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賀延川眼睛頓時瞪如銅鈴:“你想什麽呢!怎麽可能是我的!”
李堇誠順着炸毛的賀延川,心裏舒了口氣,随意的問道:“那是誰的?”
“你見過的,大學寝室的朋友。”賀延川抱緊了李堇誠,窩在他的胸膛,聲音悶悶的:“他年底結婚,是被逼無奈的,其實他喜歡的是男人,而且那個男人也喜歡他,只是中間有些矛盾分開了,但是……現在卻回不去了。”
李堇誠聽了,只說:“他騙婚是不道德的,那個女孩很可憐。”
賀延川為朋友狡辯:“可是,他媽以死相逼,我朋友不可能不妥協的。”
“賀延川,”李堇誠喊了他一聲,望着窗外的雙眸裏藏着複雜的情緒:“其實,你是想問我,如果這種情況發生到我身上,又或許你身上,我們該怎麽辦對不對?”
果然什麽都瞞不過李堇誠,賀延川悶聲嗯道。
“這确實是難搞的情況。”李堇誠把玩着賀延川的發絲,讓它們纏在指尖:“如果是你,你想怎麽做?”
這不就等于把問題抛給他了嘛,賀延川睜開眼,不滿的瞪了眼李堇誠,随後悶聲答道:“我不知道。”
李堇誠繼續玩着賀延川的頭發,緩緩道:“我想過這種可能,不止一次。”
饒是方法手段再多,李堇誠也不能抛下養育自已成人的父母,所以他只能用懦弱的方式去反抗:“唯一的好消息,就是我們比他們年輕,我們可以熬,如果短暫分開是為了更好的将來,我願意熬到他們答應。”
“反正,只要最後能和你白頭到老,我就相信苦盡甘來。”
熬。
是在鬥争失敗後,包含着掙紮、無奈、和絕望的代名詞。
賀延川有點鼻酸,他伸手更加抱緊了李堇誠,如果可以,這輩子他都不願在提起這個話題。
到了年底,賀延川帶着李堇誠,如約去參加了朋友的婚禮。
潔白的婚紗、誓言的戒指、新人的甜蜜,和躲在角落,壓抑着淚意眼眶發紅的男人。
賀延川憐憫的瞧了眼那個男人,沒上前去寬慰,轉身帶着賀延川端着酒杯,向二位新人敬酒去了:“祝二位,永結同心,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聽着,也不知道朋友會不會覺得諷刺。
朋友眼角帶着濕潤的淚珠,敬了杯賀延川,笑着幹了整杯酒。身邊,是穿着婚紗的新娘,特別乖順的女孩,正柔聲道:“喝慢點……”
南方的冬天帶着刺骨的寒意朝四面八方侵襲而來,賀延川出了酒店就被冷得一哆嗦,趕緊把手踹在兜裏,跟着李堇誠肩并肩的走在一起。
在他們前面有對情侶,拉着手,邊走邊笑,姿态大方,賀延川直勾勾的看着那雙緊緊牽在一起的手,有些鄙夷:這麽冷的天秀什麽恩愛啊,搞笑。
李堇誠也注意到前面那對情侶,偏過頭就看見賀延川都看愣神了,明明都快要奔三的人了,還像個小孩子一樣,羨慕的看着前面緊緊牽在一起的手。
往常走在大街上,他們兩個是不會牽手的,賀延川總說牽手膩歪,其實李堇誠知道,賀延川都是在為他考慮,在乎別人看他的眼光。
可是今天的婚禮,卻讓李堇誠釋懷了。他停下往前走的腳步,賀延川也跟着停下,“怎麽了?”
李堇誠伸出一只手,五指修長,非常好看,“牽我。”
賀延川愣了一下,搖頭道:“不要,我手冷,不想拿出來。”
李堇誠上前,主動把手塞進了賀延川的衣服口袋裏,找到他的手和他十指緊扣,溫潤的笑起來:“這樣就行了。”
“……”賀延川被李堇誠手心傳來的溫度狠狠燙了一下,想縮手。
李堇誠先一步發現他的意圖,便把手抽了出來,轉過頭去往前走,故作生氣:“你不願意就算了。”
三、二、一。
賀延川的手,貼了過來,表情兇狠:“牽!為什麽不牽!這輩子都給我握緊了!”
李堇誠反握回去,偏頭親了親賀延川的手,眼角帶着笑意:“好。”
放手是因為,李堇誠知道賀延川一定會握住他,李堇誠賭贏了。
到了車前面,李堇誠想松手去開車,被賀延川拉了一下,緊緊牽住,語氣兇惡:“不準松開!”
李堇誠無奈的笑笑:“那我怎麽開車。”
“那我們現在這附近逛一逛,看個電影什麽的。”好不容易正大光明牽上的手,賀延川說什麽也不想現在松開。
李堇誠随他想幹什麽就幹嘛了。
“又是你啊,好巧。”
在等李堇誠買電影票空擋裏,前不久要賀延川聯系方式,卻被他拒絕了的女人,出現在了賀延川面前。
賀延川皺眉:“你怎麽陰魂不散的。”
不知道她從那個地方要到了賀延川的聯系方式,有事沒事就會出現在賀延川視線裏,還跟賀延川告白了。
賀延川覺得她就像蟑螂,打不死又煩人。
女人聳聳肩,對賀延川的厭煩視而不見:“這次我可不是故意碰見你的,我和朋友一起來看電影。怎麽,和你男朋友一起來的?”
一提到李堇誠,賀延川就像豎起尖刺的刺猬,“我警告你,別在李堇誠面前亂說話。”
“李堇誠?”女人撥了撥額前的碎發,紅唇輕啓:“還挺好聽的名字,你放心,作為一名律師,我原則就是要對說過的話負責。”
“包括……喜歡你那句。”
賀延川翻了個白眼,瞧見李堇誠已經在往這邊走了,給他打了個手勢,站起身對女人說道:“走吧,找個地方聊聊,讓你死心。”
女人也站起身,朝李堇誠點點頭,回道:“正和我意。”
才離開一陣子,就敢招蜂引蝶?
李堇誠捏緊手上的電影票,力道大的幾乎要将它化為碎片,他陰沉的目光穿過障礙物,直放在女人身上,是不加修飾的厭惡。
女人對他優雅一笑,撩了下長長的秀發,挺挺驕傲的胸脯,跟着賀延川消失在李堇誠的視線裏。
接下來的等待時間裏,李堇誠坐立難安。
十分鐘像一年那麽長似的,賀延川才出現在李堇誠面前,伸手将李堇誠手裏緊捏的電影票從他手裏解救出來。
賀延川眼冒怒火,胸膛因為壓抑憤怒而不斷的起伏着,“李堇誠。”賀延川幾乎咬牙切齒,從嘴裏碾磨出話來:“回去,挨揍。”
“……”
另一邊,職業是律師的女人,看着賀延川消失的地方長長嘆了口氣,“臭男人,竟然你不喜歡我,我就讓你生生氣好了。”
“他能把心挖給我。”
挖心?電視劇看多了?女人表示無語:“他知道你不可能讓他死,他就是在做樣子!”
“無所謂,我信他。”
“……那我說,我也可以把心挖給你呢。”
賀延川不屑一笑:“傻逼行為,我管你做不做。”
女人困惑:“那他做,就不傻逼了?”
賀延川冷臉,語氣嚴肅:“別亂說,我們李堇誠是天使,白衣天使你知道嗎!”
……賀延川,你這個狂熱的舔狗!!!女人氣的面部表情有些扭曲,但最終還是歸結于平靜。
“等等……李堇誠?”女人突然想起來,賀延川的戀人,挺面熟的。“你男朋友,不會是清華臨床的那個李堇誠?”
賀延川點點頭,“咋啦,你和他是校友?”
女人勾唇笑了,打量賀延川的眼神都變了:“果然,傳聞還是有點可信度嘛。”
“什麽意思?”
一路上,賀延川臉色都很難看,李堇誠只敢默不作聲的開車。回到家,關上門,賀延川直徑走到房間裏,把門給關上了。
李堇誠有些手足無措的去敲門,“賀延川,到底怎麽了?”
沒得到回應,李堇誠扭門把鎖,卻發現賀延川把門給鎖上了,李堇誠着急起來:“賀延川,把門打開好不好?”
過了一會賀延川依舊沒有反應,李堇誠已經失去了耐心,“再不開門我就踹門了!一!二!”
還沒數到三,門打開了,賀延川紅着眼眶,還在抽泣的,用怨恨的眼神望着李堇誠:“李堇誠,為什麽不跟我說你在學校受的非議?”
“一群酸雞而已。”
賀延川怒吼道:“那留學的事呢!為什麽沒有跟我說過!”
李堇誠有一剎那的慌亂,但很快掩蓋下來,他懂賀延川這麽生氣的原因了,柔聲道:“那所大學我不喜歡,裏面的學術氛圍和國內有一定的差距,而且我吃習慣中餐去國外肯定會出現嚴重的水土不服,還有,國外留學研究方向也不是我看好的,綜上,我拒絕了那個留學的機會。”
“……”聽完李堇誠的解釋,賀延川好像更難過了:“沒有一丁點是因為我嗎?”
李堇誠實話實說:“沒有。”
“你騙人!嗚嗚……”
賀延川并不相信李堇誠這番鬼話,抽泣間又要委屈巴巴的掉眼淚,李堇誠連忙上前捏住他的鼻子,嘆口氣道:“小哭包,你明明心裏面已經有答案了,還問我。”
對,李堇誠說的沒錯,即使李堇誠将自已不出國的理由說得天花亂墜,在努力撇清與賀延川的關系,但是賀延川也不會不相信,李堇誠這麽做沒有考慮到他的因素。
李堇誠是個責任感強的男人,只要賀延川說離不開他,李堇誠絕對會寸步不離。
“你沒有害我,”李堇誠去親掉賀延川眼角湧上來的淚意,舔了舔他濕潤的眼眶,早把賀延川的內心戲看得清楚明白:“延川,別哭了。”
沒有什麽吵架,是在床上解決不了的!賀延川哭也哭了,臉也丢了,幹脆拽着李堇誠到了床上,準備床上狠狠收拾他一次。
“李堇誠,事先說好,這次我真的很生氣,所以今晚,你別想睡。”
隔天,經過一晚上瘋狂此刻無比慶幸自已還活着的李堇誠,收到了微信新添加聯系人的消息。
【學長,您好。】
【你應該對我沒有印象,但我對您記憶深刻,自我介紹一下,我叫王苡。】
李堇誠躺在床上,瞥了眼正在穿着粉嫩圍裙扮演奇怪角色的賀延川,淡淡的收回視線,回了句:【有事?】
【未完待續】
作者有話要說: 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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