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她眼中的樣子

高職那幫人倒也沒有為難阮書。

卻是抓了她,困着她不讓她走。

不到半個小時,阮書就聽見了摩托車的轟鳴聲,陸慎的摩托車和別人的不一樣,整個南城也找不出幾輛,她無意聽趙茜說起過一次,陸慎的那輛摩托價值幾百萬。

阮書聽見聲音,就辨別出了陸慎。

已經晚上九點多了,城郊暮色四合,還起了濃濃了霧,陸慎騎着摩托車沖了過去,在離着高職這幫人僅有幾米的地方突然剎車,聲響刺耳欲聾。

他沒有帶頭盔,不知道是不是騎的太快了,碎發統統朝後,發型很奇怪。

陸慎棄車,邁着大長腿走了過來,目光和阮書對視,似乎确認她無恙,這才看了一眼高職的人,樣子狂野又強勢,道:“老子再給你們最後一次機會,把老子的人給放了,否則你們死定了!”

陸慎的确是單槍匹馬過來的,但不知為何,高職的人看着他,突然有點慫。

要知道,陸慎說話素來算話,他說要弄誰,那就真的會弄誰。

阮書的淚珠子吧嗒吧嗒掉,高職領頭的人見狀,斜睨了她一眼,“小美女,你哭什麽哭啊,哥哥們又沒虧待你,你剛剛不是橫的厲害麽,陸慎一來,你就哭?”

阮書認得這人,前幾天在一中後山竹林裏,就是他帶人找陸慎的麻煩,她光腳不怕穿鞋的,反正父母都不在了,外公外婆有舅舅照顧,她也沒什麽可牽挂的,擡腳就揣在了高職的人膝蓋上,“煩死你們了,自己不好好學習,為什麽還要招惹別人?陸慎他那麽好,你們憑什麽這樣對他?!”

夜風微涼,少年們在風中淩亂。

ok,it's fine!

情人眼裏出西施,他們能理解陸慎在好學生心目中的地位。

此時的陸慎,眼眶微紅,城郊的風太急,吹的他心稍亂。

她說……他那麽好。

陸慎覺得,這一刻,就算是把命給她,他也是願意的。

所有人都說他無可救藥,只有她說他好。

領頭的高職混混說,“陸慎,你聽着,老子也是有原則的人,老子從來不欺負女生,就算是你的人,老子也不會欺負。今天把你約出來,主要是談談你和我之間的事。”

陸慎揉了揉雙腕,是随時準備打架的征兆,“放!”

高職混混,“一中和高職一帶都是我說了算,以後我不管幹什麽你都不要插手,保護費的事,你少管。另外……你打了我兄弟那麽多次,總要給點補償,還有,你今天今晚上從我□□鑽過去,我要圈子裏的人都知道,你陸慎以後就是老子的小弟!”

說着,這高職混混邁開了雙腿,一臉得意的看着陸慎,又說,“陸少,你還等什麽?補償的事可以稍後再說,先鑽了老子的胯,表示一下你的心意!”

阮書的眼淚還在吧嗒吧嗒往下掉,“陸慎,你不準!”

阮書哭紅了眼,她本來就生的嬌嫩,這一哭,原本俏麗的容貌又嬌妍了幾分,高職混混看的有些入神,一把抓住了她,嬌嬌軟軟的,還很香。

難怪像陸慎那樣的人也會喜歡。

阮書被高職混混抓住了手腕,這人威脅道:“陸慎,你再不跪下,鑽老子的胯,老子可要親了!”

陸慎的眸子赤紅,他緩緩往下膝,目光一直與阮書對視。

陸良趕到時,正好看見那個目中無人的哥單膝跪地,眼看着就要雙膝下跪了。

“陸慎!不要!”

“哥!”

阮書和陸良幾乎異口同聲,就在這時,警笛聲響,陸慎猛然之間起身,幾步上前,朝着高職混混砸了上去,“真他麽該死!老子的人也是你能碰的!”

陸慎發了狂,摁着那個高職混混就是一頓狂揍。

陸良擔心鬧出人命,上前拉扯,卻是被陸慎一巴掌甩開了,之後他又繼續打。

其餘的小混混見老大被制服,而且警察也來了,誰也不敢放肆。

陸良踉跄了幾步,差點摔倒,不過是誰報警?他追了陸慎出來時,忘記了報警這茬事,起初他也沒有料到事情會這麽嚴重。

警察過來了,阮書蹲下,抱住了陸慎的肩膀,“陸慎!好了好了!都好了!不要再打了!”

她的聲音在耳邊回蕩,還有香甜的蜜桃味。

她喜歡喊他“陸同學”,很少直接叫名字。

但今晚不僅喊了他名字,還叫他慎哥哥,和多年之前一樣。

只是她什麽都不記得。

不知為何,如此簡單,甚至不太好聽的名字,從她嘴裏說出來,卻是異樣的動聽。

陸慎回過神來,他根本無法控制住自己,如果不是阮書制止,他真的會徒手打死那個人。

警察見狀也吓的不輕。

又見這群人穿的都是一中和職高的校服,心想:這哪裏是學生之間鬧矛盾,和社會混混有什麽區別?

“不準鬧了,你們幾個都去警局錄口供!”

“對了,陸慎出來一下,剛才是你報的警,你需要配合警方,去一趟警局把事情調查清楚。”

陸慎站起身,又恢複了那個霸氣淩然的陸少,他的手握着阮書的。阮書卻撇開他的手,然後彎下身,給他彈了蹲彈膝蓋的灰塵,帶着哭腔說,“男兒膝下有黃金,以後誰也不準跪!”

陸慎的神經太過緊繃,從接到電話那一刻,直至現在,他一絲一毫也沒有放松。

以至于高職混混被他打的頭破血流了,他才将将察覺到手背上的痛感。

看着近在咫尺的小姑娘,陸慎依舊心有餘悸,“阮書!老子不會再讓你再受任何傷害。”

阮書小臉一紅。

現在還有不少人,高職的,警察,還有陸良,他怎麽能說這種話呢?

“哦~”阮書只是點了頭,不再說話。

陸良上前,“哥,幸好你報警了。”

陸慎置若罔聞,陸良也不強求,又說,“阮書,你要不要向家裏說一聲,以防他們擔心。”

陸良做事很穩重,陸慎發現了這一點,眸色一眯,把阮書拉到他身側,說:“以後我每天送你。”

阮書眨了眨眼,“哦”了一聲,好像對陸慎的話,言聽計從。

陸良:“……”

讓陸良稍稍吃驚的是,他哥也并不像傳言中那麽武斷,最起碼今天這種情形下,依舊選擇了理智的選擇了報警。

……

從警局出來已經是晚上十點多。

期間,阮書給軟浩發了信息,說是自己和同學在一塊學習,要晚一點才能回去。

阮國慶和張淑蘭眼裏只有錢,如果她死了,按着遺産分配制度,倒是更合他們的意,所以,就算她晚回,阮國慶和張淑蘭也沒有打電話催促。

陸良一直在等着陸慎和阮書,見兩人出來,他上前幾步,“哥,要不我和你一塊送阮書回去。”

“不用。”

這是今晚陸慎對陸良說的唯一兩個字。

阮書覺得有點奇怪,陸良好像對陸慎還挺好的,可上輩子她聽說,陸家驅趕了陸慎,把他的名字從戶口本上劃走了,還剝奪了一切繼承權,這一切都是陸良的手筆。

但真相到底是什麽,她就不知道了。那時陸慎也成了瘸子,雖然知道陸慎後來又發家了,但阮書并不知道他離開陸家之後,又是如何崛起的。

阮書坐上了陸慎的摩托車,他開的并不快,阮書抱得很緊。

到了小區門口時,感覺到那雙小手松開了自己的身體,陸慎心一慌,心頭的溫度涼了。

阮書下了車,把頭盔還給了陸慎,她今天哭過,又受了刺激,小臉有些憔悴,像是雨後栀子,露出一股羸弱美。

“對不起呀,我給你惹麻煩了。”

陸慎不敢看她純澈的眼睛。

真是個傻瓜!

明明是他連累了她。

但是現在事情已經這樣了,就算是以後故意回避着她,也會有人打她的主意。

小東西,數年不見,她怎麽長的這麽招搖啊。

真想把人藏起來。

還好,一中校規很嚴,除了藝術班的女生,正常班級的都不怎麽打扮。

陸慎的眉頭越蹙越深。

就像是一個老父親,處心積慮的想要遮蓋住自己女兒的光芒,要不讓其他臭小子觊觎。

阮書卻以為他不高興了,她瞄了一眼陸慎的右手,雖然沒有破皮,但上面青紫一片,僅僅是看着,就覺得很疼,“陸慎……”

陸慎移開手,不給她看,“你這樣看着我,是不是想跟我走!”

阮書:“……”又來了。

“那謝謝你呀,我走了。”

她揮了揮手,轉身離開,時不時又回頭看他幾眼。

陸慎:“……”媽的!真不想讓她走!

把她抓過來,然後關在自己的身邊,這樣可以麽?

他苦笑,等到那抹身影徹底不複可見,他才啓動車子離開。

……

阮書一進門,就看見阮國慶,張淑蘭,還有阮浩和阮雅婷都在客廳。

她先是喊了二叔,二嬸,這才進門。

上輩子因為寄人籬下,所以一直小心翼翼,這輩子看見這種場景,倒也無所謂。

“書書啊,雅婷說你在學校談戀愛,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阮國慶看着侄女嬌嬌軟軟的,實在不像是那種愛慕虛榮的女生。

而且聽說,她交往的那個男生是陸家的人。

阮國慶和趙淑蘭的态度并不強烈,似乎可以接受阮書早戀這件事。

但阮書心裏很清楚,之所以他們兩個沒有反應激烈的制止她早戀,是因為對方是陸慎,是南城有錢有勢的陸家大少爺。

就像是上輩子,他們極力撮合她和顧一鳴一樣。

只要阮書戀愛的一方有權有勢,他們就不會反對。

她只不過是二叔和二嬸,用來提高生活質量棋子。

阮書看了一眼阮雅婷。

其實,她很好奇,不明白堂姐為什麽一開始就不喜歡她。

她說,“二叔,二嬸,我沒有談戀愛,陸慎是我的一個特殊朋友,我和他在一起,主要是為了好好學習。”

阮雅婷笑,“阮書,你是不是有病啊,你和誰在一起好好學習不行,你非要招惹陸慎,你……你別裝了,你就是想攀上陸家!”

阮書不做解釋。

語言很多時候都顯得很蒼白。

她抱着自己的書包,态度很鄭重,“我會一直保持年級前五,姐姐,你能做到麽?”

阮雅婷噎住,別說是年級前五了,就是前100,她也爬不進去。

阮浩沉默着,他拿着手機随便翻看着,然後說了一句,“阮書的學習成績的确一直最好的,時間不早了,我去睡覺了。”

說着,他起身回了自己房間。

阮雅婷在這下沒話說了,氣鼓鼓的看着阮書,奈何阮書就是成績好,她偏生還就比不上。

阮國慶和趙淑蘭夫妻兩人對視了一眼,阮國慶說,“書書啊,你是個懂事的孩子,你的事,你自己有分寸,既然能保證學習成績,叔叔和嬸嬸也不會太過幹涉你的隐私,咱們家很開明的。”

阮書莞爾,“二叔,二嬸,我真的沒有談戀愛。不過,三年之後就不一樣了,我先去睡覺了,叔叔嬸嬸也早點睡。”

丢下一句,阮書也回了自己的小房間。

她的這間屋子是整個房子裏最小的,只能擺下一張床和一張桌子,不像阮雅婷的房間,還有自己的衣櫃。

不過,阮書對這些都無所謂。

她喜歡自己的小小私密空間。

客廳內,阮雅婷氣得跺腳,“爸媽,你們剛才也看見了,阮書不過是借住在我們家,她剛才是什麽态度啊!”

阮國慶,“行了!都別說了,睡吧。”

……

第二天,秋風依舊,南城的梧桐樹已經開始變色,過不了多久,會是滿目的豔紅色。

阮書剛下公交車,就看見了陸慎。

他的碎發上又落了水珠,今天穿着一件白色T恤,下面是黑色牛仔褲,一件校服褂子搭在肩上,樣子有些風流。

阮書東張西望了一下,“你怎麽來這麽早?你那天不怕被人看見麽?”

陸慎:“……”

兩人吃了早飯,高職的人就排成了一對,侯在了校門口,一看見阮書,就紛紛鞠躬,“對不起好學生!我們再也不敢了!以後一定維持一中和高職的良好友誼,和平相處,共同進步!”

這些人訓練有序,臺詞背的十分流利。

阮書從來就沒有見過這樣大的陣仗,有點懵。

而這時,陸慎已經邁開腿,先一步走去學校,身子越過她時,留了一句話,“不要緊跟着我,不能讓別人看出來。”

阮書:“……”

怎麽像是偷偷摸摸的搞地.下.情一樣?!

作者:  阮書:不喜歡偷偷摸摸

陸慎:那就公開,今天,立刻,馬上!

阮書:(⊙o⊙)…公開什麽?

陸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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