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十八】只是忽然很想你（2）

是夜。

宋東河去醫院*了一下斷臂，雖然已經打了*，卻還是讓他痛的簡直想從病床上蹦起來，他不聽醫生的勸告強行出院，來到了家門口。

只要讓他找到房産證，把房子賣出去，他就可以還錢了！

夜風微涼，吹在他的斷臂上卻是刺骨的疼痛，宋東河忍着快要暈厥的感覺，一步一步地往家裏走去，他把他的未來都壓在那本房産證上了，所以他一定要拿到。

不論付出什麽代價！

走進房子，卻發現屋子裏根本沒有亮燈，難道宋嘉南還沒回來？宋東河疑惑地看了眼，暗自慶幸了一下，不在家才好，免得又阻礙他。

他高興起來，手臂的疼痛也被暫時忘記了，他掏出懷裏的鑰匙，走到階梯上，将鑰匙插進鎖孔，卻在下一秒，笑容僵在了嘴角。

他轉了又轉，門卻沒有任何反應。

大門的鎖被換了！

意識到這個事實的時候，宋東河着急的簡直要瘋了，滿腦子都是進不去怎麽辦，進不去就拿不到房産證，也就還不了錢了！

他在門口轉來轉去，想着辦法，忽然，他想到了撬鎖，于是，他去撿了一根鐵絲來，但是弄了半天，門卻沒有要打開的跡象。

一絲絕望浮上心頭。

想到龍翔天砍他手時毫不猶豫的景象，他越想越覺得害怕，如果再這樣下去，他說不定真的會死在龍翔天的手上。

不！他不要！

宋東河忽然開始發了瘋一樣的撞門，踢門，用盡自己全身的力氣想要把門弄開，發出的巨大聲響把周邊的鄰居都引了出來。

“呀，這不是宋東河嘛，怎麽一只手沒了？”一個胖大娘站在樓梯口向下看着，啧啧了幾聲，感嘆道：“果然*的人都沒有好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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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東河聽到了她的諷刺，卻無暇顧及，他現在一心只想把門撞開，好拿到房産證，但是，門還沒有打開，他便以制造噪音騷擾鄰居的罪名被帶到了派出所。

在派出所被拘留了一個晚上，宋東河坐在裏面，透過窗戶望向窗外，天已經微微亮了，晨光很美好，但是他的心卻如死水一般寂靜。

一個晚上已經過去了，他一分錢都沒有拿到，只要走出派出所，那群人立刻就會來抓他的，想到這裏，宋東河已然絕望。

果然，一被釋放，宋東河還沒走出多遠，便被龍翔天的人帶走了。

“宋東河，給你時間去籌錢了，怎麽還進了派出所啊？”龍翔天抽着雪茄，好笑地看着地上的宋東河，接着，他伸出一只腳，毫不留情地踩在了地上人的臉上。

堅硬的皮鞋底摩挲着皮膚，很快便被踩出了血跡，宋東河一言不發地躺在地上，閉着眼睛，似乎是已經認命了。

“給我搜。”龍翔天見他沒反應，便命人搜他的身。

“老板，一分錢也沒有。”身邊的打手搜完了所有能放錢的地方，都沒有發現一分錢，于是他們站了起來，說道。

“嗯？是誰昨晚說一定能拿到錢的？”龍翔天不悅地皺眉，道。

“……”宋東河依舊沒有說話，或者說，他是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麽了，依照龍翔天的性格，他是在劫難逃了，所以，他也不準備反抗了。

“看來昨晚給你的教訓還不夠深啊，”龍翔天彎下腰，伸手拍拍他的臉，又伸出一腳，在他的斷臂處用力地踩了下去。

“啊！“宋東河忍不住呻吟出聲，大顆大顆的冷汗從額頭上冒了出來，他盯着龍翔天，憤恨的目光帶着不甘和怒火。

“還敢瞪我？”龍翔天見狀，腳下更用力了，本就未愈的傷口再次流出血跡，很快便染紅了半邊衣袖，觸目驚心。

見宋東河一副不理人的樣子，龍翔天也毫不留情地在腳下再次施了重力，毫無意外地聽到了宋東河慘叫的聲音，他更加得意了。

“宋東河，你喜歡我給你的對待嗎？我說過，在我這裏，要賭得起，既然你還不出錢來，那就只能按我們的老辦法解決你了。”

“老板，這個人怎麽處置？”旁邊的打手走了過來，不留餘地一向是他們的風格，既然這人做不到還錢，也就沒有留用的價值了。

“老規矩。”龍翔天收回腳，冷笑一聲，轉身離開了，身後的一群打手得到命令，朝宋東河圍了過去，只聽一聲聲慘叫聲由高到低，直至再也沒有了聲音。

不知過了多久，等打手們散開的時候，地上的那個人瞪大雙目側躺着，身上血跡斑斑，眸中帶着不甘，卻早已死去多時。

很快，他的屍體便被扔回了自己家。

宋嘉南得到消息的時候，是一個風和日麗的下午。得知宋東河被打死了之後，她和顧宣北一起回了自己以前的家，只見宋東河躺在那裏，早就沒有了呼吸，身上滿是被毆打的痕跡，以及一地的血跡。

她怔怔地站在那裏，忽然，轉身抱住身後的顧宣北，将臉埋在他懷裏，半天也沒有說出一句話來，宋東河的慘狀讓她驚訝，沒想到自己身邊的最後一個親人，也落得這樣悲慘的下場。

而顧宣北也沒有說話，只是輕輕地抱着她，溫暖的手掌覆上她的眼睛，不讓她去看地上的宋東河，他看着那個凄慘的男人，久久不語。

曾經他也以為，這樣的人得到這種下場，毫無疑問是不值得同情的，但是一看到宋嘉南在自己懷裏默默流眼淚的樣子，他便不這麽想了。

再可恨的人，都應該活着被懲罰，而不是死了一幹二淨。想到這裏，他摟緊懷裏的人，帶着她走了出去，打電話給殡儀館，找人來*一下宋東河的遺體。

最終，兩人一起，把宋東河的喪事給辦了。

整場喪事只有他們兩個人，沒有一個人願意參加他的葬禮，宋東河即使死後也不招人待見。宋嘉南沒有把他的墓和顧雪娥的葬在一起，而是另選了一個地方，她不希望媽媽生前被爸爸困擾，死後還看見他。

對于宋東河，她承認她是恨的。

恨他不珍惜媽媽，只知道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恨他為了自己，什麽自私的事情都做的出來，恨他一切的一切。

但是這份恨，也随着他的入土，徹底的消逝了。

“嘉南，別難過。”顧宣北這樣對她說道。

“我不是難過，我只是恨。”宋嘉南回答道。

恨他沒有活到自己懲罰她，便匆匆地離世了，恨他還沒給媽媽一個交代，便走的一幹二淨，恨他不中用，死後也沒有人願意給他送葬。

“爸爸，如果你泉下有知，記得做個好人，千萬別再辜負任何人。”她将手中的冥幣放進火堆裏，灰色的冥幣在火中燃燒着，很快便化成了灰燼。

就像一個人的生命一樣，經不起燃燒，一會兒便會灰飛煙滅。

“我們走吧。”宋嘉南站起身來，拍了拍手中的灰塵，她回頭望了望那座墳墓，随即跟上他的腳步，離開了墓園。

顧宣北應了一聲，牽起她的手往外走去，兩人的手握的很緊，他們一步一步地走着，直至完全消失在了墓園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