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喵~”

一聲軟糯的奶貓叫聲，吸引了正在散步的賀延川，賀延川環顧四周終于在垃圾桶旁邊，翻到了一只正瑟瑟發抖小奶貓。

小奶貓全身都是白毛，腳丫子又小又軟，粉嫩嫩的，應該是該出生不久，所以眼睛都還沒睜開。

“喵，喵……”

一聲聲無助的叫喚，叫的賀延川心都軟了。

賀延川把衣服脫下來給小奶貓裹上，想了想，還是打通了朋友的電話：“喂，你上次不是說你家媳婦特別喜歡貓嗎，我這有一只，來吧。”

雖然賀延川很喜歡這些貓貓狗狗的，但李堇誠卻對貓狗那些動物的毛過敏，可能做醫生的，都有點小潔癖。

“對不起，如果我養了你我家那位會吃醋的，不過我給你找了戶好人家，你就安心享福吧。”

回到家，賀延川先換了身衣服，越跟李堇誠待久了，他的行為就越深深影響着賀延川，比如愛幹淨。而且李堇誠還特別注意外形，比如說每件襯衫每條西裝褲，都要熨燙得一點褶皺都沒有，皮鞋也要擦得幹淨發亮，頭發絕對不能超過三天不洗。

良好的外形，在穿上紳士的衣服，外面套個白大褂，李堇誠都不需要說話來體現他的斯文，他只需往醫院門口那麽一站，就能為醫院招來一大批病人。

哎，芳心縱火犯。

工作三年，李堇誠在熟悉工作的同時也越來越忙，而賀延川，寫作之路從菜鳥也開始變得小有名氣。

新的一天，照例趕稿，賀延川坐在電腦桌前，随意一瞥看到一篇文章，點擊去看，裏面寫男女主那個甜，都甜出糖尿病了。賀延川若有所思的對着鍵盤敲了兩下，心生一記。

遙想當年，賀延川還不火的時候，平時有一兩個讀者留言就不錯了，而最讓賀延川注意的，是個叫“餘額為零”的讀者，幾乎每天都會來他文下面打卡，常說的就是大大加油，有時會留言猜測劇情或者啥的。

簡直是寶藏讀者啊。

一年兩年不離不棄間，賀延川開始懷疑起這個披着“餘額為零”馬甲號的主人，是不是李堇誠。

但李堇誠怎麽可能會取這麽通俗的名字，應該會更高大尚一點才對，而且留言的什麽“大大加油哦”“大大超愛你”“不錯，我看好大大”這種，像小女生才會留的言。

但這個謎團在日積月累間越滾越大，終于有一天，賀延川忍不住好奇心了，準備旁敲側擊試探試探李堇誠。

賀延川躺在李堇誠身邊，李堇誠正在看從醫院帶回來的病例報告，賀延川輕輕喊了他一聲，得到回應後說：“我已經知道了，你就是那個每天都在我書下面留言的叫“餘額為零”的讀者對不對！”

去他媽的試探，直球攻擊。

李堇誠愣了愣，扶了把眼鏡，“嗯，就是我。”

“……”這下賀延川震驚了，“那、那些留言，都是你親自打出來的？”

媽耶，原來一表人才的李醫生，背地裏還有這麽少女的臺詞？！

李堇誠神色有些尴尬，眼神閃爍，“我，我問的我們科室喜歡讀小說的女孩，要怎麽留言才好。”

可以想象，一個平時神情淡漠，只知道看病例做手術一心撲在醫學事業上的李醫生，突然有一天，拿出一本網絡小說遞到小妹妹面前，因為尴尬而板下的臉，僵硬的問：“給我說說怎麽留言。”

然後收到驚吓的科室小妹妹，交給了他一些，卡哇伊的詞彙，李醫生在一本正經的打字：大大超愛你。

那小妹妹的世界觀還好嗎？

賀延川有些擔心。

“你怎麽發現的？”李堇誠神色有些懊惱，帶着被發現的害羞尴尬：“我明明以為自已僞裝得很好的。”

賀延川點點頭，實話實說：“我就是在試探你，其實我也不确定。”

李堇誠：“……”

“啊喲喂！”賀延川把李堇誠的病例報告扔在一邊，把李堇誠攔腰抱住，下巴擱在李堇誠的胸前，擡眸望着他：“李醫生你是吃可愛長大的嗎？”

李堇誠偏過頭，悶聲道：“不是。”

賀延川動了動身子，把頭擱在李堇誠的肩窩裏，“不過你為什麽要去那個名字，我還以為你要取些更符合你氣質的名字，像什麽：超愛小川川，才對。”

羞死了，羞死了。

李堇誠輕顫眼簾，手搭在賀延川的腰上防止他從身上掉下去，回道：“因為，這樣可以時時刻刻提醒我，想要金屋藏嬌，就要努力賺錢，餘額為零可不行。”

“金屋藏嬌，好大口氣。”賀延川蹭了蹭李堇誠的肩窩，覺得李堇誠身上沒一樣是他不喜歡的。

這個男人，總是在以自已的方式，默默無聞的支持着自已。

“李醫生，你明天有工作對吧？”

“嗯。”

“那就一次，好不好？”

當然，李堇誠的拒絕，都會被賀延川堵在嘴裏，發不出來。

回憶結束，賀延川才發現，黑屏的電腦屏幕前，有一個嘴角裂開正不知所雲傻笑的男人。

還笑得臉部有點僵。

賀延川揉揉臉，打開電腦開始噼裏啪啦的打起字。

今晚上李堇誠是上夜班，所以不回家，賀延川躺進冷冰冰的被窩，把帶着李堇誠氣味的枕頭抱在懷裏，雖然跟真實的李堇誠觸感天差地別，但非常時期，就将就一下呗。

“李堇誠……”

賀延川聞着屬于李堇誠身上的香味，腦子沒冷靜下來，倒是想到一些旖旎的畫面。

【想的都是一些不能過審的畫面。】

“李堇誠……李堇誠……”

“唔！”

冷靜下來，賀延川卻更加空虛，偏頭看着屬于李堇誠一側的枕頭被打濕，無奈道：“得了，明天洗吧。”

醫院總是能見證許多人情冷暖，李堇誠作為一個外科手術的醫生，更是如此。他看到醫院裏父母子女其樂融融的樣子，本該平靜的內心就會變得蠢蠢欲動。

回到辦公室，李堇誠打通了李媽媽的電話，“媽，過段時間，我想帶他回家給您們看看。”

“兒子，那個……”李媽媽想說什麽，卻被李爸爸憤怒的打斷：“滾！要帶他回家就別認我這個老子！”

“……”

對面挂斷了電話，李堇誠将手機放到桌上，臉色一時間疲憊了許多。

在三年前，李堇誠就下定決心給父母攤牌了，父母都是老一輩的思想家，接受不了，這樣那樣的說了很多，結局可想而知。

這三年連聯系都少了許多。

值了一晚的夜班，李堇誠拖着倦怠的身體回到了他和賀延川的家，卧室裏，賀延川正抱着他的枕頭，平穩的呼吸着。

李堇誠本來沒想吵醒賀延川，但賀延川像是有心電感應，迷迷糊糊的睜開眼，把李堇誠撈進了懷裏，“在睡會兒。”

李堇誠困得不行，枕在賀延川胳膊上立馬就睡着了。

等在醒來時，賀延川已經不在身旁，李堇誠揉了揉淩亂的發型，下床去上廁所，洗漱。

洗漱好後，李堇誠打開了書房的門，賀延川正翹一只腿在桌上，雙手不停地在打着字。聽到門口的響動，賀延川轉過頭，看着還沒醒神的李堇誠，笑道：“醒了？”

李堇誠還有點懵，點點頭就準備離開，不打擾賀延川工作。

“肚子餓了嗎？我去給你做吃的。”不聲不響間，賀延川已經來到了李堇誠面前，親親他的額頭，道。

不說還沒感覺，一被賀延川提醒，李堇誠真感覺自已肚子餓了，畢竟早飯也沒吃就回來了，睡到下午能量早就耗光了：“好。”

賀延川點了點自已的唇，暗示道：“李先生，支付酬勞。”

李堇誠的吻如蜻蜓點水，但賀延川會主動，加深這個吻，吻得難舍難分，直到喘不過氣而止。

賀延川做了一些jj不能過審的動作，露出餍足的表情，卻又忍不住啄了啄李堇誠的唇，道：“支付成功。”

來到廚房，賀延川讓李堇誠給他拴好粉嫩嫩的圍裙，又壓着人在竈臺邊結結實實親了一頓，要不是考慮到李堇誠還沒吃飯，賀延川才不滿足只是親吻。

“老攻給你做好吃的，然後你給老攻吃，好不好？”

“別鬧。”

李堇誠拍了拍賀延川的腦袋，這男人越活越像只大狗，會搖着尾巴求歡讨好：“快去給我做飯，餓死了。”

賀延川趕忙道：“你去外面等一會，廚房油煙味嗆。”

被趕出廚房的李堇誠，坐在自家軟軟的沙發上，泡了杯茶，放在手心聞着茶清香，舒服的眯眯眼。

所謂的七年之癢，只不過是想離開人的借口。

李堇誠沒有想離開，賀延川也不放手。七年之癢，就在每天平淡卻溫馨的日子裏，溜走了。

吃了飯賀延川去洗碗，李堇誠就靠在門框邊上，看着賀延川樂在其中的樣子。

接着，兩個人分開做各自的事情，到晚上一起去外面散個步，聊會天，回來就洗白白上床了。

賀延川把筆記本電腦搬到了床上，一邊打字一邊道：“李堇誠，我想給你說件事。”

李堇誠手一頓，故作鎮定：“什麽事。”

賀延川把電腦屏幕轉到李堇誠面前，說：“我準備把我們的故事寫出來，毒殺那些個嘴角裂到天邊能和太陽肩并肩的女孩，絕對不給她們存活的機會。”

“好。”李堇誠輕笑一聲，等他們兩個都老了，把書裏裝載的過去點點滴滴來拿回憶也是不錯的選擇，“下周，我有兩天放假。”

突然話題轉到這，賀延川有些回不過神。

李堇誠牽起他的手，緊緊握住，平靜的道：“我們回老家吧。”

那一天，還是要來了嗎？賀延川期待着父母能接納李堇誠，又是擔心着父母會厭惡李堇誠，甚至對他拳腳相交。

但是……賀延川回握住，重重點了頭。

怕，但也不在想藏着捏着，想光明正大的告訴催婚的父母：我有愛人了，他有個很好聽的名字，叫李堇誠。

賀延川悄悄翻身壓上了李堇誠，眼神發亮：“李堇誠，書裏十九禁的地方我寫的有些困難……”

李堇誠張開雙臂，樂意邀請賀延川：“過來。”

【未完待續】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改了很久我盡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