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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媛菀的目光在兩人臉上轉了一圈, 正好,這兩人也不知怎麽弄的,五官看起來平凡無奇, 屬于那種丢在人堆裏就難以被人注意到的。
他們都是自幼習武之人, 作為和尚來說, 這自然是一個容易被人發現的破綻, 但放在侍衛身上,就不奇怪了。
“舅舅怕府上的侍衛會被人買通了朝我下手, 因此精心挑選了可靠的侍衛,且那些侍衛彼此之間并不熟悉,你們不必擔心會被其他侍衛發現。等那些追兵一走,你們也趕緊離開吧。”
“好,多謝姜姑娘。大恩不言謝, 日後,姜姑娘有事直接派人來告訴我。”榮親王世子道。
“此次是我們給表妹添麻煩了。”衛奕辰看起來頗為愧疚。
姜媛菀笑了笑:“多謝世子好意, 日後若是有需要世子幫忙的地方,我不會與世子客氣的。”
“辰表哥這樣客套,讓人覺得怪不自在的。自我入府,你也幫過我不少, 難道就不許我回報一二不成?”
“這不一樣。我幫你, 不過是舉手之勞,你幫我,卻冒着把自己搭進來的危險。”
姜媛菀開玩笑道:“若是表哥真覺得對不住我,那日後在府上就多罩着我一點兒吧。”
衛奕辰卻回答得十分認真:“好, 只要表妹還在府中一日, 我定不會讓人欺負表妹。”
……
“你那表妹,年紀雖小, 但一言一行,倒是頗有章法,看着實在不像個侯府裏頭嬌養出來的小姑娘。”
換上侍衛服後,榮親王世子悄悄與衛奕辰咬耳朵。
“她可不是侯府裏頭嬌養出來的……聽說,在父親将她接入府中之前,因沒有父母庇護,她吃了不少苦。”
“難怪……我就說,你父親可養不出這樣的小姑娘來。”
“他?對他來說,女兒只是聯姻的工具罷了,不需要太聰明。”所以,從長女衛錦萱,到次女衛錦萱,再到小女兒衛錦若,沒有一個是聰明精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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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錦萱肖似其母,小處精明,大處糊塗,沒有大局觀;衛錦珊倒是跟着長寧侯夫人學了些心機手腕,可目光也只看得到後宅那一畝三分地兒;至于衛錦若,因不受太夫人和長寧侯重視,跟着她那不受寵的姨娘長大,養成了懦弱的性子,平日裏極沒有存在感。
姜媛菀則不同。她的處事方式和性情,都是一點一點被磨砺出來的。
正說着話,便見寺廟門口處一陣騷動。
劉太後派來的人,到了。
“本官奉太後娘娘之命捉拿要犯,還請主持行個方便。”
那為首之人趾高氣揚,雖是在與主持商議,但榮親王世子與衛奕辰毫不懷疑,但凡主持流露出一絲不配合的意思,對方絕對會硬闖。
“阿彌陀佛,本寺沒有施主要找的人。”
“有與沒有,不是你們說了算的,我們進去一搜便知。還有,把你們寺廟裏所有人都叫出來,讓我們對着名冊一一核實。”
那領頭之人道:“主持若是識相,本官也不願為難你。畢竟,太後娘娘最是信佛。可若是主持不識相……本官也只好在這佛門之地造次了!”
這件事,根本由不得主持不同意。
雖說寺廟理應是世外之地,奈何卻處于紅塵之中。便是這些不問世事的和尚們,也難以抗拒來自世俗的權力。
主持心知,就憑自己,難以阻止這些人的搜查,縱使不滿,也無法阻止,便閉上眼,念了一句佛號。
“還請施主盡快搜查完,還我寺廟一個清靜。西邊有一處是長寧侯府的女施主暫居之處,還請不要驚擾了那位女施主。”
“長寧侯府?來的是府上什麽人?”
“聽說是府上的一位小姐,近日出來為長輩祈福。”
不得不說,主持這話省略得極有技巧,只說是府上的小姐,并不說是哪一位小姐,來人聽了,自然會認為是長寧侯的女兒或是侄女;又說那小姐是出來為長輩祈福的,卻并不說那小姐的長輩已經亡故了,聽者便自然而然的認為這裏所謂的長輩就是長寧侯府的那幾位主子。
主持說完這番話後,來人決定,一會兒搜查西邊的時候,态度溫和些。
長寧侯手握實權,是個不能輕易得罪的主兒,且長寧侯夫人是劉太後的堂妹,平日裏,也是頗得劉太後看重的。長寧侯府的小姐,他們若是見了,怎麽也要給幾分面子。
姜媛菀若是在這兒,就會感慨,姜還是老的辣。
主持短短幾句話,替她避免了不少麻煩不說,也讓這些人在搜查寺廟的時候有了些許顧忌,不至于那麽肆無忌憚。這無形中,為寺廟減少了很多損失。
為首之人帶着底下的人細細将寺廟盤查了一番。
寺廟很小,幾乎沒有什麽可以藏人的地方,來人很快便搜完了。
終于,他們來到姜媛菀門前,輕輕扣了扣門,不一會兒,門便開了,裏頭走出個容貌秀麗的丫頭來,那丫頭雖身着粗布衣衫,但舉手投足間的氣度,一般的小家碧玉可比不得。也只有大戶人家,才能夠養出這樣副小姐一般的丫鬟來。
“姑娘可是在長寧侯府上做事的?”
“不錯,我是我們侯爺親自指派到小姐身邊侍奉小姐的,不知你們有什麽事?”負責來開門的,正是芳佩。
來人聽說長寧侯看重這裏頭住着的小姐,語氣越發溫和。
“這位姑娘,我們正在捉拿要犯,不知小姐可否行個方便,讓我們進去搜查一番。那犯人極為兇惡,若是讓他們混了進來,驚了小姐,可就不好了。”
芳佩聞言,連連搖頭:“那可不成,咱們小姐的房間若是被你們給搜查了,哪裏還有清譽在?你們這不是逼着咱們小姐去死嗎?”
那人本也不指望能夠親自進去搜人,便道:“既如此,還請小姐在房間各處看看,有沒有可疑的人,若是有可疑的人,立刻來告知我們,我們也是擔心小姐的安危。”
若是人果真在這位小姐的房間裏,劉太後派出來的這些人哪怕是拼着得罪長寧侯府,也要進去把人給抓出來。可是,他們要抓之人幾乎不可能藏在此處,因為此處根本沒有藏身之地。既如此,他們也犯不着為此事得罪長寧侯府。
“這位官爺稍等,我這就進去跟我們小姐說一聲。”
不多時,房間裏就傳出了淅淅索索的聲音,看樣子,那位小姐已經開始搜查自己的房間了。
過了一陣,一個略顯稚嫩的女聲從窗戶中飄了出來:“方才我已經搜查過了,我房間中沒有歹人,請諸位放心。還請繼續去搜查別的地方,盡快将歹徒給抓住。”
“驚擾小姐休息了,我們這就去搜查別的地方。”那為首之人頓了頓,又道:“實不相瞞,我們現在對那歹人究竟會藏在何處,毫無頭緒。不知小姐可知道這附近有什麽能夠藏人的地方?”
他這也是病急亂投醫了。
那小姐道:“我剛來這寺廟禮佛,對這周圍也不大熟悉。不過,北面有幾座山,若要躲藏,那裏想來會是個好去處。”
那為首之人朝着北方看去,果然見到了幾座被茂密植被覆蓋的山頭。不過,他沒有貿然行動,而是朝着周圍看了看。他見東面是水,西面是僧人們自種的農田,南面是一堵牆,俱不是能夠藏人的地方,心下便也認同了這位小姐的話。
若是他們所追之人當真逃到了此處,也只有那幾座小山可以藏身。
為首之人朝着他身後的人比了個手勢:“追。”
待他們走後,芳佩終于松了口氣,軟軟地攤在椅子上:“可算是走了,他們不會再回來了吧?小姐,您不知道,方才那些人找上門來的時候,奴婢都吓死了。”
“怕什麽,人又不在咱們這兒。”
芳佩心有餘悸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自然是怕露出什麽破綻來,被他們刨根問底啊。”
作為一個家生子,芳佩見過的最大的陣勢,無非也就是後宅有人犯了錯,被長寧侯夫人責罰,或是哪個妾室不安分,被長寧侯夫人發賣出去。她哪裏見過今日這樣的事?
“好了,喝完茶,壓壓驚吧。”芳芷親自捧了一杯茶遞給芳佩。
“小姐,此處住着不安全,咱們要不要盡快回府?”
芳佩心有餘悸,這樣的事兒若是再來一回,她可吃不消。
這一次,她們算是躲過去了,若是還有下一次,她們就不見得有這麽好的運氣了。
“不必着急,這些人應該不會再來了。咱們要是現在匆匆忙忙地走了,反倒惹人起疑。”姜媛菀道:“該做什麽,就繼續做什麽吧。”
不知道那些人有沒有對她帶來的幾名侍衛逐一盤查,不過,相信憑那兩人的手段,幾遍是查到他們身上,他們也有法子應對。
就這樣,又過了一天。
第二天一早,芳佩出去打水的時候發現,長寧侯府的馬車停在了寺廟前。
從馬車上走下一個人,身材挺拔,眼神犀利,明明是遠道而來,他卻表現得像是這裏的主人一般。
芳佩愣了愣,“侯……爺?”
“帶我去見媛媛。”
“舅舅怎麽來了?”當長寧侯出現在姜媛菀面前的時候,姜媛菀滿臉驚訝。
“你就住這種地方?”長寧侯一路走來,早已将這寺廟的環境盡收眼底。
他的手指有節奏地叩擊着桌面,若是熟悉他的人,便可知道,他心中已經十分不滿了。
“若是早知道,你要來的,是這種地方,我說什麽也不會讓你來的。”
長寧侯慣常去的都是皇家寺廟之類的香火鼎盛之地,便以為寺廟都差不多,他沒有想到,竟有寺廟能夠破到這個地步,更沒有想到,這樣一座又破又偏的寺廟,竟會被姜媛菀找到并選中。
難怪他派來伺候姜媛菀的一些奴仆連一天時間都沒有撐過,就急匆匆回了府上。
雖說那些奴仆稱是奉姜媛菀之命,回來替她看着她所住的碧海軒,但長寧侯心中是存疑的。如今,看着這寺廟中的環境,他心中的那點疑惑終于有了答案。
“這兒很好,是個能夠讓人靜心禮佛之地。”
“靜心?恐怕是驚心才對吧。”長寧侯不置可否:“昨日之事,舅舅已經聽說了。這寺廟這般偏僻,竟還有劫匪在附近流竄,你一個女孩子家家住在這裏,終歸讓人不放心。”
“随舅舅回去吧,媛媛。若你還想為長輩祈福,家裏自有小佛堂可供你使用,再不然,待過幾日,讓你舅母帶你去皇覺寺。”
長寧侯明白姜媛菀出來祈福,不光是為了祭奠父母,更是為了給他提個醒,好讓他明白,她不是可以任由旁人随意欺-辱-算計的。
如今,長寧侯親自來接姜媛菀回府,也算是給足了姜媛菀面子。
姜媛菀想了想,道:“我沒什麽意見,都聽舅舅的。不瞞舅舅說,昨日裏我聽說這附近有歹徒,心裏頭也是怕得不行呢。幸而這裏是佛門重地,想來那歹徒也有幾分顧忌,沒敢進來,否則我晚上怕是要連覺都睡不安寧了。”
芳芷帶着紅杏與紅玉兩名小丫鬟手腳麻利地收拾好了東西。幸而來的時候東西帶的就不多,這時候歸攏起來倒也方便。
……
姜媛菀不知道,在她離府的這些天,長寧侯府并不太平。
先是太夫人以長寧侯夫人管家不利為由,奪了長寧侯夫人的管家之權,而後,長寧侯以衛錦珊失儀為由,命衛錦珊在府中禁足思過,與此同時,負責教導衛錦萱的嬷嬷,也被客客氣氣地請出了長寧侯府。
太夫人和長寧侯不是傻子,姜媛菀都能夠想到的事,他們自然不會想不到。
雖說在劉家人面前,太夫人和長寧侯選擇維護長寧侯夫人,但自家人關起門來,有些賬,就可以好好算一算了。
夏姨娘有再多的不是,那也是太夫人疼了這麽些年的堂侄女,這次,被迫放棄夏姨娘,讓太夫人十分惱火。且長寧侯夫人這次的行為,也讓太夫人感受到了威脅。太夫人深感,若再不對長寧侯夫人加以鉗制,恐怕長寧侯夫人這個做兒媳的就要爬到她頭上去了。
因此,這回收拾長寧侯夫人,太夫人絲毫沒有手軟。
太夫人日日讓長寧侯夫人去她那兒立規矩不說,還時常當着下人的面呵斥長寧侯夫人,長寧侯夫人理虧,只得忍氣吞聲。
偏偏這還不算完。
後宅沒了一個夏姨娘,太夫人一口氣又塞了好幾名青春美貌的丫鬟給長寧侯做妾。長寧侯最近時常流連于新姨娘房中,也只在初一十五時,才會去看看長寧侯夫人。長寧侯夫人不如新姨娘年輕美貌,長寧侯便是留宿她房中,兩人也只蓋着被子純聊天,長寧侯夫人心中不知有多郁悶了。
衛錦珊最近的日子也不好過,去太夫人那兒請安的時候,受太夫人斥責訓誡就不說了,長寧侯這個大家長,更是明着表達了對她的不滿。
“女孩子家,以貞靜賢淑為要,成日裏欺負這個,算計那個,像什麽樣子!算計人算計到自家姐妹身上去,若是被人知道了,你以為哪家會要你這樣的攪-家-精?你最近留在家中好生學規矩,就不必出門了,省得在外頭丢了我長寧侯府的臉面!”
衛錦珊自幼嬌生慣養,從未受過這樣嚴厲的訓斥,不知暗地裏哭了多少回。
就是長寧侯夫人,聽了這番話,也顧不得自己受的那些罪了,最近正想法子勸長寧侯取消禁足令呢。
如今衛錦珊已到了相看人家的年齡,若總是不出門,外頭人哪裏能知道衛錦珊的好處?更別說,衛錦珊近日收到的帖子,還有一些是公主郡主送來的,這樣好的結交貴人的機會,豈能錯過?推了這一次,日後這些貴女還會不會給衛錦珊下帖子,可就不好說了。
不過,長寧侯做出的決定,輕易不會動搖。更何況,他既然說了要給姜媛菀一個交代,便不能敷衍了事。
這些年在姜媛菀身上,他費了多少心思?想不到因為衛錦珊的一點小心思,險些功虧一篑!
幸好姜媛菀沒被算計到,否則,她這步棋就徹底廢了!
因此,對于來求情的長寧侯夫人,他只淡淡道:“別來求情了,讓珊姐兒好好學學規矩才是正經,什麽時候學好了,什麽時候再出來。萱姐兒最近也在學規矩,珊姐兒學了出來,正好與萱姐兒做個伴。若是學不好,就去佛堂裏頭接着學吧。”
“做錯了事,就該受到懲罰。你若再替她求情,就直接送去家廟。”
那語氣斬釘截鐵,沒有絲毫轉圜的餘地。
長寧侯夫人心下一沉。
太夫人的态度,長寧侯的态度,讓她越發确定他們發現了什麽……
看樣子,最近一段時間,只能夾着尾巴做人了。
好在太夫人和長寧侯沒打算讓外人知道這件事,既然如此,她和衛錦珊總不會一輩子受到冷遇的。
“對了,萱姐兒現在沒了母親,過一陣子,你将萱姐兒記在名下,日後萱姐兒也好說親。”
長寧侯雖恨夏姨娘自作主張,衛錦萱畢竟是親生女兒,他不得不替衛錦珊考慮。
“這怎麽行!”長寧侯夫人脫口而出:“夏氏才犯了那樣的大錯,嫂嫂和嘉姐兒現如今還在氣頭上呢,我怎麽能把萱姐兒記在名下?若是老爺不放心萱姐兒,讓李姨娘照顧萱姐兒,也就是了。”
長寧侯夫人口中的李姨娘,原是長寧侯的通房丫鬟,在府中資歷頗深。李姨娘性情木讷,年老色衰,膝下又沒個一兒半女,在後院便如透明人一般。若是衛錦萱跟了李姨娘,長寧侯夫人也不擔心她們會翻出什麽風浪來。
誰知,長寧侯聽了長寧侯夫人的話,冷笑一聲:“夏氏為何會犯這樣的錯,你我心知肚明。夏氏固然可恨,你也不無辜!”
長寧侯夫人心下一涼:“老爺這是疑我?”
“行了,別做出這般姿态了,我手裏頭要是沒有證據,也不會這般與你說話。萱姐兒他們必須有個身份,你若是不願把萱姐兒記在名下,我回頭便開祠堂,把萱姐兒他們兄妹三個記在辰哥兒他娘名下。”
若真這樣操作,衛錦萱兄妹三人在禮法上,就從庶子成了原配嫡子與原配嫡女了。
原配所出子女地位本就高于繼室所出子女,長寧侯夫人看着自己孩子被衛奕辰壓了這麽些年,心中已是憋屈不已,又怎能眼睜睜看着夏姨娘所出的幾個子女也壓到她孩子的頭上來?
“若是我将萱姐兒記在名下,那明哥兒和剛哥兒……”
“一個記在李姨娘名下,一個記在朱姨娘名下。”兩個都是很早便跟了長寧侯的老人了。若是年輕的姨娘,長寧侯也不放心把兒子交給她們,尤其衛奕明已經不小了,與年輕的庶母總是要避嫌的。
長寧侯夫人權衡了一會兒,咬牙道:“确實如老爺所言,女孩子家家,還是有個好出身,日後的路,也好走一些。”
她才在長寧侯跟前露了馬腳,此時自然想要掙回一些印象分:“萱姐兒這孩子,也怪惹人疼的,回頭我就将萱姐兒記在我名下,一應用度比照珊姐兒的來。回頭,娘家那頭若是問起,我自會與他們解釋。萱姐兒也到了議親的年齡了,若是萱姐兒嫁得好,日後,咱們府上也多一分助力。明哥兒與剛哥兒都是少爺,只要人出息上進,出身倒是沒那麽打緊。”
說了那麽多話,也唯有最後一句,才是長寧侯夫人真心想說的。
兩害相較取其輕,長寧侯夫人寧願捏着鼻子認下衛錦萱,也不願衛奕明和衛奕剛成為嫡子,哪怕只是記名嫡子也不行!庶女成嫡女,将來不過是多給一副嫁妝,若是庶子成了嫡子,日後分家,豈不是要多分一份産業出去?
再者,依照太夫人對衛奕明的寵愛,若是衛奕明成了嫡子,保不齊太夫人便要為他争取世子之位!
長寧侯見長寧侯夫人還算上道,語氣也溫和了一些,不再像一開始那樣生硬:“這事兒夫人看着辦就是,我相信,若是夫人真用了心,便沒有夫人辦不好的事。”
換言之,若是這中間出了什麽岔子,就是長寧侯夫人沒有用心了。
長寧侯夫人腦仁一陣陣的疼,不知廢了多大的力氣,才克制住自己,沒有向長寧侯發火。
早些時候聽人說她前頭的原配夫人被夏姨娘逼得郁郁而終,她還覺得是那原配夫人沒有手段,現在,她才明白,最氣人的,并不是夏姨娘本身,而是長寧侯的态度。
“對了,過兩日,我準備去接媛媛回府。我知道,你待媛媛,向來只有面子情,可哪怕是面子情,你也給我做好了。若是再讓我知道你和珊姐兒欺負媛媛,便是看在媛媛已故父母的面子上,我也饒不得你們。”
“是,老爺放心,待媛媛回來後,我定會好好照顧她。”
興許是先前衛錦萱之事讓長寧侯夫人太過憤怒,此刻,長寧侯夫人聽長寧侯為姜媛菀而敲打她,倒沒有太大的感觸。
長寧侯夫人心知,她和衛錦珊慫恿夏姨娘拿巴豆去算計姜媛菀一事,怕是已經被長寧侯知道了,長寧侯才會說這樣一番話。姜媛菀這些日子遁去寺廟,也未嘗不是在抗議。
現在,長寧侯夫人失了太夫人和長寧侯的信任,在這府中處處受人掣肘,舉步維艱,又怎麽會繼續去找姜媛菀麻煩呢?
……
姜媛菀就是在這樣的大環境下,被長寧侯給接回了侯府。
剛從寺廟中出來的她穿着打扮都十分樸素,與剛來侯府時沒有什麽區別,偏偏下人們前後兩次的态度大相徑庭。
姜媛菀第一次入府時,下人們都當姜媛菀是上門打秋風的窮親戚,看她的眼神要多鄙夷有多鄙夷,而這次,下人們待她恭恭敬敬,客客氣氣,不敢有絲毫的懈怠。看這樣子,像是被敲打過了。
“媛媛,舅舅與你說過,你就把府上當你自己的家,下人們有任何怠慢之處,你表妹有任何失禮之處,你都只管來告訴舅舅。”
“放心吧,舅舅,我是不會讓自己吃虧的。”
“今日趕了一天的路,想必你也累了,就早些休息吧,舅舅明日再來看你。”
姜媛菀乖巧地點了點頭。
一走出姜媛菀的碧海軒,一名小厮附在長寧侯的耳邊說了什麽,長寧侯勃然色變:“這個孽子!”
作者有話要說:
每章抽一個數字的樓層送紅包~
超過25字的必送積分,請大家踴躍流言哦,愛你們(づ ̄3 ̄)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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