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段正淳看着變臉的陶嘉樂,內心感到不妙。

他記得這女人對待別人的方式只有一樣——那就是從來沒有好臉色,尤其工作上更是如此,她完全不在乎樹立敵人。

這回合作期間,他曾聽過她這麽說——

「跟我一組?不必了。」

兩家公司共同合作,多的是要分組負責的事務,但他發現從一開始,陶嘉樂就是一個人,拒絕跟任何人共事。

「同組工作的意義是提升工作效率,可惜你們的能力只會拖垮我的工作效率,我沒有時間去教會你們本就應該會的東西,既然工作都分配好,我的部分我自然會完成,也希望你們做好你們負責的部分,不要讓我覺得我跟一個很糟的團隊共事。」

她直言不諱,字字傷人,完完全全就是一個壞女人。

偏陶嘉樂的工作能力極強,才在四方酒業待了三年便爬到經理的位置,她的能力更顯出其他人的沒用。

而與四方合作的同業不只有軒轅,有回有個前輩就苦笑着向段正淳道:「我們跟四方五五分超品飲食的訂單,超品要的酒量太大,我們庫存不足,想請四方幫忙一下,不要讓場面太難看,結果那位陶經理卻說沒有能力就不應該一開始就拿下那麽大量的訂單,還要他們四方遷就,于是她又從我們這裏搶走了一成半的貨量,你知道嗎?她拿的全都是高價酒,我心好痛啊。」

憑良心說,段正淳覺得她這樣的工作态度是正确的,沒有能力就不應該吃下大量的訂單,導致商譽受損,危及合作夥伴。

正因為她清楚是個公事公辦,做事十分嚴厲的女人,所以,知道她不怎麽喜歡自己,還偶爾會挖苦暗諷他,段正淳也沒怎麽放在心上,誰教他與許倍文談合作案時,分走的利潤太多呢?

平時他可以不怪她的傷人毒舌,但如果她傷的是自家弟妹的話,他是不會給她好臉色的。

他自己的弟妹他自己教,即使他知道他們白目得讓人崩潰……

「大嫂、大嫂,你跟哥有沒有來電?」段正義睜着圓亮的眼睛,興奮的問。

「大嫂,哥很兇,可他是好男人喔,你不要怕他、嫌棄他好不好?」段心容直接摟住她的手臂撒嬌。

「大嫂,我可以問你跟哥發展到什麽階段嗎?親嘴了嗎?」段正義的八卦魂被點燃了。

「大嫂大嫂,我什麽時候可以當姑姑?」段心容睜着漂亮的眼睛,興奮的望着陶嘉樂藏在寬松運動服底下的肚皮。

段正淳在一旁看着。這兩個二十歲的孩子故意裝熟,問一些探人隐私的問題,完全就是以激怒人為樂。

他想以陶嘉樂的個性,應該會回,「關你們什麽事?安靜點不行嗎?你們屬麻雀的?能不能離我遠一點?我一向不跟笨蛋靠得太近。」

「看着我的眼睛。」沒想到陶嘉樂一臉嚴肅的把兩個好動的小鬼抓到眼前,要他們眼睛對着自己的,「仔細看好,十秒鐘不準眨眼睛,看清楚,看清楚了?好,現在我很慎重的問你們,我看起來像瞎了嗎?」

雙胞胎一頭霧水,十分乖巧的搖頭。

「大嫂近視很深,但絕對不到瞎的地步。」段正義很認真的回答,他方才很認真的觀察到陶嘉樂鼻梁上的眼鏡,近視度數絕對不低。

「是吧?那怎麽會覺得我會跟他來電?」說到「他」的時候,陶嘉樂一副「殺了她吧」的神情。

雙胞胎楞了一下,看着眼前認真到有點嚴肅的女人,本想着她是生氣了嗎?但陶嘉樂帶着笑意的眼神,以及後來止不住上揚的嘴角,讓他們知道眼前的女人沒有生氣,反而從她身上感受到善意。

「哈哈哈哈哈,大嫂好幽默!」聽出她話意的小鬼們大笑。

「我很認真好不好?」陶嘉樂朝他們翻了個白眼。

「大嫂,你為什麽要穿這麽難看的睡衣啊?這樣引不起男人的興趣耶,要聽我的,男人喜歡女人穿性感點、有點難脫又不會太難脫……」段正義暧昧的面授機宜。

「大嫂,難道這叫做以退為進?讓大哥看得着、吃不着?」段心容歪着頭,一臉期待的看着陶嘉樂。「這是勾引男人的高段招數啊!」

「勾引男人?誰?段正淳嗎?你們殺了我吧!」陶嘉樂驚慌的否認。「跟你們哥哥同居是逼不得已的。我問你們,換成是你們,你們想跟段正淳同居三個月?」

一聽,雙胞胎立刻像要被問到要不要吃毒藥一樣,瘋狂的搖頭。「不要!」異口同聲,完全沒有任何考慮。

「我才不要嫁給哥哥!」段心容完全不給自家大哥面子。「跟哥哥一起住我一定會哭出來!」

「對嘛,要不是什麽見鬼的惡魔婚友社詛咒我,不跟他同居三個月會有天譴,我幹麽為難我自己?已所不欲,勿施于人,你們善良一點,不要叫我大嫂了,好嗎?」陶嘉樂懇請這對雙胞胎高擡貴手放過她。

「好哇好哇,我可以叫你姊姊嗎?姊姊我叫心容!」沒有姊姊,只有兄弟的段心容,立刻巴着陶嘉樂不放。

「我都快三十歲了還被大學生叫姊姊,真開心,你再多叫兩聲來聽聽,我會開心死。」陶嘉樂挑了挑眉。

「姊姊、姊姊。」段心容立刻回報很多聲谄媚的姊姊,逗得她笑呵呵。

見陶嘉樂笑了,段正淳一楞。她會笑?

她對共事多年的同事從來不笑,卻對初次見面的弟妹們溫暖微笑,一點也不介意他們沒有營養的對話……

「咳。」斂去眼中的錯愕,段正淳拿出兄長的姿态,用力咳了一聲,那兩個纏着陶嘉樂的小鬼立刻站好,怯怯的看着自家大哥。

「很晚了,不要吵人,去你們的房間睡覺,明天我送你們回學校,若半夜敢爬起來胡鬧的話……」他話沒有說完,但語氣中的威脅意味很濃厚。

「姊姊,很高興認識你!」聽見自家老哥下了通牒,雙胞胎乖乖聽話回客房,但離開前,段正義回頭,對陶嘉樂露出燦爛笑容。「我可以跟你握手嗎?」

「當然可以。」

「別——」段正淳內心警鈴大作,但要阻止已經來不及了。

陶嘉樂大方地伸手與段家小弟一握——嗯?怎麽掌心有軟軟的東西,好像還會動。

「這是一點小心意,不成敬意,姊姊晚安。」段正義笑容燦爛,打完招呼就一溜煙跑了。

「段正義!」段正淳氣得大吼,可那小子已經火速逃遠,回頭,他頭大的看着陶嘉樂,等着她失控尖叫、破口大罵,也已經準備好對她鞠九十度躬說對不起了。

但預期中的尖叫,沒有出現。

「……我的天。」陶嘉樂深深的嘆息。「段正淳,你弟弟在你的淫威下長大,到底有多壓抑?」攤開掌心,上頭有一只奄奄一息的蟑螂,表情中透出憐憫。「真是可憐的孩子。」不知道她是在說段正義還是在說那只快挂的小強。

段正淳目瞪口呆的看着她。

就算不怕蟑螂的人,突然看見有人往自己手中塞一只蟑螂也會吓一跳吧?

但陶嘉樂沒有,她只是挑挑眉,唉聲嘆氣一番後便笑了笑,抽了一張衛生紙将那只小強包起來,拿到廁所丢進馬桶裏沖掉。

用肥皂洗好雙手後走出浴室,陶嘉樂随口對段正淳道:「我只是聽見你大吼大叫的聲音好奇來看一下,晚安,我上樓睡覺了!」說完揮揮手,就要走人。

「慢着!」段正淳喊住她。

「嗯?」陶嘉樂回頭,面對他時又是那副耍死不活的臉,完全沒有面對他弟妹時的笑容。

段正淳內心複雜,他很清楚弟妹的性格,愛鬧又不會看人臉色,小學時調皮到連老師都沒有辦法教導他們,當然段正淳也常被他們氣個半死,揍他們一頓是家常便飯。

上個月,段正義在午夜十二點帶着一群學生在校園內開Party,把四周環境弄得亂七八糟,最後被記了一支大過,段正淳知道消息後立刻放下工作,親自跑一趟臺中,揍了頑皮搗蛋的弟弟一頓。

因為他們的頑皮,他從來沒見過其他人對他的弟妹有好臉色,就連自己也會被他們氣到暴怒,無法好好說話。

可她卻沒有把弟妹們的冒犯和惡作劇放在心上,還能笑得出來,故做嚴肅的跟他們開玩笑,這讓他對她另眼相看。

「我弟妹調皮,造成你的困擾,我很抱歉。」段正淳平心靜氣的對她道歉。

「沒什麽好困擾的,他們很可愛。」陶嘉樂揮了揮手,表示完全不需要。

讓段正淳最驚訝的,陶嘉樂在說到他弟妹們很可愛時,嘴角竟然不自覺的上揚了。

「你不讨厭他們?」他疑惑的問。

「我為什麽要讨厭他們?」陶嘉樂挑了挑眉,反問。

「認識你也有三年了,從來沒看你對誰笑過。」段正淳的說法十分含蓄。「你厭惡沒營養的對話。」他只差沒說弟妹們煩起人來,說的話沒有一句是有意義的。

陶嘉樂聽懂他的意思了,他在疑惑為什麽她會從冷漠無情的人變成幽默可愛的大姊姊。

「我問你,我們同居三個月之後,我跟你之間的關系會有任何改變嗎?」

「不會。」段正淳斬釘截鐵道,他們之間不可能有火花,絕不!

「那麽我跟你弟弟妹妹還會有任何交集嗎?」陶嘉樂再問。

「不可能。」三個月後分道揚镳,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

「那我便沒有必要讨厭他們,況且,他們只是小孩子,于我也沒有利益關系。」她直率的道。「好啦,沒事我要去睡——」

「你意思是,你只在有利益關系的人面前當壞人?」段正淳從她話中聽出重點。

啧,這男人要不要這麽敏銳?

「嗯哼。」陶嘉樂眼一斂,表情沒有太多的變化。

但段正淳卻捕捉到她臉上一閃而逝的受傷,直覺告訴他,不要去踩陶嘉樂的地雷。

「謝謝你對我弟弟妹妹們如此和善。」段正淳不再追問,改為道謝。

陶嘉樂聞言卻挑了挑眉,一臉意外。「段正淳,想不到你是個好哥哥耶,被氣個半死還是會幫他們擦屁股,我對你有點改觀了。」會疼愛弟妹、維護家人的家夥,不賴!

「明天早上你要送他們回學校?我剛才聽說好像滿堂,那不就八點要到臺中?六點以前就要出門了吧——要不要我幫他們弄東西車上吃?喂,你什麽表情?我不會給他們吃泡面、零食當早餐好不好!」

段正淳無語的看着眼前一點也不吸引人的女人,遮住半張臉的膠框眼鏡、起毛球的運動服,亂到不行的頭發,在外對他冷淡,回到這住處之後,又會有恃無恐地占他便宜,因為知道他絕對不會告訴任何人他們同居的消息。

可這個女人,對他的弟弟妹妹卻非常的溫柔,擔心他們肚子餓,還想弄吃的給他們,可自己平時卻只吃泡面解決一餐。

這女人不只是讓他改觀,心裏面還有那麽一點點點點點的……騷動。

***

天氣漸漸冷了,秋天過去,冬天正式來臨。

第一波寒流在假日來襲,經過一周瘋狂的加班,陶嘉樂累個半死,一直睡到星期六中午才被食物的香氣給吸引。

天哪,好濃的香味,是牛肉咖哩啊!冬天來一盤熱騰騰的咖哩飯,再配一碗熱熱的湯,幸福到不想出門了。

如果這是夢,她不要醒,不然醒來只會看見她可憐的庫存只有咖哩口味的泡面和零食,不是熱騰騰的咖哩飯!

「我不要醒來——」陶嘉樂聞着越來越濃郁、越來越接近鼻腔的香氣,抱着被子不肯醒來。「醒來就沒有咖哩飯可以吃了!讓我在夢裏吃完……」

段正淳一臉鄙視的站在陶嘉樂床頭,手上捧着他剛做好的牛肉咖哩飯,對這女人的鴕鳥心态感到深深的無言。

「你再不起床,我就要把這盤咖哩飯吃掉了。」段正淳出言恫吓。

咖哩飯!有咖哩飯可以吃,這不是夢!

陶嘉樂火速起床,掀開被單時被空氣中的寒冷溫度抖了一下,但段正淳手上那盤散發着熱氣和誘人香氣的咖哩飯,着着實實的吸引着她。

「咖哩——」她雙眼發亮,伸手就要接過,誰知美食卻一下子被舉高到她擡手踮腳都搶不到的地方。

「你這個髒女人,給我去洗臉刷牙再下來吃飯!」段正淳忍無可忍。

「我昨天睡前有刷牙!」陶嘉樂為自己辨駁,她很幹淨。

「你昨天也吃飯了,今天還要吃嗎?」他冷冷反嗆。

「你——哼!小人。」陶嘉樂恨恨的跺腳,太想吃咖哩的欲望讓她沒有節操的走進浴室,洗臉刷牙。

她被食物輕易威脅成功的蠹樣,讓段正淳更鄙視自己。

「我前天竟然争輸這個女人……」搖頭晃腦的端着盤子離開陶嘉樂的房間,來到一樓,将盤子放在餐桌上後坐到另一頭,吃起自己那一份咖哩飯。

同居生活已經過一個月了,段正淳漸漸發現陶嘉樂神經粗的一面,大概是真沒有把他當成異性,她一點也不擔心他會對她做出什麽事來,房間門從來不關,更不用說上鎖了。

會發現這件事情是前兩周的星期日,從白天到下午,他都沒有聽見樓上傳來陶嘉樂打電動的吵雜聲,一時的擔心讓段正淳上了二樓,發現她不過是前一天打電動通宵到白天才睡下,所以一睡睡到下午還不醒,一時氣得他直接進門掀被,吼她滾下床吃飯。

後來,怕她還不到同居時效三個月,就餓死在他家,段正淳一到假日,除了幫自己弄吃的之外,也會幫陶嘉樂弄一份。

而那丫頭也完全沒有在跟他客氣,吃得理所當然。

「你竟然連咖哩都會做,好賢慧,可以嫁可以嫁了。」洗好臉刷好牙,陶嘉樂還是穿着那套運動服,素淨着一張臉出現在餐桌旁,拉了椅子坐下,手持湯匙大口吃起咖哩飯。

「天哪,好好吃!」感動得都要流淚了,她已經想不起來上回吃到熱騰騰的家常菜是什麽時候的事。

「滴到衣服了,你到底會不會吃飯?」看見濃稠的咖哩滴在她運動服胸口,段正淳不禁喊道。「看你這副樣子,想到我前天竟然争輸你這個女人,我就……」想拿條領帶把自己勒死。

「我吃飯沒吃相跟我的工作能力無關。」陶嘉樂用手指抹掉滴在胸前的醬汁,不舍的塞入口中,一點也不在乎段正淳嫌棄的目光。

前天,一名藏酒家的事業出了一些問題,打算出清所有的收藏換取現金,好彌補事業的資金缺口。

身為軒轅酒業老板,又是知名的藏酒家,自然得到這消息,他早就想買那名藏酒家的收藏很久了,當他志得意滿地前往,要搶先別人拿到好酒時,卻發現陶嘉樂已經在那裏。

兩人在工作場上見面,眼神交流的瞬間,火花四濺,為了瓜分藏酒,只差沒有當場打起來。

陶嘉樂也想到段正淳趕到時,看見她已經在那,并搶下幾瓶稀有少見紅酒時的表情,就忍不住心情好好。

「大概是我人見人愛,才會讓我先收購,而且才收進來就賣了一批,真開心。」陶嘉樂十分故意的說。

生活一個月以來,陶嘉樂多少拿捏到段正淳的脾氣,他重視隐私,不喜歡自己的生活被打擾,但其實非常善良又有紳士風度。

比如說吧,相處一個月,自己在他面前越來越不顧形象,但從沒聽他把她的情況說給別人知曉,再例如現在,他雖然口中不情願,還是煮了飯給她吃。

「你應該不餓,回去睡覺吧你。」段正淳起身,收掉她才吃了兩口的咖哩飯。

「對不起,我錯了,請把飯留給我。」陶嘉樂立刻認錯。

兩人就這麽吵吵鬧鬧的,共度周末假期的午餐時光,就在陶嘉樂央求段正淳賞她第三盤咖哩飯,并交換條件表示,會負責一樓和二樓的清潔三天時,她的手機響了起來。

那是很特別的來電鈴響,一首叫「甜蜜的家庭」的兒歌。

我的家庭真可愛,整潔美滿又安康,姊妹兄弟很和氣,父母都慈祥……

第一次聽見有人用這首歌當來電鈴聲,段正淳沒辦法控制臉上的肌肉,幾乎笑出來。

陶嘉樂真想挖個洞把自己埋進去。「我、我媽硬要我把家裏的電話用這首歌,她怕我故意不接。」她完全沒有搞笑的意思。

「喔。」段正淳輕應一聲,沒有任何的意見,可那表情還是讓陶嘉樂氣得拿湯匙戳盤子裏的咖哩。

她恨恨的接起電話。「喂,媽,要做什麽?」

「做什麽?沒事就不能打電話給你啊?」電話一接起來,陶媽媽就氣勢很強的反問。「我問你,你跟人同居了沒?到什麽程度了?」

「媽——」可以不要問嗎?陶嘉樂哀嚎,繼續戳咖哩。

「不要玩弄食物。」段正淳看不慣她對待食物的方式。

「等一下,你旁邊有男人?!」段正淳這一出聲,讓電話那頭的陶媽媽驚呼連連。「我的乖女兒,你跟男人同居啦?」她用開心死了的語調說。

「你這是聽見女兒跟男人同居該有的反應嗎?」正常來說,不是應該放話要挑斷那男的腳筋?怎麽她媽是這種反應?

「哎喲,有機會嫁了有機會嫁了,什麽時候開始同居的?什麽時候帶回來給我看……對啊,你應該要帶來給我看才對。」陶媽媽的思考轉得太快,語句跳躍。

「帶回來給我看,聽見沒?」

「不必吧,三個月就結束了,況且我們住樓上樓下,平時沒有交集。」

「帶回來給我看,就今天,我等下就去買菜,回來吃晚餐啊。」陶媽媽才沒理會女兒的解釋,徑自命令,沒說出口的威脅是「你不要讓我白忙一場」。

「媽——」

「不要叫媽了,把電話拿給你的同居人,我有話跟他說。」

「媽!」陶嘉樂深覺丢人。

「你手機不給他也可以,我現在就上臺北——」

「好好好,算我怕了你。」陶嘉樂把手機轉給了段正淳,一臉為難道:「我媽想跟你講話,她那個……比較直率,請你包涵一下。」

段正淳是第一次看見陶嘉樂露出這種為難的表情,不禁覺得有趣,伸手接過電話。

「伯母您好……是,我姓段……沒有,我們同居一個月……哪裏,您過獎了。」段正淳有禮的聆聽陶媽媽說話,響應也十分恭敬。

陶嘉樂已經很沒有焦慮到想要咬指甲了,看着段正淳跟自己媽媽講電話的神情,她整個人超緊張。

她媽到底跟他說了什麽啊!

「我知道了。」段正淳說完這句話之後,便收了線,把手機還給陶嘉樂。

「我媽就這樣挂電話了?」陶嘉樂的表情像是世界末日到了。「她根本不給我反對的機會!」

「你媽邀我去你老家吃晚餐。」段正淳用憐憫的眼神看着她,想到自己能用這樣的表情對陶嘉樂,他有一種高人一等的感覺。

起碼他媽媽不會要求他帶同居對像回去,反而因為一連串的事情變得連煩他都不敢,而他總算知道為何陶嘉樂會有霸氣的一面,因為她母親正是這樣的人。

「她逼你對吧?」陶嘉樂了解母親的伎倆。「你答應她了?」

「我答應了。」段正淳同情的道:「我想,你要打破你假日不出門的習性,帶我回老家跟你爸媽吃晚餐了。」

聞言,陶嘉樂瞪着他,真是想死的心情都有了。

帶段正淳回老家?這什麽發展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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