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四】在身旁卻不在心上（1）

幾日後，二模開始了。

一大早去學校的時候，宋嘉南便感覺自己的胃有些不舒服，以為是早飯吃撐了，因此也沒太在意，她從書包裏拿出文具和準考證便進了考場，在找自己的位置的時候，她意外地瞥見顧宣北的名字，原來他也和她一個考場。

在位置上坐定，這一場考的是數學，耳邊播放着考場守則，宋嘉南暗暗握拳，一定要好好考，看莫少柯那個家夥還有什麽理由來損她。

很快考試便開始了，全場很安靜，只有筆劃過紙張的沙沙聲，宋嘉南寫了幾題後忍不住停了下來，手有意識地按住腹部，她的胃不知道怎麽了，從剛才就一直在一陣一陣的在抽痛，并且有越來越痛的趨勢。

怎麽回事？

好不容易等它緩了下來，她拿起筆繼續答題，可是還沒等她把*寫在答題紙上，剛緩了一會兒的胃又開始痛了起來，并且比之前任何一次都來的痛，她的額頭瞬間布滿了冷汗。

這絕對不是早飯吃撐了的結果，但是她也沒吃別的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啊，她百思不得其解。

就着這好一陣痛一陣且越來越痛的頻率，考試時間已然過了一半過去，但是她還有很多的*沒有寫，額頭的冷汗越來越多，滴落在*上砸出一個又一個水漬。

這時，監考老師也發現了她的異樣，走了過來。

“同學，你怎麽了？”

“沒事。”宋嘉南硬撐着說出這句話，餘光看到顧宣北因為老師的出聲而看了過來，她握緊手中的筆，想着無論如何，都要撐到這場考試結束再說。

有了信念，她強迫自己忽視胃部的抽痛，繼續答題，但是天不遂人願，胃部的疼痛已然達到了她難以接受的程度，她輕輕吸氣，眼前一陣一陣的出現白影，坐在前面的人影也開始不停地旋轉，快要出口的痛吟哽咽在喉嚨裏。

終于，在疼痛的狂轟濫炸下，意識一點一點的離她遠去，宋嘉南閉上眼睛，歪倒在地面上，昏過去之前似乎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跑了過來，扶起她的身體不停地喊着她的名字，可是她已無力回答，徹底暈了過去。

再次醒來，是在醫院裏了。

滿目的白色讓她有一瞬間的怔忪，她轉頭看了看四周，病房裏安靜的只聽得見自己的呼吸聲，手背上還輸着液，她掙紮着坐起身靠在床頭，這時，門開了。

“你醒了啊，”顧宣北拎着一個裝着食物的塑料袋子，放到床頭櫃上，順便拉了張椅子坐了下來，關切的目光注視着她，“感覺好點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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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了，”宋嘉南不露痕跡地用左手摸了一下腹部，疼痛的感覺已經沒了，“是你送我來醫院的嗎？”

“嗯，你在考場上暈過去了，”他答道，“醫生說你是因為長期吃泡面導致的急性胃炎，怎麽，你爸媽經常讓你一個人吃晚飯嗎？”

“是啊。”

“那你也不能每次都吃泡面啊，那種東西多傷身體，”顧宣北無奈地說，“我借醫院的廚房做了粥，趁熱吃點吧，不然餓着了胃又會不舒服的。”

“謝謝。”宋嘉南接過他遞來的塑料碗，拿起調羹慢慢地吃着，粥的火候掌握的很好，軟軟糯糯的非常香。

“對了，老師有沒有說什麽，我的考試怎麽辦？”

“老師說讓你好好休息，不用擔心二模考試，出院了可以回學校補考，”顧宣北說完，看了眼時間，“我先走了，考完了再來看你，好好休息吧。”

“好。”

顧宣北走後沒多久，莫少柯便來了，還帶來了好久沒在學校出現的淩宛然，此時宋嘉南正好将粥喝完，目視着莫少柯風風火火地進來，坐在椅子上一把抓住她的手。

“嘉南，你沒事吧？聽說你在考場上昏過去，吓死我了。”他攥緊她的手，力道之大讓她有些疼，她不着痕跡地抽了抽手，卻并沒将自己的手從他的手掌裏抽出來。

“沒事啦，”她笑笑，擡頭看向淩宛然，“宛然，你是不是又是被這個家夥給拖過來的？其實我沒事了你們不用這麽緊張。”

淩宛然沒有回答，但是垂眸的小動作表示了她就是被莫少柯給硬拉過來的，她走近病床，輕輕地幫她掖了掖被角，并問“嘉南，醫生怎麽說？”

“就是急性胃炎，”宋嘉南看着兩人緊張的表情，不禁失笑，“泡面吃的太多了，看來我真的該學學廚藝了。”

“對了，聽說你在考場上昏過去了，那麽是誰送你來醫院的啊？”淩宛然又問道。

“是顧宣北，他正好和我一個考場。”

“什麽？你說是顧宣北送你來醫院的？”莫少柯皺眉，不悅地問。

“對啊，怎麽了？”她疑惑地看着他。

“沒什麽，”他起身，将她坐直的身體按回病床上，“你好好休息吧，我明天再來看你，還有，下次身體不舒服一定要第一個通知我，好嗎？”

宋嘉南怔怔地點頭。

“淩宛然，我們走吧。”道別後，兩人一起出了病房，但是并未直接回去，而是心照不宣的在醫院的花園裏找了個椅子坐了下來。

“你是不是……有話想對我說？”從剛才就覺得莫少柯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淩宛然收緊手指，滿懷期待地看着身旁男生俊逸的側臉。

“嗯，”莫少柯摸摸鼻子，看了眼一旁的女生，開口說道，“首先是要和你說聲抱歉，之前你的生日會被我破壞了，我向你道歉。”

“沒什麽，都過去了。”她雙手交握，緊張地搓着手心。

“還有一件事，是關于嘉南的，你知道她那人一向不太會照顧自己，伯父伯母又經常很晚才回家，所以她總是吃泡面那種很沒有營養的東西，以至于現在搞壞了胃進了醫院，”他緩緩說道，随即轉頭認真地看着淩宛然的眼睛，“我想拜托你一件事，好嗎？”

“什麽？”

“你是嘉南最好的朋友，把她交給你我才放心，我希望你在生活上多幫幫她，讓她別總是吃垃圾食品，還有，讓她不要總是去接近顧宣北。”

“為什麽？”前面的都可以理解，最後一句她想不通了。

“呃，女孩子家要矜持點嘛對不對？老是跟着人家男生像什麽樣子。”莫少柯随便找了個理由糊弄了一下。

“我知道了，”淩宛然低頭看着自己的手心，“你想說的，只有這些嗎？”

“對啊，都說完了，所以嘉南就拜托給你了。”他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緩解一下略顯尴尬的氣氛。

“好，那我走了。”她站起身，失望地離開，卻在下一秒被他拉住，莫少柯走到她的背後，說道，“呃，其實還有一件事，我……一直很喜歡你的性格，比嘉南那個女瘋子好太多了，所以，我希望我們一直是好朋友，好嗎？”

“嗯。”淩宛然輕聲答道，心底有些難過，下意識地認為，就因為她是宋嘉南的朋友，所以他也拿她當朋友，如果她不是她的朋友，是不是……她就什麽也不是了？

而站在原地的莫少柯并沒有想到這些，只是一直在回想着今天宋嘉南說的話，他想，他有必要明确一下兩人的關系了，并且，必須讓她離那人遠一點。

幾日後，宋嘉南痊愈出院，剛剛過了午飯時間，正準備在桌上上趴下來休息一會兒，便被莫少柯給拉到了天臺上。

“你幹嘛啊？”相信任何人被打擾了睡覺的興致，心情都不會太好。

“我有事想和你說。”

“好吧，那你快說吧，說完我要回去睡覺。”宋嘉南打了個呵欠，懶懶地說道。

“宋嘉南，你最近和顧宣北走的很近啊，我記得我之前好像說過如果你真的想補習數學，可以來找我啊，為什麽你一定要找他呢？”

“不都說了嘛，他比較耐心，我不懂的多問幾遍他也不會嫌煩，你呢？之前沒少損我，再自信的人都被你打擊死了好不好？”她翻了個白眼，答道。

“你這是借口。”莫少柯篤定地說道。

“你就想說這個嗎？說完了那我走了哦。”不想理會他，宋嘉南轉身想要走人了。

“等等，”他拉住她的手，手心裏密集的汗水讓她疑惑地回頭看他，“我找你不是說這事的，我是想問你一個問題。

“什麽問題？”

“宋嘉南，我們認識這麽久了，總是聽你說我老是損你，你心裏真的是這麽想我的嗎？我在你心裏就這種形象？”

“當然啦。”

“宋嘉南，我現在很認真的在問你，希望你也認真地回答我，好嗎？”聽到她毫不猶豫的回答，他臉瞬間黑了一下。

“這麽嚴肅幹嘛，”宋嘉南無語地看着他，思考了會兒後還是說道，“莫少柯，你本來就很經常損我好嗎？好吧雖然我也經常損你。”

“換個問題，我……在你心裏，是什麽樣的人？”無奈于她的回答，莫少柯只能換一個問題繼續問。

“你？”看着面前人嚴肅的臉色，宋嘉南也不好意思繼續嬉皮笑臉了，她認真地想了想，說道，“挺好的，你很講義氣，雖然嘴上不饒人但是并不小氣，而且很體貼又會幫助人，重點是對我很好。”

“沒有了嗎？”

“不然呢？這些是我對你人格的總結，快感謝我把你誇得這麽好。”宋嘉南又恢複之前那副笑嘻嘻的模樣。

“那……如果作為一個男朋友來看的話，你覺得怎麽樣，呃，我是說如果。”莫少柯尴尬地移開視線，不敢看她。

“你有女朋友了啊？”宋嘉南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難怪之前要拒絕宛然了，快快交代，她是誰啊？我認不認識？”

“沒有，你想多了，我才沒有女朋友，你快回答我的問題。”他擺擺手，瞪大眼睛。

“切，害我白激動一場，”她撇嘴，“如果是男朋友的話，應該是一個很稱職的男朋友吧，既體貼又幽默，對女生會很好，做你女朋友應該挺幸福的。”

“那……如果是你的話，你會考慮我嗎？”終于問出自己想問的問題，莫少柯的心情忐忑不已。

“啊？”即使宋嘉南有些粗神經，也明白他現在的意思是什麽，她撓撓頭，想趕緊轉移這個話題，“呃，莫少柯你今天怎麽了？”

“宋嘉南，我知道你明白我的意思，既然你要我說清楚，我就告訴你，長久以來，一直做你的男閨蜜，雖然這樣很好，但是現在我想要更深的關系，所以我問你，你願不願意做我女朋友？”他深吸一口氣，提高聲音給自己壯膽。

宋嘉南沒有說話，沒人知道她現在心裏有多亂，她攥了攥衣服，不知道怎麽回答才好，她現在只想要趕緊逃離這個地方，這樣的莫少柯讓她有些陌生，于是她胡謅道，“莫少柯，你知道我喜歡《緣來是你》的吧，你敢不敢上去一次啊，要是一盞燈都不滅，我就考慮一下好了。”

“這可是你說的。”原以為她會說出什麽話，沒想到是這樣，他自信地勾起唇角，待她離去後，掏出手機給某個號碼打了一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