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 痛苦

闖進樓裏的四個警察是跟着季宸希的汽車一起上來的，他們藏在車底下，冒着生命危險等待機會從兩個方向爬上了樓。

可是誰也沒想到，這裏竟然只有徐東一個人，詭異的吓人。

藍牙耳機裏傳來了郁金的聲音，陸陸續續的電流打斷了季宸希放在徐東身上的疑惑，“你怎麽知道幕後兇手是楚澤南的。”

季宸希轉身出了實驗室，語氣并不是多好，“聽郁隊的話，你是早就已經知道了。”

往山上增援的警車，從郁金身邊馳過，他冷着臉，語氣裏帶上了質問，“我是剛從自首的犯人那裏知道的，而季教授你又是怎麽知道的？”

季宸希踩在布滿灰塵的樓梯上，眼睛幹澀的難受，“其實我是想找個問題讓徐東停下來，可是卻沒想到，我竟然真的猜對了。”

“他說‘而他就像是一只被禁锢的金絲雀，在被迫進入那扇門之後，他就再也沒有了自由。’這句話楚澤南曾經跟我說過，所以在那一刻，我提到了他的名字，只是沒想到，我竟然猜對了。”

季宸希疲憊的走下樓梯，竭力壓着火。

和楚家做鄰居的那些年，他把楚澤南當成弟弟一樣看待，對小孩兒從沒有沒興趣的他，卻願意讓楚澤南跟在他的身後，聽着他甜甜的叫哥哥。

可是現在，最想要了他命的人，就是他的這個弟弟。

郁金攥緊了手機，眉頭擰成個川字，沉聲道：“我們已經派人開始逮捕楚澤南了，不過，怕是沒有這麽簡單。”

季宸希的雙手在不停的顫抖，勉強維持的風度，“他想置身事外，把所有的徐東都由他承擔，但是這最後一場犯罪，他不一定不會參加。”

郁金沉默了片刻，“會有人把你帶下來的，你先跟我回警局，會有人來拆彈的。”

季宸希不知是因為疲憊，還是因為被自己認識的人盯上的氣惱，他覺得自己的眼前一陣陣的眩暈，太陽穴處，像是針紮一樣的疼痛。

開車上去增援的警察，很快就到了研究所，幾個被安排帶季宸希下山的民警一進院子，就走到了季宸希的身邊。

季宸希也不多停留，上了車就跟他們出了研究所的門，可是還沒等他們走多遠，一聲劇烈的爆炸聲就在他們身後響起。

研究所被炸了。

現場再次混亂。

季宸希看着那沖天的火光，臉色灰敗，呼吸都不順了，腦袋上的疼痛感驟然變強，肩膀止不住的顫抖。

爆炸的發生，讓山上山下所有人都沒有想到，消防車，救護車在接到指令之後極速趕往這裏，可是逝去的那十幾條生命，卻再也回不來了。

何勇被帶回警局，郁金親自審問的他，季宸希坐在走廊裏，臉色蒼白。

郁金和唐森從審訊室裏出來的時候，季宸希還保持着他們進去時的那個動作，整個人，一動不動。

郁金把所有的事情安排好之後，走到了他的面前，“季教授，你還好嗎？”

季宸希看着郁金焦急的表情，心裏有種不好的預感，“我沒事，都問到什麽了？”

“我們知道了楚澤南的犯罪計劃，其餘的事情先不急，我們現在最要做的是阻止他策劃的這場爆炸案，救回被他劫走的人質。”

季宸希蜷緊了身側的手，“那個人都說什麽了？”

“第一場和第二場案子确實是用來分散警力的，他們最終的爆炸目标是在市中心的擎天大廈和市二環的醫院和寄宿學校，江容若，就被綁在擎天大廈裏，但是他不知道是哪一層，可他知道，那裏是總□□，只要那裏發生爆炸，其他的地方也會陸續爆炸。”

季宸希的臉更加蒼白了，像是全然失去了血色。

太陽失去了溫度，所有的警察全部行動，警車和直升飛機穿梭在城市裏，有好幾次，警車就從大廈下面停留檢查，直升飛機就從大廈的上空飛過，喧鬧又不安。

這個城市，都在等着最後的終結，一份執念，在等着最後的審判。

江容若輕輕動了動自己的手，所有的感覺都回來了，之前給他注射的藥劑已經全部失效，可是同時産生的副作用，讓她四肢無力，根本無法正常行走。

她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看守着她，但是她需要賭一把。

馬曉偉出了房間，屋裏還剩下一個十多歲的男孩，門外應該還有至少一個在看守她的人，她現在有的，除了那個對他沒有戒心的看守者，就是旁邊這個不知何時被換下來的一截水管。

馬曉偉說過，這裏是總爆炸點，如果結局難逃一死，早死晚死都一樣，可是如果能把這裏捅出去，那就不是一個意義了。

江容若慢慢坐起身子，悄悄伸手碰向了一旁的一個水杯，然後，砰的一聲，水杯掉在了地上。

在屋裏看守江容若的人聽到了聲音，趕忙走了過來，一走近，就看見江容若半躺在椅子上，滿臉都是痛苦的神情，那人擔心江容若出事，俯身想去查看江容若的狀況。

還沒等他的手指碰到江容若，江容若就發抖的更加不正常了，他害怕了，轉身就要去外面叫人，就在他轉身的那一刻，江容若拿起旁邊的鐵棍就揮了過去。

可能是被打了兩次有經驗了，也可能是在生死之間的潛力被激發出來，江容若一次性把他給打趴下了。

伴随着一聲悶響，那個男孩趴在了地上，江容若來不及感慨自己對一個十幾歲的小孩下了手，她用僅剩的理智翻找着男孩身上的手機，她的手指顫抖的厲害，跪坐在地上，心髒仿佛都要跳出來。

不過好歹上天保佑，江容若不僅找到了手機，而且手機上沒有密碼，不過危險的是，這個男孩動了動，又想要爬起來的意思。

江容若拿着鐵管在他頭上又補了一下，這下鐵管都被砸彎了，門外的人聽見了動靜，開門就要進來。

江容若拿着手機慌忙躲進了角落裏，給110撥打了電話，就在電話接起的那一刻，門外看守的人走到了江容若藏身的角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