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厲子陽在夏城呆了一天, 和尤念一起吃了晚飯才上了回平城的飛機。
“尤念,你別怪我多事。我們20多年的朋友……”臨走前,厲子陽放心不下。
“我知道你是為我好。”尤念抿了抿唇,擠出一個笑, “走吧, 別耽誤你登機。”
厲子陽拍了拍尤念的肩,欲言又止。
“尤念,不開心就回平城吧。我們很多朋友都在。”
尤念笑了,“厲子陽你怎麽回事?我只不過有點吃藥的副作用, 沒事的。”
她伸手去推他,趕他離開:“快走快走!”
厲子陽一步三回頭地上了出租車。
尤念看着出租車的尾燈消失在街角, 打了個車回家。
陸清澤還沒有回家,家裏漆黑空蕩。
因為要準備下一周的新産品發布會,他最近經常忙到淩晨才回家。
前兩天,他還發了好幾個旅游地點給尤念讓她選。說好等發布會結束就一起出去玩。
對不起啊, 可能沒辦法一起出去旅行了。
尤念在心裏默默地說。
她不是一個好演員, 拖不下去了。
發布會結束, 她會好好和陸清澤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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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攤牌後,陸清澤大概也不會原諒自己。
尤念心生煩躁,習慣性地想去摸煙。
可惜在家裏找了一圈也沒有。
陸清澤真的把家裏的煙都扔掉了。
啧。
尤念帶上手機, 想下樓買一包。
走到電梯口, 電梯門開了。
她和裏面的陸清澤碰個正着。
“這麽晚了, 去哪?”陸清澤皺眉看向一身藍色風衣的尤念。
“下樓買個煙。”尤念如實相告。
陸清澤抓住她的手臂, 聲線微沉:“別抽了。”
尤念想了想, 低頭嘆了口氣:“好吧。”
夜裏,當尤念第三次翻身的時候,陸清澤按住了她。
“睡不着?”男人的嗓音帶着微微的啞。
尤念“嗯”了一聲。
“陸清澤,我想抽煙。”
陸清澤睜開眼睛,烏黑濃密的睫毛低垂。他定定地看了她一會兒,低頭親她。
安靜的環境中,唇舌交纏的聲音清晰。
尤念笑了:“我說我想抽煙,你親我幹嗎?你是煙嗎?”
陸清澤低聲問:“還想抽嗎?”
尤念點頭,“還想。”
陸清澤于是又吻了過來。
一吻完畢,他啞聲問:“還想抽?”
尤念彎着唇點頭:“嗯。”
陸清澤低頭仔細觀察她的神情,知道她不想了。
伸手摟過她将人扣在自己懷裏。
“喂,我說我還想抽啊。”尤念戳了戳他緊實的腹肌。
陸清澤從喉嚨發出一聲“嗯”,作勢要脫她的衣服:“那就再做點別的。”
尤念輕笑一聲,埋進他的懷裏。
“不抽了。”
她抓着陸清澤身上的衣衫,男人的腰身精瘦結實。
“你以後也別抽了。”她輕聲說。
陸清澤低低應了一聲,無聲地摟緊了她。
接下來的幾天,尤念表現得一切如常。
四月的天氣正好,溫度适宜。
翎宸科技的新産品發布會也如期在夏城舉行。
發布會上,翎宸正式推出了自己的芯片——武夷98,其內置的NPU單元将AI性能提高了6倍以上,深度學習性能達到8Flops。在性能上直接秒殺了大部分同類型芯片。
同時,翎宸在發布會上正式宣布和藍鯨手機達成合作意向。武夷98即将運用在藍鯨手機上,請大家拭目以待。
發布會當天,尤念實時關注着科技版的新聞。
發布會全程被文字直播了下來。
評論裏滿是“卧槽”、“牛逼”的字眼。
尤念知道,發布會肯定是大為成功了。
她松了口氣,合上電腦。
客廳裏,已經擺放着一大一小兩個行李箱。
是她帶來的那兩個,現在該帶走了。
尤念最後環顧了一下偌大的房子,推着行李箱出了門。
再見了,陸清澤。
傍晚,回到家的尤念收到了陸清澤的微信。
【晚上有個慶功會,回來會很晚。】
尤念的手指在手機屏幕上頓了很久,發了個【好】回去。
等他慶功結束吧。
反正也不急在這一時了。
厲子陽的電話在這時打過來。
“喂。”尤念接了。
“你說了沒有?我看到新聞了,他們的發布會已經結束了。”
尤念:“……”
“你還沒說?”
尤念的情緒低落:“今天說。”
厲子陽沉默半晌才開口:“尤念。明天我會打電話來問。如果你還沒說,我就再跑一趟夏城。知道了嗎?”
尤念應着挂了電話。
她坐在地板上,看着手機發愣。
即使計劃了這麽久,她依舊沒有想好應該怎麽開口。
好像,無論怎麽說,都是一個很壞的開頭。
從落日時分做到夜色低垂,尤念明白,自己拖不下去了。
陸清澤今天是被同事送回來的。
今天的慶功宴上,他被敬了很多酒。
他知道自己不該喝那麽多的,但也許是太高興了,他也就順着同事的意稍微放縱了一下。
他已經休好了假,随時都可以陪尤念出門散心。
“好了,我自己上去就可以了。”同事的車停在單元門口,陸清澤婉拒了同事送他上樓的好意。
他一個人坐了電梯上樓。
門開了,裏面是黑漆漆的一片。
人呢?
“念念。”陸清澤叫了一聲。
沒有回應。
平常總有鍵盤聲傳出的書房很安靜。
他打開燈,房間“唰”一下敞亮起來。
陸清澤走到書房,眉心漸漸蹙起。
人不在,桌上的電腦也不在。
是出門辦事了嗎?
陸清澤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心底突然一沉。
他驀地轉身,臉色大變。
他想起剛剛哪裏有異樣了。
門口的鞋櫃裏,尤念的那幾雙鞋全部不見了。
再次确認鞋櫃裏确實沒有了尤念的鞋,陸清澤大步走回主卧,用力拉開衣櫃。
黑白灰的色調,整整齊齊挂着的,都是自己的衣服。
陸清澤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走了?!
她竟然走了?
心髒猶如被人在用生了鏽的刀一下一下的砍,又鈍又疼。
陸清澤氣極,手臂肌肉止不住地顫抖。
一股血氣湧上腦袋,他額上的青筋幾乎要爆開。
正在這時,他的手機響了。
是尤念的電話。
尤念剛打通電話就被接起了。
那頭沉默着沒有說話。
“陸清澤,你到家了嗎?”尤念問。
極低的一聲“嗯”,他的聲音啞透了,帶着極力的隐忍與克制:“你在哪?”
“我在自己家。”尤念垂下眼,輕聲說:“我打電話,是想和你道歉……”
“高一那時候是我不對。真的對不起……”
尤念坐在地上抱着手機說了很久,語無倫次地道歉。
可陸清澤那裏一片沉默,很久都沒有回應。
“你是不是覺得我在電話裏說很沒有誠意啊?對不起,我明天再和你當面道歉行嗎?我——”
尤念的話猛地斷了。
她詫異地看向門口。
陸清澤已經用鑰匙打開了門,宛如魔鬼般站在那裏。臉色陰沉,目光狠厲。
“啪”地一聲,尤念的手機掉到了地上。
她站起身來,雙腿因為長時間未動踉跄了一下。
陸清澤大步走到尤念面前,帶着漫天的酒氣。
下一秒,尤念的下巴就被人狠狠捏住了。
“又玩我?”陸清澤惡狠狠地盯着她,臉色難看至極,“好玩嗎?”
尤念搖頭,還沒來得及說話,炙熱滾燙的吻已經落了下來。
尤念腳步不穩,後退一步。
膝蓋窩碰到沙發,她不禁向後倒去。
陸清澤順勢壓過來,将她抵在沙發上狠狠地吻。
或者說咬。
這個吻帶了怒意,簡直可以稱得上是蹂.躏。
他的舌頭抵過來,尤念被堵着發不出聲,只能發出“唔唔”的音節。
直到空氣變得稀薄,尤念快要喘不過氣來,陸清澤才堪堪退開一些。
他的眼睛布滿了紅血絲,胸口劇烈地起伏着,手指用力地像是要把她骨頭都捏碎。
“尤念,我是不是很好玩,嗯?”陸清澤是氣極,聲音顫得厲害,第一次在她面前爆了粗口:“你他媽又玩我?!”
尤念搖頭,細喘着氣大喊道:“我沒玩你!”
“沒玩?”陸清澤怒極反笑,手臂肌肉偾張,脖子青筋暴起,“那你什麽意思,嗯?”
“我他媽就不該信了你的鬼話。說什麽會乖一點,對我好一點。這就是你的乖一點?!”他厲聲質問着。
尤念這才發現,他估計根本就聽自己電話裏的話,直接放下手機就找上自己來了。
“你知道高一的事了,對嗎?”尤念輕聲問。
“所以呢?”陸清澤粗喘着氣,眉頭皺得很緊。
尤念沉默半晌:“陸清澤,我們攤牌吧。以前的事都是我不對,對不起。你如果要報複我也是正常的……”
“我報複你?”陸清澤恨不能掐上她纖細的脖頸,“我想報複你還等到現在?!”
尤念微微睜大眼睛:“你什麽意思?”
陸清澤的肩膀顫抖,聲音沙啞透了:“你以為我什麽時候知道這件事的?”
尤念的心髒一顫,聲音有點抖:“去年?”
“去年?”陸清澤冷笑一聲,通紅的眼睛盯住她,一字一頓地說:“我高一的時候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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