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裘府蛇影
次日,閑時光。
趙洵坐在榻上,拈了棋子,和阿沅下圍棋。
花幾上的荷花瓶,有清香,阿沅穿一件紅衫,眉兒淡淡,像初三月。
阿沅道:“贏一子,怎麽算?”
“三元要和我算賬?”趙洵道。
“一子一問,答出來算數。”阿沅落下一子,道。
趙洵覺着三元壓根沒聽他說話……
半柱香,落子金戈鐵馬,對陣蔚然可觀。
一局終了,阿沅道:“可惜是個平局。”
趙洵面上從容,心裏卻想着阿沅适才狠心攻打他半壁江山,忒無情……
“再下一局。”阿沅道。
“三元要問什麽,我答就是了。”趙洵道。
“當真?”阿沅道。
“當真,”趙洵揀棋子,道,“除了裘家的事。”
阿沅頓住,道:“你曉得我要問裘家的事?”
趙洵道:“我是你的夫君。”
Advertisement
“那我還會問什麽?”阿沅道。
“你會問我,裘家的蛇患是怎麽回事。”趙洵道。
“那你知道來龍去脈?”阿沅道。
“我恰恰不知道。”趙洵無賴。
“我去問旁的人。”阿沅起身、下榻、提劍,正要邁出門去,回頭看趙洵一眼。
趙洵以為阿沅回心轉意。
阿沅道:“早知道你不知道的話,就不陪你下棋了。”
阿沅掀簾、揚長而去。
趙洵胸口一悶。
廚房,程蓮吩咐小勺子洗菜、做飯,自個兒卻和青娘坐在外面,你侬我侬。
程蓮聽青娘說絕歌臺,青娘聽程蓮說浔陽樓,日頭一眨眼就從東邊,上到了中天。
正這時,青娘看見阿沅從角門來了,道:“你怎麽來了?”
程蓮道:“我曉得,公子爺要吃什麽?”
阿沅不提趙洵,道:“我想要二十個生雞蛋。”
青娘奇道:“那麽多雞蛋做什麽?”
廚房裏的小勺子這會也不做飯了,揚聲道:“青姐姐,我曉得!公子爺得罪了沅姑娘,沅姑娘要公子爺跪雞蛋!”
青娘聽了掩袖輕笑。
程蓮哈哈大笑道:“你倒是什麽都曉得!還不快拿二十個雞蛋出來!”
小勺子拿裝鹽的布袋子裝了二十個雞蛋,送了出來。
阿沅含笑向青娘耳語幾句,青娘道:“這等趣事,我也湊個熱鬧。”
阿沅道:“你不會武功,去不得。”
程蓮道:“沅姑娘要去何處?在下可以代勞。”
阿沅道:“不必,我出門散散心。”
說着,阿沅拎着一袋雞蛋,一路走到大門口。
不曾想,趙洵衣裳振振,一柄檀香扇子遮住日頭,正站在門前等她。
他輕擺扇子,道:“阿沅,你站着做什麽?不去甜水街了?”
阿沅幾步上前,趙洵道:“蛇來了,阿沅要護着我。”
阿沅笑着點頭。
甜水街、裘宅。
正門太招搖,兩人走了後門,還是阿沅飛身翻牆進去,再給趙洵開的門。
趙洵怡然邁進門檻,道:“難怪人人要娶妻。”
阿沅道:“下回不帶你來。”
“我不放心你呀。”趙洵道。
阿沅含笑點頭,兩個人自後院走到了前院,又去了北院、南院。裘家的宅子蓋得敞亮舒坦,花木繁盛蓊郁,但不見湖池水局。兩人坐在南院的廊下,借着竹林納涼。
阿沅道:“三旬瞧見蛇沒有?”
“阿沅叫我什麽?”趙洵道。
“三旬。”
“不好聽。”
“阿洵。”
“也不好聽。”
“那要叫什麽?”
“阿沅叫我洵兒。”
……
阿沅道:“我沒見着蛇。”
趙洵笑道:“蛇沒見着,倒見着雞蛋了。”
适才兩人走過的院裏,每間屋子的橫梁角落,都靠着一個雞蛋,看塵跡,放了不止一兩天。
阿沅疑惑,是誰和她想到了一處?
阿沅道:“沒有被蛇咬破的,每一個都完完整整。”
趙洵道:“看來這院子裏的蛇,不吃雞蛋,只吃人肉。”
阿沅道:“洵兒的肉一定很好吃。”
趙洵微微一笑,道:“要看它有沒有能耐吃了!”
說着趙洵忽而将扇子朝竹林梢頭擲去!只聽“哎呦”一聲慘叫,憑空跌下一個瘦瘦的乞丐來。
那扇子轉眼又回到了趙洵的手上,像從未飛出去一般。
那乞丐捂着肚子要跑。
阿沅輕身一掠,劍已指在了他的喉嚨上。
不偏不倚,不深不淺,吓得那乞丐動彈不得。
趙洵緩緩走上前來,向那乞丐道:“我問,你答,答不出來……阿沅,答不出來怎麽算?”
阿沅道:“答不出來喂蛇。”
趙洵“唔”一聲,道:“我聽聞有一種蟒蛇,吃人前,愛伸長了身子,阿沅可曉得緣故?”
“什麽緣故?”阿沅道。
趙洵一頓,道:“蛇要量人的緣故,若一般長,吞下去正好罷。”
“妙!妙!若這人也有蛇機靈就好了。”阿沅道。
趙洵向那乞丐問道:“你有蛇機靈麽?”
那乞丐郁結了……
流年不利呀流年不利!光天化日,他竟撞見了兩個暗天夜叉!
乞丐連連點頭。
趙洵道:“你叫什麽名字?今年多大了?師從何人?”
那乞丐見眼前這位公子轉眼又如春風般和煦,有些恍神,又有些心驚,道:“在下郁英,今年十七,沒有師門。”
趙洵輕嘆一口氣。
阿沅的利劍眨眼就挑斷了郁英頭上一大縷青絲,飄落在地,十分觸目!
趙洵冷淡道:“再有一句不實,劍不留情了。”
郁英覺得後背一寒,心肝跳到了嗓子眼,呀呀半天,道:“……在下郁英。”
趙洵點頭。
“今年十七。”郁英道。
阿沅點頭。
“沒有……”郁英頓住。
趙洵目光燦燦,阿沅目光灼灼,齊齊看着他。
郁英道:“不是我存心說謊,是師傅他老人家沒告訴我他的大名。”
“好罷!”阿沅松了口,問道,“你在裘家有多少時日了?為何而來?那梁上的雞蛋是你放的?”
郁英忙道:“自裘家人一個月前搬走,我就在這住了一個月。我來是因為這房子空着也是空着,做乞丐的,要的是片瓦遮頭,最不怕的就是蛇了。還有,那些雞蛋是我放的,從裘家的廚房裏拿的。”
阿沅點頭,又問道:“你雞蛋換過沒有?”
趙洵也有一問,緩緩道:“你捉到裘家的蛇沒有?”
郁英看着眼前這兩人,錦衣華服,绮年玉貌,不在家納涼消暑,跑到裘家來做什麽?又為何問得這般熱心?
郁英想不明白,只能老實道:“我自來就沒換過雞蛋,更沒見着蛇。”
阿沅不解,自言自語道:“那裘家的人為何要搬走?門口又為何貼着告示?”
作者有話要說:
同類推薦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