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影帝守則二十一:
“……她不要我了。”
方以泉說。
他那張陽光自信的臉上第一回露出了悲傷與茫然,不過他拼命低下頭,似乎想要隐藏這些不該有的情緒——既然如此,就不應該讓人看到,躲起來,或者讓他們走開,都好。
林亦桐嘆了口氣,到底還是順着他問:“怎麽回事?你們不是都說好要結婚了嗎?”
“異地戀嘛,都是這樣。”方以泉說着,舉起手中的酒瓶,仰頭就往嘴裏灌。林亦桐趕緊去攔,方以泉自然不讓,争執之下酒瓶被摔落在地,發出清脆的一聲響,玻璃碎片和酒水濺得到處都是。
方以泉終于不争了。他頹然地癱坐在地上,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喃喃地吐出四個字:“覆水難收。”
“……到底發生了什麽?”林亦桐再次問。
“亦桐你知道麽,當你現在這樣站在我面前的時候,看着你的表情、你的身體,聽着你說話的語氣,我就可以猜出你心裏是怎麽想的。是在騙我、在敷衍我、還是真心的——嘴巴可以騙人,眼睛卻不會。哪怕是個滿口謊言的人,也總會在一些小動作或者更細微的眼神、神态、聲調等等方面表露出他內心真實的意思。把握這一點很重要,在感情方面也是如此。你明白我的意思麽?”
方以泉絮絮叨叨地說着。他原本不是一個這麽多話的人,況且他一貫直來直往,不會做一些沒有必要并且冗長的鋪墊。可當他仰起頭,帶着希冀看着林亦桐的時候,林亦桐竟然真的仿佛從他的眼神中讀出了什麽,她甚至可以隐約猜到他接下來要說的話。
于是她點點頭。
方以泉笑笑,又說:“她并不是個像你這樣表裏如一的人。對不起,我并不是在阿谀你或者诋毀她,我的意思是——她很喜歡耍小孩子脾氣,所以說出口的話往往不是內心所想。我知道這一點,也習慣了猜測她的真正意思,去想她是另有所圖,還是故意惹我生氣,抑或根本是信口雌黃,說着好玩罷了。不過這樣也挺有意思的,嗯,生活要真是一成不變也是一件很糟糕的事情。而我一直以為我能夠包容她,我們能一直這樣走下去。”
“可是她出國了。從此我們之間即便沒有隔着銀河,也有着如同銀河一般浩瀚遙遠得根本望不到盡頭的距離。我再也看不見她,不知道她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不知道她今天過得好不好,不知道她生氣是因為在學校過得不如意還是早餐沒有吃好,我甚至不能在她難過的時候抱住她。”方以泉說着,又去問林亦桐,“你說這樣的感情,就算再好,又能持續多久呢,即便我們說好了要結婚,在這之前,或者是之後,一點點的小問題都能毀了我們這麽多年的堅持。一個小小的承諾又算得了什麽?”
“……這個承諾應該賭上一生去做出。”林亦桐靜靜地看着他說。
“雖然如此……”
方以泉張張嘴,似乎又要長篇大論地闡述他失敗的愛情觀,林亦桐卻已經聽得有些煩了,趕緊打斷他:“你們男人戀愛失敗後都會變成這麽婆婆媽媽嗎?”
“你們男人?”方以泉有些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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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亦桐擺擺手,換了一個話題:“你現在看着我,真的知道我在想什麽嗎?”
“啊?”
方以泉顯然不能明白這個轉折的用意。
林亦桐聳了聳肩,補充說明:“你剛才不是說可以猜出來嗎,試試看吧。說錯了我也不會怪你的。”
方以泉扯了扯嘴角。他大概想笑,卻仍然是一副哭喪臉的表情。他莫名其妙地看着林亦桐,可林亦桐堅持着,他也只能勉強答應:“我試試。”
“來吧。”
方以泉仔細地打量着林亦桐。他接觸過的人很多,來自各個地方各個層次的都有,揣測他們的內心對他來說自然是一門很重要的必修課,而一向是優等生的他哪怕不能做到極致,往往也能猜出七八分。可林亦桐和他見過的所有人都不一樣,或者說那些人見他都是出于某種目的,學校事務、商業利益、成績學分,甚至是更深層次的需求,而他往往也能通過這些來把握一個人最真實的想法。
可是林亦桐沒有。
這是一個他幾乎一無所知的女大學生,他偏偏找上了她。
在這樣的夜晚,林亦桐的表情顯得愈發鎮靜,竟然讓他看不出一絲破綻。方以泉就這樣凝視了她許久,直到她帶着一絲微笑直直地看向他的眼睛,他才有些尴尬地試圖說:“你……同情我?”
林亦桐搖了搖頭。
“覺得我活該?”
林亦桐繼續搖頭。
“……覺得我煩嗎?”方以泉自嘲地笑笑。
“我只是覺得很奇怪而已。”林亦桐想了想,蹲下身,兩眼平視着方以泉,讓他清楚地看見她的眼中除了探究并無其他,“這大半夜的……你怎麽會出現在我們學校,還打電話找我?我們應該只有一面之緣才對吧。”
“我剛好過來有點事……她是剛剛打電話來跟我提分手的。”方以泉解釋,“我心裏真的很難過,不知道該怎麽辦。我現在能找到的只有你……我以為我們是朋友。”
我們是朋友。
這樣帶着期待與心酸的一句話對女孩子來說無異于大殺器。
可是林亦桐沒有任何反應。
“但沒有好到這個份上。”林亦桐說,“在找我的這段時間裏,你完全可以攔個出租回到寝室,雖然用的時間會長一些,可你會有更長的時間對你的舍友講述你的價值觀,和你們分手的緣由。哪怕不是朝夕相處的舍友,任何一個知情人也會比我這個陌生朋友好得多。至少他們知道一點點前因後果,懂得如何安慰你或者給你提出更合理的意見,而不是像我這樣幹聽着。因為我對你一點也不了解,為了避免随便說出的話對你造成二次傷害,我只能閉嘴。”
“……我沒想這麽多。”方以泉的話變得有些幹澀,“我只是……一下子亂了方寸,想找個人說說話而已。”
“那麽,現在冷靜下來了,也可以做出正确選擇了吧?”
“……嗯。”
方以泉一邊喃喃應着,一邊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就在這個時候,他忽然傻笑了一下:“亦桐,能扶我一下麽,我好像喝多了,有些站不穩……”
林亦桐沒有動。
“亦桐。”他又叫了一聲。
林亦桐終于笑了笑:“你知道我很讨厭喝酒麽?”
方以泉茫然地眨了眨眼睛。他大概不知道,為什麽林亦桐不但不來幫他反而說這樣的話,也許在他看來任何一個有良心的人都不會這麽冷漠,更何況是林亦桐。
所以他搖了搖頭,有些難過地說:“你的意思是……你讨厭我?”
“你真應該好好看看了。”林亦桐低着頭,瞥了身邊的玻璃碎片一眼,忽然伸手摸了摸潤濕的土壤。水分還沒有蒸幹,因而她手上很快就沾染了一些水和灰塵。
方以泉就這麽莫名其妙地看着她把自己的手指弄髒,然後湊到鼻子邊聞了聞。
“我覺得酒味——或者說酒精的味道,非常沖,而且很難聞。”林亦桐終于解釋道。
方以泉“啊”了一聲,臉上頓時浮現出一絲尴尬:“我……并不是想……”
林亦桐擺了擺手,打斷他無措的解釋。而後她從口袋中掏出一袋衛生紙,抽出一張将自己的手擦幹淨,然後把剩下的全都抛給方以泉:“不過人類的嗅覺沒有那麽靈敏,我也不能絕對肯定。說起來,你大概從來沒喝過酒?不然怎麽會一點常識都沒有,還輕易就露餡了。”
……真是糟糕透了。
方以泉還是第一次被女生這樣嘲笑,偏偏她的表情平淡得可以,簡直讓他一口氣梗在胸口,想要發洩卻根本沒有辦法發洩出來。他還真沒對付過這樣的人,竟然十分手足無措。算了,也怪他最初犯蠢,幹嘛學人家借酒澆愁,又沒有膽子喝真正的烈酒?
也算林亦桐說對了一件事——他從來沒喝過酒。
倒不是讨厭。而是有的東西一沾上,有些東西也就失去了。
既然話都說到這個份上,再繼續下去就是自讨沒趣了。于是他自嘲地笑笑,捏着那一包紙巾,認命地問林亦桐:“你給我衛生紙幹什麽,讓我擦眼淚嗎?”
“你把地面弄成這樣了,難道不打算收拾嗎?”
方以泉只感覺又一口氣憋在了胸口,簡直要悶死他。
——難道這個女人從頭到尾就在關注這種事情麽?!
方以泉也算是個有責任心的人。即便內心氣得不行,也老老實實地收拾起那一地的碎渣子。不過林亦桐一直雙手抱胸站在他身邊冷眼旁觀着,他就有些不滿了:“你不來幫忙嗎?”
“又不是我弄的。”林亦桐一句話又堵得他沒話可說。
真是作孽。
方以泉嘆息着搖頭——他哪裏遇到過這樣的情況,偏偏他還真不能反駁什麽,一切都是他自作自受,林亦桐沒有追問他到底想要幹什麽已經很給面子了。
可頭次策劃這樣的局面就失敗讓方以泉很不爽,他實在忍不住嘀咕:“難怪喬越要和你分手,他怎麽能忍得了你這性子……”
偏偏他不知是刻意還是無意,剛好讓林亦桐聽見了。
林亦桐一挑眉:“你說喬越?”
“……唔。”
“你們怎麽認識的?”
方以泉一邊往返于碎片和垃圾桶之間,一邊說:“我女朋友,不對,前女友,她不是出國了嘛。然後就和喬越認識咯,他鄉遇故知這麽簡單的故事……”
“世界真小。”
“是挺小的……”
方以泉忽然住了嘴,愣愣地看着林亦桐,又像是越過她在看着什麽。林亦桐便奇怪地回過頭,便看見一個女生不知什麽時候已站在她的身後。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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