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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關成這睡覺死的也被這一聲巨響吓醒了。

夢裏樸樹給他生孩子呢,孩子剛出來的當口,還沒哭出來,關成就湊過去扒開人問,是不是兒子?是兒子吧?

還沒看清關成就感覺被一雙大手從夢裏硬給拽了出來。

樸樹被吓的比關成還先坐起來,适應不了黑暗,大眼睛在黑夜裏忽閃忽閃的泛着亮兒。

第二聲響關成就從窗戶看見外頭大門被打開,從外面進來個人,只能瞅見影兒,明明走着卻速度奇快,讓關成瞬間心底生寒。

想到看的那些外國電影裏的鄉村變态殺人狂。

“呆着。”關成跟樸樹說着,

人麻利下炕順手拉了下屋裏的燈亮,也沒摸着什麽和手的家夥事兒,就順了掃地的條掃,從外頭喊:“誰。”

一邊兒穿褲子。

外屋兒門傳來好幾聲被踹的聲響,關成就怒了,罵道:“操~你媽放個屁,誰,你他媽踹了幾把。”

關成估麽着也不像小偷啊,哪這麽明目張膽……

關海一直還打算潤物細無聲的對待這事兒,可今天這茬已經打實觸了他的黴頭,踩了他的底線。

關海現在暴躁大于冷靜。

他之前考量最多的是把這事兒解決的前提是一定要保住關成的臉。

不能大張旗鼓,不能鬧的雞飛狗跳,不能讓除了他以外的任何一個人知道關成有這等挑戰人倫的傾向。

他要心平氣和的讓關成掐斷這孽緣,就像韓芯梅不同意晨曦,關成就混蛋的很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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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關海心裏關成一直是聽話孩子,沒違反過他。青春期的小叛逆他年輕時候也有,圖新鮮愛玩在所難免。

關海也認為他兒子只是在玩兒。

但是,但是、

今天,關海從來沒這麽有過老臉被抽的疼,魏慶鵬是知道的,甚至關成的朋友都是知道的,還已經四年了。

這就不單單是抽臉這樣,關海有種灰頭土臉被人耍團團轉,還是蒙騙這麽多年的羞辱感。尤其魏慶鵬跟他透漏的那些話,關海的權威被極度挑釁。

已經不單純是臉上無光。

關海唯一的原則,就是人不能不要臉。

關成今天把他的臉丢盡了,丢到他老關家祖宗十八代面前去了。

關成還沒等出去外屋兒,外面的人就已經踹開內門跟他打了個照面。

樸樹也下炕跟在關成後面,只穿着小褲衩,手裏還攥着掃炕的小條掃,緊張兮兮的。見到關海的臉就怔住了。

關海進屋兒前最後掙紮着要眼見為實,心裏雖然充分準備,還是被屋裏的情況沖擊的猶如被人當頭一棒。

大腦當機一刻,眼睛一瞬也是恍惚的。

炕上一床被,倆人都衣衫不整的樣兒,雖然屋裏暗關海也看清了地上黏膩的東西是倆用過的套子,刺眼的很。

屋裏的氣味讓關海心髒麻痹。

“爸、”關成短促的從嗓眼兒擠出一聲兒,被他爸臉上關成他只在他奶犯病時見過的表情給吓住。

關成喉嚨幹渴,像沙漠裏已經堅持到最後人體極限的幹渴,求生的欲望漸漸消失,但關海沒給他最後掙紮的機會。

關成被關海扇過來的一嘴巴給打蒙,力道是真大,關成從小到現在打多少場架都沒這樣過,感覺耳朵嗡的一下,怕是聾了。

關海不知道自己罵了些什麽。

關成被他爸一頓連環腳踹進牆角,關海皮鞋底子是真硬,一下接一下踹在他光着的前胸後背。關成耳朵還疼着,他爸罵了什麽一樣沒聽清。

樸樹是三個人裏血液最冰涼的,看關成被打個半死,心疼的刀絞。關海每一腳踹在關成身上都一把刀戳樸樹心去,但是只能站在那插不上手,也沒法去擋住關成他爸。

關海甚至從進來到現在一個眼神都沒給過他。

關成一頭一臉是血,和那時候被他打的徐航同出一轍。

人體的保護機能讓他疼到極致就開始麻痹了,關成只能感覺到溫熱的液體從他鼻子裏噴出來,睜眼全是血紅,血紅後面樸樹孤零零的模糊。

還想沖樸樹伸手,說別看,別怕。

樸樹眼睛幹澀,酸氣都迅速湧到他胸口,凝集在一起。樸樹沒哭,關成不喜歡他在除了床上以外的時候哭,樸樹憋的可辛苦。

就叫:“關成,”吸吸鼻子:“關成,關成……”

關海是真下死手,避開腦袋和胸口這倆要命的地兒,撿着所有地方踹。手裏的把關成的掃地條掃,抽的關成後背已經數條印子……

關成發覺自己不光鼻子,口裏也都竄上了腥甜的時候擡手去擋關海踹他的腳,求饒:“爸,爸,咳……”

說句話都疼:“別打了,別打了爸、”

踹關成的力道輕下來後慢慢停住,關海開始喘,氣息穩住一些後長舒了一口氣。

屋裏靜下來,只有關成掙紮着要爬起來的悉悉索索咳嗽聲兒。

屋外已經有人聲兒,隔壁兩院的人家都亮了燈,聚集在樸樹家門外,不知道裏面什麽情況也沒敢進來。

一個老嬸兒喊:“樸樹?樸樹?什麽動靜,怎麽地了?”

關海襯衫袖口都沾了點兒關成的血,回身瞅瞅,沖樸樹走了過去。

“你別動他。”關成一聲兒喝,氣足的像個好人。

關海被關成這理直氣壯,不知悔改的聲音氣的剛有些後悔下重手的心思就又全沒了,看他兒子這血糊糊的樣子沒了心疼,沖過來兩步又一巴掌扇過去。

還是一記沒留情的狠手。

樸樹臉上幹幹,聲音卻帶着濃重的哭音兒,兩手慌忙的擡起來,就是腳下動彈不得:“別打他,你別打他了’”

關海只是想去拿關成的衣服,外面有人看着了,關海要包住這個二逼的頭。

給臉不要。

拽起關成的力氣也像要被他甩出去,關成身子軟了,瀕臨生死關頭的模樣,吓人的狠。關海薅着關成領子用拎的方式出去樸樹家,然後把關成拖走了。

外面有人驚喝,私語聲似乎都傳進了屋裏樸樹的耳朵裏,聽見了好多風言風語。

過了中秋,過了重陽,

立冬這天,樸樹包了點兒餃子,冬瓜餡兒的。

關成從春天就說想吃,樸樹要給他包關成說等冬天樸樹種的長成再吃,不是他媳婦兒種的冬瓜不好吃。

到現在,已經過了兩個月樸樹再沒見到關成。

那天之後的幾天,樸樹像活在煉獄,心太煎熬,尤其沒有關成的一丁點消息。

剛開始樸樹問李看均,李看均說等一下,後來給樸樹回信兒說他暫時也不知道情況。關成手機都扔在樸樹家裏了沒帶走,給關成他家打電話都是沒人接。

小白在一個星期左右告訴樸樹,他們現在都進不去關成他家,每次都被關成他爸擋出去,其實就是攆。

小白挺自嘲的笑笑。

他沒跟樸樹說他見到關成了,在關成家樓下,關成在三樓透過防盜護欄小聲兒喊他,還沒等說兩句話就被關海又給薅了進去。

這麽遠小白都看清了關成鼻青臉腫的豬頭,太他媽吓人了。

小白沒忍心跟樸樹說。

樸樹一直沒消息,他不敢貿然上門,然後關成又要挨打的,每天晚上樸樹只能都去關成家樓下看燈亮。

可是一次也沒看到過關成。

有一天他過去的時候看見陽臺站着個人,在抽煙,忽明忽暗,他看了幾秒不像關成,樸樹扭頭就跑走了。

後來,三樓的燈就沒再亮了。

過了兩天,小白來家裏找他,樸樹倦在炕上,已經瘦的皮包骨頭。

小白說前兩天關成被他爸帶回去城裏了,他盡量跟關成去碰一面,但是挺費勁的。小白聲音也有些艱難。

關成離開的半個月,樸樹半夜接到小白的電話。小白也是半夜接到關成打的電話,應該是偷着打的,也沒說兩句。

問的都是樸樹怎麽樣了,小白如實說,一句形容,一天不如一天。

關成就算壓低聲音說話也讓小白感覺關成氣的夠嗆,讓小白轉達一日三餐,關成說了,你一頓不吃他就削死你,你們以後還得要兒子呢。

小白說的時候可無語了。

小白最後跟樸樹說,關成說了,你哪也不許去,等他。

樸樹第二天開始出攤兒,每頓飯都很精心,回家早早睡覺。

立冬這天,屜上蒸着餃子。李看均打來電話說,關成辦退學了,韓芯梅去的。

這信兒在樸樹心裏沒掀起什麽波瀾。

樸樹一邊兒把餃子裝碗端上桌兒,邊奧了一聲,回應。

半響他說:“謝謝,嗯,沒事兒,以後不用告訴我了。”

作者有話要說:

元旦我媽催我回家吃餃子,明天休息,大概斷更一天吧。也不一定,如果明天回公司就繼續更,,

大夥節日嗨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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