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不負年少

第20章 不負年少

“後來呢？那個男子怎麽做的？”海無好奇地問秋葉子。

秋葉子沉默了好一會，才嘆了口氣，說︰“後來。沒有後來了，我不知道他們發生了什麽，男子再也沒有回來，而女子獨自生下一個孩子。所謂聖教的老教主也莫名暴斃，都說是聖女幹的。可我卻認為，或許與總教裏的人有關系。”秋葉子說起神秘的總教時，眼神亮閃閃的，仿佛那總教主英勇的姿态就浮現在眼前。

陸星辰摸了摸下巴，“總教？我聽說魔教有一個少主，最近正嶄露頭角。”

“聖教！聖教總壇！那是東方升起的太陽，是我們的天神！”秋葉子狂熱的說。

陸星辰無奈的扶額嘆氣。

“你說那個盜劍者是不是魔教少主？他似乎與那天的闖山者是同一人。”海無問。

陸星辰想起那個一打移位符的資本家，想了想說，“既然是魔教少主，又怎麽會親自來盜劍呢，再說，那人看起來不像是魔族，反而像是修士。”

陸星辰想到此處，明白過來，為什麽魔教就必須是魔族呢，從古至今，也有許多修道之人轉投魔教，莫長平就是最好的例子。

而魔族，往往是憑借着實力，在魔教中居于領導者的地位。

莫聞笛不解的看了看陸星辰，陸星辰只得回答︰“有可能吧。”

“喂喂，我可是聽到你們說的話了，什麽魔教魔教的，那是我們真神阿黛爾護佑的聖教！”秋葉子憤憤地說。

老秋準備好飯菜，在樹下為他們擺了桌子。

幾個人餓了很久，各自落座動筷。

陸星辰吃着飯菜，咀嚼着剛才的故事，“那男子肯定是鐵劍師叔了。”

“啊，對對，娘說他好像是叫什麽鐵劍。”秋葉子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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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是鐵劍師叔的私生子了？”海無脫口而出。

秋葉子聽了這話，臉上紅一陣白一陣，“胡說八道什麽，誰是私生子了！”

海無瞪着眼，兩個人眼看就要打起來了。

“海無，沒禮貌，快閉上你的嘴吧！”陸星辰夾了一筷子菜堵住海無的嘴。

海無滿嘴油，趕緊去掏帕子擦嘴。

陸星辰想了想，還是和老秋說明了他們真正的來意。

“我們無意去挖掘那些陳年往事，只是冰魄一物對我們實在重要。”陸星辰誠懇地說。

“啊啊，冰魄，那東西山上很多。”秋葉子說，“可是，只有聖女能采集，否則觸手即化。”

“是何道理？”莫聞笛問。

“沒有道理，就是這樣的，等我娘回來，你們和她說說吧。”

“那個，我是說，到時候你們回去，我能見一見那個鐵劍嗎？”秋葉子語無倫次地說。

陸星辰與兩位師弟對視了一眼，“我們回去和你見鐵劍師叔有什麽關系？你和我們一起回去？”

“對，是這個意思。”秋葉子說。

海無遲疑道大師兄可以嗎。

“悄悄地，到時用傳送陣傳回來就行了。”陸星辰說。

莫聞笛道︰“魔教。”

“所以必須悄悄地，被抓到了，罪加一等。”陸星辰說。

幾個人就這樣在秋葉子家住下，等待着秋刀娘回來。秋葉子家雖然簡陋，好在寬敞，幾間客房足夠他們住了。

可一連幾天，他們沒等到秋刀娘，卻等到師父的靈鳥傳話。

有美，速來。

并附上一個地址坐标。

什麽鬼！陸星辰把信紙揉成一團，摔在地上，提了劍就往那個地方趕去。

“美人呀，美人，”淩遙閑閑地看着被他困在陣法中的女子，“快說出魔教分壇的位置，否則我就”

陣中的女子擲出一粒又一粒晶瑩的冰魄，“你是什麽東西？”

陣法沒有撼動分毫。

女子停手，用明豔的眼楮怒視淩遙，“哈，好一個正派君子！”

“哼，”淩遙雙手環胸，笑着看她。

“淩遙，手下留情！”陸星辰飛速禦劍而來，幸而今日風大，此地又是雪峰山腳下，極易尋找，陸星辰才能這麽快趕到。

“星辰？”淩遙看見陸星辰，眉毛微挑。

“淩遙，她是鐵劍的小情人！”陸星辰在淩遙身側耳語，淩遙聽了猛地瞪大眼楮。

“她之前可是在外村掠殺了好幾個嬰兒啊！”淩遙皺着眉頭說，“鐵劍喜歡的原來是魔教分壇的聖女？”

“對啊，你應該知道的啊。”陸星辰想起那個故事裏至關重要卻從未露過面的淩遙。

“我不知道啊，我怎麽可能知道啊！”淩遙詫異地說。

“什麽？”陸星辰言簡意赅的說了一遍那個故事。

“你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陸星辰懷疑的看着淩遙。

淩遙說︰“那是十七年前嗎，那段時間我也在外歷練啊！鐵劍的靈鳥只能飛回門派，我怎麽收得到他信，還給他回複？”

陸星辰心中微驚，不是淩遙又會是誰？

念及此處，他的頭竟然開始微微鈍痛起來，但他依然思考着，幕後之人一開始既要撮合他們，為何後來又拆散他們，難道說，只是想要毀掉鐵劍。結果一步走錯，鐵劍不僅沒有和秋刀娘在一起，反而回了淩峰派，成為一大戰力。那人是想要毀了淩峰派？

“事情搞大了。”陸星辰說，“總之你先放了她吧，她也是有苦衷的。”

淩遙看了一眼陸星辰，揮動遠行劍破了陣法。

陸星辰不等秋刀娘開口，向她扔了方帕子。秋刀娘劈手接過，看了一眼，說︰“你們把秋葉子怎麽了？”

“沒怎麽，我們是他的朋友，剛剛都是誤會。”陸星辰抱拳沖她行了一禮，以表歉意。

淩遙點了點頭，道一聲抱歉。

秋刀娘狐疑的看看他們，轉身往自己家趕去。

“她為什麽殺嬰兒？”陸星辰問淩遙。

“祭祀。”淩遙說。

“祭祀誰？”

“聖神阿黛爾，或者說，她自己。”

在聖教典籍中記載着女神阿黛爾以聖光創造萬物，将其萬物的最純粹封入雪峰冰魄，又因為拯救教衆，被魔性侵蝕，一半化為光明的晝，一半化為漆黑的夜。所以有傳聞，嬰兒常會在沒有月亮的夜晚丢失，那是黑暗阿黛爾在享受屬于自己的貢品。而聖女因為血脈的傳承，是最接近阿黛爾的人。

陸星辰邁步入秋葉子的家，秋刀娘正揪着秋葉子的耳朵教訓他。

秋刀娘看見二人走進來，放跑了手裏的秋葉子，迎上兩個人

“你們為冰魄而來？”秋刀娘問。

陸星辰點了點頭，秋刀娘從懷中取出一包叮當作響的物什，抛給他們。

陸星辰揚手接過，納入懷中。

“就這點東西也值得你們千裏迢迢地跑過來，讓鐵劍那呆子修書一封，寄給你們便是。”秋刀娘眼中似是明珠覆塵般，蒙上一層落寞的神色，“看來，他還是沒原諒我。”

陸星辰剛想說不是這樣的，但秋刀娘随即一笑，“反正我也沒想能得到他的原諒。”他啧了一聲，最終還是沉默了。

“他從未怪過你，他只是沒辦法說服自己。”淩遙說。

“十多年了，他還是沒有想明白，自己到底要什麽。”

陸星辰說︰“你不也一樣？”說完，他又愣了愣，不知道為什麽自己會說出這句話。

秋刀娘微微忡怔，露出了灑然的笑，“也好。”

“說說你的故事，如何？”淩遙說。

“聖女，是阿黛爾的血脈，但同樣也繼承了黑暗阿黛爾的魔性，是在血泊中綻放的花。從成年那一天開始，一年一天，或早或晚，被夜吞噬。太陽落下後，便成為沒有理智的惡魔，掠奪純潔嬰兒的生命，我的祖母，我的母親，我自己，都不能幸免。或許秋葉子也會如此。但如果沒有遇見那個呆子，大概我會甘願屈服于命運。可惜的是，我的反抗失敗了。”

“我的故事就是這樣，其他的事無需多言。我自己犯下的錯，自己會承擔，那些生命，由我去贖罪。照顧好秋葉子，願聖光護佑你們。”說完，她頭也不回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