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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是否遺傳了連面貌都記不清的爹媽的猥瑣個性,陶堯堯自小就對美麗閃亮的生物沒有抗拒力,以至于她曾經頂着肮髒的小花臉,扯着某個清倌美少年脆生生的說道:“和我一起困覺吧。”
吓得那少年好幾天不敢出門,就怕見到躲在門口石獅子背後的小女孩那詭異莫測的笑臉。
她那年不過九歲,被丐幫同夥笑稱“男見愁”。
記憶裏,只要她表明意圖,沒有一次不被拒絕,他們看她的眼神是鄙夷的,誰會在乎這麽個髒兮兮的小乞丐呢?哪怕就像這次,皇帝仿佛給了她至高的地位,給了她一個平民姑娘做夢都難以擁有的莫大機緣,可那又怎麽樣呢?是因為她有利用價值,沒有人會真心對她好。
可她皮粗臉厚,完全不在乎這些,生命苦短,不及時行樂,誰知道她什麽時候就不在人世?
所以追着美男跑,對着美男流口水圍觀,她從小樂此不彼。
而眼前的男人,卻是她第一次真正親密接觸的對象。那男人除了有罕見的綠色長發,英俊的五官已經難以讓她直視,滿眼都只有他勾起的優雅迷人的笑容。那笑容裏沒有鄙夷,沒有閃躲,只有深深的無奈。
男人突然摸上她的腦袋,仿佛在教育一只未馴化的寵物:“這種野蠻的行徑是不對的,作為我未來的伴侶,你要盡早學會高級文明。”
他的語音很正,半點都看不出是剛剛學習的龍朝語。
所以陶堯堯第一時間沒有意識到,眼前的并不是人類,于是在她沉浸在對方美色的下一刻,全然無防備的她,被對方随手紮入她身體的古怪針劑給弄暈了。
那個男人打橫抱着陶堯堯,仔細的看着她清秀且稚氣的眉眼,俊逸的臉上突然閃過一抹可疑的紅暈,慢慢地,輕輕地俯低了頭,與陶堯堯呼吸近在咫尺。
就在這時,房間內的通訊圖像突然彈出。
他猛地将陶堯堯抛向身後,順着咚地落地聲,圖像裏出現了友基的大腦袋。
“沐宇殿下,您藏着什麽?”大腦袋歪着頭,疑惑地打量。
“沒什麽。”
“我好像看見……”
“你看見的任何東西都是錯覺!”沐宇殿下的臉直接紅到了脖根。
“可是我……”友基大人對于自己殿下臉上那紅暈表示深深的懷疑。
“沒有任何‘可是’,再啰嗦我就把你丢到人馬星雲去!”
畢竟殿下才是最高長官,大腦袋也不再追問,只道:“殿下,藍星人已經将新娘送到,暗能量精華是否繼續尋找?”
“在我的新娘學會基本禮儀返程之前,以搜尋為主,一旦到了返程期還未找到,就毀了這顆星球。寧願毀滅,也不能讓地星人或是宇宙恐怖勢力得到那東西。”
“是!”
作為宇宙聯盟中最強的天星帝國繼承人,沐宇以高姿态決定了這顆星球的命運。
而影響這個命運的主角,全然不知這一切,她醒來後就與逼近的天星人做激烈的抗争。就因為昏迷的陶堯堯被殿下羞澀、突然地丢在搜尋的工作人員附近,以至于工作人員完全一頭霧水,沒有羞澀的殿下去解釋陶堯堯的昏迷是他的所為,幾乎所有工作人員都擔心陶堯堯的昏迷是藍星人的陰謀,原始生物裝死的話,本來就是它們要發動反擊的危險信號。
于是,到陶堯堯醒來前,任何人都不敢貿然對她下手。
但等到陶堯堯醒來,就是一番災難。
不到三個小時,沐宇殿下面前擺放的都是各種告急的報告。
“準皇妃力量超群,接近戰鬥種族莫納族,她因為拒絕語言錄入,已砸壞了三臺機器。”
“準皇妃拒絕身體改造,打翻了腐蝕性溶液,目前正在破壞飛船。”
“準皇妃又跑了!”
沐宇殿下了然的點頭,嗯,果然是不開化的野蠻土著。他打開搜索模式,很快找到陶堯堯的位置,鎖定之後,接通她所在通道最近的通訊器。
“我的新娘,不要拒絕新娘課程,否則我會發火的。”沐宇優雅的微笑着,言語中并沒有任何怒氣,手指在圖像中敲敲點點。
看着突然跳出的光屏影像,陶堯堯吓了一跳,用手探了前方,沐宇的身影頓時變得模糊,這畢竟是投影效果,那裏并沒有任何實體。
“又是你!原來你是妖怪!”
“錯,我是你未來的丈夫……藍星人!你不聽我說完就想跑?”
別想騙本姑娘?沒那麽容易,她才不會輕易被吃掉!陶堯堯一邊提高警惕使勁地逃,一邊大聲嚷道:“什麽丈夫?我不會嫁給你,絕對不會!”
“你看了我那裏,不該負責嗎?”沐宇殿下原本的笑容突然凝固在臉上,聲音變得極低極陰沉。
陶堯堯眉頭一挑,眼睛翻白:“負什麽責?”
“原來如此,忘了嗎?”他依舊笑着,看不出任何情緒波動,手指一頓,似乎敲擊了什麽。
身體警覺性極高的陶堯堯突然心頭一跳,猛地一個縱躍,險險避讓過從背後襲來的一道激光束。高溫的激光束擦着她的臂膀射穿了牆壁,融化出碗大的窟窿。
“我最讨厭沒有責任心的人。”又一個圖像飄在陶堯堯身後。
“對天發誓,我除了看見你白花花的肉以外,什麽時候看了你那裏啊!連它是長是短是粗是細是圓是扁是紅是黑都不知道!”陶堯堯一口氣喝道。
“我說,”沐宇眉頭微皺,往手裏捏了個模型,“作為我的未來伴侶,你不能那麽粗魯。”
話音未落,一道射線從刁鑽的角度射出,陶堯堯險險避讓過,但苦了追來的某個炮灰級天星人,被射中後身體頓時如液體般融化開來,癱在地上變成粘稠一團,順便還粘住了後面的幾人的腳。
“這變形槍不會殺死你,怎麽還躲?”沐宇漫不經心地道。
陶堯堯暴怒道:“老子有病才不躲!”
“這種語言也是粗魯的,我的新娘,你要好好學習禮儀……”
“誰忒媽是你的新娘?!”陶堯堯直接踩着五個天星人的腦袋,飛身沖進了一條金屬通道內。
又是另一種射線從某個角落刁鑽的攻擊來,好在陶堯堯有點開始習慣他的突然襲擊,邁開腳步在冰冷的金屬通道裏亂竄,後面則跟着一串火力和皇儲殿下越發陰沉的聲音。
“你看了我,卻不打算嫁給我,在我的國度,這是嚴重的悔婚行為,你知道會有什麽後果?”
“我管你的!”
陶堯堯這話一出,皇儲殿下怔愣了數秒,換了第五種武器,眼睛眯起了危險的光:“好!我明白了,既然如此,現在就把藍星星球毀了吧。”
“誰管你毀什麽球啊!”陶堯堯在密集的攻擊下,慌不擇路的再次沖進了一扇自動開啓的門。
四目相對,面面相觑。
沐宇突然有些後悔設定了陶堯堯和他擁有飛船共同開啓權。
因為眨眼功夫,一個堅硬的粉拳在他眼前放大,迎面來的重擊将他擊飛出去,狠狠地撞在牆壁上,五髒六腑都移了位,讓他瞬間眼冒金星。
陶堯堯是習武之人,雖然學得較晚,內功招式不強,但在沒有花癡沒有發呆的情況下,欺負一個普通體質的男人完全沒問題。
天星人的皇儲殿下腦子聰明,擁有各種強大的武器,可惜就近身戰來說,如果沒機會使用武器,他就只有被壓倒的命運。
陶堯堯受驚過度,撲倒對方後,死死壓坐在對方腰上,一拳拳地狠狠砸在對方的下巴,嘴裏還嚷嚷:“我打死你個死妖怪,你放不放我回家?!”
“有話好……”沐宇殿下努力擡頭。
“我打死你!你還吃不吃我?!”
“放開……”沐宇殿下腰部一挺,雙臂按住了陶堯堯的手臂,立刻有個硬邦邦的東西抵住了陶堯堯腿間柔軟的深處。
“呀!滾開——”
這一拳卻是偏了,直接擊中了皇儲殿下身後的飛船主控臺。電流如魚走龍蛇般轟擊上陶堯堯,使得她雙眼一翻,和沐宇殿下軟綿綿地倒在了一起。
牆壁上開始閃爍各種紅燈,一條條看不懂的字幕在空中快速滾動,在飛船中的天星人則絕望的叫了起來。
“飛船主控失效!儀器全部癱瘓,天啊!飛船要墜毀了!”
“能量攻擊炮怎麽在蓄能中?!”
“趕緊關了能量攻擊炮!否則毀了藍星星球,我們連墜毀的落腳點都沒有!”
“飛船艙壁出現擠壓、融化現象,必須馬上丢棄!”
本來在外空間已經搖搖欲墜的皇儲殿下的主艦,這時候發出太陽般炙熱的光芒,龍朝的上空仿佛炸開了第二個小太陽,白亮的驚人,炙熱的溫度從上空往下擠壓,危險壓抑!
民衆們驚呼起來,皇城禁軍們嚴陣以待,文武百官屏住呼吸,所有人都感覺到了真切的死亡威脅。
天空中慌亂,地面上不安。天幕驟然爆開讓人無法睜開的白光,頓時失去了所有的色彩,沒有任何人能看見到底是怎麽回事。
随着光幕消散,一切就像場幻覺,什麽也沒發生過似的。
人們開始恢複了正常生活,該幹嘛幹嘛,沒了空中飄浮的鋼鐵怪物威脅,民衆也少了那份不安感,只偶爾提起,曾經出現過這麽恐怖的家夥。
唯有一個人例外。
高高在上的帝王,看着龍案下方坐了滿大廳的天星人,體格大大小小的都有,根據天星人的血統,越是尊貴的人物,體格就越大,越是卑微的……呃,小到茶杯大小的都有。
不少人身上還挂着傷,依依哦哦的痛叫着。大腦袋的友基大人很遵守龍朝禮儀地跪坐在皇帝旁邊,說完最後一句闡述:“綜上所述,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我們乘坐救生艙來到貴國,勞煩國主收留了。”
皇帝與身邊的瑞王交換了下眼神,沉聲問道:“你們的意思是?”
友基外交官拱手道:“正如我所彙報的,未來的皇妃不願意接受我們的教育,皇儲殿下也不是個優秀的老師,我問過準皇妃的意見,如果真要接受教育,她會選擇貴國瑞王殿下這樣的老師,所以,我希望貴國将準皇妃的新娘課程教育好之後,我們再帶走她。”
如果陶堯堯在這裏,她一定會反駁:“大腦袋你就胡掰吧!接受教育?本姑娘什麽時候說過,明明說的是,學習沒興趣,只想看瑞王這樣的美男!”
可惜,這種高端的政治外交層面會晤,現在還沒有她出場的餘地。
“那麽你們……”皇帝可不希望自己的金銮殿天天跪坐個腦袋有大廳一半空間大小的怪物。
“我們等待備用飛船運送到後,就要盡快返回,還有許多事務向元老院彙報。如果準皇妃的課程完成,請直接用此物聯系我們。”友基大人送上了最先進的跨空間通訊器,瑞王也不客氣的收下了。
“另外,這些是我們按照龍朝的書本模式,制作出的新娘課程,”友基大人拍拍身邊的一人高的書本,“以後就有勞貴國了,怎麽說準皇妃也是龍朝的人,讓她風光出嫁也是國主的面子。”
皇帝是龍朝至上論,有些不屑外來文化,見只有那麽點書籍,不免笑道:“好說,也不多。”
瑞王淡淡地笑道:“陛下,這些只是目錄。”
順着瑞王的手指向的方位,皇帝看着宮殿廣場上堆滿的小山般的書籍,咽了咽口水,清咳一聲:“咳!當然,也不少,總之為促進兩國長期友好發展,郡主的教育,朕會交給瑞王全權負責,放心吧。”
“臣定不負重托。”瑞王躬身向皇帝執了一禮貌,然後轉頭望着友基,淡淡地微笑道,“聽說貴國皇儲受了重傷,那麽他……”
“這個,我們已經有了決定。”友基大人感慨的道。
因不願意打亂原有設置,皇帝頒布诏令,國子監內除國子學、太學、四門學、律學、書學和算學以外,新增設一學“婚學”,單獨設立特立司供桃華郡主就讀,瑞王兼任特立司主薄。
而此時的陶堯堯,正張大了嘴,手死死指着慵懶的斜躺在她那破舊屋子裏,嘴裏吃着她桂花糕的男人:“你,你怎麽在這?”
換了龍朝人服飾打扮的沐宇殿下,肩頭斜披着大紅的緞袍,一頭碧綠的長發随意地披灑在脖頸間,手裏搖着一把騷包的附庸風雅的折扇,用手戳戳身前拇指高的小人:“友基,給她解釋下。”
那小人乃是友基大人的傀儡複制體,屬于天星星球上皇族們最愛使用的日常便攜式大臣分體,以仆從的形态為皇族解決各種日常問題。小人很規矩地端坐在地上,發出與小人相對應的正太音:“殿下傷勢未愈,不适合乘坐飛船進行空間跳躍,并且這次事故殿下自我檢讨,乃是與準皇妃彼此了解不足所致,因此,在母星飛船來迎接之前,殿下将與準皇妃您一起生活、學習,以求彼此深入了解。”
沐宇殿下眼睛盯着手裏的折扇,臉頰泛起桃紅色,輕咳一聲:“就是這樣,以後,我們彼此……”
“殿下!”小人突然驚叫起來。
“閉嘴!我還沒說完。”沐宇殿下用折扇按住小人,緩緩轉頭道,“深入……噗——”
話沒說完,他就被陶堯堯高舉的子孫桶潑了滿臉的惡臭:“紅配綠的老土妖怪!從我家滾出去——”
陶老倌捏住了鼻子:“閨女啊,這些屎尿你自己打掃啊,老爹我去隔壁相好家住住先。”
縱雲梯輕功一出,他話沒說完,身影已經飄忽到百丈之外了,留下聲聲繞梁的餘音。有心聽去的話,總覺得他有些幸災樂禍的調調。
沐宇殿下出生在星辰大海之間,領過軍打過仗,跟宇宙第一戰鬥民族都争過地盤,背後的脊梁骨一直是筆挺的,沒人可以讓他倒下服輸。
可惜在這個偏遠星球上,面對自己野蠻又暴躁的未婚妻,他栽了兩次跟頭。
這麽多年來,他還是第一次被人用惡臭給撩倒了。
因此,裝了不到半個時辰斯文的沐宇殿下,脾氣又炸了。
“我的殿下!使不得啊!您要是用了這種粒子炮,我們所在的藍星星球可就炸了啊!”友基被沐宇殿下拿出的東西徹底吓到了。
“你讓開!我一定要好好教導她!”
“殿下您要是用了,咱們可就卷入宇宙亂流裏,回都回不去了!三思啊慎行!”
陶堯堯直接幾根凳子砸向糾纏的主仆兩人,氣勢十足:“都給我滾!想吃我也不怕吃壞你們的肚子!誰要我的命,我忒媽會跟他拼命的!”
沐宇殿下滿臉痛色:“粗魯,實在太粗魯了!”他神情一震,又舉起了手裏的玩意兒,正色道:“既是我的妻,我教導她責無旁貸!”
陶堯堯直接一板凳砸在他頭頂:“說過多少次了,誰是你的妻啊!”
沐宇殿下頂着木屑和屎尿,綠色的長發都因為怒氣而蕩漾到空中了。
“啊……殿下,冷靜啊,一定要冷靜!”
剛剛邁入院子的瑞王摸了摸光潔的下巴,微微側首,輕松閃過窗戶裏飛出來的長條板凳襲擊,望着房間裏雞飛狗跳的氛圍,儒雅地輕笑:“年輕人精力真好,到哪裏都這麽熱鬧。”
一衆手下忍着惡臭,望着房屋上方翻動的危險暗流,一個個心驚膽顫,只覺得那天世界毀滅的氣氛又回來了。他們暗自腹诽:瑞王你要是有這個閑心看熱鬧,不覺可怕,就早點上去阻止那恐怖的天外來客啊!
終于,沐宇殿下和陶堯堯把他們的院子給折騰碎掉了。瑞王一手提着陶堯堯的後領,一手按着沐宇殿下的腦袋,這才滿面笑容的對手下吩咐:“去國子監收拾間幹淨舒爽的院子,迎接天星的皇儲入住吧。”
衆人松了口氣。
很快,他們又被自家瑞王殿下給弄得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
瑞王殿下站在被沐宇弄出的爆炸大坑前,滿眼都是濃厚的好奇心。
“話說,有沒有興趣幫我大龍朝開采礦石呀?”瑞王如是問沐宇殿下。
衆人滿頭黑線地看着如山崩地裂形成的恐怖大坑,重點不在這裏吧,瑞王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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