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悲

瘋狂中帶着克制的吻足足持續了十分鐘，等結束的時候，兩個人的氣息聲都比往常急促了許多。

江容若嘴唇通紅的軟在季宸希的懷裏，粗聲喘了幾口氣，“你這是怎麽了？”

季宸希斂眸看着江容若，聲音發啞，又咬了一下江容若的唇，“把我們的辦公室戀情确認一下，我很久之前就想這樣做了，但是以前總是在顧忌着很多，今天天時地利人和，我不想忍了。”

江容若抿了抿被咬的唇，小聲嘀咕着開口，“說好項目結束之後才給你名分的，現在感覺你該占得便宜好像全都已經占完了。”

季宸希自知理虧，忍笑，“是我的錯。”

“季宸希，你真的是第一次談戀愛嗎？怎麽覺得你套路這麽流利。”江容若氣嘟嘟地扯着季宸希的衣領，面帶緋色。

季宸希蹭了蹭江容若的鼻尖，“當然是第一次，至于其他的，應當就是遇到你之後的無師自通了。”

江容若被季宸希弄得心跳加速，就連辦公室的溫度都覺得上升了好幾個度。

季宸希從一旁撈過江容若的外套，給江容若穿到了身上，“今天晚上是元宵節，我帶你去看煙花。”

江容若看着認真給自己拉拉鏈的季宸希，頓了一下，“可是今天我答應我媽要回家吃飯的。”

季宸希站起身，季宸希拿過自己的衣服，攬在江容若往外走，“阿姨那邊我已經打過電話了，她同意了，所以江小姐，你就跟我走吧！”

劉揚坐車回家，一進門就聞見了他爸爸做的菜香味，就像是小時候每個放學後的傍晚一樣。

可是，又不一樣。

劉揚背着背包往廚房門口一倚，笑着開口，“老爸，今天做了什麽好吃的，我在門口遠遠地就聞到香味了。”

“都是你愛吃的，快去洗手，馬上就能開飯了。”

“好嘞！”劉揚笑着出了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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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濱看着劉揚歡快的背影，嘆了口氣，臉上那有半分喜悅。

劉揚把背包放到房間裏後就去洗手擺碗筷，劉濱把最後一道菜端上來之後，又從廚房裏提了一瓶酒過來。

劉揚看着那瓶酒愣了愣，“爸，你不是好久不喝酒了嗎？”

劉濱開了包裝盒，“今天是元宵節，咱們爺倆也喝一個。”

“行，不過爸你少喝一點。”

“嗯。”劉濱倒了兩杯酒，遞到劉揚面前了一杯。

華燈初上，市郊公園裏一撥又一撥的人彼此擦肩而過。

季宸希牽着江容若的手，十指相扣，“今天市郊有煙花秀，我從這邊醉酒軒定了包間，正好可以看見會場。”

江容若跟在季宸希身邊，在寬大的圍巾裏艱難地露了個嘴巴，“你是不是好久就預備着要帶我來這邊了。”

季宸希給江容若理了一下圍巾，動作溫柔，“嗯，可不是好久了，從你答應我追你的時候，我就已經開始想着我們每一次的約會，你不知道，我把你喜歡的都牢牢記住了。”

江容若忍不住笑出了聲，“季教授，你說我是該說你心機，還是該說你是一個非常合格的準男朋友？”

季宸希揉了揉江容若的發頂，似有似無地碰着江容若的耳廓，“對不喜歡的人叫心機，對喜歡的你這叫貼心，而且請不要刻意強調那個準字，我們的項目就要結束了。”

江容若笑着推開了季宸希，紅着臉自己向前走去。

好久沒碰酒的劉濱今天很反常，先是一言不發的喝了一整杯，又給自己倒了滿滿一杯，連喝三杯之後，劉濱這才感覺自己心裏沒這麽悶了。

“兒子，你還記得十年前你重病那一次嗎？”

劉揚摁住了劉濱繼續想倒酒的手，“記得，我差點就死在重症監護室了，不過都過去了，爸你怎麽又想起來提這件事了。”

“那年你重病住院，需要一大筆治療費，我們是遇到了一個好人，主動給了我們這麽多錢，還給你轉院找醫生。”

“爸，你一說這個我想起來了，那個給我捐款的到底是那個好人啊！你一直不告訴我，我連感謝人家都沒法感謝。”

劉濱的臉色一僵，阻止道：“你不用去謝那個人，這份感謝，我還就好了。”

“那怎麽行。”劉揚記得這份恩情，他一直想還，可是這麽多年了，劉濱卻一點信息都不告訴他，還說是那個捐助人的要求。

劉濱給自己又倒了一杯酒，喝了一口，“昨天晚上做夢我夢到你媽了，這麽多年了，也不知道你媽在那邊過得好不好。”

“我媽生前為人就很好，到那邊也一定會過得很好的。”劉揚不信神學，可是在這個問題上，他卻一直覺得他媽媽去了另一個美好的世界，沒有痛苦，沒有煩惱。

劉濱把杯子裏的酒一口氣喝完，語氣悲哀，“對啊！你媽是個多好的人，怎麽就遇到了我，我做的事，她一定不喜歡。”

劉揚給劉濱到了一杯茶，把酒瓶奪了過來，“爸，你喝多了，你忘了，我媽是主動追的你，她怎麽可能會不喜歡你，而且你這一輩子又沒做過壞事。”

“兒子，都說人的命由天定，可是我不信，所以我一直覺得你以後一定能成大器，從咱家這個破院裏跳出去，可是有些事，我們還是決定不了。”

劉揚被劉濱今天的反常給吓到了，“爸，你怎麽了，是不是家裏發生什麽事了，要是真有事，你一定要跟我說啊！”

劉濱拍拍劉揚的肩，搖搖頭，“沒什麽事，我可能就是年紀大了，愛胡思亂想一些。”

“爸！你一個人在家別整天瞎想，每天也開心一些，你還得等着兒子孝順你呢！”

“嗯，等着兒子孝順我。”

劉濱深深地吐了口氣，起身去翻出了一個鐵盒子，上面用鎖給鎖上了，“這裏面有一些東西，本來是不想留給你的，可是我思前想後，總覺得還是給你留下比較好。”

“這是什麽東西？”

“一些不重要，但是又很重要的東西，我現在交給你，你明天把他帶走，藏好，不要讓人發現，如果真的有要打開的那一天，你就把裏面的東西按我說的交給需要他的那個人。”

劉揚掂了幾下盒子，約莫地猜了猜裏面的東西，笑道：“爸，你這是不是給那個兄弟留的東西，放心，我一定幫你放好，誰沒點兄弟之間的秘密呢！”

劉濱看着鐵盒子沉默了片刻，總是沒再說些什麽。

季宸希定的包廂在四樓，靠近醉酒軒後的小溪，水面折射出多彩的燈光，在晚上自成一道風景，相比于其他地方，這裏無疑是最适合室內看煙花的地方。

而在一牆之隔的隔壁包廂裏，徐東看着窗外的風景，閉眼沉默。

又是一年元宵節，不過這一次應該會是最後一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