館裏盯着他——盯着他被衆多女生環繞,還在傻笑着對準鏡頭比剪刀手,盯着他和別人勾肩搭背要上車,似乎已經完全忘了自己的存在。
見他半天不說話,劉春春又問:“你吃晚飯了嗎?”
王遠辰向後仰靠在沙發上,閉着眼睛沒有回答。買八贈一的九杯咖啡當然不能算做晚飯,而且實際上他的胃此時已經很不舒服。
劉春春抱過一邊的羊毛絨毯,抖開蓋在他身上,自己悄悄去了廚房。
熟悉的鍋碗瓢盆聲響了起來,小火咕嘟咕嘟,讓鍋裏的青菜和肉絲散發出誘人的香味,打底的雞湯是現成煲好的,冰箱裏還凍着一把一把的幹面,那是劉春春在周末的手工制品——事實上兩個人都說不清楚,冰箱裏的牛排、龍蝦、魚子醬和松露,究竟是從什麽時候開始,逐漸變成了排骨、鹹菜、牛腩和滿當當的牛奶果汁面包加蔬菜。
高級餐廳損失了一個外賣大戶,劉春春卻收獲了一個挑剔而又不挑剔的食客,其中挑剔體現在嘴上,不挑剔體現在實際行動上——雖然王先生聽起來似乎永遠都在嫌棄他煮的每一樣食物,但每天到了吃飯的時間,卻都會準時出現在餐桌旁。
深夜,一碗溫暖的雞湯肉絲青菜面,還有兩碟小涼菜,被一起擺在了餐桌上。
“去洗手啦。”劉春春又倒了杯檸檬溫水,“然後過來吃飯。”
王遠辰維持着同一個姿勢,并沒有動,甚至連眼睛都沒有睜開。
Advertisement
劉春春若無其事湊過去,伸手戳了一下他腦袋後的小揪揪。
王遠辰:“……”
“真的不吃啊?”劉春春把地上的毯子撿起來,“加了雞油松茸,很香的。”
王遠辰嗡嗡地問:“那是什麽?”
劉春春回答:“你吃了就知道。”
在經過了短暫的考慮後,王先生還是接受了這個建議。
一口溫暖的雞湯喝下去之後,被咖啡淩虐的胃也舒服了很多。劉春春坐在一邊,打着呵欠陪他吃飯,看起來困得要死,也衰得要死。
王遠辰飯吃到一半,突然伸手在他臉上揉了揉,然後又重重拍了拍。
劉春春睜開眼睛,迷迷糊糊地問:“還要吃什麽?”
“你有很多朋友嗎?”王遠辰問。
“是啊,很多個。”劉春春随口回答,他從小人緣好,剛出生就被護士搶着抱。
王遠辰漫不經心地收回手,繼續低頭吃飯。
房間裏的氣氛似乎又變得壓抑起來。
雖然已經快要困得昏迷過去,不過劉春春還是敏銳地覺察到了這一切,于是他瞬間坐直,又加了一句:“但是所有朋友裏,你排第一。”
王遠辰掃了他一眼:“白曦呢?”
由此可見,他确實很了解誰才是自己的頭號競争對手。
“白哥和你并列第一。”劉春春回答。
王遠辰停下筷子,考慮自己接下來是要繼續兇神惡煞地欺負對方,以保證絕對第一的位置,還是暫時忽略這個問題——他其實也有些累,因此并沒有太多說話的心情。如果此時此刻對面坐着的不是劉春春,而是任何一個其他人,哪怕那是大名鼎鼎的韓卓,他大概也已經早就不耐煩地回了卧室。
“又生氣啦?”劉春春往他身邊坐了坐,“行行行,那你排第一。”
王遠辰問:“你知道我現在想幹什麽嗎?”
劉春春很上道:“送我最新款保時捷。”
王遠辰回答:“把你的腦袋按進碗裏。”
劉春春配合地一腦袋磕在餐桌上。
等他再度擡頭的時候,王遠辰已經回了卧室,只留下一個連湯都不剩一滴的碗,和兩只光禿禿的盤子。
劉春春收拾好廚房,打着呵欠路過主卧。
“晚安。”他說。
王先生并沒有回答,五分鐘後,一陣珍珠雨噼裏啪啦落在了客卧床上。
深夜煮面的酬勞,雖然不菲,卻也很讓人憂傷。
辛德瑞拉春再度上線,在寂靜的午夜時分,端着一個小筐,睡眼朦胧蹲在床上撿珍珠。
窗外夜色如水。
韓卓問:“你以前也像現在這樣失眠過嗎?我是指在發現異能之前,遇到我之前。”
“嗯。”白曦窩在他懷裏,“大三的時候自己創業,經常會睡不着,以前考試的時候太緊張,也會醒一夜。”
“然後呢,怎麽解決?”韓先生想了想,“用你的史蒂夫老師?”
“我發現你經常提起它。”白曦雙手擠住他的臉。
“因為我吃醋。”韓先生很坦白,“你居然覺得它比我手感好。”
“史蒂夫老師肚子裏是鵝絨。”白曦強調。
韓先生遺憾地說:“那确實比不過。”
“我怎麽會把史蒂夫老師帶到學校。”白曦笑着說,“八歲之後,它就被收進了櫃子裏,只有每年夏天才會被拿出來曬一曬。”
“以後它可以繼續享受這種待遇。”韓卓捏了捏他的鼻子,“而失眠的時候,換我陪你。”
白曦又說:“史蒂夫老師還會唱《Jingle Bells》。”
韓先生頓時很有危機感:“它怎麽這麽多才多藝?”
白曦悶悶笑出聲。
“不過沒關系。”韓卓把他壓在身下,額頭親昵而又暧昧地抵在一起,聲音低沉好聽,“我也會做史蒂夫老師不會做的事。”
唇瓣溫柔貼在一起,白曦閉上眼睛,雙臂主動繞過他的脖頸。
他很享受戀人的親吻,也很喜歡這種溫存而又浪漫的時刻,哪怕心裏清楚在明早起來後,大概又是一地焦頭爛額的雞毛,但至少在這個夜裏,一切都是美好的。
韓卓手在他背上輕撫,一直到懷裏的人沉沉入睡,才熄滅了床頭的小燈。
透過薄薄一層窗簾,天已經蒙蒙亮了起來。
隔壁房間裏,周太太也已經洗漱完畢。她是一個很安靜的人,雖然心裏還是焦急而又憂慮,卻也并沒有去隔壁叫醒白曦和韓卓,更沒有打電話給周金山,只是自己獨自吃完面包牛奶,然後就坐在床邊,翻看着手機裏丈夫和女兒的照片。
早上八點半,周勇準時打來電話,關心了一下妻子的短途旅行。
“這邊很好的。”周太太眼底泛出光彩來,她笑着說,“我們還吃了魚,今天打算去游湖。”
“不要總是讓你同學買單,記住了嗎?”周勇蹲下穿鞋,“如果搶不過她們,就買一點禮物送給人家。”
“我知道。”周太太埋怨,“我又不是健忘症,這些事你都叮囑過多少次了。”
“你不是健忘症,你是小姑娘。”周勇笑着說,“那我去上班了,你自己注意安全。”
周太太答應一聲,直到聽他挂線,才把電話從自己耳朵邊移開。
這條街上住着的都是夜行動物,因此直到中午時分,樓下才逐漸熱鬧起來。周太太躲在窗簾後,想看一看酒館裏究竟有多少客人。穿着得體的西裝男士、紮着彩色發圈的中學少女,還有衣冠楚楚、被兒女攙扶的老人,各種身份,各種年齡,他們看上去都是那麽的衣着體面,可同時又是那麽的神色匆匆,眉宇間難掩焦慮與不安。
周太太知道,這些都是自己的同類,哪怕擁有再富足的生活、再蓬勃的年歲,也注定要籠罩在永恒不滅的死亡陰影裏。
她從骨子裏生出悲傷來。
從窗戶外傳來一陣大聲哄笑,是一群小痞子在故意抖威風,想要吸引街上異性的注意力。
白曦在睡夢中皺眉:“怎麽了?”
“沒怎麽,街上的人在說話而已。”韓卓捂住他的耳朵,“再睡一會好不好?”
“周太太呢?”白曦還惦記着這件事。
“她還在隔壁休息。”韓卓說,“周太太需要時間來考慮整件事,我們不用着急過去打擾。”
“你猜她會考慮多久?”白曦睜開眼睛,“那麽柔弱又沒有主見的性格,現在一定很無助。”
“她的确很柔弱,但同時也是一位母親,這個世界上不會有柔弱的母親。”韓卓說,“哪怕只是為了周靜,她也會強迫自己盡快做出最好的選擇。”
白曦點點頭,湊過去在他側臉親了親:“早安。”
韓先生說:“時間久一點。”
白曦眼睛一彎,用雙手捏住他的嘴。
被窩裏很暖和,剛醒睡的人也很可愛,可愛到如果不做點什麽,似乎都對不起這既嘈雜而又安靜的奇妙時刻。
韓卓拉住他的手腕,湊近吻得很溫柔,隔着一層薄薄的睡衣,兩個人的身體親密貼在一起,白曦有些緊張地動了動,側頭想要躲開對方越來越露骨的索求。
窗外的哄笑聲越發嚣張起來,甚至能清晰聽到每一句話的內容,那是粗俗而又赤裸的,夾雜着生殖器官與下流的調侃,總算把兩個人從意亂情迷的邊緣拉回來了一些。
“我們……去隔壁看看周太太吧。”白曦緩慢地挪到床邊,“已經該吃午飯了。”
韓卓用指背滑過他的側臉,血液中的躁動并沒有比剛才更少,于是又把人猛然重新拉回自己懷裏,在脖頸處留下一連串連綿的深淺吻痕。
“真想現在就帶你回家。”他啞着嗓子說。
白曦安慰地摸了摸他的頭發:“乖。”
床頭櫃上的手機嗡嗡響起,來電顯示王遠辰。
“不會是春春又暈了吧?”白曦很有危機感,推開韓先生坐起來接電話,“怎麽了?”
“沒什麽。”王遠辰回答,“打錯了。”
白曦松了口氣,又随口問:“春春呢?”
王先生往門口看了一眼,眉梢輕輕一挑,回答說:“他很好。”
是很好,除了有些蠢。
劉春春還在來回溜達,裝模作樣大聲打電話:“對對對白哥,我就是想通知你一下,你在我心裏已經跌出了前三……第一?第一當然是王先生,對對對,地位無可撼動。”
王遠辰把手機丢到一邊,拉高被子捂住了頭。
五分鐘後,劉春春說得口幹舌燥,面前的卧室門卻依舊緊閉,于是蹲在門口衰衰地想,為什麽都第一了還不肯起床。
挂鐘已經指向了十二點半,劉春春鼓足勇氣,小心翼翼擰開門把手,只把腦袋伸進來:“我下午要去公司,你想吃什麽?我做好放在廚房。”
王遠辰深吸一口氣,推開被子坐起來:“我送你。”
劉春春卻被吓了一跳:“你臉色怎麽這麽難看?”
王遠辰疲憊地回答:“胃疼。”九杯咖啡,一碗雞湯面,還有被咖啡因摧殘到徹夜亢奮的失眠神經,讓他在今天早上的好幾個小時裏,都哆嗦如同掉進冰冷的洞窟。
“你怎麽不早點叫我。”劉春春着急,“嚴不嚴重?吃藥了嗎?要不要去醫院?”
王遠辰回答:“嚴重,沒吃,不去。”
劉春春拿過一邊的外套:“起來,我們去樓下診所。”
王遠辰又向後躺了回去。
劉春春推開被子,拉着他的胳膊一甩,硬生生把人背了起來。
王遠辰:“……”
“自己拿好衣服。”劉春春回頭叮囑。
王遠辰輕輕松松一錯手,劉春春就嗷嗷叫着趴在了地毯上,甚至都沒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王先生坐回床邊,臉色更白了幾分,松垮柔軟的睡袍全部敞開,露出漂亮的肌肉,和只穿着一條窄小內褲的好身材。大概有很多人都會因此噴血,但那其中一定不包括劉春春,因為他已經純潔地畫了十七八次王先生,相當心無雜念。
“我不去醫院。”王遠辰說,“睡一覺就會好。”
“……好吧,那我們就再觀察一個小時。”劉春春扶着他躺好,“除了咖啡和面,昨晚你還吃了什麽?”
王遠辰說:“酒。”
劉春春:“……”
什麽?
“淩晨四點。”王先生補充。
劉春春實在想不通:“你為什麽要半夜喝酒?”
因為失眠。王遠辰重新閉上眼睛,不想再說話。
劉春春在心裏嘆氣,他從小藥箱裏翻出胃藥和體溫計,一心一意照顧病號,又從衣櫃裏找出一套厚實的睡衣,把王先生身上那套沒有任何保暖功效的睡袍扒了下來,最後也不知道從哪裏翻出來三片暖寶寶,強行撕開貼了上去。
寒意被一點一點驅逐,指尖逐漸也恢複了溫度。王遠辰躺在被子裏,看着劉春春一邊沖藥一邊打電話:“對,幫我請個假,我周末加班補回來,謝謝。”
“你能不能吃我們的藥?”劉春春端着杯子過來,又有些不确定,“還是說有專門的奧特曼醫院?”
王遠辰幽幽和他對視。
劉春春了然,雙手把藥遞上去:“哦。”
藥很澀,也很苦,但是卻異常有效。
三片暖寶寶如同一顆小小的太陽,源源不斷散發出灼灼熱度。王遠辰有些冒汗焦慮,在被子裏卷來卷去,好不容易熬過半個小時,溫度才剛剛稍微變涼,劉春春就神一般從天而降,把手伸進被窩準确一摸,然後說:“不熱了,撕掉換新的。”
王先生忍無可忍:“你敢!”
劉春春被吓了一跳,難不成是和暖寶寶産生了感情?
王遠辰唇色蒼白,目光兇殘。
劉春春趕緊舉手投降。
……
周太太用小勺攪拌了一下咖啡杯,讓可愛的拉花變成了抽象的圖案。她這次并沒有猶豫太久,很快就答應了韓卓之前的建議——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女兒,讓她能提前做好心理準備。
“但我還有一個請求。”周太太繼續說,“請不要讓我的丈夫知道這件事,他是個很老實的男人,一直待在部隊,對異能者的存在一無所知……他會被吓壞的。”
白曦點點頭:“好。”他并不打算把周勇的身份透露給周太太,至少也不會選擇現在,那應該是他們夫妻間自己的事情,不過還是試探性地問了一句,“如果有一天,周叔叔知道了異能者存在,你介意告訴他真相嗎?”
“不知道。”周太太搖搖頭,又說,“應該會吧,我很依賴他。”
白曦笑了笑:“能看出來。”
“那就先這麽決定了,我會盡快讓靜靜回國,然後帶她來找周老板。”周太太說。
“到時候我和小白也會過來。”韓卓點頭,“所以不用擔心,出了任何問題,我們都會一起想辦法解決。”
周太太感激道謝,雖然心裏還是會有擔憂,但至少要比來的時候多了不少安全感。她定了晚上七點的火車票,而白曦和韓卓由于工作的關系,還要在這裏多待兩天。
“晚上真的不用送我了。”周太太很過意不去,“我自己打車可以去火車站的。”
“我們閑着也沒事。”白曦笑道,“正好還能一起吃個晚飯,不用客氣。”
雖然這次出門所做的事和“旅游”相去甚遠,但周太太還是去商場裏選了幾樣土特産,打算帶回給自己的丈夫,都是很可愛的、很溫馨的小擺件,白曦笑道:“周叔叔會喜歡這些嗎?”
“我不知道呀。”周太太有些不好意思,在說到先生的時候,她笑得依然像個少女,“結婚這麽多年,他總說我喜歡的他就喜歡。”
“真好。”白曦幫她拎着購物籃,“怪不得周靜在談戀愛的時候,也像個天真的小姑娘。”不顧在旁人眼中不搭的身高,不顧劉春春抱頭鼠竄的不配合,依然喜歡得轟轟烈烈、全校皆知。
周太太又給女兒也選了一個小禮物,櫃臺小姐說:“我們的手鏈是有尺寸的,不知道您女兒的手腕有多細?”
“呀,我不知道。”周太太摸出手機,打算親自問一問,卻語音提示關機。
“抱歉,我女兒在上班,可能不方便接電話。”周太太遺憾地說,“大概的尺寸可以嗎?”
“可以呀。”櫃臺小姐極力想促成這筆生意,于是笑靥如花道,“我們是全國連鎖,您只要不拆商标保留好發票,三個月內在任何一家專櫃都可以免費換尺寸的。”
周太太很爽快就買了單。一下午逛下來,零零碎碎也有不少收獲,在去火車站的時候,白曦和她一起聊天說笑,韓卓開着車繞過三條街,又往後視鏡裏看了一眼,眉頭卻微微皺起來。
另一座城市,周勇提前下了班,去超市買好新鮮的魚蝦和蔬菜,打算回家親手烹饪晚餐。活蹦亂跳的蝦子還在水槽裏跳躍,卻有人打來了電話。
“喂?”周勇在圍裙上擦幹手,拿起桌上的手機。
“你去哪裏了?”對方一上來就問,那是北鬥研究所的副所長,也是周勇的直屬上司,名叫馮起。
“我今天補休兩個小時。”周勇問,“出了什麽事嗎?”
“馬上來單位。”馮起說完之後就挂了電話,明顯聲音不善。
周勇匆匆開車趕到研究所,一進會議室去卻有些吃驚,幾乎所有與異能者有關的領導都坐在圓桌旁,看起來的确像是出了了不得的大事。
“先坐。”馮起點頭示意,然後就直白地問,“你的妻子和女兒呢?”
“她們?”周勇心裏湧起不詳的預感,“到底出了什麽事?”
馮起把一封文件推到他面前。
那是一疊很厚的打印資料,能看出來是經過了充分的跟蹤和調查,詳細記錄了周太太在近幾個月的行蹤——在菜市場裏買菜,卻在穿過小巷時不小心摔了一下,揮出去的胳膊碰到圍牆,那些堅硬的石塊就如同巧克力威化,以酥脆的狀态倒塌在地。通話記錄裏有很多個相同的號碼,通話對象是周金山。還有她這次所謂的“短途旅行”,在小酒館裏的影像,發生在邁阿密酒店裏的事情,如何被警察帶走,又如何被周金山接了出來,全部都清晰而又真實地被記錄在了紙上。
會議室裏鴉雀無聲,周勇雙手微微顫抖,他沉默了足足五分鐘,才猛然起身向外走去。
“你要去哪?!”馮起大聲問。
“給我的太太打電話。”周勇回答。陪伴在自己身邊二十多年的人突然變成了異能者,他雖然有震驚和不可思議,更多的卻是擔憂和焦急——他不敢想象,自己的妻子在這些年究竟經歷了什麽樣的忐忑與不安,更不知道在那該死的色情酒店裏究竟發生了什麽,他想打電話給她,讓她快點回家。
“周主任啊,你先別太激動。”馮起拍拍他的肩膀,“我知道你的為人,也相信你事先一定不知情,本來這些也不算什麽大事,不過施先生在下午的時候打來電話,說你的太太好像和韓卓一起出現在了商場。”
既然選擇了和地下倉庫合作,那麽韓卓對于北鬥研究所而言,即使稱不上敵對,也毫無疑問算是個不大不小的麻煩,用馮起的話來說,異能者并不需要太多領袖,一個施天就已經綽綽有餘。
“我要給我的太太打電話。”周勇又臉色陰沉地重複了一次。
“你随意。”馮起後退兩步,象征性做出了妥協。
電話鈴卻先一步響起。
“是你的太太嗎?”馮起問。
來電顯示是一串陌生的數字,周勇按下接聽鍵。
“爸!”周靜驚恐地大叫。
周勇瞳孔猛然緊縮。
“爸!”周靜哭喊着,“樸光說、說他想和你談談。”
那是周靜男朋友的名字,一個身材高大的橄榄球運動員。
“周叔叔。”電話對面換成了男聲,帶着不懷好意的笑,“靜靜暫時還不會出事,她很安全,我也會好好照顧她。”
“你想做什麽?”周勇問。
“和你做筆交易。”對方回答。
……
周太太找到自己的座位,然後給白曦打電話:“謝謝你,我已經上車了。”
“不客氣,那您一路順風。”白曦說,“到家之後給我們發個消息。”
“好的。”周太太笑了笑,“也替我謝謝周老板,再見。”
火車緩緩離開站臺,兩名身穿制服的鐵路乘務員走過來,微笑着小聲問:“請問是周主任的太太嗎?”
“是我,你們是誰?”周太太有些疑惑。
“我們是車廂工作人員,剛剛周主任打來電話,讓我們幫您換到VIP車廂。”乘務員笑着說,“請問您有行李嗎?我們幫您拿過去。”
周太太搖頭,她有些緊張地攥住手拎包:“謝謝,我坐在這裏挺好的,不用換了。”
“這真的是周主任的要求。”乘務員小聲說,“您如果不信,可以打電話問一問。”
周太太看看四周的乘客,猶豫着撥通電話。
“是,去換個座位吧。”周勇聲音很溫和,“普通車廂裏人多,我怕太吵你會休息不好。”
“你說你,真是的。”周太太壓低聲音抱怨,“麻煩別人多不好意思。”
“快去吧。”周勇笑笑,“我會準時在火車站接你。”
周太太答應一聲,跟着乘務員去了VIP車廂。
……
白曦站在街邊,正在專心致志等着糖油糕出鍋——在寒冷的冬夜,垃圾食品的魅力實在無法抵擋。
“明天會不會起痘?”韓卓站在他身後,張開大衣把人兜住,“不然我帶你去吃海鮮粥。”
“不會的。”白曦不肯走。
韓卓哭笑不得,帶着他站到了稍微避風一點的地方。
劉春春在王先生的壓迫下,不甘不願撥通電話,嘴一撇:“白哥。”
“怎麽啦?”白曦問。
“沒事。”劉春春做了一番心理鬥争,本着不說就會挨打的心态,弱弱哼唧,“一個慘痛的消息,你目前在我心裏已經下滑到了第二名。”
“第一是誰!”白總果然很怒,“這個世界上有誰能比爸爸對你更好!”
劉春春沉默把電話遞到王先生耳邊。
“我。”王遠辰吃着劉春春的玉米片,喝着劉春春的番茄汁,踩着劉春春的桃紅色靠墊,悠閑回答。
……
一個小時後,劉春春發來了一封字數堪比高考作文的短信,全方位承認了一下錯誤,并且在結尾再度點題,聲淚俱下表示我還是最愛你。
過了一會,白曦回複,對不起,五分鐘前不小心把短信轉給了王先生。
劉春春魂飛魄散,一路噼裏啪啦沖進卧室,淚流滿面抱住王遠辰:“我錯了!”
王遠辰莫名其妙:“你又哪兒錯了?”
劉春春茫然地說:“啊?”
王遠辰倒是難得心情很好,伸手摸摸他柔軟的發絲:“周末想不想出去玩?”
劉春春受寵若驚:“去哪玩?”
王遠辰嘴角一揚,興致勃勃地說:“好地方。”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