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男多女少怎麽破

“卑職也是在進京的路上，得到的消息。聽說那家小官館叫‘清風閣’，在京城很有名。我已經叫手下去查了。”王勇一臉憤怒的錘了下桌子，震得茶盞一陣脆響：“還有誰，肯定是晏桓軒那混蛋，這幾年一直幫着二皇子做事。除去了大将軍，他不但可以得到世子之位，還能幫着二皇子消弱太子的勢力，真是一個卑鄙小人。”王勇越說越氣，桌子拍的砰砰響。

“‘清風閣’？徐媚娘手上？”玥華公主面露詫異，她前些日子才去過“清風閣”，徐媚娘可是一字未提。難道徐媚娘不認識桓煜，這倒有可能，徐媚娘前幾年才來的京城，那時桓煜已經去了蒼城。

“李大夫，謝謝你，太謝謝你了。”知道自己死裏逃生，中年男子跛着一條腿，非要跪在地上給陸睿朗磕頭道謝。婦人跪在他身邊，後面是他們的兩個兒子，四人齊齊将青石地面磕得砰砰響。

“地上涼，快起來，這聲謝謝我收下了。”陸睿朗将四人一一攙扶起來。

“回家好好修養，傷口不要碰水，三天後回來換藥。”陸睿朗從身後的決明手裏接過藥包：“這是三天的湯藥，每天一副，早晚兩煎。”

病人和家屬千恩萬謝的離去，門口的百姓卻還不肯散去。

“李大夫，明天還有‘美顏丹’賣嗎？”

“還有‘玉肌凝露丸’，明天有貨嗎？”

“我只買到了‘美顏丹’，還要買‘玉肌凝露丸’，什麽時候有賣的？”

“李大夫，我想買那個能解蛇毒的藥。”

“我也要買……”

“我也要，李大夫，多少錢一瓶？”

見識了陸睿朗的醫術，想要購買丹藥的百姓更多了，大家圍在醫館門口，七嘴八舌的詢問。

陸睿朗站在臺階上，無需任何動作，人群立刻安靜下來：“‘美顏丹’和‘玉肌凝露丸’，因為制作工序繁複，選用的藥材珍貴稀少，每個月最多各一百瓶。這個月的已經賣完了，下次售賣要在一個月後。‘清毒散’倒是有貨，每瓶六顆，五十文一瓶，想要的可以進來購買。”

“咦，這麽便宜，才五十文，那我也買一瓶備着，以防萬一。”一個男子一聽價格，立刻擡腳走進醫館。和一百兩一瓶的“美顏丹”比起來，這“清毒散”跟不要錢似的。

“李大夫，這‘清毒散’咋這麽便宜呢？”有人直接問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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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命的丹藥，無論窮人還是富人，都應當買的起。人命無分貴賤。”陸睿朗聲音不大，卻傳進了每一個人的耳裏。

這一刻，在這些百姓的心裏，陸睿朗的形象瞬間無比高大。老夫子摸着山羊胡，眼裏滿是對陸睿朗的贊賞。

“副将，沒找到大将軍……”兩個大漢跑進醫館禀告。

“怎麽會沒有？你們确定都找遍了。”王勇倏然起身，就要往外走。

“王勇，坐下。”玥華公主輕呵一聲。

“你們在‘清風閣’有沒有其他發現。”玥華公主看向兩人。

“回禀公主，我們問過‘清風閣’的老板，她說前些天确實有人将一個男人賣進閣裏，至于那人是不是大将軍，她不知道。而且已經有人為那人贖身，贖身的人是誰，她不肯說。”其中一人将查到的一五一十的說了一遍，末了又補充道：“不過從老板的描述來看，那男人應該就是大将軍。”

客房裏，陸睿朗坐在床邊，抽走晏桓煜手上的書：“跟你說話呢，有個叫王勇的人在找你，公主也知道了你的事，似乎很着急，你要不要見見他們？”

看着空了的手，晏桓煜輕嘆一聲：“讓他們進來吧。”

陸睿朗點頭，站起身出了房間。

“我去問徐媚娘，就不相信她不說實話。”玥華公主一拍桌子，大步走出內堂。

“公主請留步。”陸睿朗一個閃身，出現在玥華公主面前。

看着突然出現在面前的李大夫，玥華公主表情一僵，随即雙眼閃亮：“你會武功，還很厲害。”

陸睿朗啞然失笑，點頭：“是，我會武功。”

“你師傅是誰？我看你輕功極好，可見內力不弱……”

“公主，有人想見你。”這位公主還真跟傳言一樣是個武癡。

“咦，啊，誰？”公主的注意力被轉移，驚訝的問。

“你們要找的人。請跟我來。”話音落，陸睿朗轉身在前面領路。

玥華公主和王勇面面相觑，他們要找的人不就是晏桓煜嗎？難道……兩人的眼睛同時一亮，趕緊跟上。

“桓煜，真的是你。”一走進客房，玥華公主就看見半躺在床上的晏桓煜，待看清他現在的樣子，臉上的喜悅被怒意取代：“說，是誰把你打成這樣，是不是晏桓軒那混蛋？”

聽到晏桓軒的名字，晏桓煜的眼神一暗，這個同母異父的兄弟，終是和他越走越遠。

“這些事，我自己處理。還沒恭喜公主殿下，現在的公主比十年前更美三分。”晏桓煜轉移公主的注意力，但說出口的贊美卻也是真心實意。

玥華公主從小喜歡舞刀弄槍，皮膚就一直沒白過，後來跟着元帥四處剿匪，日曬雨淋，更是長出了不少的雀斑。如果那時的公主有九分的美貌，那現在膚白如雪的公主便有十二分的美貌。

玥華公主果然被成功轉移注意力，摸着光滑的臉頰，笑的一臉燦爛：“這都是李大夫的功勞，李大夫的醫術比禦醫院的醫正還厲害。他只用了七天就治好了我的臉，還有他做的藥，我跟你說……”

晏桓煜看向站在公主身後的李亦塵，笑容清淺，神情淡定，公主的贊美對他毫無影響，清澈的雙眼如一潭清泉，平靜無波。和平時調戲他時，判若兩人。真會裝！

“……要不你搬去我府上養傷，我哪裏沒什麽人，琮麟白天都在吏部當值，不會有人打擾。”提到驸馬，玥華公主的臉上升起兩抹紅雲。

那天從醫館回去，驸馬一見公主臉上的紗布，以為她又受了傷，急的眼眶都紅了。玥華公主也是個直性子，當即就把驸馬嫌她醜，不肯圓房的事給說了出來，驸馬一聽就急了，紅着臉吭哧半天才把真相說出來。

原來驸馬一直在為成親那天被吓昏的事感到羞恥，覺得自己有失男子漢氣概，又覺得自己配不上公主，沒臉見公主，自然也沒臉提圓房的事。

事情一說開，當天晚上，兩人就圓了房，這幾天過得跟新婚蜜月般，甜得膩人。

“不用了，搬來搬去太麻煩，這裏挺好。”晏桓煜收回目光，搖頭拒絕。

玥華公主愣了愣，環顧了一下這間房，陳設簡單樸素，但收拾的十分幹淨整齊。想到這裏有李大夫，便也不再強求：“随你，留在這裏有李大夫看着，也挺好。”

“說起來，淮河決堤到底是怎麽回事？”事情發生後，玥華公主就一直在納悶，以晏桓煜的為人，絕對不可能做出偷工減料的事。

她也曾跑去父皇那裏，請求徹查此事，但父皇當時在氣頭上，又受到小人挑撥，竟然将她趕了出來。現在想來那些進谏的官員裏，有不少都是二皇子的人。

哼，父皇也是老糊塗了，竟然真的聽信了那些人的讒言，廢除了桓煜的大将軍之職。

晏桓煜低着頭，沉默半響，放在被子上的手卻越攥越緊。眼前似乎又出現了江水決堤的那個晚上，洪水裹挾着大量的泥沙，猶如下山的猛虎，從上游一瀉而下，傾刻間，淹沒了下游的十幾個村莊，沉睡中的村民全都成了水中冤魂。

事情發生的太突然，還沒等他去堤壩上查看情況，來抓他的禁衛軍就到了。一切就好像是安排好的，每一步都銜接的很完美，完全沒給他調查和周轉的時間，就已經被帶回京城，下了天牢，定了罪。

“你不想說就算了，其實你不說，我也能猜到是誰在背後做的手腳。”桓煜眼中流露出的痛苦，讓玥華公主不忍心再問下去。

“堤壩被人蓄意破壞過。”站在門邊，一直沒出聲的王勇，突然開口：“大将軍出事後，元帥就派人前去查看，左側堤壩有被砍鑿的痕跡。”

晏桓煜猛地擡起頭，滿含憤怒的目光，直直地射向王勇：“你說的是真的？”

被這樣一雙眼睛盯着，王勇不自覺的咽了下口水，點頭：“真的。派去查看的是元帥手下最厲害的偵察兵，肯定不會看錯。”

“為了除掉你，打壓太子的勢力，竟然罔顧百姓的性命，二皇子這是瘋了嗎？他什麽時候變得這麽瘋狂了？”玥華公主被驚得語無倫次起來。

記憶裏，二皇子這個同父異母的弟弟，小時候也是一個可愛乖巧的好孩子，到底是從什麽時候開始，變得這麽喪心病狂。

“我要告訴父皇，這一切都是二皇子幹的，和你沒關系。”

“公主殿下，別去。皇帝不會相信你的片面之詞，反而會打草驚蛇。”晏桓煜突然出聲，這是太子和二皇子之間的較量，也是他和晏桓軒之間的較量。整件事和玥華公主無關，不該将她一個女人卷進來。

玥華公主洩氣地一屁股坐回椅子裏：“父皇聽了二皇子的建議，命太子哥哥去蒼城監督修建堤壩，太子哥哥這一去還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回來。”

“二皇子處心積慮把太子調離京城，後續肯定會有所動作，我們靜觀其變就好。”恢複冷靜的晏桓煜，比很多人都來的鎮定。

“這堤壩什麽做的，随便鑿幾下就決堤了？”一直聽着幾人說話的陸睿朗，不解的問。

“沙石混着粘土壘砌的。一百多年來一直用的這個方法。”玥華公主無奈嘆息，替他回答了這個問題。

“一個堤壩修建了一百多年？”這效率也太低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