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你就跟着黎簇吧

轉身,開始走向角落的二狗子,面無表情。

二狗子往角落更加的縮了縮,看着對方手中的刀子滿臉驚恐的說道:“別,別過來,你別過來……”

生存與滅亡之間,該如何選擇呢?

秦銘的腦海中出現了這樣的問題,接着心中苦澀,或許,自己根本就沒有選擇的餘地。

吳邪坐在桌子上吃着東西,嗯,不錯,這拍黃瓜蠻合胃口的,多來兩塊。這小白菜賣相不錯啊,嗯,吃着也挺香的。啧啧,這是什麽?貌似是豆制品……

吳邪不是真的拿人命不當一回事,但這些年見過的殺戮太多了,他已經從無法面對變成了如此的風輕雲淡的樣子。正如他所說過的,他手上染得血太多了。

其實,結束了沙海計劃的這一年多他的性子已經平和多了,不然的話二狗子甚至不會有出手的機會,在最艱難的那幾年間他是沒有敵人的,因為只要犯下過節都會被他拉着一幫子人整個推平。那是狠戾,是謹慎,也是無奈,因為你從不知道對方的刀子會什麽時候冒出來,那個時候的他輸不起。

而結束一切回到杭州整頓的時候,他的作風雖然依舊蛇精病令人看不懂的狠辣,但其實已經柔和了太多,不然的話整個杭州都不會有第二個勢力的存在。

他有些累了,卻沒有累到極致,所以零落的勢力依然茍延殘喘着。

對于秦銘此時的作态他并不意外,對方的毫不猶豫令吳邪心中再次感嘆,這是一個能堪大用的人,他沒有看錯。

對方殺人的動作十分生疏,甚至執刀的手都在微微顫抖着,冰冷泛白的另一只手捂住了二狗子的嘴,刀子便軟軟的捅進了對方的腹部。

啧~這不是一個好辦法!吳邪伸手撫上了被長領衣服遮掩住的喉嚨,上面一道猙獰的傷疤到現在都能清晰的觸碰到,這麽深的傷疤還真是不容易長好呢。

割喉才是致命的法子,而且要省力的多,吳邪這樣想着,就看到秦銘慢慢地走了過來。

二狗子的掙紮慢慢小了,口中的聲音幾乎微不可查,雖還沒死但也只剩一口氣了。

秦銘用另一只手強按住執刀的手的顫動,立在了吳邪身邊,“佛爺,事情辦好了。”他的聲音有些虛,甚至身子都在微微的顫動着,看樣子第一次殺人對他的觸動很大。

“嗯,我知道了。”

“佛爺這樣對我就不怕我會記恨嗎?”秦銘顫抖着聲音說道。

不錯,竟然敢問這種問題。

吳邪忍不住又對他高看一眼,沒有回答卻是反問:“知道為什麽讓你殺了他嗎?”

秦銘低垂下頭,沒有回答。

吳邪自己就接着說道:“我的手底下決不允許有那樣的廢物,沒有沾過血是不行的。像他那樣就是自尋死路,有些事情是不能開玩笑的,要麽就不做,要麽就做到底,否則死路一條。”

秦銘聽着眼皮一跳,這話不僅是對剛剛的解釋,更是對他的警告,于是他福了福身子表示恭敬:“我知道了,謝佛爺指點。”接着卻又問了一句,“那麽如果他剛剛不停手呢?”

“如果他不停手,死的人就是我。”擡頭,正對上對方驚訝的眸子,吳邪輕笑,“我從來不打沒有把握的仗。”因為輸不起。似是指點,吳邪繼續說道:“對于人心的研究到了極致,你就會發現任何事情都在你的掌控之間,完全不需要擔心。”

比鬼神更可怕的是人心。

吳邪始終記着這一句話,所以這些年他看似神經大條實則謹小慎微的對自己遇到的每個人都進行嚴密的分析,即使是一個小喽啰。這本來是在與汪家人對抗的時候養成的習慣,因為你永遠不知道他們會僞裝成什麽身份潛伏在你的身邊,直至今日已經是貫徹到了極點,深刻到改都改不過來的地步。

大概也正因為如此,他現在還活着。

秦銘很是受教的聽着,下一秒卻已經抄起擺放在桌上的□□抵住了吳邪的太陽穴,語氣冰冷:“你有沒有想到這樣的局面呢?”

吳邪并不慌亂,只是嗤笑一聲,“你忘了我剛剛說過的嗎?我從不打沒把握的仗。”說着,在對方幾乎呆滞的目光中輕輕撥開槍口,然後十分輕描淡寫的将□□拿過來鎖上保險重新放入了懷中。

秦銘只是身子僵硬,一點都沒敢動作。

秦銘不會開槍,這是吳邪的判斷,而現在看來他也的确是判斷對了。

“有些事情要麽就不做要麽就做到底,現在換你和我開玩笑了嗎?”淡到極點的眸光掃到他的身上,讓秦銘的身子顫動了一下,吳邪沒有動手,只是重新斂下眸子說了一句:“唯一一次,這是我唯一一次對你的縱容。”

“佛爺不追究?”

“對于人才,我始終會給個機會,但也只此一次罷了。”吳邪伸手拉開旁邊的一把椅子,“坐,吃飯。”

有些戰戰兢兢的坐下,秦銘的心中除了劫後餘生的喜悅外便是更深一層的恐懼,對于身邊這男人的恐懼。

他太可怕了!

吳邪吃的優雅。他很少狼吞虎咽,或許幾年前趕時間狼吞虎咽過,但結束一切後他每次用餐都十分的優雅散漫,就像想要把以前的不足好好補償回來一樣。

秦銘是不敢不吃的,但身邊有個嗚嗚咽咽半死的人始終是很難有好胃口,只草草的吃了幾口菜見吳邪沒有怪罪便沒再動筷,倒是喝起茶來。

他的身子有些發涼,明明二狗子的□□聲很小但他就是能清晰的聽到,甚至當那個人終于再也支撐不住斷氣之後他還是隐隐覺得那種□□聲依然回旋在耳邊。他不敢大的動作,只低頭安分的抿茶,甚至都不敢看吳邪一眼。

終于,在長達兩小時的沉默之後吳邪才算是說了一句:“好了,我們出去吧。”

這一句話讓秦銘如蒙大赦,快速起身卻身子一個釀跄,不僅僅是二狗子的身子涼了,就連他的身子都泛着冰冷。

吳邪走在前面,唇角帶着仿如四季不變的笑意,推門走了出去。

秦銘在後面看着,有些呆愣。雖然上次見面吳邪帶給他的壓力已經不小,但這次他才算是真正的感覺到他們之間的差距有多麽的大,那種如鴻溝般的差距幾乎壓得他喘不過氣來。至少他無法風輕雲淡的就定下一個人的生死,更無法在這種令人幾近崩潰的絕望□□中安穩恬淡的用餐,此時他的心是顫栗的,就連身子都是顫抖的。

可他還是一步又一步的緩慢跟上,的确,有些事情邁出第一步後就無法回頭了。

剛剛走出翡翠園,吳邪便整個錯愕了起來,看得他身後跟着的秦銘都有種不可思議的感覺,這個如同上帝般存在的青年也會有這種表情嗎?

“小哥。”周身的邪魅陰沉散去,看着站立在自己車子旁的張起靈和黎簇他竟然有種想逃跑的感覺。

真是可笑,這是多少年都不曾感受到的了。

下一瞬,因為詫異而僵直的身子擺動,吳邪臉上帶笑的走了過去,“小哥,你們在這等我啊,怎麽不進去坐?”他的成熟已經讓他不再像十多年前一樣失措,那種稚嫩他再也要不起。

“都解決了?”

“嗯。”沖張起靈點頭,吳邪狠狠的瞪了一眼黎簇,哪裏不好帶他來這裏,你小子一定是欠收拾!

黎簇心裏邊苦啊,他也是受害者好不好,要是知道這蛇精病在這他會來才怪,他怎麽清楚為什麽張爺會知道?啊啊啊!!!黎簇表示自己都快被對方的恐吓氣瘋了,這他娘不關小爺事好不好!

吳邪沒有讀心術所以不清楚黎簇的想法,不然的話一定當場吐槽到對方找縫鑽的境地,他現在只是為兩邊做着介紹:“秦銘,這位是張爺,這位是黎簇,小哥,這是秦銘。”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他就是找我吃頓飯商量投誠的事,沒麻煩的。”

黎簇驚訝于吳邪對自己的稱呼,還“這位”,他不是應該說“這熊孩子”或者“這小子”的嗎?擡頭看看太陽,嗯,還是從東邊升起來了。

“見過張爺,見過黎小爺。”

“黎小爺”的稱呼一出,三人的表情全都怪異了起來,自然,張起靈的神情你是看不出變化的,但吳邪則是臉色有些難看,就像吞了一只蒼蠅吐不出來又不想咽下去一樣難受,而黎簇......很好,吳邪看着他冷笑,這熊孩子居然還在那嘚瑟,啧,笑得夠開心啊!

氣氛的詭異秦銘是感受出來的,卻不太清楚是怎麽回事,只是謹慎地閉上嘴巴不再多言。

這個時候,吳邪一拍他的肩膀,“記得把翡翠園過戶過來,就過戶到黎簇名下,另外勢力歸攏一下找黎簇接收。”

如果說剛剛那稱呼的改變只是個小插曲的話,這時黎簇的臉色卻是大變了,倒不是變得難看,而是太過難以置信的驚喜。之前雖然吳邪也是把自己的物業放置在他的名下,但也僅僅是産業罷了,但這次居然讓他接收勢力,這是真的要啓用他的征兆嗎?

“佛爺的意思是……”

“嗯,你就跟着黎簇吧。”說完,吳邪推門上了車,招手叫過張起靈坐上車便開動車子離開了,留下秦銘和黎簇兩個人大眼瞪小眼。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就先更到這裏吧,我去午睡一下下√

謝謝大家喜歡,你們可以留一點月石,然後在這篇文完結之後全文下載來看,反正又不入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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