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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霍大手筆地包下了雲錦天慶祝王朝露畢業,這對王德江而言也是一件極其有面子的事。所以他并沒有藏着掖着,甚至還主動提起自己還有一個女兒今天也畢業了,本來也打算給她一起在臨江閣慶祝的,但女婿不肯,非要單獨包下雲錦天之類的雲雲。以此炫耀,同時明裏暗裏将他跟江家的姻親關系傳播出去。
經他這一宣傳,不多時,來的客人都聽說了這件事。能包下雲錦天的非富即貴,至少他們要做到都得費點力氣,所以大家都對王德江口裏的“二女婿”好奇不已,紛紛在在朋友圈裏打聽是誰今天包了雲錦天。
陳芊芊也不例外,不過她們這幾個跟王寶珠不對付的小姑娘不用打聽也知道王家的二女婿是誰,他們更好奇的是江霍真的為王朝露包下了雲錦天嗎?一個小小的畢業宴而已,竟然包下了雲錦天!
他們譏诮地看着站在人群中,穿着紅裙招搖過市的王寶珠,撇了撇嘴。跟雲錦天一比,本來還不錯的臨江閣頓時不夠看了。
“哇塞,是真的,尹廣發朋友圈了,還有照片。”于慧刷朋友圈無意中刷到這條信息,激動壞了。
其他幾個姑娘連忙湊了過去:“我看看。”
照片中,江霍穿着黑西裝,打着寶藍色的領帶,英俊挺拔,他身邊的王朝露頭發高高盤起,穿了一襲飄逸的白裙,脖子上戴着一顆藍寶石項鏈。
兩人手拉着手,笑盈盈地走進金碧輝煌的雲錦天。俊男美女,賞心悅目,看起來格外般配。
配圖文字:萬年單身狗也有主了,還一上來就發大招,論騷氣,我只服江大。
下面的回複一群“卧槽,卧槽,什麽情況,江霍能走了?裝了假肢?”。
“方三,你是眼睛瞎了還是得了老年癡呆健忘症?江霍可沒截肢!”
看到評論,陳芊芊幾個人才找到圖片的違和之處。對啊,兩人是手拉手走進雲錦天的,走進去的……
“不是說江霍的腿殘了,醫生都說沒得治了嗎?”
靜默了幾秒,于慧低頭看了一眼照片,讪讪地說:“可能是治好了吧。”
提起這個,大家都有點傷心。她們中不少人也曾把江霍視為結婚的第一人選,畢竟圈子裏長得比他帥的沒他專一能幹,比他有錢的都離過好幾次,年齡都夠當她們的爺爺了,不亂來的長得又沒他帥,也沒他有錢。
可這樣一個帥哥竟然殘了,當時這些姑娘沒少在暗地裏埋怨老天無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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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現在帥哥腿是好了,好像比以前更帥了,笑起來的時候格外迷人,但卻名草有主了,還是上了戶口本的那種。
哎,還不如不好呢,繼續殘着,她們也不至于追悔莫及。
“怎麽,大家看起來不大高興,是招待不周嗎?”王寶珠端着一杯紅酒過來,笑眯眯地瞅着陳芊芊幾個。
她還以為陳芊芊她們是不忿她的畢業宴舉辦得如此熱鬧,眼紅她了,所以語氣也很得瑟。
因為交際圈子的不同,王寶珠還知道她爸爸在到處跟商業夥伴顯擺江霍包下雲錦天的事。
陳芊芊掀起眼簾瞅了她一眼,拍了拍幾個小姐妹的肩,笑了起來:“高興點,後悔什麽,反正當初江霍腿殘廢了也沒看上我們,既然從不曾擁有過,有什麽值得遺憾的?要說真遺憾,恐怕還得非咱們今天這位女主角莫屬。”
聽明白了她的意思,于慧跟着笑了起來,跟她一唱一和地擠兌王寶珠:“對啊,就是江霍殘了也沒找咱們家聯姻。不過,我聽說當初江家看上的是寶珠,對不對啊,寶珠?”
另一個姑娘看懂了她們的意圖,驚訝地捂住嘴:“真的嗎?哎呀,那最後怎麽沒成,反而換成了王朝露呢?寶珠,這是怎麽回事?該不會是你看不上江霍吧……你不會嫌棄江霍的腿吧?”
陳芊芊開口奚落:“有的人啊,就是沒福氣。好好一餡餅掉到頭上不珍惜,現在後悔也晚了,可惜啊。聽說江霍腿好了,今晚還大手筆地包下了雲錦天慶祝王朝露畢業,如果當初有的人不那麽勢利,今天在雲錦天慶祝的就是她了。”
于慧又接話:“啧啧,真看不出來啊,江霍這麽疼老婆。寶珠啊,你妹妹福氣真好。哎,我聽說啊,當初江霍腿殘了,江老太太擔心他受了打擊想不開,非要他結婚,也不拘門第,只要身家清白,最後江霍親自選了王家。當初寶珠你追江霍追得最近,我還道你這下終于得償所願了,哪知最後新娘子換了個人。”
王寶珠開始被這群人聯手奚落得下不了臺,臉漲成了豬肝色。直到聽了于慧這話,她才猛然驚醒過來,急切地望着于慧,驚訝地問出聲:“真的?”
于慧說:“什麽真的假的?”
王寶珠咬了咬唇,猶豫了一下,到底是心底的不甘戰勝了面子,她重複了一遍:“江霍親自選的我,這事是真的嗎?”
于慧和陳芊芊等人總算明白了她的意思,一個個面露古怪,要笑不笑地盯着她:“真的又怎麽樣?不是真的又怎麽樣?難不成你還要搶你妹的老公啊?”
他們這些家庭,什麽龌蹉的事沒見過,更何況,誰不知道王寶珠一直不把王朝露當回事。與其說是姐妹,還不如說是下人,丁點尊重都沒有,王家父母也都是偏心眼。
王寶珠當然不肯承認:“陳芊芊,你胡說八道什麽,當所有人都你這麽龌蹉!”
陳芊芊撩起長發,賤賤地笑了:“你知道龌蹉就好,我就怕你明知龌蹉還要幹挖自己妹妹牆角的事,真是可憐王朝露了,攤上你這麽個姐姐。”
“你……你再胡說,我撕爛你的嘴!”藏在心裏最陰暗的心思被人發現,王寶珠氣得狠狠推了陳芊芊一把。
陳芊芊猝不及防,撞到了後面桌子,桌子上擺放的酒杯嘩啦啦地掉到地上,碎了一地。
“怎麽回事?”蔣春梅見狀,趕緊過來,又招呼服務生,“快點收拾幹淨。”
然後上下打量王寶珠幾個:“大家都沒事吧,你們這些小姑娘家家的,開玩笑也要有個度,把酒打翻了事小,傷到你們怎麽辦?下次可要小心點啊。”
聽到她這不問緣由就和稀泥的做法,被于慧扶着站穩的陳芊芊撇嘴冷笑:“開玩笑,我們可不敢,萬一被酒破一身,或者踩一腳碎玻璃渣子,找誰說理去。”
撂下這話,她也不管蔣春梅是個長輩,拉着幾個小姐妹就生氣地出了臨江閣。
她們這一鬧,王寶珠的畢業宴可不好看。蔣春梅立即把還在生氣的女兒拉到一邊,低聲勸道:“你忍着點,這是你的畢業宴,鬧出紛争也是你臉上難看。你爸爸還邀請了不少商場上的朋友來談生意,你要讓他失了面子,回頭他生氣了扣你零花錢,你可別怪我。”
王寶珠氣得拽住旁邊盆栽上的玫瑰花就撕:“明明是她們惹我不高興,你就只知道讓我忍忍忍!”
蔣春梅也不高興了:“那我也讓你不要邀請她們,你偏不聽。明明跟她們不對付,邀請她們做什麽?給你自己添堵嗎?”
她這不是想顯擺顯擺嗎?上回陳芊芊的成人禮辦得隆重,在她面前顯擺了很久,她也想炫耀回去。這有錯嗎?
覺得很委屈的王寶珠嘟着嘴,低頭刷着手機,無意中掃到陳芊芊剛發的朋友圈,上面兩幅圖,一副是江霍含笑低頭輕吻王朝露手背的照片,另一張是她站在臨江閣的背影。
配的那條文字更是能氣炸人:同人不同命啊!
大家都一個圈子的,陳芊芊這條朋友圈一出,她還不得淪為圈子裏的笑料。王寶珠氣炸了,不滿地揮開了蔣春梅的手,負氣地說:“你怪我?你怎麽不怪王朝露。要不是她成心跟我作對,去什麽雲錦天辦畢業宴打我的臉,會這樣嗎?”
“你這孩子……”蔣春梅趕緊追了出去。
但生氣的王寶珠已經沖出了臨江閣,在街上打了一輛車走了,只留給她一團難聞的尾氣。
*****
王朝露這邊完全不知道,因為她,王寶珠得意很久的畢業宴就這麽毀了。
她現在正緊張呢。雲錦天的裝修太豪華了,她身上的衣服太貴太漂亮了,還有脖子上那條項鏈更是讓她惶恐,戴着一套大房子在脖子上出門,真的很考驗窮人的心髒好不好?
她生怕從哪個角落裏沖出來一個人拽走她的項鏈,又或是磕到碰到了項鏈,但又不能不戴。
今天江霍可是帶她出來見朋友,她要打扮得太寒酸了,那丢的可是江霍的人。
王朝露小心翼翼地踩着高跟鞋,挽着江霍的手進了雲錦天,這才松了口氣。
把她的緊張看在眼裏,江霍哭笑不得,改為握住她的手,十指交握的那種,然後彎腰在她的手背的無名指上輕輕一吻,笑得別有深意:“看來我得準備一只便宜點的戒指。”
王朝露被他這帥氣的動作搞得心髒劇烈地跳了起來,臉更是紅得像熟透了的蘋果。
“啧啧,真看不出來啊,咱們鋼鐵直男江大少這麽會哄妹子。”一道帶笑的調侃聲打斷了兩人之間充斥着的暧昧氣氛。
江霍側頭看着站在柱子下,雙手環胸的男子,看似很随意地對王朝露說:“這是尹廣,我的狐朋狗友。”
又攬着王朝露的肩,對尹廣說:“這是我老婆,以後多多關照。”
尹廣走過來,朝王朝露伸出手:“弟妹,歡迎你!”
“謝謝。”王朝露伸手跟他握了握。
三個人一前一後地往裏進,尹廣是個話痨,見面話就沒停過:“江大,不厚道啊,明明你年齡是咱們幾個當中最小的,卻最早結婚。這以後我家老爺子催婚肯定天天拿你說事,我都能想到他催婚的口氣了,看看你,連江家小子都結婚了,你還單着,遲早要打光棍,你怎麽就不跟江霍學學,你要是能趕得上他一半……”
他學得惟妙惟肖,就連老年人催婚的語氣都學了個十成十,王朝露很想笑,可剛見面又覺得不好意思,只能忍着。
等走到包廂門口,門忽然被拉開了,一個穿着條紋襯衣的男人站在門口,不耐地打斷了尹廣的話:“這算什麽?等江霍生孩子了,你家老爺子能把你押去民政局。”
“卧槽,不會吧,江霍,你跟弟妹才這麽年輕,不會想這麽快就生孩子的對不對?我跟你說,小孩都是惡魔,特別能折騰……”尹廣吐槽了一番他表姐家的臭小子。
等他說完,江霍才不疾不徐地看向王朝露:“我随意,這事看我老婆。”
王朝露……
大哥,你這樣,她會hold不住,會當真的!
王朝露紅着臉,艱難地移開了眼,垂下頭,一副羞澀到極點的模樣。
雖是為王朝露慶祝,但江霍邀請的人并不多,總共有八個人,都是跟他一起長大的好哥們。這八人裏有五個人帶了女朋友,沒錯,清一色的女朋友,江霍果然是他們這群人中英年早婚的一個。
他的朋友雖然都出身富貴,但卻很好相處,很随和,一見面,這些人都紛紛遞了個盒子給王朝露,說是送她的畢業禮物。
王朝露一看這包裝精美的盒子就猜到裏面的東西絕不便宜,不知道該不該接,側頭看了一下江霍。
江霍按住她的手,笑道:“收下吧,這都是他們的一點心意。回頭等他們結婚了,這些禮咱們都是要還回去的!”
一聽這話,尹廣樂了:“江霍,這麽說,等你們辦婚禮的時候,咱們都不用送禮了是吧?那咱們可賺到了。”
江霍皮笑肉不笑:“只要你好意思。”
“省錢我有什麽不好意思的?禮金留下給我疊花玩不香嗎?”尹廣得瑟地說。
還是先前那個穿條紋襯衣的男人打斷了他的耍寶。
進屋,介紹了彼此之後,大家就一起吃飯聊天喝酒,吃完了東西,又換個包間玩游戲,從打牌玩到臺球再到跳舞。這些人什麽都會玩,而且玩得很好,倒是讓王朝露長了許多見識。
他們玩到十一點多,江霍看了一眼表:“明天還要上班,散了,下次再聚。”
帶着女朋友來的幾個人都是這個意思,沒帶女朋友的還想浪,相約一起去酒吧再喝兩杯。
一行人出了雲錦天,還沒走到門口就看到一個黑睃睃的影子擋在大門處。
“咋回事?演鬼片呢?”尹廣問送他們出來的經理。
經理也很頭痛,支支吾吾地說:“她……她不肯走。又沒進咱們會所,總不能趕她走吧。”
兩個小時前,這姑娘就來了,非說自己跟江總認識,要進去。經理不讓,說讓她打電話,等江總通知了他,他才能放行。
這姑娘電話好像沒打通,又不肯走,就一直死賴在門外,一賴就是兩個小時。經理看了都替她疼得慌,她腳上那雙細高跟怕是有十幾厘米高吧。
王寶珠等了這麽久,終于等到江霍他們出來。她不顧保安的阻攔,沖了上來,激動地說:“江霍,我都知道了,你當初想娶的人是我,對不對?都是我的錯,是我鬼迷了心竅,你原諒我吧!”
這是王寶珠在夜風中站了兩個小時想到的。江霍既然當初在那麽多人裏選了她,肯定是對她不同的,但她辜負了他的喜愛,嫌棄他。所以他才會負氣娶了王朝露,還處處對王朝露好,這一切都是做給她看的,他肯定是氣她的。
把自己當成了虐戀情深中的女主角,王寶珠信心倍增。她相信,自己只要示好,江霍肯定會回心轉意,說不定會跟王朝露離婚娶她。
就算不離婚,但讓王朝露知道江霍對她的與衆不同,王朝露心裏也肯定會很不爽。她是女人,她清楚在面對自己的心上人時,女人的心眼能有多小。
王朝露處處顯擺,讓她不痛快,那大家就一起不痛快。
江霍看着被風吹亂了長發,有些狼狽的王寶珠,擰起了眉:“你以為天下只有你一個人姓王?我江霍沒那麽糊塗,連自己想娶的人是誰都搞不清楚。”
“我不相信,你以前都沒見過王朝露,怎麽可能會想娶她!”王寶珠不肯相信。
若不是怕王朝露誤會,江霍真不想理這樣一個瘋子。他半抱着王朝露,将她護在懷裏,鄭重其事地說:“我自始至終想娶的人只有朝露。”
說完,拉着王朝露就走。
王寶珠不相信,想追上去,可保安攔住了她,車子已經開了過來,她只能眼睜睜地看着他們上了車,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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