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遠古疫病

“你們幾個怎麽才回來，祭祀已經開始了。”一進入黑山部落就碰到巡邏的人。

“知道了，這就過去。”敖向那人舉了下手中的石矛，眼中厲光一閃。

直到巡邏的人離開，他才和身後的幾人交換了一個眼神。一行人向着鼓聲傳來的方向極速奔跑。

這幾人正是首領敖和白虎部落的人，陸睿朗給了他們每人一顆“幻形丹”，将他們幻化成靈力罩裏的那幾人。又在他們身上加了個障眼法，隐去了他們身上背着的弓箭。

燃着火堆的廣場上圍滿了人。

頭上插滿各色羽毛的巫師枭，手持一根黑褐色的木棍，木棍上頂着一個顱骨，看大小和形狀，似猴子或人類孩童的頭顱骨。

如果陸睿朗在這裏，就會發現作為部落巫師身份的權杖，已經被巫師枭擅自替換了原本鑲嵌在頂部的犀牛角。

随着鼓聲漸急，巫師枭手中的權杖揮舞的越加快速，圍着火堆跳動的步伐也急促起來。閉着眼睛搖晃腦袋，嘴裏念念有詞，頭上的羽毛不停晃動。

首領敖幾人站在人群後，觀察着巫師枭的同時，也在尋找黑山部落首領皞。敖當上首領不到一年，上一次和首領皞見面還是在他的首領繼任大典上。雖然兩人見面不多，但以敖對他的了解，不像是個會用小孩子做活祭的人。

只是奇怪的是，祭祀已經快進入尾聲，依然沒找到首領皞的身影。按道理，這麽重要的祭祀場合，部落首領怎麽可能不在現場。

“首領呢？怎麽沒見着？”敖碰碰身邊的一個黑山部落族人。

那人轉過頭，好奇的看了他一眼：“你不是傻了吧，首領病了好幾天了，這祭祀就是為了給首領祛病消災祈福。”

敖的眉心緊蹙，臉頰緊繃，所以很有可能，用孩子活祭這事壓根就是巫師枭一個搞出來的。

突然，鼓聲停下，巫師枭放下高高舉起的權杖，陰郁的臉上帶着一絲嗜血的殘忍。伸手接過哇哇大哭的孩子，口中念念有詞，朝着火堆一步步靠近。

人群中忽然響起一聲女人凄厲的尖叫，随即見到一個年輕女人推開人群沖了出來，形容癫狂地向着巫師枭撲去。

巫師枭眼含輕蔑，擡腳狠狠踢在女人的胸口，厲聲喝道：“把她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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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這一幕，敖雙眼冒火，手臂輕顫，握着弓箭的手指泛白，向着人群中的白虎部落族人打眼色。而他自己則退出人群，爬上一棵大樹，隐身在樹枝間。

巫師枭在火堆前站定，高高舉起孩子，望着火堆的眼睛裏帶着嗜血的興奮。圍觀的黑山部落族人紛紛跪伏在地上，不忍去看這殘忍血腥的一幕。

見兩個自己部落的族人已經靠近巫師枭，敖沉心靜氣，拉弓瞄準，放箭！竹箭飛射而出，不偏不倚的紮入巫師枭的心髒。

早已躲在巫師枭身邊的白虎部落族人飛身而出，穩穩接住掉落下來的孩子。

變故來的太快，跪在地上的人們還沒反應過來，就見巫師枭已經躺在地上，生死不知。

由于陸睿朗在弓箭上做了障眼法，大家只見巫師枭直挺挺地躺在地上，胸口有鮮血不停地往外流。這詭異的景象讓大家驚恐地睜大了眼睛。

“巫師枭這是怎麽了？”服用了“幻形丹”的白虎部落族人似模似樣地驚呼。

另一個白虎部落族人配合默契的靠近巫師枭，神色慌張的探頭望去：“死，死了，巫師枭死了。”

“死了？怎麽突然就死了？”這人一臉驚恐的四處張望：“難道是神明……”

“是神明，一定是神明降下懲罰，懲罰巫師枭違背老巫師的教誨，違背神明的旨意，用活人祭獻。”已經從樹上跳下來，沒入人群的首領敖振振有詞地大喊。

幾人一唱一和，将子虛烏有的事說的煞有其事。再加上巫師枭的死狀确實詭異，很快，大家都開始相信這一切都是神明對巫師枭的懲罰。一個個都開始在心裏暗暗慶幸，還好神明沒有怪罪他們。

等場面控制下來，敖帶着人進入首領皞的帳篷時，才發現裏面空無一人，地上的泥土卻有被翻動過的痕跡。撥開上面松散的泥土，全身黑紫的首領皞出現在大家眼前。

這下，大家更加堅信神明懲罰的說法。原來，巫師枭一直在欺騙大家，什麽為首領祛病祈福，根本都是假的。首領早就死了，難怪神明要降下如此嚴厲的懲罰。

同時失去了首領和巫師，就在黑山部落人心惶惶的時候，被陸睿朗治好了疫病的人陸續回到了部落。同時帶回部落的還有他們對陸睿朗神奇醫術的盛贊和宣揚。

于是，白虎部落有太陽神使者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整個黑山部落，大家很快都知道了白虎部落沒有疫病，就是因為這位使者。

在所有族人争争吵吵地議論了三天後，黑山部落做出了一個令整個大陸的震驚的決定，并入白虎部落，從此不再有黑山部落。

曾近輝煌一時的最大部落，就這樣不費一兵一卒的被白虎部落吞并。

其他部落聽說白虎部落有人可以治好疫病，都紛紛派人前來求藥。陸睿朗煉制了幾千顆“避瘟丹”派發到各個部落。一個月後，黑山部落的疫病受到控制，整整一個星期不再有新的感染病人。

半個月後，陸睿朗在首領敖的陪同下，走遍了大河以南的各個部落，為那裏的疫病患者治療。

在雪季來臨前的一個陽光明媚的下午，陸睿朗的臨時醫療帳篷裏，一個十二、三歲的女孩捧着石碗，小口小口地喝着裏面苦澀的藥汁。

可是，她紅紅的臉頰上卻帶着怯生生的甜蜜笑容。好像石碗裏裝的不是苦澀的藥汁，而是甜香的蜂蜜。

“今天感覺怎麽樣？還有咳嗽嗎？”陸睿朗撩開簾子走進來。

女孩喝藥的動作一僵，臉上快速染上兩朵紅雲。滿臉羞澀的看着從門口，逆光而入的人影。

“還，還有一點點咳嗽。”女孩心虛的收回目光，将臉埋進石碗裏，低聲回答。

陸睿朗眉梢微挑，剛才他已經收到任務完成的通知。也就是說，這片大陸上的疫病已經沒了。換一句話說，作為最後一個病人的女孩，也已經完全康複。

“你身體裏的鼠疫杆菌已經消除幹淨，至于輕微的咳嗽，也許是喉嚨因為長久的咳嗽受到了損傷。不是大問題，我給你開幾副潤喉的藥，你拿回去泡水喝。”陸睿朗臉上的笑容不變，從空間裏拿出幾顆胖大海和羅漢果，用一個獸皮袋裝好，遞到女孩手邊。

“雪季就要來了，我們要在下雪前回到白虎部落。明天一早就會離開。”說完，陸睿朗轉身出了帳篷。

女孩低頭望着獸皮袋不出聲，眼眶漸漸變紅。片刻後，大顆大顆的眼淚滴進石碗裏，在黑褐色的藥湯裏漾開圈圈漣漪。

雪季來臨前，大家都搬進了山坡上的洞穴。

兩個部落合并，參加打獵的壯勞力翻了一倍，再加上打獵神器——弓箭。即使首領敖和使者都不在，族人們還是在雪季來臨前，儲存了足夠整個部落度過冬季的食物。

不用出去打獵的日子，大家在山洞裏吃吃睡睡，十分清閑。

陸睿朗正好趁這段時間教授厲醫術。

完成任務，天神一號獎勵了十萬功德點。傳授弓箭的制作方法，又獎勵了一萬功德點。教遠古人食用野菜、蘑菇、木薯等，天神一號竟然也大方的獎勵了一萬功德點。

總之，這幾個月，陸睿朗林林總總，進賬了将近二十萬功德點。

陸睿朗對自己收的徒弟非常滿意，不但記憶力逆天，理解力也很強，還懂得變通。而最讓陸睿朗滿意的是他在醫術上嚴謹的态度。

一個用心教，一個用心學，在雪季即将過去的時候，陸睿朗已經将理論知識教的差不多。只等春暖花開，帶着他出診，增加臨床知識和經驗。

這天，洞外陽光明媚，照射在皚皚白雪上，映照的整個山洞都亮堂了許多。

陸睿朗拉着厲坐到離洞口不遠的地方，拿出一本人體經絡圖，打算把師傅獨創的“龍鳳十三針”教授給他。

之所以命名為“龍鳳十三針”，是因為此套針法由陰陽兩套針法組合而成。陰為鳳，陽為龍。左手持金色陽針，右手持銀色陰針，取人體內的陰陽雙穴。

陸睿朗以為會像之前一樣，他講解一遍，厲就能記個八·九不離十。可是記醫理名詞、草藥功效輕輕松松的厲，卻在人體穴位上碰了釘子。

也不是說他記不住名字，而是認不準位置。這比記不住名字更嚴重。

一整個上午，陸睿朗只教了兩個穴位天突和璇玑，在他身上找出這兩個穴位，指給他看。

結果，厲就是怎麽也指不準。好不容易指對了，過了一陣後再指，又錯了。

當陸睿朗第二十遍的指在他脖頸下面的天突時，心裏不禁開始懷疑，厲是不是就是那種天生空間感特別差的人。這種人往往平面感很強，一維二維的知識學習的很快，但只要一碰上立體的三維知識，馬上就會腦中打結，毫無頭緒。

陸睿朗一邊端着石碗喝湯，一邊考慮着要不要做個人體模型讓他練。在缺醫少藥的遠古社會，只需要一副銀針就能治病的針灸非常實用。所以，無論如何都要把這套“龍鳳十三針”傳授給厲。

“首領，我，我覺得這樣不好。我們不應該騙使者……”山洞外，厲站在首領敖身前，一臉的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