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賀知舟若當真走了,那麽影門必然會遭到皇帝的遷怒,若到時候影門裏面的影衛們真的一一下罪被審,按照賀知舟的性格,他必然日日自責,到時候即便是真的身處安逸,只怕內心反而更會備受煎熬。
莫洛看着他,看着他這個溫柔、又優柔的師兄,已經是明白了他所做下的決定。她沒有再勸,而是看着賀知舟突然開口。
“師兄,我想救你,作為師妹,我做不到這樣看你日日受辱卻無動于衷……師兄也不甘心受到這樣的輕辱、不甘願這樣為人所迫,成為別人的胯|下之臣吧。”
莫洛說的實在是太過于赤|裸裸,一下子揭開了所有的遮羞布,講那些羞恥的、不可言說的事情全都暴露在了陽光之下。
一瞬之間,賀知舟的表情就像是那被一把抓到了岸上被衆人展覽的魚,難堪又窒息。
他張了好幾次口,卻都沒有能說什麽,夠到了最後,也只是不得不狼狽地避開了莫洛那黑白分明的眼瞳,啞聲開口,“你想說什麽?”
“師兄,他這樣對待你,你難道不恨他嗎?”莫洛的聲音帶着滿滿的悲痛,“況且,是他下令殺了師傅!難道就連你也要說師傅是罪有應得?”
老首席的事情永遠都是賀知舟心間巨大的傷疤,不論是第幾次提及,都要被傷個血肉模糊、鮮血淋淋。而不管老首席究竟是做了什麽天|怒人怨的事情,作為受到他寵愛庇護的弟子,都沒有這個資格去怪罪他、輕視他什麽。
“莫洛,不論現在如何,我從來沒有想過背叛,也從未背叛。”
前方是那不知埋葬了多少人的黑暗葬崗,滿地殘屍、令人作嘔,而他抵着樹,不願去看不願去想,頭一次軟弱到只想做個自欺自人的孩子,止步不前。
然而莫洛看着他,一字一句分明溫和,卻偏偏是在将他推向這些不得不面對的現實。
“師兄,你知道我們是什麽樣子的身份,從一開始我們就沒有任何選擇,也無路可走,以前或許還有老首席護着你,可是現在沒有了。你睜開眼,看看清楚,你必須要看看清楚了!你難道甘心成為他人取樂的工具,甘願做皇帝的禁脔嗎?”
莫洛擡高了聲音,這是她第一次撕破了任何的僞裝,在她的師兄面前如此強硬,如此嘶聲力竭。
“人總是要長大的,師兄,我知道這和你的原則、和你一直以來的觀念不符,可想要活下去,總是要有所選擇、有所放棄的,你難道就真的要迂腐至此,為了一個不屬于你歸宿的國家,一個暴戾荒淫的皇帝愚忠至此嗎?”
莫洛心高氣傲,她是不願成為別人的棋子,也不願讓自己所在意的師兄一直這樣無望地活着。她甚至覺得,與其這樣渾渾噩噩,無希望地受盡他人的折辱和亵玩,倒不如直接抹了脖子幹淨。
只是對着她的師兄,她不能、也不會這樣說,但即便是如此,她也第一次在賀知舟的面前如此明确地展現出了自己的立場和觀點,想要他的師兄徹底悔悟。
看着現在莫洛強硬的模樣,賀知舟不得不真正正視起了他這個師妹的野心,也不得不承認,她再也不是那個被自己一直護着,躲在自己身後的孩子了。她有了自己的想法、自己的觀點、自己的決定、和自己的心思。
賀知舟沉默了很久,他并沒有因為莫洛所說的懷疑自己,也并沒有去質問什麽,他只是擡眸看着這個已經出落地亭亭玉立的姑娘,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莫洛,”他說,“你說了這麽多,可你究竟是在勸服我,還是在勸服你自己?”
賀知舟沒有再去看莫洛的表情,他只是斂眸,繼續道,“當時你說,‘不想成為他人手上的刀劍,也不想成為棋盤上面的棋子,比起打打殺殺,陰謀算計,更想生活的安安逸逸。你也想要塗脂抹粉打扮地漂漂亮亮;也想無憂無慮地和姐妹們聊天;想嫁給一個良人,相夫教子’,是不是?”
莫洛因為他剛才的話臉色微僵了一會兒,現在又聽見他這問話,只好硬扯出了一絲笑容,“是,我确實是這麽說的,師兄記得很清楚。”
賀知舟卻是搖頭,“可是你之前也有說過,‘你不喜歡一直做別人的走狗,不願意處處受人限制、受人命令,時時刻刻身不由己’。”
“那又如何?”莫洛站的很直。
“……我以前只以為前面是你的氣話,可是現在想來,那才是你真正想說的,早在那時候,你就已經有了自己的選擇。”
莫洛慘然一笑,并不否認。
“是,師兄,我騙了你,可我終究是不像你,我很早以前就沒有任何的選擇了。”
“師兄,我不能否認我的私心,但我也真的是勸你,該收起一些你的天真了。”
她對着賀知舟突然笑了笑,眼中的情誼并不似作假。
“若是你能夠為了你的忠誠把我交上去将功補過,或許我還能夠放心你一些呢。”
……
莫洛去見了賀知舟的事情雖然看似是神不知鬼不覺,可實際上,趙如徽回來的第一時間就知道了。他也沒有想着要避開什麽,簡直就是大搖大擺地去了賀知舟那裏,不過這一去,可是立刻就發現賀知舟的情緒不太對。
“怎麽了,見到你的師妹反而不高興了?”
趙如徽随手給他倒了杯子茶,坐在了他的對面,準備強行扮演知心哥哥。
趙如徽都坐在他面前了,賀知舟自然也不好再發呆,抿了抿唇,還是開口将今天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說了。
趙如徽倒還真是小看了他們師兄妹之間的了解程度,沒有想到他們光光憑借一次談話就将事情說開到這種地步。趙如徽捏着杯子許久,他知道賀知舟并沒有那麽地脆弱,所以并沒有做什麽無用的勸慰,反而是看着賀知舟,終于将自己疑惑了許久的問題提了出來。
“知舟,若我真的是個蠻不講理、荒淫好|色的皇帝,若我沒有發現半點的問題,沒有提前設計好這一切……面對這樣懇求你的莫洛,你又會如何選擇?”
賀知舟沒有想到趙如徽會這麽直截了當地打上直球,他想過要避開這個話題,想過換些好聽一些說法哄哄這個幼稚的皇帝算數,可事實上,他沉默了良久,終究也只是苦澀開口。
“……或許我不會幫她,但我終究會救她。”
聽他這回答,趙如徽卻反而如釋重負一般地笑了,他伸手捏了捏賀知舟緊繃着的臉,并不介意他下意識避開的動作,和他驚疑的神色,反而是溫柔地沖着賀知舟笑了笑。
“你知道嗎,我并不生氣,我甚至很高興,至少你沒有想過要騙我。”
賀知舟看着他盈盈帶笑的眼睛,一時之間實在是疑惑他的心究竟是有多大,在這樣的狀況之下竟然還能夠笑得出來。
賀知舟心中對他的态度不以為然,可卻終究理虧,在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時候移開了眼睛,啞然讷讷。
“可這就是背叛。”
“是,這就是背叛。”
趙如徽直言不諱,他看着賀知舟,不知何時暧|昧輕佻地向賀知舟湊得極近,語氣裏也帶上了幾分低沉沙啞,悶悶地笑了笑。
“所以,你現在要為你的背叛付出代價了。”
正經不過三秒就瞬間原形畢露,說的就應該是他了吧。
賀知舟顯然是沒有忘記自己頸後鮮明的印記究竟是怎麽來的,他捂着自己的脖子往後躲,皺着眉反駁,“我還什麽都沒有做……”
趙如徽依舊是淡然淺笑。
“那這……就算是警告好了。”
千萬不要再犯啊,我的——言卿。
作者有話要說: 人麽,都是兩面性的,不可否認莫洛也是為了師兄好,也不可否認她的私心。
再次為陛下的大度打call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