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李堇誠知道了，回顧他前面活的日子，成績優異表現突出，周圍沒少過人圍着他轉，順風順水一路直上，老天爺或許就是看他什麽都能輕而易舉的得到，卻對什麽都抱着無所謂的态度，所以派了個賀延川下凡，來收拾他。

李堇誠擡手熟練的摸了摸賀延川的腦袋，從剛開始的憤怒到矛盾情緒到現在，他已經冷靜下來：“走，我帶你找住宿。”

賀延川吸吸鼻子，像只可憐的大狗狗：“嗯！”

接下來一兩個月裏，李堇誠只要一閑下來就在到處跑着看房子，而賀延川就忙着找工作，那段時間真的難熬，李堇誠常常睡覺做夢都會不知覺驚醒，操心着給賀延川找工作找房子，就差找老婆了。

李堇誠擔心賀延川會吃不慣住不慣，所以在他能力範圍內，李堇誠都會把最好的東西給賀延川。

李堇誠已經在醫院實習，到了休息時間，李堇誠趕緊給賀延川打電話：“給你點的外賣拿到了嗎？”

賀延川那邊有窸窸窣窣的聲音，應該是在拆塑料袋，“拿到了拿到了，你也快去吃飯吧。”

“嗯。”李堇誠點點頭，沒忘記這通電話要給賀延川說的事：“今晚上我估計回不來了，你一個人注意安全，明天早上不要忘記吃早飯。”

賀延川忍俊不禁：“李醫生，我不是小孩子了，別擔心我。”

李堇誠哼了聲：“你不是小孩子還總幼稚。”

賀延川聳聳肩，貼近手機，刻意壓低嗓音：“我小不小，李醫生您應該最清楚不過了。”

……

都幾年了，李堇誠還是受不得這種調戲，果斷挂斷了電話，耳朵發燙，仿佛賀延川是真的貼在他耳邊，輕咬着他耳垂，輕聲道：“李醫生，我最近身體有點毛病，麻煩您給我檢查檢查？”

不知羞恥！

李堇誠站起身，去洗手間洗了把臉，才讓臉上的溫度降了下去。

“李醫生，”一個關注李堇誠比較久的實習女護士，鼓足勇氣走了過來，有些羞羞答答：“你吃飯了嗎？”

李堇誠面色冷淡：“沒有。”

“那，要不要……跟我一起。”

李堇誠毫不猶豫：“不要。”

“诶？”

李堇誠雙手環胸，神色不耐煩：“我家那位你打不過。”

一時間，科裏衆多小妹妹，一起失戀了。

找到滿意房子的李堇誠和賀延川，也暫時有了自已的小窩，賀延川開始在網上查資料學起了做飯。

但因為每次做的玩意都那麽不盡人意，所以賀延川都沒敢給李堇誠嘗，偷偷給小區周圍的流浪狗了。

又要到一年一度的春節了，這也是李堇誠和賀延川單獨在一起過的第一個春節，賀延川下定決心無論如何這次都要讓李堇誠吃到他親手包的芹菜豬肉餡餃子。

經歷了數次失敗，現在連小區裏的流浪狗只要一看到賀延川就掉頭跑的情況後，賀延川終于成功了。

除夕夜，李堇誠才忙完醫院的事，匆忙趕回家陪賀延川一起過年。

“噔噔！”

賀延川端上桌的餃子，個個鼓囊囊的特別乖，一筷子夾起來，水嫩嫩的圓鼓鼓的，頗有食欲。

李堇誠咬了一口下去，笑起來：“好吃。”

被誇的賀延川鼻子都要翹到天上去了，拍着胸脯道：“也不看看我是誰，這麽簡單我一下就學會了！”

李堇誠沒揭穿賀延川的謊言。

因為兩個人都沒有回家過年，兩邊的父母肯定是要打電話過來問問情況。李堇誠挂了電話，就發現賀延川坐在沙發上，眼巴巴望着自已。

李堇誠坐到他身邊，牽起賀延川的手，一下沒一下的捏着：“等我們在強大一點，就跟他們攤牌。”

賀延川知道向父母出櫃這是困難的事，更不想逼李堇誠去做，他側頭親了親李堇誠，道：“一言為定，畢竟醜媳婦也要見公婆。”

李堇誠本來還有點沉重的心情，被驅散開來：“呵，傻逼說誰醜呢。”

“傻逼說你醜，醜得只有我，才肯勉為其難要了你。”

賀延川說着，就親上了李堇誠的薄唇，聲音染上想做壞事的喑啞：“好久都沒抱抱你了，堇誠哥哥……”

為什麽這種時候要念……李堇誠要瘋了。

幸好新年第一天醫院不用上班，李堇誠趴在床上，氣鼓鼓的享受着賀延川給他的按摩服務：“對不起，昨晚上我沒控制住。”

李堇誠不想理賀延川，刷着手機新聞。

賀延川争寵就沒輸過，他奪走李堇誠的手機，霸占他的視線，“你多久上班？”

被搶走手機，李堇誠不滿的瞪他一眼，“正月初七，怎麽了？”

“初七啊……”賀延川突然不懷好意的笑起來，慢慢勾住被子将兩人身體裹起來，“我們來做運動鍛煉身體吧，堇誠哥哥~”

李堇誠還想掙紮，紅着耳根怒斥：“光天化日，你腦子裏竟想那種事！”

賀延川已經把李堇誠抱在懷裏，低聲笑起來，“這種事又不犯法，反而還能證明一下身體素質是否良好，我說的對不對，李醫生？”

“……”

越長大，賀延川那葷話水平，越來越高段位了。

而李堇誠，還在青銅，沒上來過。

平時李堇誠從醫院回來就累到不行的樣子，賀延川心疼，所以啃點肉渣就不錯了，春節一過完，賀延川又不知道啥時候才能真正吃到肉了，所以有時間，就拉着李堇誠可勁的造作。

李堇誠本來還有些失望要去上班，想多陪陪賀延川來着，但自從渾渾噩噩在床上過了一周後，李堇誠就對上班這個事，異常的積極。

自此，賀延川被打入冷宮。

又過了半年，李堇誠迎來了畢業。

作為全年級成績第一，綜合素質第一，拿過許多獎項的優秀大學生，李堇誠上臺發表畢業感言。

畢業典禮是可以請家屬來的，賀延川當然得來。

臺上，李堇誠帶着學術帽，站在講臺中央侃侃而談，一舉一動的風度，都足夠吸引人的眼球。臺下，賀延川穿着西裝，打好領帶，把頭發梳得一絲不茍，安靜站在角落，欣賞着臺上那人。

李堇誠發言結束，響起一陣熱烈的掌聲，賀延川也跟着鼓掌，驕傲的笑着。

看見沒，那是我寶貝！

都別跟我搶！

畢業典禮結束，就是各自同學們單獨在一起的時間，李堇誠班上組織同學去拍了張集體照後，就徹底散了。

“我是名醫學生，我宣誓：健康所系，生命所托，我将用畢生竭盡全力除人類之病痛，助健康之完美，思病人所思，念病人所念，不放棄任一生命，恪盡職守，維護醫術的聖潔和榮譽……”

五年青春，在宣誓中結束。

李堇誠去找賀延川，不知道他跑去那裏了。

“李堇誠，恭喜你畢業。”賀延川倏地帶着一束花，出現在了李堇誠面前。

李堇誠看着這花，感覺有點熟悉：“這是……”

賀延川解釋道：“這叫做月亮花，本來應該送你玫瑰，但我看你對玫瑰花好像不是很喜歡，就想着送你這個花啦。”

月亮花……

李堇誠低頭接過，看着嫩黃芯子的花瓣，記起來一些事。

“第十屆和第十一屆國際植物生長調節物質學會交流會上，月光花引起了較大的反響，他是純天然制劑，無毒副作用，因此比人工化學合成的生長調節劑會更有廣闊的前景；并且月光花素……”

突然好好的氣氛，被李堇誠驟然間打斷了。

賀延川捂臉，想笑又無語，有個只知道讀書的傻媳婦可真的……

李堇誠突然停下來自已的碎碎念，瞧了眼神情莫測的賀延川，意識到自已剛才做了什麽，立即尴尬的抿緊嘴唇，“那個……”

啊啊！李堇誠你是個笨蛋嗎！

蠢貨！

賀延川趕忙給自個媳婦臺階下：“沒關系，我想你除了能想起月亮花的作用，應該還想起了點什麽吧。”

賀延川都這麽刻意的提醒了，李堇誠不可能想不起來。

李堇誠，你是我賀延川的月亮。

害羞又尴尬的李堇誠，慌亂速度以肉眼可見。

見到李堇誠這樣，賀延川恨不得現在把心都給他。在來一記暴擊不知道李堇誠還能不能受得住。

賀延川微微偏頭，吹了口熱氣在李堇誠的耳邊，滿意的看着李堇誠一哆嗦。

賀延川笑彎了眼，回到了高中時代，他問：“請問我們博學多識的班長李堇誠同學，你知道月亮花花語是什麽嗎？”

李堇誠退了一步，不然他的心跳聲可能會被賀延川聽見，那臉就丢大了，“是什麽？”

從高三畢業到現在，走過了五個年頭，有過争吵，有過快樂，有過難受，但好在，都過來了，你還在。

“永遠的，愛。”

也請你，餘生都陪在不優秀的我身邊。

【未完待續】

作者有話要說：  一輩子不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